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序从小就懂事,和曲鹤是门对门的青梅竹马。
小时候林毓和林晓芝没少开玩笑让他长大了娶曲鹤,不知是真听进去她俩的玩笑话还是真的喜欢,温景序一直都特别照顾曲鹤。
林晓芝就觉得看着长大的小孩知根知底,样貌、品行无一不是最好,可以说温景序她很满意。
不过曲兵一向缺心眼,他说:“你可别想了,景序那孩子……”
林晓芝不乐意听他说这话,想也没想就打断:“我别想什么?”
曲兵顿时语噎,心想他瞎说什么,待会又只能睡沙发,于是赶紧找补:“不是,我缺心眼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序多好啊,对咱闺女又好,他不做我女婿我第一个不答应。”
“要你答应什么,人俩小孩都没说喜欢不喜欢你就不答应,不过,”林晓芝话锋一转,“看景序对鹤鹤的关心程度,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一唱一和大半宿没睡觉,把曲鹤和温景序以后结婚婚礼怎么办、万一生小孩了叫什么名字跟谁姓都想好了。
对此完全不知情的曲鹤一大早起床见给她做早饭的曲兵没精打采,眼下还有淤青,她惊讶:“爸你一宿没睡?我记得你和妈也没出国旅游啊,怎么还要倒时差?”
曲兵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边打边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吃完早餐就去学校上课。”
曲鹤撇撇嘴,坐下喝牛奶,曲兵回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鼾声如雷贯耳,隔着房门都能在饭厅听得一清二楚。
曲鹤:……
许是大病初愈,曲鹤今天精神状态格外的好,一早到教室看见桌上堆叠的试卷都觉得亲切。
昨天她没来学校,一天不见课桌上就有好几张试卷,伊柠为她整理过,一张张叠好放在课桌左上角。
这会儿班里人还不多,曲鹤抽了张数学卷子写,前几道还好,越往后做越吃力,她怀疑是自己感冒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班上的人逐渐多起来,曲鹤遇到难题下不了笔,索性放下笔看课文换换脑子。
伊柠提着早点进教室坐下,看了眼她手里的课本,“今天这么早?”
“醒得早。”曲鹤点点头,顺口提了一嘴试卷的事,“昨天做的试卷难度怎么样?”
“怎么说呢,难度不小。”
虽然是个小测验,但难度相对于之前做的来说有点大。
曲鹤闻言松了口气,“我以为我脑子烧坏了。”
伊柠愣了一下,笑她太焦虑。
也不怪曲鹤焦虑,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身在精英云集的重点班稍有不慎就会落后一大截,而这落差累积多了就容易让人堕落,她不想如此。
至少挣扎一下,没有什么事是人为不可改变的。
诚如伊柠所说,试卷难度确实不小,老师讲起来也比平时速度慢了些,剖析题干、抓住重难点一一讲过。
“讲完之后感觉还行,原来题意还可以这么分析。”曲鹤豁然开朗。
伊柠适时开导她:“劳碌鹤鹤,你别整天焦虑这、担心那的,不要被成绩左右,当然不是让你不努力,是让你稍微把心态放宽一点,这还是开始,我怕你长期这样下去吃不消。”
“再说了,你现在已经算是优秀了,年级前二百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保持不掉下去就已经很好了,难不成真想冲年级前十上森云?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好吗。”
“如果温景序因为你不优秀就否认你觉得你不配和他站在一起,那也没什么喜欢他的必要了。可就目前看来,他应当不是那种人,所以你别太紧张,提升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来,每一步走踏实了肯定不会没所得。”
曲鹤目瞪口呆,怔怔点头,“好。”
她自从来了重点班就没有一刻敢松懈,老师布置的任务也在认真完成,就怕跟不上。
现在想想,她确实需要调整一下心态,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倘若一直把自己圈在这样的境地肯定会受不了。
即使失败也没有什么关系,天不会塌,地球也照样转,心态要稳才是最要紧的。
许是调整了心态的原因,曲鹤的神经没有之前紧绷,虽说在班里的成绩依然不上不下,但那是她努力的结果,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到重点班的第一学期在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试中结束,排名几乎没有变化。
人际关系方面唯一的变化就是结识了另一个朋友——
郭晴。
说不上来是怎么认识这么一号人的,总之她的性格不错,而且脑子特灵光。
她的身上有种挣脱束缚的感觉,学校不让带的东西她一律都带了,不让做的事情也都做得差不多了,比方说染头、打耳洞等等。
但在校规校纪的制约下,她也没有太过放肆,发色是日常系的,耳钉是简约不扎眼的。似乎在她看来,仅仅是像这样小小地和教条作一下对都能令她感到雀跃。
伊柠第一次见她连连称奇,认识以后更是膜拜。
郭晴的性格好,很快和她俩打成一片,约着寒假出门一起玩。
假期郭晴见过一次温景序,她的评价是理想型。
不止是她的理想型,是每一个青春期少女的理想型,谁不喜欢高高帅帅品学兼优的人呢?
而且看起来很专一、很行。
她一眼看出温景序对曲鹤有意思,曲鹤惊讶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郭晴神秘一笑:“秘密。”
其实但凡是个正常的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温景序在看到曲鹤时眼睛都温柔出水了,不是有意思是什么?
干眼症迎曲鹤流泪?
这不胡说八道嘛。
高二下期开学后,曲鹤明显感觉到学习任务重了起来,不光是她。
还有温景序。
他一直都很忙,上个学期还能时不时回家待待,这个学期几乎没什么空闲,和她的联系也逐渐少了。
有了上学期伊柠的开导,以及新朋友郭晴的影响,曲鹤在学习上的压力渐渐变小,成绩依然保持在中游水平,时不时还会往上进一进。
这很好,不必把自己逼太紧。
“妈,我的发夹去哪了?”
林晓芝正和在家休息的林毓闲聊,就听到卫生间的曲鹤问话。
她抽空回:“你回房间找找。”
曲鹤只好去找,房间各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她站在门口又想叫妈,就听见林毓和林晓芝笑着打趣。
“他啊,学校课不多,具体在干什么他也很少跟我们讲,不过倒是有几次打电话我听见旁边有女孩子的声音,”林毓压了压声音,笑道,“估计在学校陪女朋友呢。”
林晓芝愕然:“女朋友?”
林毓说:“本来我也不确定,前些天打视频电话,景序没在,是那女孩子接的,她说她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把我给吓的。”
曲鹤反应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不过她没有傻到就这样相信不是从当事人口中宣布的消息,她压下心中的不快,决定听温景序说。
下一秒,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她走过去一看,来电显示是刚才林毓口中大概率谈了恋爱的主角。
温景序。
曲鹤的心绪现在有点乱,看着跳动的来电显示竟然犹豫要不要接,她拿起手机看了许久,外面的林晓芝提醒她:“鹤鹤,电话!”
她后知后觉地按下接听键,轻轻地、有些没底气地应声:“喂?”
那边人声杂乱,她这一声叫出去如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应该是误触,她正要挂断,有个声音传来:“诶,温景序,游戏输了就是输了,你别玩不起啊。”
在场有人附和:“是啊,愿赌服输!”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她能依稀听出来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有一个女生的声音,很清晰,像是就在温景序的身边,她笑着让起哄的人别瞎闹。
“诶?你手机怎么亮着?”女生的声音更加清楚,她估计在看备注,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鹤——”
没等她念完,曲鹤鬼使神差地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随手扔进被子里,转移注意力似的翻箱倒柜找发夹。
可发夹跟故意想让她找不见一样,她有点急,有点想哭。
温景序的电话再次打来,曲鹤没接。
她的大脑很清醒也很理智,她明白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但她的情绪不允许自己行动,她想任性。
这种任性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温景序第二次打来时她接通了。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哥?”
即使这样,温景序还是听出来她情绪不佳,“怎么了鹤鹤?我朋友刚才看见你打来过电话。”
他那边听上去很安静,比刚才安静很多,就连声音清晰得似乎就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女生也不在了。
曲鹤倒在床上看自己干净整齐的指甲,“没什么事,是你打过来的,我以为你有事。”
温景序解释:“我和学校社团的同学在外面玩呢,手机扔在身后应该是误触。”
曲鹤状似无意地提起刚才听见的吵闹,“你们在哪里玩呀,感觉特别吵。”
“在一个歌房,人多。”有人在叫温景序,他轻声应好,转头对电话这边的曲鹤说,“先这样鹤鹤,下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好学习,劳逸结合,不要太辛苦。”
“好呀。”
电话挂断后,曲鹤看着天花板无声叹息,叫温景序那人的声音她听出来了。
那个女生。
他说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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