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本与陈长老一同前往坠星城参加坠星城的祭礼,前日出发后,昨日早晨到达了坠星城外。
弟子一行人到达坠星城外的树林之时,察觉到树林中魔气非常浓郁,陈长老听闻,打算进去探查一番,令弟子带人在外等候,结果两个时辰过去,陈长老都没有出来的迹象。在树林之外,弟子还遇到镇岳派、天玄门等宗门弟子,还有的宗门整个宗门进入树林,却无人出来的情况也有发生。
至此,弟子不敢再贸然进去,在外探查一圈,发现树林外有一层结界阵法,弟子在阵道之上不了解,只能用灵力拓了下来。在树林周围,弟子没有见到鸿俊山的人,却见到了鸿俊山的鸿羽标记,弟子恐怕山上还不知有人失踪,于是赶来。”
沈季然一口气说完,沈如玉的面色沉了下去:“那拓来的阵法,给我看看。”
沈季然双手奉上素纸,纸上用清墨画着诡异的纹路。
云逸闲站在周简身边,看到素纸上的纹路,轻轻咦了一声。
周简也道:“鸿羽标记你可有一并拓下来?”
沈季然躬身:“是,也拓下来了。请仙尊过目。”
周简接过拓着鸿羽标记的素纸,仅仅用灵力轻查,便皱眉道:“这鸿羽角落有一枚凤字。”
云逸闲沉声道:“是大师姐的鸿羽标记。”
周简示意云逸闲接着说下去,云逸闲才道:“前几日,我师尊用密信唤坠星城少城主也就是李师兄来鸿俊山一趟。本来依师兄的速度,本该当天就到,但那日师尊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大师兄来。于是第二日便遣了凤师姐从鸿俊山去坠星城的路途上寻找,可凤师姐也多日没有消息。今日师尊安顿好沈掌门后,便下山亲自去寻大师兄和凤师姐了。”
“原是如此。”沈如玉道。
“坠星城祭礼一事是为何?”周简问道。
沈如玉解释一番:“坠星城是极北之渊的外城,极北之渊因星辰坠下而造成了地裂,联通了仙魔两界,素来是魔修重地,魔气浓郁。坠星城原本为魔龙统治,不问世事,于是仙门中也无人去找寻麻烦。
直至百年之前,你鸿俊山收下了一名弟子名叫李成霜,这孩子是魔龙与修士的儿子,因为从小在仙门长大,所以与修士更为亲近。仙魔之战中,他不但没有加入魔族,反倒是死守了极北之渊,立下大功。魔龙沉睡多年,如今的坠星城全凭这位少城主做主。
坠星城祭礼,原本是每百年的魔龙祭祖,但上一次因为李成霜,变成了增添极北之渊的封印。今年这是第二次祭礼,也是为了开极北之渊,好加固封印,避免魔族入侵。他请了仙门各派来加固封印,所以大家这几日都往坠星城去。”
周简了然。原来这李成霜便是艳闻录中那位天玄门弟子与魔龙的儿子。
“我可否看看那阵法?”周简问。
沈如玉递去:“若论阵法一道,你是大家。请。”
周简接过素纸,用手慢慢摸过纹路,脑海中逐渐浮现一层阵法,就这样依照纹路用指尖画出阵法,却在某处本应上勾的地方改做了下勾。周简轻皱眉头,对云逸闲道:“去停云小苑书房内,案上有一本我的手札,取来。”
云逸闲领命去了,不时带回一本蓝皮手札,外封没有名字。周简接过来翻了几页,手札上赫然出现一只与素纸上有九分相似的阵法。
“这是鸿俊山的守山阵法。阵法开启,便不可进出。若是这阵法拓的无错,便是如同纸上这样修改,能改成可进不可出的阵法,也未可知。”周简道。
“那么如何破阵呢?”沈季然问。
周简在手札上指了几下:“阵眼分别在这几处。若没有修改,以灵力破阵眼即可。修改之后,只能再寻。”
云逸闲疑惑道:“这原阵法与现在鸿俊山的守山阵法很相似,掌门师伯曾加以增修过。但这坠星城外的阵法与原阵法更为相似,像是直接在原图上修改的。可不论是现在的守山大阵,还是原阵法,都是我鸿俊山秘辛,除了诸葛师兄与陈师兄外无人会布置,连我们也只是见过而已。”
“而且,”周简垂眸道:“于阵之道,必依山川之势,顺五行之灵,这守山大阵能在鸿俊山用,是依鸿俊山四十九峰的险峻地势,各峰不同的灵脉构布而成。坠星城不可能与鸿俊山一模一样,这阵法在坠星城用,效力只会大打折扣,维持阵法所用灵力,也事半功倍。”
沈如玉沉思:“费尽心思地做一个不好用的阵法,还只用鸿俊山的秘阵。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谁?”周简转头看向沈如玉。沈如玉正要说出名字,周简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座位上。云逸闲赶忙扶住周简,只见周简眉心青光一闪一闪,沈如玉见状不再多言,温和笑道:“兴许是我想错了。既这样,季然,你……”
“我去一趟坠星城吧。”周简缓过来,道。
“你伤势未愈,且多年不出鸿俊山,不如还是留下吧。”沈如玉劝道。
“不必。”周简站起身,吩咐云逸闲做去坠星城的准备,“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既然这阵法与我鸿俊山有关,底本又出自我手,我若不去,不合情理。”
忽然,殿上青光闪过,沈季然面色一沉,刚要拔剑,只见金光之中走出一灰衣青年,青年头发束成马尾,利落精干,腰间配一把玄色灵剑,面容平平,神色冷淡。
“陈师兄。”云逸闲躬身。
陈伤抬手作揖,冷冷行礼:“沈掌门,灵徽师叔,沈师兄。师尊命我跟在灵徽师叔身边,寸步不得离。”
“是掌门师伯的小弟子,陈伤,陈师兄。”云逸闲道。
周简点点头:“不到百岁已至元婴修为,你很不错。”
“师叔谬赞。”陈伤面上不显。
从殿外走进一着鸿俊山校服的青年,头发用竹枝簪挽起,一张素白的脸,眉间一颗红痣,是萧晔的亲传弟子,天机峰诸葛静,他作礼开口:“见过沈掌门,灵微师叔,坠星城一事掌门师伯与我师尊已经知晓。灵徽师叔若下山,请带上陈师弟同去,云师弟若愿意历练一番,也可同去。山上有师尊与弟子守山。”
周简看向云逸闲,云逸闲激动得小脸通红:“弟子愿护送师叔前去坠星城!”
“季然,你与灵徽长老,和两位师侄同去罢,”沈如玉将身上令牌摘下,扔进沈季然怀中,沈季然双手恭敬接过,“见盟主令如见我本人亲至。后方不可无人镇守,我留守鸿俊山与太虚宗,若实无法可行,用令牌联系我便可。”
“是,师尊。”沈季然躬身垂眸,恭敬非常。
这也不像那师徒□□的感觉啊。周简眨眨眼,看了看沈如玉,又看了看沈季然。
因要下山,周简换下了灰色的鸿俊山长老服,里面着一件深蓝色立领对襟上衣,下身百褶长裳的法袍,外套一层白色印云纹的长衣,束了深色银边腰封,精致非常,衣角绣满细小的鸿羽标记,让人一眼看出这是鸿俊山的修士。浓密的黑发用蓝绳束了一小团头发,其余披在肩上背后。
陈伤依旧是一身灰衣,他不太在乎自己穿什么,比起鸿俊山校服,这身灰衣无非是款式更加简约了,衣服上的鸿羽纹路若隐若现。云逸闲则穿的是淡蓝色的法衣,腰封是深蓝色,这衣服似乎是断月城的款式,精练飘逸,纱衣上用同色线条印着鸿羽印记。
沈季然与陈伤跟在周简身后,云逸闲则在前方开路。鸿俊山距离坠星城不远,即使不御剑,以四人脚力,也在晚间时分来到了坠星城外的树林中。
留守在此的太虚宗弟子见大师兄回来,个个兴奋异常,顿时七嘴八舌地围在大师兄身边,汇报今日发生了什么。
周简听了一耳朵,无非是进入树林却出不来的修士越来越多,大家很是着急。
沈季然先是可靠地安抚了太虚宗弟子的情绪,随后向周简道:“请灵徽仙尊在太虚宗驻地休息,这是师尊吩咐的。”
“多谢。我先去看看阵纹。”周简道。
“太虚宗驻地向前百尺,便是阵法范围了。”沈季然在前带路,而后先行离开。
周简沿外围走了一圈,发现以灵力拓出的阵法没有拓错,这就是鸿俊山守山大阵的修改版,而且似乎不完全是用灵力维持的。
陈伤寸步不离地跟在周简身后。
周简突然回头看他。
陈伤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反盯住周简。
“你修习太清剑法?”
“不是。”
“何时拜入掌门门下的?”
“五十二年前。”
青年身形修长挺拔,站在周简身后压迫感十足。
周简猛然出手,以掌为刃直劈陈伤面门,青年躲闪不及,只能用剑柄卡住周简小臂,周简扭身卸力,又是一掌横劈陈伤脖颈,若手中有刀,便是击击致命。
陈伤只躲或挡,既不还手也不跑,在原地装树桩子。
“奇怪。”周简收手站定,“你身上有一股冷梅香味。”
“太清峰后山有梅林。”陈伤答。
他不还手,周简也不能凭身手断定他是不是某位在太清峰后山的仙尊。
二人探查一番,周简没有什么头绪,回到了太虚宗驻地。驻地上沈季然与云逸闲搭了两个小帐,供鸿俊山几人休息。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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