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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且侯人间三年春·季春[番外]

在偌大的镐京城找到景姝并非易事,而景姝看到他时闪避的眼神却更让他无法接受。

她为什么要逃开?她分明也看到他了。

晋夏站在原地,怔然望着景姝离开的方向。有猜测涌入脑海,景姝躲他会不会因为她本就是要离开的,至于那些他珍之重之的曾经只是他太过自作多情了呢?

她或许,并不是特别喜欢他。

这样的想法一经涌现,晋夏就止不住愤懑,懊恼,但在这些隐隐绰绰的情绪下,更多的又是恐惧。

害怕被他唯一付出过真心的人再次丢下。

只一瞬,晋夏就想清楚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平白无故得到。倘若景姝当真将他丢下了,那也无甚差别,他去到她身边就好。

官复原职,赴姜礼会。

在半路之中,他竟看到了景姝。她眉目凌厉,马尾高束,身上再看不到一星半点晋府夫人的模样。当时在竹院,他也差人为她换过一身男子装束,只是期盼着她醒来之后,二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镐京城。如今看来,却是误打误撞帮了她一把。

正想到此处,晋夏就看到景姝半搂一男子入怀,眉头骤然紧蹙。见几人有说有笑,那人离景姝那样近,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缰绳。

礼会在即,晋夏却始终惦记着景姝的事情。自入丹阳城后,他便始终敛声屏气、亦步亦趋地跟在景姝身后,幽暗小巷中,景姝顿住步子警告他,语气中带了微愠。

三年时光,近一千多天没再听过她的声音。

再也不想顾虑什么爱恨情仇,更不想再思考他们之间如今该是怎样的关系,只想遵从本能将她拥进怀中。

温软入怀,他能感受到怀中人骤然一僵,但他亦能感受到她此刻是活着的。不再是一具不会回应他的冰冷尸骨,如今的景姝,以一副鲜活的模样被他圈在怀里。

只是这样想想,似乎就要落泪。

所有情绪化为一声喟叹,只轻声问她:“你跑什么?”

与她争吵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景姝对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再不若当年模样,晋夏有些意外她的语气忽变,被她冷漠的语气灼得心头生疼,也只能向她苍白祈求道:“我明明有听你的话。”

试图换得她一丝垂怜。

但她不愿意再听他的话,晋夏将她的话意听得真切,她话里话外都要与他一刀两断。

晋夏第一次有过这种感受,被所爱之人抛弃,心口酸涩像是被人来回拉扯着,所谓伪装出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垮塌,鼻头发酸,却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与她再遇,礼会之上,她面色发白,晋夏心头微悸,却又想起她不喜欢他靠近,只得收住步子,看她又跟那个男子一同离去。

可即便是感情之事,或许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她怎么随便就同别人离开了,对他却是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厌倦。

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讨厌他?

礼会结束,晋夏百思不得其解。景姝离他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他从前很少见景姝饮酒,可那夜,景姝却将梨花白当水一样喝了一壶又一壶。

晋夏想提步劝她少喝一点,梨花白先绵后烈,回甘无穷,极易喝醉。却在站起身后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资格再同她说这些,她已经不要他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要突然讨厌他?难道之前的半年时光竟都是演出来的吗?

待到他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提步走到了景姝面前。景姝双眼迷蒙,二人之间有清冽酒香四溢。

她只是望着他的脸,就已然眼泪婆娑,泪珠断了线一般滑落。晋夏所有质问的话语堆在胸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眼泪灼得他掌心发烫,心口也闷闷生疼。

就在这时,她却忽而开始质问他。字句入耳,晋夏听得真切,她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新夫人。

一切困顿在此刻倏而烟消云散,晋夏微微垂眸,指尖处她的眼泪那般真实。额头相碰倏而心动,迷乱的眼神里那样强烈的占有欲,他都看得真切。

景姝没有不喜欢他。

将这个可能确认为现实后,晋夏干脆利落地坐在景姝面前,一字一句地回她的话。

没有喜欢别人,三年光阴,没有一刻喜欢旁人。

景姝恍惚间问他,那他喜欢谁。

晋夏眸光温柔至极,似乎在想这世间怎会有景姝这般木讷迟钝之人。他虽待人温和,却从不会在旁人面前撒娇,“好不好”这样的话他只对景姝一个人说过。

他直截了当回她的话,他喜欢的人是她,只有她,从始至终都是她。

景姝却落荒而逃。

但这次晋夏却没再追她的步子,景姝或许有她自己的考量,但她对他说了喜欢。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和信心能够让景姝再次回到他身边。

她不想做的事情,他来做就好;她害怕的事情,他来克服就好。

无论她去哪里,只要她活着就好。

与她同租一处宅邸,见她眼神回避躲闪,他便也干脆利落装作不识。她取了自己的旧物回房,眉目之间毫无破绽,似乎他二人本就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晋夏也不气恼,他知道景姝或许只是有些害怕。

就在他欲徐徐图之,缓慢地拉近二人关系时,她却直接叩响了他的房门,问他救她之人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一瞬间,晋夏清楚地知道,自己当然可以将所做之事悉数相告,届时景姝一定会于心不忍从而对他言听计从。

可他不想那样,他希望景姝可以发自内心一直喜欢他。喜欢到二人老了、发丝尽白、共葬地底后,都要一直喜欢。

他希望景姝爱他,而爱恰恰是最不能挟恩求报的。

友人约景姝赴宴,晋夏隔着窗扇看得分明。不久,邀约也传到他这里,身为燕国的宗伯大人,免不了要出席这样的夜宴。

而景姝却又当着他的面对那个男子露出那种温柔无害的笑,晋夏气场倏而沉了下来,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缠在景姝左右?

除此之外,景姝竟然直接避开了他的眼神。

晋夏迷茫一瞬,有片刻踌躇。

岂料再次将目光投向景姝时,却只见她竟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心中不安渐起,赵国诸臣却向他敬酒问好,他不得已一一回过。起身去寻景姝时,却见身侧那男子不知何时也早已不见踪迹。

晋夏连忙抬步走出铜雀宫,却在幽暗不明的宫道处见有人步履紊乱,他连忙凑过去试探性唤了声她的名字。

岂料她双眸失神,脸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手臂衣衫被血迹晕成暗色。她拉扯着他的衣袖,要他帮帮她。见她这幅模样,晋夏心口凉了半截,三年前临死前那一幕又一次搅得他心口生疼。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就要赶往疾医处,景姝乖顺地窝在他怀里,呼吸灼热滚烫,字句断断续续,试图向他解释自己的症状。

晋夏怎么舍得让她多说,只一遍遍宽慰她:“别怕,别怕。”

那也是三年前没能说出口的话。

晋夏带着意识模糊的景姝到了侯夫人安排的偏殿,忆起她方才头晕得厉害身体止不住颤抖,想必是小臂血流太多失温的缘故,况且她方才竟还中了类似于情毒一类的东西,此刻怕是难受得紧。

他竭力压制心中忧惧,抬手将她额前汗涔涔的鬓发拨开。一垂眸便看到她的伤口和那骇人的血渍,那股翻涌而上的惴惴不安又将他裹挟起来。

远远不够,留在她身边远远不够,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将她好好地保护起来,再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或伤害她。

疾医匆匆而至,只见晋夏立刻将方才景姝的状况仔细转述。疾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圈明白这二人关系大抵非比寻常,便让晋夏留在房中。她一刻未停为景姝施针排毒,最后喂了她一颗清心丸,景姝紧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来。

房间里依旧燃着烛火,接下来便是要替景姝处理手臂伤口,疾医处金创药剪刀纱布一应俱全,她抬眸看向晋夏想要请他帮忙,却没想他面上也血色尽褪。

“大人没事吧?”疾医下意识开口。

晋夏抿唇摇了摇头。

“那大人可否帮我一下?”疾医让他扶着景姝,自己则坐在床边为景姝处理小臂伤口。

只见握起她血迹涔涔的右臂,正要解开景姝衣衫时,就听晋夏劝阻道:“医师,可否直接将衣袖裁剪下来?脱下来不免剐蹭太多次伤口,那样太痛了。”

疾医怔愣片刻,点点头温声道:“可以的。”

晋夏拿起剪刀,伸手轻按景姝肩头衣物,沿着景姝肩线将那半臂衣物悉数剪掉,果不其然,衣物从肩侧滑落时,意识不清的景姝还是疼得打了个寒颤。

只见景姝手肘上半寸处,伤口已然血肉模糊地与衣袍粘连起来,格外可怖。血腥气萦绕于空气中,晋夏心口蓦然烦闷。

半条胳膊血迹斑斑,经此动作又有鲜血翻涌,顺着小臂滑向指尖,在地上溅起血花。

疾医将他小心谨慎的动作收入眼中,自然而然明白了面前这姑娘怕是尊贵至极,她包扎清洁的动作也谨慎了些。

后半夜,景姝终于退了烧,只是伤口严重还在昏睡着,晋夏将她裹在怀里带她回了家。

修长指节探温,锦帕落于额上拭去余汗,天蒙蒙亮出门候药,晋夏一夜未眠。

醒来后,她终于对他卸下心防。可一瞬不曾看住她,不过短短半天,她便又开始捡人回家,捡的人还是那个与她亲厚异常的男子。

酸涩,羡慕,愤恨,他嫉妒得要命。

景姝的确依旧对他很好,但她对旁人也丝毫不坏。在她心中,似乎并没有将他归置于那个特别的位置上。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想让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将她扯入房中,一开始也只是嫉妒心作祟,心口酸涩异常,明明他们才是夫妻,为何她却与旁人亲近胜过于他。甚至还要与他划清距离,他们二人早就生死相系,如何能够划清距离?

像是无师自通般双手捧着她的侧脸,虔诚地吻上她的唇,唇瓣温软,动作生涩,她似应非应地咬破了他的唇角。下唇有刺痛感传来,晋夏却未曾停下这个吻。他仔细地感受着她在怀中轻颤,本能般微微仰着头配合着他的亲吻,那样的温顺。慢慢地,她也开始回应着他的动作,温柔缱绻。

温热呼吸交缠,她眼神迷离地将他推开一些。晋夏却很是高兴,他本欲将手指探向她的手,却在半途转而摩挲起她的手腕。他眼神里尽是潋滟,只是一吻景姝便瞬间脸红得不像话,又见她欲转开视线,晋夏便不疾不徐地俯身追着她的唇,轻啄一口,又细吻一下,再稍稍分开看她神色,看她红得彻底的耳尖,只觉她不经撩拨,甚是可爱。

她的目光中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多时,便见她呆怔地望着他的眼睛,眸光中尽是无辜。晋夏被她这幅模样迷得不知所以,突然就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也知她大抵是喜欢亲吻的,他垂眸轻笑一声,将她凌空抱起置于桌面,右手搭在桌边将她圈在怀中,左手抚着她的侧脸,又一次仔细吻上她的唇。

吻到几欲失力,他将额头倚在她的脖颈,衣衫凌乱,情话低语,浅吻落在白皙脖颈,怀中人动作一僵,也轻轻俯身回他一吻。

自这次后,晋夏便知道了景姝嘴硬心软,他可以向她撒娇,也可以向她卖乖。

只因她总是默许着他的逾越之举。

姜国一行,她调查母亲之事,他着急着回京复命,华章宫被刺,他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却又在刻意回避她的伤口时不小心露馅。

那日她认出了他,颇为强势地对他说他的事情最重要。

他便顺着她的话撒娇,好疼,言外之意却是景姝你多哄哄我。她一次又一次向他求证他的爱意可有掺假,他就一次又一次向她证明他是真心恋慕绝不带半分谎言。

景姝或许,是有些喜欢他的。

而后又在听雨阁与她争执,她归来不易,他本意不想与她争吵。却在言语之间又向对方迈出大步,她的爱很大也很小,她的温柔让她能够细心关照到每个细节之处。这样的她,让他再也挪不开目光。

景姝是越了解就会越喜欢的那种人。

离开华章宫时,他已经走出那么远,却遥遥见她向他奔来。她气喘吁吁停在他面前,开口说二人尚未曾告别。

她好像开始爱他了,晋夏感觉得到,而他也会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的真心。

姜国事毕,她似乎知晓了什么。一见面就扑进他怀里对他说,她好想他。

诧异之余,她又开口说了喜欢。

近乡情怯,他不敢信却又深觉庆幸。

回到燕国,她有一揽子事要忙,他便耐心陪伴左右。在她准备离开时,他甚至没能开口挽留,只因她也向他撒了个娇。

违背本能地让她离开,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左右。听她在众人面前又一次维护自己,甚至将心悦之人这样的话直言不讳。

她好像真的在爱他。

月光映照,湖边并肩,她第一次主动牵了他的手;前往邯郸,入住客栈,她第一次主动拦腰将他抱进怀中;坦诚心意,字句真挚,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她真的在爱他。

他向来珍重她,她好像亦是如此。

直到初覆**,她亦是先吻过他伤痕,抵死缠绵间,刺痛传来时她也说喜欢他,眼神迷蒙间也说喜欢他,就连事后埋在他怀里时也喃喃自语道她很喜欢他,让他一定要相信。

他无从回避,也再不能回避。

燕淮王二十四年,她向他告别。他明知这是死局,却无法拦住她,只好蒙上她的双眼,意识却回到了多年前她去世时那个下午,眼泪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侧脸。

她任他予取予求地吻,在呼吸交缠间说爱他。

镐京等候时,那日他突发高热,便知道是同生蛊起了效用。他不能死,而她也不会死。只是他的身体愈发孱弱,只得将那十日之期作罢,他又在镐京待了些时日,想等着景姝回家。

马车驶向平京,路上却突然遇到了满头银发的景姝。本以为身体羸弱是他一人而已,如今看来却是他二人共担。他抬手抚她发丝,心疼至极。她主动将脑袋在他手掌蹭了蹭,娇俏笑意明媚至极,说她觉得自己这样也漂亮,哪怕一头银发也依旧喜欢他。

他喜欢的姑娘,终于全须全尾完完整整地回到了他身边。此后余生,有二人携手共度,无惧前途未卜。

无论此后他去往哪里,他都知道家的方向。他更知道,她在等他回家。

更何况,现在的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永远留在她身侧。

他不喜欢孩子,更知道生育于女子而言与过鬼门关无异,他更不想让景姝受到半点伤害。二人一拍即合,就这样互相陪伴,在平京度过余生。

景姝的武馆招揽不少客人,其中大半是女子,他乐得看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身体不好,只有春夏之际会去私塾授课。

每每下学,总能见景姝着一袭红衣在远处向他招手,口中唤他道:“晋先生!该回家吃饭啦。”

路过的学子忍笑向她躬身问安:“师母好!”

她也会认真回以笑意:“你好啊。”

等到晋夏行至身侧,她便挽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开口向他说着今日武馆见闻,好不热闹。他眼含笑意望着她,时而抬手替她将碎发挽至耳后。

二人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直到隐于人海,消失不见。

夏日徐徐至,且待来年春。

与卿再谱新章。

——且侯人间三年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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