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陆家。”陆瑶顿了顿,“但是陆如萍那天不在,如果你是顾忌她,大可不必担心。”
林夏晚狐疑:“陆老爷子大寿,她为什么缺席?”
陆瑶起先笑而不语。
林夏晚一直看着她,她才道:“她住院了。”
林夏晚拧眉,“什么时候的事?发生了什么?”
陆瑶才不会说是因她导致的。
怪只怪陆如萍那个蠢货,居然想要挑衅她,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摔骨折了腿。
“她自己下楼梯,不小心摔倒,小腿骨折,起码要住院一个月呢,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
陆瑶不想提陆如萍,转入正题道:“咱们还是说做寿的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必须得来,我爷爷说了要我务必把你请过去,你要是不去,我可不知道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林夏晚迟疑,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实不相瞒,我答应了如萍以后不去陆家。”
陆瑶顿时柳眉倒竖。
她心知肚明陆如萍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懒得管这些,可陆如萍千不该万不该坏她的事!
“陆家还轮不到她说话,老爷子都盼着你来,她凭什么不让你来?你不用理她。”
林夏晚看向陆瑶,“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如萍为什么不愿意我去陆家,陆学姐,你知道原因吗?”
陆瑶默了默,“她脑子有病。”
林夏晚哑然。
“我答应了她,还是不食言了,陆学姐,我要去上课了,如果你那边不方便帮我送寿礼,我麻烦沈时琛帮我送也是一样的。”
说罢,她担心陆瑶再纠缠,抱着书本侧身出门离开了。
独留陆瑶在原地忿忿跺脚。
这周六上午没课,林夏晚久违地没去图书馆,她去了人民医院。
打听到陆如萍在哪间病房,她提溜着骨头汤找了过去。
毕竟是一个村出来的,虽然现在有了些隔阂,但如萍到底没做过什么切实伤害到她的事。
既然听说了她住院,那来看望一下也无可厚非。
三零五病房。
陆如萍腿上打了石膏不能动,陆家派来照顾她的护工说出去打水,好久都没回来,陆如萍一猜就知道那护工是去躲懒去了。
她还没吃饭,饿得眼前阵阵发晕,心下暗骂不已。
骂护工,也骂陆家人。
什么陆家长房唯一的血脉,她真有点什么事,陆家哪个人上心了?
可怜她上辈子直到生命后半程才明白这一点。
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走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把手转了一下。
陆如萍以为是护工回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床头的瓷缸水杯就往门口扔。
林夏晚推门进来,水缸正中胳膊。
陆如萍诧异地看着来人,“夏晚,你怎么来了?”
林夏晚眉心拧出“川”字。
陆如萍扔东西过来的劲儿不小,她手臂现在都是麻的,连忙将手上提的东西放到床头的桌面上,挽起袖管一看,手臂上乌青了一块。
陆如萍心里过意不去,“我不知道是你进来,我还以为是那个躲懒的护工。”
“陆家只派了护工来照顾你?”林夏晚诧异。
陆如萍神色一僵,眸光不自然躲闪,“他们都有工作,白天没时间来看我,晚上就过来了。”
虽然心中已经将陆家一干人等怨死骂死了,陆如萍还是想努力在林夏晚面前营造她在陆家过得好的假象。
林夏晚点了点头,“那就行。”
陆如萍忽道:“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随后马上疾言厉色起来,“你去陆家了?你不是答应我不去陆家吗!”
林夏晚如鲠在喉,她再好脾气,此刻也不由冷下了脸。
“陆瑶学姐跟我说的,她到学校里找我,邀请我参加陆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陆如萍发现自己冤枉了林夏晚,还没来得及有愧疚的心理产生,又听到她后面的话,不由抓紧了被角,“你答应了?”
林夏晚心里说不出的奇怪,还是答道:“没有,我答应过你不去陆家。”
陆如萍松了口气。
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系列的反应多有不妥,她连忙亲亲热热地招呼林夏晚坐到床边,查看她小臂上的淤青,“让护士给你拿些药油来吧?”
林夏晚点头,“这个骨头汤是给你炖的,你自己先趁热喝吧,我出去上点药。”
陆如萍目送林夏晚走出病房,视线转到那保温桶上。
她伸手拿过,揭开盖子,喷香的大骨汤味扑面而来,汤色炖得奶白,还加了山药、枸杞等物。
陆如萍眸色复杂。
病房外。
林夏晚到护士站要了些药油,低眉垂目涂抹时,忽然听到久违的打招呼声。
这声音她并不陌生,她抬起头,眉毛皱起。
程锦生快步走过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小臂上的乌青,“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
他还想上手,林夏晚连忙避开他,后退了几步,“已经涂好药了。”
说罢,视线看向跟在程锦生身后走来的打扮时髦洋气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的视线也在林夏晚身上打转,转眸看向程锦生,“这位是?”
程锦生并不搭理她。
只顾着对林夏晚解释,像是生怕她误会,“我妈非逼着我来陪她看她奶奶,夏晚,你这几天如果在学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一定别信!”
林夏晚嘴角抽搐。
程锦生是傻子吧?当着他相亲对象的面跟她说这些?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想害她?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这是你未婚妻吧,好漂亮。”她由衷夸赞,对女生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
“不是,我没答应,都是我父母他们——”
林夏晚连忙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可饶了她吧。
程锦生眼眶红红,“夏晚,我心里只喜欢你,你等我。”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林夏晚觉得自己跟程锦生完全沟通不了。
她拿起药油,逃也似的离开,经过陆如萍病房门口,匆匆打了个招呼便不再逗留。
病房里,正在喝着骨头汤的林如萍茫然不已。
心底有些失落。
这么快就走了。
可见也不是真心来看望她。
程锦生看着林夏晚离开的背影,一双光彩的眸子逐渐黯淡死寂。
旁边,年轻姑娘出声道:“程锦生,你有意中人,我也有我的意中人,要不是父母逼得太紧,我也懒得来跟你逢场作戏,咱俩互不干涉,只在长辈们面前遮掩,互行方便如何?”
程锦生回身,点了点头,“好。”
……
林夏晚看望过陆如萍一次后,便没再去第二次。
同乡之谊,算是尽过了。
只是没想到,陆瑶会再来找她说寿宴的事。
“老爷子爱听戏,白天的戏台在陆家摆,晚上的宴饮订在鸿宾楼,你答应了陆如萍不去陆家,晚上到酒楼一起吃个饭总可以吧?”
林夏晚迟疑。
陆瑶撒娇耍赖道:“你要是再不答应,下次就是我爷爷亲自来请你了。”
林夏晚想了想那个场面,顿觉头皮发紧。
“行吧,下个月一号是吗?”
陆瑶顿时喜上眉梢,点头道:“对,二号宴会厅,下午六点开始,你提前一会儿到就行,这是请帖。”
林夏晚接过,抬眸看了陆瑶一眼,“还有什么事吗陆学姐?”
陆瑶摇了摇头,又叮嘱了几遍要她一定不能爽约,得到林夏晚确切的回答方才蹦蹦跳跳离开。
林夏晚拧眉。
在邀请她参加陆老爷子寿宴这件事上,陆瑶简直积极热情得反常。
去食堂吃饭时,刚巧遇见沈时琛,她便把这件事跟沈时琛说了。
“原本还想麻烦你替我把礼物转交给陆老爷子,眼下看是不用了。”
沈时琛长眉微微皱起,“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还是长个心眼,对陆瑶,多防备点不是坏事。”
林夏晚原本心里想的是,陆瑶也就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就算因为沈时琛的关系,会时不时利用她一下,但总体上也都是小打小闹,不值得多虑。
直到沈时琛郑重其事提醒。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时琛又道:“一号那天我也在鸿宾楼,有个学术会议,如果结束得早,我就去找你。”
林夏晚:“你不用特意来找我,忙你自己的事就好。”
沈时琛神色淡淡,“既然知道了在一个地方,于礼,陆老爷子的寿宴我怎么也得去道声贺。”
林夏晚摸了摸鼻子,她下意识自作多情了,真尴尬。
沈时琛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神色自若地询问道:“陆老爷子的寿礼,你准备好送什么了吗?”
林夏晚如实回答:“还没,我打算到古玩市场碰碰运气。”
“你总是能在那些地方碰到运气。”
林夏晚眼观鼻鼻观心,不接话茬。
沈时琛眸光微转,“正好我也没想好寿礼送什么,我跟你一起去趟古玩市场行吗?你也替我掌掌眼。”
林夏晚迟疑了片刻,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
“可以,晚上吧。”
两人便如此约定了。
林夏晚这次来的地方是潘家园。
两人并肩从北门进去,夜幕低垂,这处古玩市场却是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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