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时琛住处休息了片刻,林夏晚还是决定上山。
她想,最好是这两天就把大墓找到。
毕竟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备战高考,不宜分心太久。
林夏晚一旦打定了主意,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时琛拦不住她,只能冷着脸跟她一道去。
他们重新上山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整座山都镀了一层圣光似的。
因为林夏晚想要在今晚走遍整座天曲山,这样一来,路线就并不全都安全,保险起见,她向沈时琛询问了是否有迷彩服。
考察组里果然备的有这种东西,除此之外还有驱赶蚁兽蚊虫的粉末、防熊喷雾、强光手电等等野外工具。
两人此刻都已装备上。
“小琛,你就这么跟着她胡闹?”考察组营寨外,谢美玲一脸不赞同。
沈时琛原本是对林夏晚冷着脸的,闻言,正色道:“没什么问题。”
陶教授一个头两个大,沈家小子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事,他必然是没法儿跟老友交代的。
可看着他一副被鬼迷了心窍的模样,陶教授视线扫过林夏晚。
也不是好看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啊。
陶教授这厢沉默间,谢美玲已经忍无可忍地走上前,她看向林夏晚,当下毫不客气。
“我记得你今天上午已经捡了不少山货,换来的钱还不够你花吗?非要继续往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你自己去也就罢了,小琛的命可比你金贵多了,你怎么敢蛊惑着他一起去?”
林夏晚听得又想点头又想皱眉。
连带着沈时琛跟她一起冒险是她理亏,但怎么着沈时琛的命就比她金贵了?
沈时琛拧眉,“谢馆长,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成年了,没那么容易被蛊惑,多谢你关心。”
谢美玲气不打一处来,转头看向陶敬,“陶教授,您就由着他们这么胡闹?”
陶敬看了沈时琛一眼,“那就派两名警卫员跟着你们吧。”
谢美玲:“?”
这死老头子,她催着开挖β07区域死活不同意,姓林的丫头片子带着沈时琛胡闹,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同意了,还给他们配两名警卫员?
当即,谢美玲气得一阵牙酸,冷哼一声,转身进了营帐。
林夏晚在沈时琛和两名警卫员的陪同下,一晚上都在山里逛。
那两名警卫员原本对这个临时安排十分不情愿,但随着跟在林夏晚身边,时不时就能发现价值不菲的野山货,两个人的心态就完全变了。
且林夏晚也不是个小气的。
基本上发现的东西都是见者有份。
两名警卫员跟着林夏晚一晚上跑山的收获,抵得上他们一年的薪水了,且价钱还是其次,关键是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当下已经喜不自胜。
唯独林夏晚皱眉紧锁,低头看着手里的天曲山地图。
她几乎已经把整座天曲山跑遍了,却仍然没有察觉到可能存在古墓的迹象。
她怀里揣着一瓶野山参泡的水,时不时喝上一口,倒是并没有精力不济。
“林夏晚,你到底还在找什么?”沈时琛冷着脸问。
他已经冷着脸陪她跑了一晚上了。
林夏晚视线突然落在地图上的某一点。
“沈同学,这块地方为什么丝毫没有标记?”
沈时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了然道:“那是一块山谷。”
“山谷,所以呢?”
沈时琛沉默了片刻,“你别跟我说,你这一晚上是在找大墓。”
林夏晚摸了摸鼻子,“没有啊,我只是好奇那块地方为什么你们没有做过任何标记而已。”
这张地图上,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做过标记,林夏晚跑山时,基本上也都是按照标记的多寡顺序,先后抵达。
于是乎,等她差不多跑遍了天曲山,重新审视起整张地图时,才注意到了这块被忽略的地方。
沈时琛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他说谎的时候,也会下意识摸鼻子。
“古代国君要么依山建陵、要么封土为陵,陵墓也就更加雄伟壮观,若将墓建在低洼的山谷,则与皇权思想背道而驰。此为其一。”
“其二,墓葬最怕水,山谷是自然汇水之地,容易积聚雨水、山洪和地下水,极易导致墓室被淹。”
“其三,就是风水。墓穴通常位于半山腰或山麓的台地,既能得到山势的庇护,又能俯瞰明堂,藏气聚风。若将穴点选在谷底,在风水上会被认为是窝陷、积聚阴气,是大忌。”
沈时琛一本正经地解释完毕,林夏晚闻言,也觉得自己提出是否可能在山谷的设想着实有些荒谬了。
“不过你想去看,我们就去看看吧,省得你一直心心念念。”沈时琛说罢,先一步往山谷方向去了。
林夏晚见状,连忙跟上。
越靠近山谷的方向,林夏晚的脸色便越凝重。
她有些诧异地低头看了眼胸口挂着玉佩的地方,她没有用手触摸,但是玉佩上散发的炽热已经让她胸口的皮肤感到了些许灼烫。
一抬头,已经到了地图上的那处山谷。
这片山谷的实际面积非常大,一眼望过去十分开阔,她在地面上走了一遍,发现在中心区域,玉佩传来的灼热感是最强烈的。
她闷了一大口怀里自制的补气水,手握玉佩,聚精会神感知。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跌坐在地。
沈时琛连忙上前扶住她,眉眼里满是担忧。
林夏晚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哑然失声。
她该怎么说呢?
说你们要找的大墓就在这里,就在这谷底!
理由呢?
只怕这话说出来,就算沈时琛不会觉得她荒谬,陶教授和谢馆长等人也会觉得荒谬至极。
她在考古上没有一丝一毫专业知识,因此,此刻哪怕靠着玉佩已经知道了正确答案,却在解题过程上说不出个能让人觉得还算合理的一二三。
“回去吧。”她道。
沈时琛:“回哪?”
“你家。”
沈时琛略微挑眉,但什么也没说,将人扶起,下山。
他以为林夏晚是终于感到疲惫,想要好好休息了,没想到抵达他的住处后,她便直奔那一排书架。
“林夏晚,你!”
沈时琛简直气不打一处。
林夏晚:“这些书里面,有哪些适合初学者阅读,容易看懂的?”
沈时琛:“……”
他认命地走上前,替她选取了几本适合初学者看的书,而后去了厨房。
等他端着热好的鸡汤重新回来时,恰好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女孩盘腿坐在椅子上,低头聚精会神看着被摊开摆放在桌面的一本大部头。
几缕晨光从玻璃窗折射进来,落到她乌黑的发丝和侧脸轮廓上,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着光。
她看得认真,速度也不慢,时不时便能听到翻书声。
沈时琛没有打扰她,将鸡汤来来回回热了三遍,她才终于一脸兴奋地从书里抬起头,眼眸亮晶晶地望向他。
沈时琛猝不及防对上她这个眼神,心坎一软。
有些无奈地走上前,将还在热着的鸡汤递给她,“早就饿了吧。”
经他一提醒,林夏晚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
仿佛饿死鬼投胎,她三下五除二迅速消灭了那碗鸡汤,犹豫再三,还是对沈时琛道:“我这会儿还是想上山。”
沈时琛端着碗筷的手捏的咯吱咯吱响。
提醒道:“你昨晚一晚上没睡。”
他声音太冷了,比昨天那时候还冷。
林夏晚竟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嘴,化为了一个哈欠,“你这么提醒我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很困了,那我借你的地方休息一下可以吗?”
沈时琛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林夏晚先去卫生间洗漱,而后走出来,看到客厅里有沙发,便想着干脆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就不占沈时琛的床了。
毕竟他也一晚上没睡。
思及此,直接拉过毯子盖在身上,倒头就睡着了。
沈时琛从厨房出来,看到沙发上躺着个人,全身都被毛毯包裹,只露出个小脑袋,睡得微微皱眉。
一看就是在沙发上睡得并不舒坦。
……谁让她睡沙发了?
犹豫片刻,沈时琛步履轻缓地走上前,隔着毛毯将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她很轻,比他想象的轻很多,即便隔着毛毯,也能感受到一把硌人的骨头。
沈时琛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将人放到了卧室床上,而后自己才转身去沙发歇息了。
从早上**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林夏晚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愣了一下。
她走出卧室,看到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沈时琛,更加心绪复杂。
他个子很高,在沙发上躺得束手束脚,看着颇为可怜。
沈时琛睡眠浅,许是被注视得久了,有所察觉,倏然睁开了眼。
林夏晚:“……你真的睡着了吗?”
她被那锐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
沈时琛坐起来,揉了揉头发,才重新看向她,“休息好了?”
林夏晚点头,“我休息好了,倒是你,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会儿吧。”
沈时琛:“不困,简单吃点我送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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