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霖，苗姐说大家都待在操场没怎么回教室，让我们把水搬到观众席那边去。我先搬一箱走，还有一箱你一会儿下来的时候顺便搬下来可以吧？”体育课代表边说边抱起放起讲台旁边放着的一箱水。
“好，你先去吧。”苏昱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等人走后垂眸看向桌上放着的画本。
笔尖顿在画纸上愣了许久没动，苏昱霖不住叹了口气，拿起橡皮把刚才画的几笔铅笔稿擦了个干净。
昨天晚上回宿舍后他仔细想了想，不管怎么说贺裕年都是为了自己，他不应该说这件事和他没关系，怪伤人心的。
本来是想在手机上和他道个歉，想了想反正今天还要去看人家比赛，不如当面说比较有诚意。
他看了眼时间，比赛还没有那么快开始，他打算在教室待一会儿再去操场。
“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会先去比赛场地等着呢。”谭锦背着包挽着好姐妹谢思文的手走进教室。
“想再坐会儿，现在下去也不知道能干嘛。”苏昱霖说。
“也是，毕竟操场上人又多又杂的，还不如待在教室安静些。”谭锦赞同道。
她放下包后又一脸兴奋地看向苏昱霖，“话说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去食堂吃饭？我跟你说可刺激了。”
“怎么了？”苏昱霖合上画本，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人在那里打起来了，吃的喝的全洒了一地，动静闹挺大的。就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吴惊鸿，还有那个来面试的学弟。”谭锦说，“还好当时我和思文坐的远，离近点还不知道怎么样。”
“就是啊。”谢思文说，“不过当时坐在那周围的人闪得都挺快的，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录像。”
苏昱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谭锦：“虽然打架的行为不可取，但是这次被打的是吴惊鸿我还是很支持的。”
“同意。”谢思文附和着点头，“之前看到他对他们班女生动手动脚的我就觉得很不爽了。”
苏昱霖听两人说着，沉默了好半天才问：“知道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吗？”
“就说了是他们先嘴臭的，要不然我都懒得搭理他们。”四楼教师办公室内，贺裕年面对着班主任韩晖的询问，丝毫没有一丝悔意道。
离开食堂后，他和吴惊鸿还有张绍三人就被带到了主任办公室。
食堂处主任询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便分别联系了他们的班主任，让班主任带回去进行教育，看整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先别说他们怎么样，你先动手那就是你的不对，给我站好了！”韩晖头疼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生。
刚开学那会儿贺裕年就和班里的同学打过架，现在才过去多久，这人居然又惹出了麻烦。
贺裕年耸了耸肩，已经无所谓怎么样了。
“脸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去趟医务室？”韩晖看着他明显肿胀的脸颊，想骂又骂不出口。
“没事，就一小伤。”贺裕年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其实还是有点痛的，只是他不想说。
“还有哪里受伤了？”韩晖问。
“没有了，就是手臂挨了几下，不过问题不大。”贺裕年说。
韩晖：“我再问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说，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晖哥，不是我不想好好说，而是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他们说话我听着不爽然后就动手了。”贺裕年揪了揪眉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然你问问林立辉和丁永逸吧，他俩当时也在场。”
“人家说了什么让你生气到要动手？”韩晖边问边给另外两人发信息让他们过来办公室，“骂你了？”
“不是骂我，就……”贺裕年有些说不出口，“反正就说了些很恶心的东西。”
“你这孩子，说他们说话难听又不说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这样子我怎么帮你？”韩晖想到上次打架的事件，盲猜道：“又是因为人家说了别的同学什么话吗？”
“算是吧。”贺裕年说。
“……”韩晖叹了口气，不免语重心长道：“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跟人家动手，本来你没做错什么，一打架这个性质就变了。上次在篮球场，这次在食堂，下次打算去哪？校长室门口吗？”
“不会的，我都不知道校长室藏哪。”
“问题是这个吗？！”韩晖斥道。
他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我先去联系一下你妈妈让她来趟学校，顺便看下跟你打架那两人现在什么情况，你先在这坐会儿。”
“可是我一会儿还有个四百米比赛。”贺裕坐下后又站起来，“能先把比赛参了吗？”
韩晖拿着手机正准备走，听见这话无语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哦。”贺裕年说，安分地坐下了。
苏昱霖一直到参加完早上的比赛项目都没有见到贺裕年。
去小卖部的路上他给对方发过几条信息，问他还参加比赛吗？早上发生了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贺裕年一条都没有回复过。
估计是还在生气吧，苏昱霖想。
他很清楚一般发生这种事件时的处理方式，猜想对方现在应该是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
果然顺着这个想法找过去，就看见贺裕年正坐在老师的办公桌前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贺裕年抬眼就看见苏昱霖站在办公室门口，但他没打招呼，人家指不定是来找哪个老师的，又不关他什么事。
但下一秒，他就看见苏昱霖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了，找我们老师有事？”见对方真的走到他面前，贺裕年还是没忍住开口。
“不是找你们老师，是找你。”苏昱霖光是看到他脸上的伤都能感觉得到疼，他轻轻叹了口气，问：“怎么打起来了？”
早上他问谭锦她们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来问事情的主人公了。
“和你没关系吧？”贺裕年挑了挑眉，随手拿起韩晖桌上的习题册翻起来。
“……”苏昱霖现在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对方就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那句话生气。
他静了一秒，紧接着抬手抽走贺裕年手上的习题册盖在桌子上，郑重道：“对不起。”
贺裕年愣了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人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睛亮亮的。
“我昨天没想那么多，你也是因为看到我差点被球砸了才那么生气，我不应该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糟蹋了你的一片好心，对不起。”苏昱霖接着说道。
“啊……这，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贺裕年别开脸，有些结巴。
莫名的，他不太敢和对方对视。
本来确实是有点生气的，但现在苏昱霖这么一本正经地和他道歉，他又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
“这个给你，说好的要请你喝水。”苏昱霖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可乐递给他。
贺裕年盯着可乐看了两秒，还是抬手接了过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原谅你了。”
瓶装可乐拿在手里还冒着丝丝凉气，贺裕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只觉得全身痛快。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打架了吗？”苏昱霖问。
“他们那俩贱人说了些关于你的不好的话呗。”贺裕年说。
“说了什么？”
“你真想听？”贺裕年拧瓶盖的手一顿，看苏昱霖点头，才道：“说要草你。”
苏昱霖：“……嗯。”
“就‘嗯’？不是，哥们你都不生气的吗？”贺裕年简直佩服。
“生气。”苏昱霖说，“但是他们只是说说并不会真的做什么，动手打架的话会引发更多的麻烦，所以我不希望你动手。”
“打都打了，再麻烦能麻烦到哪去。”贺裕年说。
苏昱霖看着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看你现在又是受伤又是叫家长的，之后可能还要背个处分，你上次打架的处分还没消吧？之前那次打架是因为什么？”
“原来你知道啊。”贺裕年有些意外，“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得了，我不信你周围没人知道。”
“真真假假的，还是听你本人说比较有信服力。”苏昱霖说。
贺裕年笑了笑：“学长，你就不怕我骗你啊？”
“我想应该不会吧。”苏昱霖笑说。
贺裕年心里舒坦了，他把当时发生的事跟苏昱霖概括着讲了一遍。
听完后的苏昱霖评价道：“你还蛮有英雄主义的。”
“可得了吧，我就是看那些人觉得烦罢了。”贺裕年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注意点吧，别总想着用打架解决问题。受伤了家里人看着也不好受。”苏昱霖劝他。
“看情况吧，有些人就是欠收拾。”贺裕年不服气道。
苏昱霖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还是谢谢你。”他说。
贺裕年瞥了他一眼，“哦”了声，又问：“就这样？”
“你还想要什么吗？”苏昱霖看了看可乐又看了看他，仿佛在无声询问都给你饮料了不是吗。
“没有。”贺裕年说，说完装模装样地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嘶，还挺疼。”
苏昱霖没搞懂他这到底是想要什么，还是不想要什么，好半晌才笑着道：“这样吧，作为谢礼，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不好吧？”贺裕年强压着上扬的嘴角，“虽然说是因为你我才动的手，但说实在的其实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吗？那算了。”苏昱霖转身要走，还没走出去一步就听见后面的人喊：
“唉唉唉，客气一下而已我没说我不要啊！”
苏昱霖转回身，笑看着贺裕年：“所以呢？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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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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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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