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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灯光配合特殊手法，在舞台上打出水波光影。
俏皮灵动的美人鱼在海底肆意游玩，她旋转、奔跑、跟其他动物打闹。
一次偶然，爱美的她听到了只要成功跃过龙门，便能拥有传闻中的华丽鱼鳍。于是她告别家人，独自踏上寻找龙门的旅途。
功夫不负有心人，历经重重困难后，龙门终于被找到，小人鱼开始不断尝试努力。
此时音乐来到了高\潮，陈祝看着尚佳舞动到自己这侧，一个大跳后利落接两个前空翻，然后一个过渡动作抵达舞台另一侧，一个衔接动作后，开始串翻身。
几个翻身到达舞台中央，接了四个绞腿蹦子。
动作稳稳收住的同时，音乐顿然停止，灯光也熄了。
这一幕让台下的观众纷纷发出好奇的声音，陈祝也睁大眼睛不明所以。
结束了？
还不等所有人反应，灯光与音乐再一次响起，光亮与声响全部进阶一个度。舞台上的那条美人鱼成功跃过龙门，生出了华丽的尾鳍。
游龙惊鸿，玉骨雾縠。
尚佳与复杂华丽的服装融为一体。
几个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的动作后，《鳍》的首次演出，完美结束。
台下掌声不断，侧幕全是惊叹声，同时也掺杂着各式各样的惋惜声。
学期汇报学校会要求家长出席，彭玉环坐在位置上红了眼眶。她不敢想，自己的女儿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把这支舞演绎到如此，更不敢想能演绎到如此程度后，得知桃李杯取消，是怎样的心情。
尚明知道她难过，紧紧握着她的手，歪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整场演出陈祝都没什么表情，结束后他也没有动，盯着尚佳跑到舞台前优雅谢幕，随后灯光熄灭，她朝自己的方向跑来，擦肩而过的刹那，陈祝随着尚佳转过去，看她跟于海雯笑着聊天。
海边那天回去后，陈祝躺在床上，搜索了桃李杯舞台的样子，也看了几个剧目，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屏幕里的人跳得实在一般，照尚佳差远了。
然而事实上，他看的是青年组的比赛，所以无论动作还是技巧，屏幕中的人都远优秀于尚佳。
当舞台上没人时，陈祝暂停了视频，盯着手机屏幕，想象尚佳穿着一身宝蓝色练功服站在上面。
灯光打下来，四肢修长纤细的尚佳随着音乐炫技。
高难度的动作，干净利落的舞姿。
她一定耀眼极了。
……
于海雯拍了下尚佳的屁股，笑着催了她一句什么，尚佳转身离开。
陈祝目送尚佳跑出自己的视线，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告诉尚佳她的剧目很厉害，特别厉害。
就算不说舞蹈，说点其他的也行。
总之，他应该去说些什么。
-
个人剧目结束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休息结束后是最后的技巧课汇报。
《鳍》的头饰复杂，拆卸需要花费时间。为了赶紧换衣服，尚佳把裙子和长长的外衣拢在胸前抱着，大步流星往二楼跑。
楼梯还剩最后两阶的时候，因为视野受限，右脚被台阶绊住，尚佳整个人腾空后右腿膝盖着地，狠狠摔趴在了地上。
尚佳很瘦，胖胖的人都没怎么有肉保护的膝盖骨，在她身上更是就一层皮。
这一摔没有防备，反应过来自己摔在地上后，尚佳整个人都是懵的。
最先感受到的是发麻的全身，然后右腿膝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是骨头深层的酸麻钝痛。
她趴在地上许久没有起来，直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尚佳？”
“你怎么了？”
尚佳勉强回头看，就见陈祝三两步爬上楼梯，蹲在自己身边，下意识伸出的双手在距离自己几厘米的位置停住，想扶好像又不敢。
她顾不上许多，一心只想着赶紧换衣服。于是抬手主动搭在陈祝的胳膊上，有气无力道：“能帮忙把我扶起来吗？”
这下陈祝没再犹豫，双手扶着尚佳的小臂，稳稳把她搀了起来。
许久以后尚佳回想起这一幕，才发现陈祝的双手精瘦纤细。
有些凉，但很有力量。
起身后，尚佳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右膝盖没有任何力量或者支撑感，两个手掌也痛得发麻，抬起来一看，掌心红肿一片。
她闭眼蹙眉，长叹一口气，暗暗懊恼自己怎么摔倒了，然后借着陈祝手臂的力量，跛脚走进会议室，一路上膝盖都在打颤。
进屋后，陈祝把她扶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后尚佳快速挽起裙子查看伤势。
出血并不严重，但明显磕掉了一层皮，粉白色的血肉暴露在外面，四周已经殷了一圈紫黑色的淤青。
整个膝盖已经肿了，而且无法伸直弯曲，稍一动就锥心地疼。
“你还有时间去医务室吗？”陈祝蹲在尚佳面前，蹙着眉心问她。
尚佳摇头，“没有了。”她抬头对上陈祝的目光，“谢谢你陈祝，但我得赶紧换衣服了。”
陈祝没再说话，深深看了尚佳一眼后，快速出了房间并帮忙关好门。
屋内的尚佳没有时间犹豫思考，她快速脱掉身上的演出服。
整个膝盖都很疼，弯曲伸直的时候尤为要命，但尚佳的动作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慢，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练功服，一瘸一拐跑到门口。
会议室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疯狂向上攀爬楼梯的陈祝。
他一步几级台阶，几步就跑到了尚佳面前。
尚佳抬头望着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如此着急回来。只是发现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原来陈祝很高。
尚佳169，可陈祝比她还要高大半个头。
“你这是？”尚佳问
陈祝举起手里的东西，垂眸看着尚佳说：“我去医务室拿了个无菌贴，先贴一下吧。”
“医务室？”尚佳惊讶。
新校区为了整体造型美观，地势有高有低。
剧院在整个学校最里面，也是学校最高的地方，门口有一段不算矮的楼梯。而医务室在学校中央位置的综合楼里，处于平底。从这里到医务室除了地形高度差以外，还需要穿过整个操场。
就算用跑的，少说也得五分钟。可从刚刚陈祝走出会议室到现在，绝对没有那么久。
尚佳问：“你刚刚去医务室了？”
“嗯，”陈祝点头，把手里的东西又往尚佳面前递了递，“先凑合用一下。”
尚佳垂眸，盯着陈祝手里的一次性绷带，一秒没犹豫，果断接过，“谢谢。”
她撕开包装，取出里面的白色绷带贴，陈祝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性包装袋。好在技巧课不用穿大袜，不然陈祝争分夺秒拿来的无菌贴压根没时间用。
“谢谢你陈祝，”尚佳贴好起身，“我先走了。”
说完，尚佳忍着疼痛，一步步谨慎又快速地往舞台方向走。
盯着她疼痛但咬牙坚持，并努力前行的背影，望着她一天内第三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祝低头看了看掌心里的包装袋。
他很确认，他更喜欢尚佳了。
-
技巧课结束后，于海雯才看到尚佳膝盖上的绷带贴，而那时的尚佳已经疼麻木了。
“你膝盖怎么了？”于海雯问。
尚佳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摔哪里了？”于海雯蹙着眉心走到尚佳面前蹲下，“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揭下尚佳膝盖上的绷带，被尚佳伸手捂住。
“没事海雯老师，不小心摔地上了，破了一点皮。”
于海雯不信，焦急道：“一点皮你呼这么大个绷带啊？赶紧揭下来我看看！”
见于海雯不看不罢休的态度，尚佳不再墨迹，慢慢撕开了陈祝给她的无菌贴。
原本就没有处理的伤口，因为刚刚技巧课的大动作，流了一些血，红肿也更严重。好在有陈祝的无菌贴保护着，不然刚刚地毯上飞起的毛绝对会沾满创面。
“这叫破皮啊尚佳！”于海雯急了，但她走不开，扭头把一旁收拾东西的薛梦薅过来，“薛梦！别收拾了，带尚佳去趟医务室！”
薛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过来才看见尚佳膝盖上的伤，“妈呀你怎么弄的啊尚佳！”
于海雯说：“你带着她赶紧去医务室，你俩的东西不用管我来收拾，弄完直接去停车场，我开车带你俩回去。”
薛梦应了一声，然后搀着尚佳就往外走。
路上，薛梦低头看着尚佳的膝盖，问：“你怎么弄的啊小佳佳？”
尚佳叹了口气，无奈道：“换衣服的时候时间太短我太着急了，演出服又大，没看清楼梯，摔了个狗吃屎……”
“What？”薛梦震惊，“技巧课前摔的？”
“嗯。”
“那你整个技巧课汇报，膝盖都是这个状态？”
“嗯。”
薛梦惊呆了，这伤势如果换成别人，别说做技巧了，路估计都走不了。
她冲尚佳竖了个大拇哥儿，由衷地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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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学期末汇报结束后，专业课班主任会召开家长会，学生则在专业课教室等着，到了下课时间再回文化课教室。
尚佳膝盖受伤，上下楼不方便，被于海雯安排去了宿舍。因为知道她跟薛梦关系好，本来还是想让她负责送尚佳回去，但恰巧其他专业课老师找薛梦有事，于海雯就让同宿舍的秦雅然送尚佳。
路上尚佳跟秦雅然说：“其实我不用送，我自己也能回去。”
“还是别了班长，你这膝盖一看就摔得厉害，不借着劲儿好得更慢。”
秦雅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丧丧的，情绪明显不高。
尚佳偏头看了一眼她，轻声问：“怎么了？感觉你不开心。”
秦雅然没吭声，安静把她扶进宿舍大门。
宿管阿姨见尚佳被搀着进来，连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关心道：“尚佳怎么了？”她顺着尚佳一瘸一拐的动作往下看，看见膝盖被绷带裹着后，忙问：“呀！膝盖怎么了？”
“没事阿姨，不小心摔了一下。”尚佳说。
“哎呦……”宿管阿姨拖着声音说，“这一看就摔得不轻，你俩先慢点上楼，我从里面的楼梯快走给你们开门。”
尚佳：“好，谢谢阿姨。”
秦雅然：“谢谢阿姨。”
上楼进了屋，接下宿管阿姨的嘱托后，秦雅然的任务就完成了，她起身看着尚佳，说：“班长你在宿舍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然而尚佳并没有想就此放她走，她拉住秦雅然，歪头调皮又问了一遍，“不行，雅然北鼻，你把我扶回来，我也想帮助你。”
“所以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呜呜呜，是超级好的老师同学宿管阿姨还有班长尚佳呀~[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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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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