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石头已经把关在柴房的英儿提过来,天宝也战战兢兢在一旁候着。李钰坐上方,石头利索的开始问话让英儿说说小姐这几个月来的事情,特别是不对劲的地方。英儿在柴房这几天也天天绞尽脑汁想着的,立马脱口将福儿的存在供出来。李钰眯着眼睛听完并不意外,阿玉深闺的筹谋一定有帮手助她逃跑。没有立马动起来,而是先问了阿玉现在身上有什么,钱财没有动,首饰也只是带走了一根银簪,没有路引,肯定无法出城,吩咐天宝全城人牙子那的最近的租赁房子和女子赚钱的门道消息都要排查。这才带上英儿前往为福儿置办的小院子,已经空荡荡了。
便转身上山,深夜敲响寺门,说明来意后见到住持,住持见到他并不意外,依旧烹茶,让他食点糕点,见他不想吃,劝道没有力气可做不了任何事情,在塞完两块后,住持慢慢开口道“想必您就是李施主挂念的人吧。”“住持知道我。”李钰疑惑,就算妹妹常来,住持又怎么知道他的。住持看出他的疑惑,将经卷递给他,李钰展开,是妹妹替他抄书的相似字迹,“您可以闻一闻。”李钰拿起经卷,细嗅,在墨香中有淡淡血腥味,久经沙场的人怎么会闻错呢。在李钰震惊的目光中,住持将沸开的水冲入茶碗中,缓缓开口“知道李施主就是因为她是最诚心的信徒,我问过她为何,她说她所求平安的是沾血的人,她想替您向菩萨赎罪求平安,我看到您的时候,便了然。”“心中互相牵挂的人,是走不散的。”李钰抚摸过那些与他相似的字迹,拜别住持。出了寺门,石头上前禀告在小姐住一晚的房中没发现什么问题,倒是伙房背后有个小狗洞,被杂物掩着的,从狗洞出去,有人走过的痕迹,是通下山下的。跟李钰猜的差不多,看着满头星辰,他在想是否天各一方,彼此知晓心中心意也就够了呢。可那想法转瞬就散,他不肯他贪心。
李钰是匆忙回来,不可离营太久,买下一处二进院落后,把天宝和英儿调往此处,在让天宝寻一个会手脚功夫的女镖师,日后一起寻小姐。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他,只能回营了。李玉雪也在新租的小平房中安置下来,她换上让福儿备好的粗布衣裳,脸上还粘了让福儿从医馆买的水痘结痂,蒙上头巾,对外称与福儿是姐弟,因感染天麻容貌尽毁,家人去世后被亲人赶出家门。许多人见她脸上痘印害怕传染不敢租给她,但总有需要钱财的人,将家中多的两间房租给他们,因为没有身契,无法走牙人关系,李玉雪用三粒银珠才租下来。收拾收拾总算有个落脚处了,她不便露面,外头的事情只能让福儿帮忙跑腿,让福儿把藏在衣服里的金珠拿去换些银钱,置办了些东西和文房四宝,写了页诗句,让福儿去城中几个书斋看能不能张罗些抄书的活计。这些是她在府中就盘算好的,既然跑出来了,总得有能长久谋生的事情可做。她写的行楷不错,书斋那已有相熟写手,还是愿意分一点活计给她做的。抄了几次,她的字迹干净有力,得到主顾的喜欢,渐渐差事也多了起来,也能养的起她和福儿。粗茶淡饭,日子平淡,只有夜晚喜欢和福儿一起坐在院中看星星月亮,福儿知道她是小姐出来过这样的生活,问她后悔吗,她笑着摇头,又抬头看天空,福儿不解有什么好看的,她说有句诗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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