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光荣下播！”跟观众们说完晚安，夏致晚关掉麦克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苏止行将连和风的椅子放回去，又走到夏致晚身边。夏致晚结束直播，转头看向苏止行。
他朝门口扬了扬下巴，无声询问苏止行要不要出去。
“嗯。”苏止行点头，率先推门走出房间。
夏致晚很快从椅子上起来，跟苏止行勾肩搭背地离开。
“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男生听见动静，抬眼发现自己的cp贴得很近，一起往门口的方向走，不知道要去哪。
“看什么，喝奶茶去，没你的份。”夏致晚冲连和风办了个鬼脸。
“哦，知道了，约会最佳地点嘛。”连和风轻飘飘道，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他刚陪我直播了，请他喝一杯奶茶不过分吧？”夏致晚无奈解释。
“你俩刚刚一起直播了？！”连和风诧异，仿佛自己因为打游戏错过了一个世纪。
夏致晚看着苏止行无语的表情，叹气。
夜还不是太深，正好是最多人聚在一起吃夜宵聊天的时间。
奶茶店的吧台处响着器械运作的声音，几乎坐满顾客的小店说不上嘈杂，却也并不安静。店里断断续续的有新客人过来，柜台处的店员小姐姐就没怎么休息过。
夏致晚和苏止行搅拌着面前的奶茶，相顾无言。
气氛并不僵，两人都在很自然地发呆，即使无话可说也不觉得尴尬。
“……小晚。”苏止行突然唤他。
“嗯？”夏致晚正在思考下一次cos什么角色，听见苏止行的声音才回神。
“怎么跟弹幕聊天，教教我。”苏止行说。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只是在请教很普通的一件事。然而在夏致晚听来，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猫在向他撒娇讨要食物。
“就是简单的聊天啊，”夏致晚停下搅拌的手，“最基础的弹幕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像你和我聊天一样。”
苏止行似懂非懂地点头。
“然后你可以顺着你和弹幕聊的话题说说自己的经历什么的，当然这边就要注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反正能让他们扒到你真实身份的重要信息都不可以说。”夏致晚戳戳杯子里的珍珠：“明白了？”
苏止行看起来并没有明白。
“给你打个比方吧，”夏致晚轻轻一笑，“比如有人给你分享他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你会怎么回答？”
苏止行思考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哦？”
夏致晚：“……”
这只小猫咪可能没救了。
夏致晚叹气，自顾自刷手机，不再理会苏止行。被冷落的猫猫不敢说话，心想夏致晚是不是生气了。
苏止行喝掉最后两口奶茶，见夏致晚还是没有理他，试探性地开口：“……你在看什么？”
夏致晚头也不抬：“在挑一本《说话的艺术》，给你当迟来的生日礼物。”
这下轮到苏止行无语了。
两人之间重新恢复沉默，没过多久夏致晚给苏止行甩了几条链接。那并不是购物平台的链接，也不是书本的预览链接。
苏止行看着小框下方标有daydream字样，带云朵图标的视频链接，心说夏致晚骗他。
明明就没有在给他找《说话的艺术》。
他点进那个标题为《宿舟在炽弈直播间杀疯了》的视频。
那本质上是一个宿舟在炽弈直播间代播游戏时的超燃卡点击杀合集，除了最后那一声杀死粉丝的、满是宠溺的“嗯”。
宿舟离麦有点远，声音不大，完完全全是在单独给予身边的人回应。抵不过炽弈的麦收音功能强大，将那声回应收录下来，让直播间的各位清楚听见。
“他们切的也太快了，”夏致晚边给苏止行发切片边碎碎念，“我刚下播啊。”
苏止行没回话，点开夏致晚给他发的下一个视频。
【VIRTUAL】看完这个周一还怎么抑郁！！
你的好友V-Zephyr风禾点赞了。
苏止行：“……”
“你自己看过内容吗就发给我？”苏止行问。
“啊？”夏致晚抬头，无辜地看着他，“还没看呢，没带耳机出门，借你的聊天框码一下，等我回家再看。”
此时此刻蓝牙耳机里放着宿舟对炽弈的温柔回应，配上暧昧BGM的苏止行：“…………”
苏止行在视频自动重播前快速想了想，摘下自己的耳机递给夏致晚。
夏致晚不明所以，接过耳机戴上。
随之而来的是他自己元气满满的声音：“那下播后奶茶？”
“嗯。”宿舟回答。
低沉磁性的嗓音，语气宠溺，像载着棉花糖的泡泡在耳边炸开。甜腻，绵软。更别说发布视频的造梦者还给配上了甜甜的小情歌，让夏致晚一时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
有点尴尬，但心跳忍不住加快。
苏止行看着对面突然脸红的男孩子气急败坏地摘下耳机还给他，装作没事地咬奶茶吸管。
可爱炸毛小猫咪。
原本被cp向切片整无语了的苏止行低下头，浅浅笑了。
狠狠收获一波逗猫的乐趣，虽然他不是有意的。
“不说这个了，”缓过来的夏致晚主动打破沉默，“来聊聊你明天的直播吧。”
夏致晚伏在双人小桌上，下巴抵着手腕，微微仰头看着苏止行。他的目光十分清澈，奶茶店里的灯光洒在他眼里，宛若夜空中的点点星光。
苏止行盯着他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要陷进去。
“没什么好聊的。”苏止行想了想，自己准备的直播内容貌似真的没什么好聊。
放点纯音乐，然后让直播间的各位听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两个小时。
只要观众能坚持不睡着就是胜利！
“我还没试过A**R电台回呢，你给我说说嘛。”夏致晚冲他眨巴眼睛，眼里的光一闪一闪。
苏止行不自觉抿了抿唇。
没人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过他。
唯一这么看过他的是他的小黑猫。
苏止行向来是个沉闷的人，没有人会对他感兴趣，无论是关于他的过去，还是他的将来。自然，也没有人会对他露出期待的眼神，想听他说话。
“你才单播过几次。”苏止行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有点走神。
“那也是没播过。”夏致晚笑。
“你？A**R电台？”苏止行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夏致晚，“你能忍住不说话？”
夏致晚笑不出来了。
“你和谁学说话不好非要和连和风学！”夏致晚怒而拍桌，“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
这下轮到苏止行笑了。
炸毛小猫张牙舞爪地想去扒拉苏止行，被他笑着躲开。两人的手机在他们打闹的时候不约而同响起提示音，苏止行制住夏致晚伸过来的手，瞄了眼手边因新消息亮起的屏幕。
“谁啊半夜十一点……”夏致晚悻悻地抽回手，捞过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查看。
是子然，一些大家都不情愿看到的加班消息。
子然：这边有两个好消息，大家想先听哪个？
风禾：你在问什么废话
风禾：第一个好消息
子然：第一个好消息是，恭喜各位，V团白日梦官号破万粉了 [撒花]
时吟：[熊猫头震惊.jpg]
戚枕鹤：可喜可贺
子然：第二个好消息是，各位正式解锁我们的万粉企划——V团相爱相杀日常团综！
风禾：？
戚枕鹤：？
时吟：？
炽弈：我嗅到了加班的味道
宿舟：。
子然：为了回馈粉丝！公司决定给你们拍摄小团综，具体事项看文档~
子然：[VIRTUAL虚拟团综策划.docx]
风禾：拒收
子然：抗议无效，下周开始每天早上都给我准时到公司配合拍摄！
时吟：[时吟绝不早起.jpg]
戚枕鹤：[时吟绝不早起.jpg]
炽弈：[时吟绝不早起.jpg]
时吟：你们怎么还偷我表情包！
风禾：顺便告个状，我的室友半夜十一点了还和别人在外面鬼混
风禾：他前几天刚给我立了要早睡早起的flag
宿舟：。
炽弈：你放屁，那个flag明明是时吟立的
时吟：[时吟绝不早起.jpg]
风禾：你俩不会是还在外面享受约会不想回来吧？
炽弈：关你屁事
炽弈：[小企鹅举枪.jpg]
“少管他。”苏止行说。
他趁众人在群里拌嘴时看了眼子然发过来的文档，虽说是日常向团综，但毕竟出镜的还是他们的虚拟形象，怎么说都需要穿着动捕服拍摄，就不可能是真的日常。
VIRTUAL每天晚上8点都会有成员准时开播，他们平日都是下午1点到公司上课，加强声乐和舞蹈。周五则是直播课，具体上课方式是开小会讨论怎么改进自己的直播。
现在加上团综录制，原本的时间表被打乱，他们被迫早上9点要到公司。
那意味着，最迟最迟，8点要起床。
VIRTUAL群里早就哀嚎一片，骂骂咧咧地问公司宿舍怎么不在公司隔壁。即使现在他们的宿舍已经离公司很近了——但谁能抗拒上班前十分钟起床都能准时抵达公司的通勤日常呢？
时吟：恨死了，剥夺我睡眠时间的都是魔鬼
风禾：住公司楼下算了
戚枕鹤：怎么不直接住公司里
时吟：睡动捕棚吧
炽弈：[生活扼住小猫脖子.jpg]
宿舟：你们想天天笼罩在公司的阴影下吗？
“……你说得对。”夏致晚看见苏止行在群里的发言，叹气。
“你要回去了吗？”苏止行问。
两人面前的奶茶杯子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怎么吸都吸不上来的小料。店内坐着的另外几对客人貌似都是小情侣，一想到连和风刚刚在群里的发言，苏止行默默移开了观察的目光。
“不是很想，”夏致晚戳戳杯子里剩下的珍珠，“去小公园走走？”
苏止行应了他的要求，起身。
夏致晚跟着他起来。
椅子和地面摩擦出的声响划破奶茶店的宁静，惹得附近的客人侧目。
夏致晚不好意思地对他们笑笑，苏止行倒是没管，径直走了出去。
深夜的小区公园用两个字来形容，那绝对是静谧。但也说不上特别安静，树丛里还有不知道什么虫子发出的叫声。
快入秋了。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夏致晚搓了搓手臂。
即使是夜晚，他也因为现在还是夏天，非常放肆地穿个短袖就下了楼。
“冷？”苏止行瞥他。
“还行，晚上的风挺舒服的。”夏致晚张开双臂，作出拥抱晚风的动作。
“感冒我就笑你。”苏止行落后他半步，看着面前的人迎着月光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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