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这身衣服为什么漏风？

解锁人偶插件商场后，宙斯还送了余白张人偶外观模组的优惠券。

【诅咒人偶插件·外观模组】

【售价：419人气值（限时七折优惠）】

【外观模组：和相应能力插件共同装载时，能触发更多特殊效果】

原价600，折扣价419，能省将近200人气值。

余白看了看所剩不多的人气，又看了看整整3万的能力插件，和限时一小时内使用的优惠券。

他深刻感受到了宙斯的恶意。

诅咒插件，他迟早会买，而想要解锁诅咒插件的全部功能，又必须购入外观模组。

意味着如果余白不现在用优惠券买下外观，他未来就需要额外浪费两百人气。

简直阳谋！

余白冷心冷情地确认付款。

挨过最初肉疼的心理后，余白望着仓库中新增加的存活，忍不住开始雀跃。

就像人喜欢收藏新衣服，人偶大多也喜欢收藏配件，余白的同族经常积累一大仓库的人偶脑袋、手脚、躯干、玻璃眼珠。

余白曾经也有一大仓库。

但在数据侵蚀的迫害下，他囤积的藏品大多损毁，无法再使用，只剩下现在这一套。

而今，藏品数量终于增加，人偶很难不激动。

余白选中新外观，期待地选择确认。

【是否装载诅咒人偶插件·外观模组？】

【确认/否】

人偶装载好新外观，兴奋地来到池边。

水面倒映出少年清俊的面容，和人偶初始的相貌几乎没有区别。

余白：？

四百块钱买了空气？

他半蹲下身，仔细端祥后发现，大概为了和pv中“引导npc”的形象相对应，【诅咒人偶插件】的脸模和他本身并没有太大区别。

硬要指出哪里的不同，也不是没有。

新外观，给人偶增加了抹难以言喻的滤镜。

并不是余白预测中，温柔系邻家兄长的滤镜，而是偏冷淡的那一挂。

尤其当人偶不做任何表情时，简直堪比行走的冷气制造机，眉眼冷漠，生人勿近。

但只要笑起来，这种无形的隔阂感就会消失，就像没有灵魂的空壳，骤然注入生命。

让余白想起那位引导npc的背景故事。

作为祭品的空壳少年逃出密教，掩盖过去的身世，伪装成普通的调查官，镇守在蔚蓝洞窟位置。

除此之外，诅咒插件外观还送了余白一身衣服，黑金调查制服外套，白色衬衣打底，瘦窄的腰，长直的腿，手腕位置缠绕着绷带。

长衣长裤长靴，裹得严严实实。

余白用新装扮走了两步，发现什么不对劲。

腿环有点勒...不对，禁欲系调查官为什么会在外出执行任务时佩戴腿环？

余白刚想抬手检查，发现衣摆漏风。

人偶原本不怕这些。

人偶刚进pv，就穿单衣往水池子里泡。

衣服透风什么的，不足为惧。

但加载【诅咒插件】后，不知是不是同时加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强迫症属性，余白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试图拉下衣摆，遮住漏风的腰。

显然，人偶微弱的抵抗，完全无法和游戏设计的不可抗力相制衡。

不到十秒钟，衣摆又不安分地偏开。

余白放弃纠正衣摆，召唤出丝线。

加载外观插件后，人偶的丝线也增加了新形态，可以编织成不同的物件。

比如，绷带。

在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志推动下，余白将绷带缠绕住漏风的腰，哪怕人偶剧烈运动时衣摆掀开，也不会有任何走光的烦扰。

本该就此结束。

余白又突然想起他缩水四百块钱的人气值。

弱小无助且贫穷的人偶，屈服地调整好绷带的位置，没全遮。

略显凌乱的绷带缠绕在少年调查官衬衣下方的腰胯位置，只有在极少数的时机中，才会露出来。

余白开始检查他的表演成果。

让人偶意外的是，宙斯给了他不少镜头。

要知道，余白只是新手村最普通的路边小怪。

pv中，黑发少年却霸占了整个屏幕，满眼都是玩家（的人气值），哪怕出场的画面经过剪切，只保留关键片段，余白的出场时间也长达十几秒钟。

这样的宣传资源配比，简直稀奇。

宙斯抹杀人偶时，可根本没有手软，但现在看来，它也的确没有底线，又要弄死人偶，又不放过人偶颜值能带来的人气。

“狗贼宙斯是不是又要蒙害我...”

余白狐疑道，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内测即将开始，倒计时5min】

人偶一个激灵，打住脱口而出的吐槽。

这道声音，并不是余白绑定的系统，而是神祇般冷漠语气的通告，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宙斯，所有npc的顶头管理员。

或许为了契合名讳参考的现实性别原型，宙斯的声线并不是玩家分系统那样，听不出性别的好听，而是冷冽的青年男声。

人们总认为创世神就应该视万物为刍狗般冷漠，并将这些设定附加在它的身上。

以至于余白也弄不明白，宙斯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到底有没有情感。

这位掌控整个游戏系统运行的ai，总是到处忙碌，仿佛根本没有空闲。

但无论有没有自我情感，对游戏角色而言，仅因为人气值就肆意销毁他们数据的主系统，确实称得上一句冷血无情。

而且，余白总能从宙斯身上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恶意。

宙斯似乎很想彻底销毁他，却不知为何，又给他存活下来的机会，一边送pv露脸帧数，送点数商城，一边，又千方百计逼他死去。

无论是时刻不停的数据侵蚀，还是pv结束后猝不及防加重，直接导致人偶死机的数据攻击……

很矛盾，像神经病。

好在，这位高高在上的主系统只发布了个通告，就消失不见。

确认宙斯不会再突然降临后，余白才放心下来，呼喊出自从宙斯出现后，就躲起来的系统。

好歹也是个外挂，但系统竟然比人偶还从心。

弄得余白都怀疑，需要被清除的bug是他，还是系统。

【宿主，你睡了七天】

系统分出一部分数据，拟态成和蓝蝶类似的蝶灵外观，落在人偶肩膀旁边，另一部分数据则作为人偶的数据屏，兢兢业业工作着。

它指出：【玩家快进游戏了】

“哦，要内测了...”

余白愣了半秒，随后，兀的睁大双眼，“要内测了？这么快！”

人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宙斯的通告，刚才他背后蛐蛐被正主抓了现行，一时紧张过头，以至于忽视掉通告的具体内容。

“我这么能睡？”余白不敢接受事实。

明明梦境中，并没有过多长时间，系统面板上**裸的日期，却给了人偶迎头一棒。

他真的一觉睡到玩家进游戏前。

余白的神情越发凝重。

唯一的好消息，玩家进入游戏后，也意味着人偶露脸刷人气值的机会将增多。

余白看向论坛的直播模块。

为了对游戏进行宣传，《渊心》官方邀请了数十位名游戏主播，参与游戏测试，并进行直播。

这些游戏主播的类型很广，包括但不限于恐怖游戏、二次元游戏、魂类游戏，几乎所有种类所都有覆盖，自带粉丝流量，是收割人气的优质目标。

毕竟在一位主播面前刷脸，意味着同时在其背后，成千上万名直播间观众的面前刷脸。

五分钟倒计时结束，已经有主播率先载入游戏，哪怕人偶有飞毛腿，也不可能敢在玩家进入游戏时登场，进行引导工作。

除非...

余白看向跟随在他身边的灵蝶。

或许同为引导npc的标签生效，魂蝶越发亲近他，赶都赶不走。

它们连玩家都不搭理了，全都跟在余白身边。

余白将灵力凝聚的丝线喂给魂蝶群。

很快，幽蓝的蝶兽听从指令，朝远方飞去。

测试开始了。

悬浮的数据光点在蔚蓝洞窟的角落出现，凝实成人形。

开测当天，直播间的弹幕无比欢脱。

【来了来了！】

【这个洞窟的建模真的和pv一模一样！突然热泪盈眶了有没有，玩家被pv诈骗的一生】

【话说引导npc就在蔚蓝洞窟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刚进游戏就能和角色见面？】

【老婆老婆，我来了嘿嘿~】

【难道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为什么要对我老婆说这样的话？你再这么没礼貌，我就要扑到老婆怀里求安慰了】

【你喜欢你老婆，我也喜欢你老婆，既然志趣相投，何必兵戈相向？[狗头]】

【某些变态天天在弹幕区裸奔】

【裤子飞飞怎么了，柠檬社pv开头就□□，这不是勾引色鬼参军是什么？老婆就是故意勾引我，不用怀疑:P】

【他为我湿身，他好爱】

【别偏题啊，今天不是内测直播吗】

【水哥怎么看？】

弹幕口中的水哥，全称水调歌，二次元游戏区知名剧情解说向博主。

“别吵，在捏脸。”

蓝发蓝瞳的青年仔细调试模型的数值。

“做这么帅，搞得我都有点不适应。”

水调歌看着面板中他的脸，和他现实中的脸大概六七成像。

为了增加沉浸感，玩家的建模数据基本参考他们现实的身体，只能进行微调。

但也不完全一致。

尤其脸模，会更加虚拟化。

哪怕是现实中熟悉的人，也很难凭借游戏建模辨认出玩家的真实身份。

总体颜值是往上提升的，毕竟虚拟建模可不会肤色暗沉或长痘。

完美的肤质和身体比例，让玩家的颜值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水调歌却觉得很不真实。

就像是手机厂商会在相机中增加美颜功能一样，这种变漂亮的设定，本质上也是一种诱饵。

不会有人不喜欢变得好看。

手机厂商用这种方式吸引客户购买手机，虚拟游戏则用这种方式，吸引玩家沉浸在游戏中。

“不过，看久了还是有点假。”

水调歌客观评价道。

太完美了，现实中的人脸几乎不可能绝对对称，更不可能一点瑕疵也没有。

【别凡尔赛了，测试资格不要给我啊喂】

【无伤变帅哥，不要白不要】

——所以，这样不好玩吗？

水调歌猛地朝身后看去。

什么都没有。

幻听？

他并没有等到后文。

唯一的回应是，洞窟地面上开始晃动的砂石。

水调歌意识到什么不对，。

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整个洞穴都震动起来，在隧道深处，仿佛有体型巨大的怪物在快速穿行。

虫兽的肢节爬行在石壁上，传来咔哒的响动。

水调歌：“……”

游戏出生点完全随机，水调歌所在的洞窟中只有他一个玩家，处境孤立无援。

看着从不远处隧道口中探出来的，足足有成年人手臂长的触须后，青年原本冷静的表情瞬间崩解，转身冲入幽黑的隧道。

“柠檬社**你**？！””

不就是说了一句建模太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