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五十，沈慕清站在操场入口，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踢着石子，看见三人走来时，眉峰不自觉地松了松。陆秦纪拎着冒热气的早餐袋，运动服领口沾着薄汗；子书亦轩把卫衣帽子拽到眉骨，偷偷摸出手机刷游戏攻略，脚步晃得像踩了弹簧；莫林章则背着双肩包，怀里揣本古诗词选集，走两步就停下轻声念两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典型的文静模样。
“监督晨跑还带书？”沈慕清瞥了眼莫林章的口袋。
“边跑边背效率高，”莫林章推了推眼镜，声音轻得怕吵到旁人，“就是上次差点摔进花坛，现在不敢跑太快。”
子书亦轩“嗤”地笑出声，手机差点滑出去：“老莫你那‘为诗词折腰’的壮举，现在还贴在班级趣事栏呢！”
陆秦纪没接茬，直接把热牛奶和三明治塞给沈慕清：“先吃，跑完给你补昨天没懂的几何题，下午有突击测验。”
沈慕清咬着三明治顿住：“你怎么知道？”
“路过办公室听见的。”陆秦纪说得轻描淡写，没提自己特意绕路去问作业进度的事。
三圈跑完，沈慕清靠在栏杆上喘气，子书亦轩早躲去树荫下打游戏，美其名曰“买汽水”；莫林章坐在长椅上，借着晨光背完了半首《离骚》。陆秦纪递来毛巾时，又补了句：“错题本再翻一遍，最后两道大题我押中了。”
下午自习课，班主任抱着试卷进教室，全班瞬间哀嚎。沈慕清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心里却稳得很——陆秦纪早上讲过的题型占了大半，连压轴题的辅助线画法都一模一样。他笔尖不停，后排男生却用笔戳他后背：“沈慕清，第三题步骤借我看看！”
沈慕清没理，斜前方的陆秦纪却突然轻咳一声，那男生手一顿，悻悻地缩了回去。沈慕清抬头看过去，陆秦纪正低头写题，耳尖却悄悄泛红。
第二天成绩出来，沈慕清盯着数学卷上的82分，以为自己看错了——上次他才考45分。子书亦轩凑过来惊呼：“卧槽！你这是开外挂了？比我还高十分！”
莫林章也凑过来看，眼镜滑到鼻尖：“进步好快，你是不是偷偷刷题了？”
沈慕清没说话，只是看向陆秦纪。对方抬头冲他笑，眼神里藏着几分骄傲。
午休时，潘雨带着两个男生走过来，拍着沈慕清的桌子：“你这成绩肯定是抄的！不然怎么突然涨这么多？”
沈慕清刚要开口，陆秦纪先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两张试卷：“对比下？我的用常规解法，他用的是我教的简便方法，步骤全不一样。”
潘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嘴硬：“那你肯定提前透题了！”
“没必要。”陆秦纪语气平静，却带着压人的气场，“他这两周每天晨跑后补错题，晚上在宿舍刷题到十一点，你要是能做到，也能考82分。”
子书亦轩立刻凑过来帮腔：“就是！我半夜起夜，还看见他在台灯下写题呢！”
莫林章也点头：“我借他的错题本，他上面全是标注，比我记得还认真。”
潘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周围同学的目光从好奇变成佩服，沈慕清攥着笔的手松了松——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班里的“透明人”，没人在意他考多少分，更没人会为他说话，现在却有三个人站在他身边。
“去食堂吃饭。”陆秦纪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慕清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递了过去：“这个给你，游戏攻略，你上次说想玩，我把通关技巧和隐藏关卡都标了。”
陆秦纪翻开一看，里面不仅有详细步骤，还有沈慕清手绘的地图，连BOSS的弱点都圈了出来。他抬头看沈慕清，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谢了。”
“上次你帮我补习，这是谢礼。”沈慕清挠了挠头，又小声问，“以后我还有题不会，还能问你吗？”
“随时。”陆秦纪笑了，“不过下次晨跑，你得跑快点，别再找借口偷懒。”
“谁偷懒了！”沈慕清反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子书亦轩和莫林章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拌嘴的两人，相视一笑。子书亦轩偷偷摸出个折纸飞机，刚要往他们头顶扔，就被莫林章一把抓住：“别调皮，小心被值班老师看见。”
子书亦轩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折纸塞回口袋。
四个人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慕清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伙伴，忽然觉得，以前那个总想着混日子的自己，好像真的在慢慢变好——而这一切，都是从陆秦纪住进307宿舍那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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