陈宇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谁,一手把锅盖头胳膊甩开说:“开玩笑你还真当真啊。”
见锅盖头还在笑,陈宇踢了他几下让他别笑了把自己书包放到座位上,锅盖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过调侃道:“这么近你让我放?”
陈宇也没想到这么近,就在小男孩后桌的旁边靠着墙。
上课铃响起锅盖头才会自己位上,陈宇抽出小男孩的课本翻到首页看见对方姓名后才放回去,见对方被他这动作吓得头几乎要和桌子黏在一起了。
陈宇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皱紧眉把手放到他额前与桌面中间,手心拖着他的额头用力往上一抬,身体被迫直起。
由于惯性桌子往前移了几下,惯性让他往后倾斜好在后面有桌子挡着没有摔倒,同学齐刷刷往这边看,还有些在小声议论着,陈宇离开时低头小声对他说:“抱歉啊,但是抬起头你那样对眼睛不好。”
这节正好语文课,老师进来就让学生齐声朗诵课文。
他瞟了眼小男孩,想起刚刚看到的他的名字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这应该是在梦里,我应该还做梦,对,就是梦中梦,陈宇心想。
“程依依,”语文老师走到小男孩旁边厉声道,“出声音。”
这一声把出神的陈宇吓一跳。
直到放学程依依都保持着被纠正过来的姿势,这让陈宇觉得有点好玩。
下午的课短,放学出校门陈宇和程依依一前一后间隔很远的距离走着,每次在陈宇停下来等他的时候,程依依也会跟着停下来直到陈宇再次往前走的时候他才跟着往前走。
这时跑来五六个男生故意撞倒程依依,接着笑嘻嘻地抢过书包轮流踢给对方,程依依起身准备想夺回自己书包就被小胖子给撞到在地,书包最后朝陈宇那个方向踢去。
锅盖头喊道:“陈浩亦,把书包踢给小胖!”
看到这个场面陈宇接过书包扔给程依依,走到锅盖头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怒道:“把别人书包踢来踢去好玩吗,犯贱啊!”
锅盖头被吼得有些懵,随后反应过来挣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有些不乐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气氛不太对劲,小胖和剩下的三个人跑过来赶紧将两人拉开:“有话好好说。”
陈宇不太清楚这个陈浩亦和他们的关系,他看了眼抱着书包站在老远处的程依依,叹了口气:“我今天难受不想惹事。”
“是啊雷哥别生气,陈浩亦今天上午都没来学校肯定生病了。”小胖跟着解释。
锅盖头撇了一眼小胖,把衣领整理好之后说:“明天你最好别给我生病。”
小胖看向陈宇担心道道:“不舒服跟我们说。”
他看着关心自己的小胖,又看了眼旁边几个人,也就小胖长得面善些,于是笑笑装出半死不活的样子捂着肚子说:“肚子又开始疼了,你说我们才认识多久怎么跟认识几十年一样?”
小胖说:“咱几个三年级就开始一起玩,你说呢!”
听到这陈宇差点没呛出声来,他微微皱眉内心复杂无比,今天一下午陈宇明显感觉到陈浩亦和这群人没少欺负程依依,于是他随便说了个理由打发他们走,等几个人走没影后他跑到程依依面前。
“很疼吧。”陈宇掏出卫生纸蹲下想帮他擦拭伤口,却遭到对方连连后退,退到一段距离后转身低头大步往前走。
“你这样能看见路吗?”陈宇暗骂了几句追过去拽住对方胳膊,喊道:“为什么不还手?”
程依依还是低着头,眼泪不断往下流,陈宇身体虽然变小但心智还是原本高中时期的心智。
他伸手把对方脸上的泪水抹去,安慰道:“别哭了,他们在欺负你就跟老师说,更何况有我在怕什么。”
周围已经没有学生了,公交车牌前两人都保持沉默等着家长的到来,夏天的天暗淡的快,偶尔会有微风吹过,触碰到皮肤让人感觉温温凉凉的,陈宇时不时能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校门口等父母的场景,那时候见到父母第一时间就是拉着去小卖部买零食吃。
看着飞奔而去的车陈宇漫不经心地问:“你能跟我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吗?”
陈依依踢着地上的石头没说话,陈宇看了他一眼憋了半天想说的话最后只好叹口气。
这时来接他们的父亲把车停在旁边,喊道:“前面路口有小吃街,去不去?”
“去!”听到小吃街陈宇立马两眼放光,打开后门想让程依依先进去,没想到对方上了副驾驶连看他都没看他一眼。
操,给你开门你还不知好歹!陈宇在心里骂道。
“我听你妈说你今天中午装傻不去学校?”老爸打着方向盘问。
“害,”陈宇一挥手,“怎么可能,睡迷糊了睡糊涂了。”
“你还欠我一句谢谢啊,要不是我跟你妈说让你也休息休息,你今上午就要去学校了。”老爸瞟他一眼。
陈宇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问:“怎么还要麻烦你求我妈了?”
“你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依依发烧你妈给他请今天的假,你小子倒好吵着闹着说也要请假。”
陈宇看看程依依哑口无言。
这边小吃街人很多车只能停在路边,老爸下车给程依依开门,程依依犹豫了会儿说自己不吃留在车里等着他们回来,老爸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太难为他带着陈宇走到小吃街里面,他还是第一次和家长一起来小吃街。
“想吃什么?”陈爸问,“我一会买点烧烤。”
“我也要烧烤。”陈宇看着各种各样的小吃什么都想来点。
“依依喜欢吃什么,给他买个他爱吃的。”陈爸看了眼章鱼小丸子。
章鱼小丸子老板笑着说:“来点章鱼小丸子吧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就买这个吧,他……应该不挑?”陈宇犹豫道,“爸,我弟他一直都这性格吗?”
陈爸接过老板给的试吃小丸子尝起来:“你要是敢把他带坏了你妈和你阿姨饶不了你。”
陈宇不可思议地等着老爸,心想: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又问道:“我阿姨……是谁?”
“你王阿姨,忘了?”老爸开玩笑地踢了他一脚。
陈宇装出努力想半天的样子,摇摇头:“我今天脑子有点短路,是谁来着?”
“依依他妈妈。”老爸说完买了两份章鱼小丸子。
“他不是我亲弟弟?!”陈宇震惊道。
“你还想要个弟弟了?”陈爸说,“你程叔他夫妻俩在外面上班依依就一直在咱家住,这不是,在过一两个月你们小升初,依依就要回他爸妈上班的地方上学去了。”
东西都买完,老爸将两份小丸子递给陈宇说:“一份你的,今天有点意外啊。”
“什么意外?”
“你话变多了?”
“我以前很高冷吗?”
“不然呢。”
“你给我讲讲在你眼里我性格是什么样。”陈宇来了劲。
“在老爸眼里你就是一个酷小孩,霸气酷帅。”
“真会吹。”陈宇进车就看见程依依借着窗外路灯在埋头写作业,对方总给他一种很忙的样子,只要一有空闲时间都会拿出作业来写。
老爸把烧烤放在陈宇旁边的纸盒里,又把他手里的小丸子夺回来递给程依依说:“回家在写,拿种吃吧。”
“对啊,而且别这么暗对眼睛不好。”陈宇看着他说。
陈爸边掉头边说:“你还教育上了。”
“我说的难道又问题吗?”陈宇回怼道。
听着父子俩聊天,程依依抿了抿嘴唇吃起小吃。
车内都是小吃的味道陈宇有些受不了,打开车窗猛吸一口气。
天已经黑透,好几盏路灯从他眼前晃过,风从外面灌进车内驱走一大半的味,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在空中乱舞。
正当他沉迷于着被风吹的感受时,余光中看到有个人在一直注视着自己,于是猛地转头和程依依对视上,被发现的程依依不加掩饰的害怕起来转回头。
家里,陈妈做了两盘菜等着他们,在他们三个进门的那一刻老妈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街摊小吃味。
指着陈爸就是一顿骂:“这就是你说的不用做饭了啊,外面比家里干净是吧。”
“这不是路过吗,”陈爸看着陈妈把手里的小吃拿到她面前,“我是去买你最爱吃的烧烤的去。”
“你这是想让我长胖?”陈妈看见自己最喜欢的烧烤后才消气,但碍于面子她还是假装在生气。
陈爸拉着陈妈倒餐桌旁坐下说:“来我们吃饭,外面比不过老婆做的饭香。”
陈宇看到这“切”了好长一声尾音,学着老爸的动作也拉着陈依依坐下,小声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老爸说的话,结果被老爸瞪了一眼直接老实了。
“来吃饭。”陈爸给程依依夹了几道菜。
程依依不好意思的道谢后看看陈宇,陈宇被他这一看弄的不知所以于是夹住一块豆腐放到陈依依碗里,程依依比他还懵,两人又大眼瞪刘海好一会,为打破这尴尬局面,陈宇说:“快吃快吃。”
程依依连忙拿起筷子吃起来,没吃多少就说吃饱了要写作业。
看着跑回房间的程依依陈宇一时半会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要什么。
陈宇也吃饱饭后准备起身时被陈妈叫住:“又去哪玩?”
“什么去哪玩,回屋写作业。”
陈妈听到这话推推陈爸说:“你是不是给孩子吃了什么药?”
陈爸说:“什么什么药,咱儿子这是有了上进心。”
陈妈冷哼一声点点头:“也不知道以前跟谁学的成天在外面疯,你看看闯出多少祸。”
回到卧室陈宇拿出作业瞅着小学课本嘲笑道:“这么简单的题,老子闭着眼都能写出来。”
说完心情跌宕起伏,他还不知道这场梦多久才能醒过来。
想着想着陈宇清清嗓子模仿自己高中班主任的动作,夹着嗓子说:“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学生,这都不会!”
陈宇又清清嗓子,左手抵下巴,右手转笔,用凶恶的眼神看着墙上的摩托骑手海报,冰冷道:“看到没有陈宇同学,咱班最帅的男人!”
说完他浑身一哆嗦,自骂道:“操,犯什么中二病。”
一顿自娱自乐后,他才开始认真写作业,题也不算太简单相比自己上学那会难了许多,不过对他来说分分钟的事,写完他伸个懒腰,在桌子上摸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已现在没有手机。
他叹口气起身走向卫生间,卫生间里程依依正背对着他刷牙见他过来于是挪了两步给他让位。
陈宇问:“哪个是我的牙刷?”
对方歪头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看着他,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指着那款蓝色的牙刷说:“这个。”
他的声音加上刚刚的表情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让陈宇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原以为睡醒后这个梦就结束了,可万万没想到陈宇还在这个世界里。
他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用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疼痛袭来的瞬间让他猛吸一口气,昨天他也掐过自己虽然疼但他还是骗自己正在做着一场不真实的梦。
厨房里父母正在做饭,他来到卫生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陷入了沉思,那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灯突然熄灭导致,如果……
“那个……我可以洗脸吗?”程依依突然的一句话让陈宇吓得连蹦带跳到墙角上。
陈宇长舒一口气:“吓我一跳,你想洗就洗啊我又没说不让你洗。”
程依依打开水龙头抬头看着眼镜子里的陈宇好一会儿,委屈道:“我会很快洗完的。”
听到这句陈宇有些后怕,也通过镜子看着对方那被水打湿的脸。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他走的程依依旁边把他刘海往后一顺说:“刘海都湿了不打算剪剪吗?”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程依依突然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抽搐着生身体抹眼泪,陈宇陷入沉思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诡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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