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罢了罢了!好不容易出来都纠结在这上面!不过话说回来,我自己也姓白,那白家的牌匾和赏心口中隔壁‘白痴’家的牌匾上的字,总该是一样的吧!”白鸽心里打着小算盘,仿佛看到了解开谜团的曙光。
于是,她满怀期待地将自家牌匾上的第一个字,与其他几家的牌匾逐一仔细比对。这一比,却让她如坠云雾,愈发困惑起来。只见自家牌匾上的字,竟与其他家的无一相同!她不甘心,又像个执拗的孩子般,将这条巷子里每个门匾上的字都对照了个遍。结果呢,最后连自己的家都找不着了!
这可真与智商无关,纯粹是运气不佳,她根本没法运用这地方的文字知识来解开谜团。
这条巷子,悠长而寂静,仿佛没有尽头,遥遥地延伸向远方。
站在十字路口,白鸽望着错综复杂的小道,满心发愁,正不知如何回家时,一位消瘦的青年恰巧由远及近。白鸽眼睛一亮,像只敏捷的小鹿般一下子跳到青年面前,俏皮地问道:“小书生,快来猜猜这些个牌匾上哪个是‘白’字?答对有奖哦!”
青年书生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白鸽,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说道:“白姐姐,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真是鬼魂附体啦!”
原来,落天睿前些日子一听说白鸽自杀之事,心急如焚,本想着马上启程赶回来,只是最终碍于科考,未能成行。之后赏心在信中说白鸽已无大碍,只是好像与从前不太一样,整个人都变了。
“去去去,你是吃蕈菌种毒,眼花了吧!你看我长得这么可爱,能是鬼吗?”白鸽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捧着脸,在落天睿眼前晃了晃,试图证明自己不是鬼魂。
落天睿瞧着白鸽的一言一行,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与他一直悉心守护的姐姐差别太大了。以前的白鸽,眼神总是忧郁的,对南宫风郁以外的人从不轻易展露笑颜,可现在这个……莫不是个冒牌货?
落天睿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直直指向白鸽身后第三扇门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疑问道:“你当真确定,你便是此家之白鸽?”
哦!原来那是她家,白鸽暗暗记下,可脸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白鸽反问:“难道这里有多个白鸽吗?”
落天睿高兴笑道:“几天没见,变化这么大!”
“是么,快说说我哪变了?”白鸽满心好奇,既想知道自己与前身主人有哪些不同,也想趁机打听打听前身主人到底是不是赏心说的傻子。
落天睿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也说不上来!”
“你是白痴么?”白鸽顺口溜了一句。
“我正是你的白痴弟弟!”
“什么?”白鸽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真的被她找到了!
“我自然是你的白痴弟弟!”落天睿加重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你还是个书生,为何要取这么个名字?”
“你不记得了?”落天睿眉头微皱,心中也在犯嘀咕,眼前这人是真白鸽还是假白鸽,且等查证清楚再说。
“白痴”这一称号,可以说是落天睿的外号。那是早几年巷子里比他们大些的富家子弟取的。当时落安安排一子一女一前一后出了王宫,这一女是如今的白鸽,这一子便是落天睿,落安要求他以保护白鸽为己任。因着落天睿常常与白鸽家往来,流言蜚语便传了出来,传出落天睿喜欢白鸽,而白鸽又傻!别人想啊,好好的一个人,去喜欢一个傻子,不是白痴是什么?
“原来如此!”
“嗯,我一直都是你的白痴弟弟!”落天睿拍了拍白鸽的肩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事情说开了。
“走,去我家!”还没等白鸽反应过来,就被落天睿拉着往前走。落天睿边走边说:“姐姐,那南宫公子没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相貌比弟弟我长得好了些,有权了些,会些医术么。按弟弟说呀,再好的人,若不喜欢自己,要来何用,何必为他要死要活的!”
什么?前身,竟是爱而不得,而选择了轻生!
赏心果然骗了她,若不是今天偷偷溜出来恰巧碰着落天睿,都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白鸽心中的惋惜多过惊诧,那个南宫公子到底哪里好呢?
眼前这位白痴弟弟,倒有几分教书先生的气质,身高挺拔,皮肤白皙细嫩,长相也颇为俊秀。
白鸽暗暗分析,相貌比落天睿好一点应该是不错的,但人主要看品性。前世怎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死呢,难道前世主人喜欢权势?还是喜欢才华?
不解啊,这直教人生死不顾的情愫……殉情,在白鸽的脑海里,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言。
“你在这等等,弟弟给你炖好吃的,补补!”
“等等,我以前真的是白痴?”白鸽迫不及待想要问清楚。
“你不是白痴,我才是。”落天睿又被白鸽绕了进去。
“唉呀!不是,我是问你我以前是傻子吗?”白鸽换了个说法,严肃地问道。
“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落天睿的神情变得极为愤怒,好像别人欺负白鸽比欺负他自己还要让他难受。
“嗯,我知道了。”白鸽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落天睿的话语中,白鸽明白了自己以前的确脑子有问题。但现在,她已经不是傻子了。弄清楚了这个事实后,白鸽也不再纠结于过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去死,那真的是傻到家了!
感慨了一番后,白鸽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饭。不得不说,落天睿的厨艺真的很不错。白鸽轻拍着鼓起的肚子,今天她总算自由自在地吃了一顿饭,还多了个弟弟。心情愉悦的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歌。
“忽然有一天……小邋遢……”
只是哼着小曲刚进家门,便听见后院里一群人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气氛十分活跃。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白鸽到后院一看,只见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自家鱼池,究竟在做什么她根本看不到!问别人吧,别人也没空理她!
想来一定是特别有趣的事儿!
左瞄右望之后,白鸽瞄上了一株能爬上墙的樱树。只要爬上樱树,顺着墙沿爬到屋顶,就能看见那些人在干嘛了!
心下一喜,白鸽脱了鞋子便开始行动。虽说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但她还是赶在那些人没散场之前爬上了屋顶。
果然,坐在高处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白鸽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只见有人潜伏在鱼池边,有人拎着木桶和木盆匆忙地往外舀水,甚至还有人用碗来帮忙。一切都显得那么忙碌而慌乱。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拥有竹屋不算,还能一边欣赏樱花,一边参与泼水节!哇!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白鸽自言自语道,最后一句“我喜欢这里!”尤为响亮,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抬头望去,只有白鹤和赏心两人不为所动。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白老汉,快别捞了,你女儿没跳水,她要跳楼啊!”
跳楼?这丫头怎么一天一个样,刚刚还在屋顶上,现在就要跳楼了?
白鹤与主仆二人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忽听得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他们心头一紧,迅速循声望去,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众人所指的方向。只见那屋顶之上,一只白鸽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卷落。
众人见状,心急如焚,纷纷朝着白鸽奔去,口中不断劝说着:“姑娘,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生命如此珍贵,切莫轻生!”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着,一时间,嘈杂的劝说声此起彼伏。然而,白鸽似乎有满腹委屈,嘴里嘟囔着什么,可那声音被喧闹声淹没,竟无一人能听清。
白鸽望着众人,心中五味杂陈,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些人不辞辛劳地舀水,竟是在打捞她,还误以为她要跳楼轻生。她不禁暗自腹诽:“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最多也就是摔断腿,哪会要了性命呀!”
想到这儿,白鸽决定下去解释清楚这其中的误会。可就在她刚要起身的瞬间,意外陡生。白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哭喊道:“鸽儿啊,你怎能为一个不珍惜你的人,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啊!你若走了,痛苦的是你爹爹我,而不是他南宫风郁啊!”白鹤口中的“他”,正是南宫风郁。
白鹤越说越激动,继续倾诉着:“自从你四岁那年离奇失踪,爹爹我就没日没夜地四处寻你。终于在城外月崖下找到了你,可你却变得痴痴傻傻。这么多年,爹爹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你拉扯大,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表。如今,你……你快下来好不好?”
白鹤这一跪,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白鹤和白鸽之间来回游移。白鸽见状,心中一阵刺痛,动作戛然而止。她太清楚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爱她如命的爹爹了。回想起从前,自己没少让爹爹操心,如今看着爹爹如此伤心,白鸽的心中满是酸楚与愧疚。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再让爹爹为她伤心落泪。
“爹,我只是想下来!”在众人安静而又关切的目光中,白鸽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无奈。然而,当她朝下望去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晃动。虽说她平日里经常坐飞机,可从未经历过需要跳机的紧急状况。就在这时,她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以脸先着地的恐怖姿势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白鸽惊恐万分,双手本能地紧紧护住自己的脸庞,心中祈祷着能尽量减轻撞击的力度。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脚突然如神兵天降般抓住了她的脚踝。紧接着,她只觉身体一阵翻转,竟被倒吊在离地面三寸之远的空中。白鸽吓得紧闭双眼,不敢看眼前的情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当她鼓起勇气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哥稳稳地抓住了。由于身体倒立,飞扬的衣裙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模糊地看到这位公子的上半身。只见他腰间佩戴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白玉昙花佩,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镌刻着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神秘字迹。
紧接着,这位公子轻轻托起她的腿,开始优雅地旋转起来。那华丽的动作,在众人眼中,宛如一场绝美的舞蹈。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公子,托着一个清丽佳人,衣袂随风漫飞,恰似一场短暂而又惊艳的手托芭蕾。他们在空中旋转着,一圈、两圈、三圈……终于,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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