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柠顿时愣住，支支吾吾：“我……我猜的啊。”
曲鹤狐疑地看着她，她又道：“想都不用想，你跟林文一起学习，把我俩都忘了，还能记得温景序？”
“不对。”曲鹤说，“刚才你说的是他两个多月没回家，这会儿怎么又跳到我记不记得温景序了？”
伊柠脸上表情僵了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郭晴戳了戳她，伊柠扭头看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郭晴劝道：“从实招来，你知道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曲鹤抄着双手，威胁，“不说的话，这盘番茄炒蛋你必须吃光。”
“哎呀，”伊柠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被一左一右按下，“我不能出卖我哥！”
伊柠：“……”
来把剪刀，这舌头她不准备要了。
曲鹤：“你哥？”
“算了算了，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伊柠拍手妥协。
上周，伊楠在家和温景序打电话，被伊柠给听到了。
前面的对话中出现很多专业术语，她听不懂，琢磨着大概是在讨论专业上的问题，快要结束时她听见伊楠问了句：“怎么？两个月都不回来，小青梅惹你了？”
伊柠顿时瞪大眼睛，小青梅？
那不就是曲鹤么，他们怎么了？
来学校后，伊柠带着疑惑仔细观察曲鹤，一周下来也没发现什么，直到昨天。
她听见林文说什么补习的事，提取到关键信息，伊柠很快明白其中关联。
怕是两人一直待在一起，温景序撞见后吃醋了，然后醋得两个月没回家。
曲鹤凝神细想温景序上一次回来有没有什么异样，可怕的是，一切如常。
她半信半疑道：“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那你怎么解释他两个月不回来？”伊柠问。
曲鹤正要解释，伊柠接着道：“相信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郭晴点头，“原来你昨天拉着我找鹤鹤是因为这个？”
曲鹤说：“好哇你们俩，找我居然不是因为我？”
郭晴立马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做啊。”
矛头转向伊柠，伊柠愣了愣，随即道：“也不全是好不好，我在挽救你和温景序岌岌可危的感情，况且，是谁跟那谁，林文，学习起来把我和晴晴给忘了的，嗯？”
曲鹤眼神闪躲，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我这不是给你们赔罪了么——”
“哪有人这么赔罪的，”伊柠指着那盘焦了的番茄炒蛋，“不行，我快饿死了，要吃好的。”
她转头问郭晴：“你说呢，晴晴？”
郭晴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曲鹤，“赞成。”
曲鹤：“？？？”
“好吧，这确实吃不了，但是鸡腿不能浪费吧？”曲鹤说。
还好她没有做多少，虽然她擅长可乐鸡腿，但也只做了她们三个人的份，所以一人啃完一个鸡腿才出门。
周六晚上，曲鹤一个人在家，客厅开着电视，她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像是遇到了难题，双手捧着手机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想到什么准备按下去，手指点到屏幕又停了下来。
他会回复吗？
“算了不管了。”曲鹤咬牙打字，发送键还没点下去，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的手顿住，朝外吼了声：“谁啊？”
门外无人说话，她起身挪到门关处，想通过猫眼查看，可又害怕人突然从猫眼处冒出来，于是她没敢看，她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不恐慌，捏着手机贴门又问了句：“谁？”
“......是我。”温景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曲鹤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骤然松懈，她打开门看见温景序，说：“是你啊，我以为是谁呢，吓得我不敢看猫眼。”
温景序点点头，看了眼门内，“一个人在家？”
“嗯。”曲鹤偏身让路，示意他进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温景序在门口换下鞋，进门道。
昨天？
她怎么不知道？不会真像伊柠说的那样，他在生她的气吧？
可就凭刚刚的表现来看，他一点事没有啊，也看不出来在生气，如果真是在因为林文生气，他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为人么？
她关上门跟在温景序身后，他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眼正放着的电视剧，收回视线时与站着观察他的曲鹤对上，他淡淡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曲鹤笑笑，在他身边坐下，说：“两个月没回来，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温景序不答反问：“那你呢，两个月不联系我，没什么想说的么？”
曲鹤一下被问住，她哪里没有联系他了，低头去看手机，温景序道：“不用看，最后一次联系是11月7号晚上18：36。”
这下她知道伊柠没有说错了。
连两个人最后一次的联系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除了生气的温景序还能是谁？
电视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有点破坏气氛，曲鹤找到遥控器关了电视，她脱了鞋，双腿盘在沙发上，望着温景序道：“真的在生气？”
温景序皱了皱眉，扭过脸不去看她。
曲鹤歪着身体盯着他紧绷的侧脸，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在短时间内喜欢上别人，而且我跟林文是朋友。”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永远也不可能喜欢林文。
温景序的眉头皱得更深，他转过去看曲鹤，“你其实根本不懂我为什么在生气对吗，没人告诉你的话你也压根不会察觉到，对不对？”
“你故意让伊柠说的？”曲鹤抓错重点，语气一下僵硬起来。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温景序说，为了避免事件愈演愈烈，他开始妥协，能用嘴说清楚的事还是不要以争吵结束为好。
他完整地将上次撞见她和林文共撑一把伞的事说了个明白。
曲鹤听完后，解释：“那天我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个，但绝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不同，也不是双标，我始终坚持我之前的观点，不能为了另外一个人委屈自己。我自己是这样，希望你也是这样，况且你不是也告诉过我在我这里，我自己排第一么？同样在你那里，你也应当排第一，而我第三，所以你不用为了牺牲什么，尤其是在本可以保证两个人都不淋湿的情况下。”
温景序：“我明白，但我还是有点生气，气你这么久都没发现我在生你的气。”
曲鹤伸手去戳他的嘴角，“你告诉我呀，这不是长了嘴吗？”
温景序拍开她的手，“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人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吗？”曲鹤说，“啊对了，伊柠不是你故意叫来的？”
温景序：“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听人说了才意识到你在生气？”
“伊楠告诉我的。”
今天下午，温景序在家接到伊楠的电话，他说他的好妹妹帮了温景序一把，有什么误会赶紧去找曲鹤说清楚。
曲鹤哭笑不得，这两兄妹真为她和温景序操心。
不过，伊楠从前不是和他不对盘么，现在怎么倒好像是多年的死党？
温景序说：“说来话长。”
他看了眼时间，“今晚叔叔阿姨不回来？”
“嗯。”曲鹤重新打开电视，盯着电视屏幕道，“怎么了？”
“要不要我陪你？”
曲鹤当即摆手，“你家和我家就隔着两道门，陪什么呀，下下周一模考试，你别来影响我。”
温景序哭笑不得，“怎么就成影响你了？”
“反正你在就会影响我，”曲鹤卡了一下，开始赶人，“好啦好啦，你可以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往外推，温景序在门口转过身，确认道：“确定自己一个人不怕？有什么事叫我。”
“确定。”曲鹤说。
一模很快到来，第一科考语文，结束后曲鹤回到教室，在路上遇到伊柠，她问：“怎么样啊鹤鹤，我差点没写完作文，急死我了。”
曲鹤其实觉得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心态问题，考试的时候她很轻松，答题时如鱼得水信手拈来，最后写完作文还剩15分钟。
她把耳边的发丝顺到耳后，“我觉得还行。”
“啊？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数学了。”伊柠二话不说往教室跑。
曲鹤也赶紧跟上，正跑没两步，后面有人拉了她一下，她回头，是林文。
“考得怎么样？”林文问。
“还行，你呢？”曲鹤停下来和他说话。
语文英语这些一向不是林文的强项，听曲鹤这么问，他耸了耸肩，“就那样，语文是个玄学，这要看运气的。”
曲鹤没忍住笑他，“你小心周姐听见拉你去办公室喝茶。”
林文不置可否，高中三年去办公室的次数也不少，不差这一次两次，他观察了下曲鹤的神色，“看样子你发挥得很好啊，不像是还行的样子，提前恭喜了。”
“你挺会看。”曲鹤说。
一模过后再过不久就是寒假，林文想到这一茬，问道：“寒假有什么安排？”
曲鹤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毕竟寒假时间并不长，估计还是会花几天时间学习一下。”
林文点点头，曲鹤想起上周伊柠她们来找她的事，对林文道：“对了，下次我们补习方便带上柠柠和晴姐么？”
林文怔了怔，同意道：“可以。”
一模考试时间和高考时间吻合，两天时间结束。阅卷老师的批卷速度很快，周末放假前各科成绩已经全部录入，学生也很快收到了成绩单。
曲鹤这次发挥果然很好，不单是语文这一个科目，两个月以来恶补的物理也有了显著提升，年级排名瞬间上升到了前五十。
这对她和林文来说无疑是一场胜仗，林文排名还是老样子，年级名次七八十左右，晚上放学时林文特地来恭喜她，“林大预言家预言得没错吧，你物理进步很大，全都归功于我，你没意见吧？”
曲鹤怎么敢有意见，要不是林文，她的物理肯定还在拖后腿，“当然没了，说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力范围之内一定满足！”
“满足什么啊？”伊柠从曲鹤身后绕到她身旁，勾住她的脖子，“也满足满足我和晴晴呗？”
郭晴在曲鹤右边挽着她的手，伊柠则插在林文和曲鹤中间，看似无意，实则别有用心，不过在场只有她和郭晴知道。
林文不经意看了眼伊柠勾曲鹤脖子的手，“正说呢，曲鹤同学准备报答我的补课之恩，我暂时没有头绪，你们帮我想想？”
这话一出，她和郭晴倒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伊柠想了想上周末曲鹤的黑暗料理，提议道：“不如你也尝尝鹤鹤做的菜吧？”
“什么东西？”林文直觉这不是一个好提议，他越过伊柠问曲鹤，“你做的菜？她是不是坑我呢？”
曲鹤不接受质疑，她说：“再说一遍？”
林文正要顺着她的话再说一遍，郭晴道：“吃饭多没意思啊，咱们得瞅准现在是什么时候，马上高考了姐妹们，林文你不是帮鹤鹤补习物理了么，她擅长你不擅长的科目，让她也帮你补习得了呗。”
“这个好。”林文说，“就这么定了，曲老师，下次自习室见。”
和她们道了别，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走出校门后他仔细回味了下郭晴的话。
等等，怎么感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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