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鹤愣愣地打招呼：“姐姐好。”
他们随行的女生除了周舟，还有另一个，睡觉起得晚，在温景序打视频前不久就去吃饭了。
周舟朝她挥挥手，“你好呀！”
多余的话她并没有多说，扭头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温景序把镜头转向自己，往阳台上走，“想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曲鹤重新躺倒，“算啦，我还要和她们在这儿玩几天。”
温景序点点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曲鹤翻身趴在床上，“怎么了？”
对面只说：“没事，注意安全。”
“你也是哦。”曲鹤笑了笑，点破他，“你是想告诉我你和周舟姐姐没有任何关系吗？”
温景序愣了一下，笑道：“不算太笨。”
“那当然，我现在好歹也算半个学霸。”曲鹤说，听见门口响动，她和温景序挂了电话。
下一秒，刚才去吃饭的两人站在门口。
“……怎么了？”
“没，还以为你在和温景序打电话。”郭晴说。
“刚打完。”
郭晴朝伊柠甩了个胜利的眼神。
伊柠不甘，问道：“你确定是电话不是别的？”
曲鹤一脸莫名，“我确定啊。”
没等她掏出现金递给郭晴，曲鹤又说：“视频电话应该也算电话吧？”
伊柠立马收回，奔过去将曲鹤扑倒，“鹤鹤！我太爱你了！”
郭晴黑线，“曲鹤你说话怎么大喘气，我输了啊啊啊！”
被曲鹤赶下楼吃饭的两人，在关门的一刹那，临时起意做了一个赌局——
温景序会给曲鹤打视频还是打电话。
假设前提是在她们走后，温景序一定会联系曲鹤。
倘若假设前提不存在，那么她俩打平。
郭晴根据观察，发现温景序联系曲鹤几乎从不通过手机镜头，而是听筒。
所以她抢先选了后者。
伊柠顿时气结：“郭晴你卑鄙！”
无奈她只好选择前者。
回来时她们听见屋内穿出说话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肯定是和温景序。
郭晴说：“看来我胜利在握。”
说完她打开房门，看见曲鹤放下手机。
然后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伊柠手里攥着新得来的一百块，心情说不出的舒畅，躺在阳台上的懒人沙发上对着阳光翻来覆去地欣赏。
郭晴无语地在她旁边看她，“你真是够可以，看了三个小时都没看腻？”
伊柠轻轻哼了一声，“这是战利品，怎么会看腻？”
曲鹤把她们拉起来，“走了走了，不是说了去坐竹筏？”
提前做好攻略的好处就是，不用在出发时寻找路线，提前购好门票也不用担心排队的问题，三人很快到了目的地。
工作人员为她们穿上救生衣。
在离水面只有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时，曲鹤才真正感觉到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不是说说而已。
水面宽阔，江水清澈透亮，暑气在船进入水中的刹那间消解。
江上清风拂面而来，沁凉的江水从指缝穿过，曲鹤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旷然。
“鹤鹤。”伊柠叫她。
曲鹤回头，伊柠举着手机拍合影，郭晴早已摆好姿势，她看向镜头，第一次合照在此刻定格。
坐竹筏的唯一缺点是，回去时没有一个屁股干的。
她们回到住处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开启下一个计划。
待够一周，三人才恋恋不舍地启程回家。
高中三年最后一个肆意的假期在炎炎烈日中结束。
今年曲鹤生日没能在家过，高三开学时间比其他两个年级要早，她生日那天刚好开学。
因为是十八岁生日，郭晴送了一整套化妆品，伊柠则送了一双高跟鞋。
晚上提着这些回去的时候林晓芝从她手里接过看了又看，诧异：“今天放学很早？”
的确不晚，但是——
“这些是柠柠和晴晴送的。”曲鹤说。
曲兵端着生日蛋糕出来，嘴里唱着生日歌，曲鹤惊喜：“不是说了不用买生日蛋糕吗？”
“十八岁生日不能草草过。”林晓芝从身后掏出一本相册，“生日礼物，鹤鹤宝贝生日快乐。”
曲鹤伸手接过，翻开，是一本手工相册。
里面几乎全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咧嘴笑的，瘪嘴哭的，没长牙的，长了牙的……
有几张是她和温景序的合照，他比她大两岁，小时候的曲鹤长得比他快，看起来像是同龄。
曲兵催促：“许愿鹤鹤，蜡烛快燃没了。”
曲鹤内心一片柔软，放下相册许愿，吹灭蜡烛。
“鹤鹤爱你们。”
“叩叩叩——”
林晓芝率先起身，“我去开。”
温景序：“阿姨，鹤鹤回来了么？”
林晓芝挪了挪身体，欲挡住屋内景象，奈何温景序身量颀长，稍一偏头就看见曲鹤。
曲鹤飞奔过来，“温景序！你怎么还在家？”
林晓芝在一旁不阴不阳地笑：“是啊小景，没去学校陪女朋友？”
温景序一愣。
女朋友？
“阿姨记错了吧，小景没有女朋友。”
没有？
林晓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像是要盯出破绽，偏生温景序无波无澜，半分心虚的模样都没有。
明显她对上次林毓说温景序有女朋友这件事耿耿于怀，暑假曲鹤从古镇回来一直和他在一起，她就不太乐意。
总觉得温景序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女朋友就该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不是么？
虽说他和曲鹤从小以哥哥妹妹相称，但毕竟不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他不顾及鹤鹤，林晓芝还得顾及呢。
温景序把礼物给曲鹤，点了点她鼻翼旁边的小痣，“不是说了我下个月开学么？”
林晓芝看得直皱眉头，愈发觉得温景序心眼坏，她隔开曲鹤与温景序两人，“鹤鹤明天上学呢，这会儿得睡觉了。小景自己又一个人在家啊？”
她偏身看了看对面敞开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只亮了一盏落地灯。
聪明如曲鹤，她妈现在不待见温景序，很不待见。
温景序自然也察觉出来，脑海里搜罗自己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面色如常应对林晓芝。
还没来得及点头，曲鹤赶忙说：“哥你是不是送我生日礼物没带啊？”
不等林晓芝反应，曲鹤绕过她拉着温景序往他家奔，“妈我去去就回！”
说完关上门，林晓芝没在关键时刻抓住曲鹤，悔得不行。
扭头骂起曲兵，“你瞅瞅你教出的好女儿！”
曲鹤手上还提着温景序送她的生日礼物，刚才一时情急胡说八道说温景序送的继续没带在身上。
温景序眼角含笑看她，“你这睁眼编瞎话的能力渐长，不学好是不是？”
曲鹤不疾不徐地打开灯，整个客厅顿时亮堂，她说：“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温景序跟在她身后，“刚才不是说了没有女朋友么？”
曲鹤骤然回头，在他面前站定，伸手揪他衣领，迫使他低头，与她对视。
“那我妈怎么不待见你？”曲鹤绷着脸，有意逗他，“我妈看人很准，我相信她的眼光。”
温景序的肩无声松了松，“你和阿姨合起伙来让我有嘴也辩不清是吧？”
曲鹤挑眉，眼神戏谑，被戳破意图也不恼，她松了手，低头去看袋子里的礼物，眼睛一亮，“裙子啊？”
她掏出来，疑惑：“怎么是黑色的？”
她一向不太喜欢黑色的东西，裙子更是一条黑色的都没有，温景序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送她黑色裙子令她很是惊讶。
曲鹤长得很好，该有肉的地方统统有，近乎完美，温景序为她挑的这条裙子也很是修身。
一字肩长袖，边领、袖口裹着黑色丝绒，裙长至脚踝，怎么看都不像是曲鹤会穿的。
她展开比着自己的身量，狐疑问温景序：“你确定是给我买的？”
温景序点头，“穿上试试。”
“先在家放一放，以后再试也不迟。”曲鹤摇头拒绝，边收裙子边质疑，“这真的是你选的？然后送给我的？”
温景序想到自己下午去品牌服装店里，一眼看中这条裙子，当时导购问裙子是不是送人。
他点点头，说是送给一个今天过十八岁生日的小朋友。
“她一定是您很重要的人。”
“没错。”
很重要。
他看着曲鹤笑笑，“你这么不相信我的眼光？”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曲鹤在想该怎么形容这条裙子，想了半晌说，“很辣。不像是你会买的。”
对比起从前温景序送她的礼物，曲鹤很难不意外。
从前不是摆件就是首饰，还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买的，这次礼物给曲鹤的感觉是温景序像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的。
“十八岁的礼物自然要不同一点，裙子很适合你。”
还欲再说什么，门外响起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林晓芝的声音：“鹤鹤，该回家了哦，快十点了，明天还得上课。”
曲鹤看看紧闭的门，又看看温景序，不禁说道：“我妈算是记上你了。”
温景序无奈摊手，“我什么都没干。”
曲鹤朝门外应了一声，敲门声断了，门外的林晓芝似乎已经离开，她朝温景序走近一些，然后勾手，“你低一下头。”
温景序闻声照做，直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嘴上阻止，“鹤鹤，不可以。”
曲鹤勾唇，缓缓靠近他，在离他嘴唇一厘米处停下，而后滑过脸颊，绕到耳边，语气无辜：“不可以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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