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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莲花托着秦贺与雪见鹿两人缓缓落地,马子良一屁股从地上坐起来,跑到雪见鹿身边,又小心翼翼地觑了旁边的秦贺一眼,“老师你可算是想起我了。”语气有点幽怨。雪见鹿脸不红心不跳开始扯谎,“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打算让阿良独自历练一番吗?你看,你此次突遇雪崩,却一点儿事也没有,说明我们之前的训练是有用的。”还没等马子良开口反驳,雪见鹿身边的秦贺忍不住笑出了声,被雪见鹿一记冷眼又把笑吞了回去,但嘴角笑意仍没有消失。马子良左瞧瞧右瞧瞧,觉得老师与秦贺之间的氛围不一般。

怎么形容呢?之前他俩也有一种旁人插不进话的氛围,但消失了大半天后重新再见,却像是相识多年的熟人一般,那种亲密和默契是自然而然的。而且......马子良看了看雪见鹿:老师似乎一下子变了。从前那份不谙世事的天真还在,眼神中却多了洗净铅华后的沉稳从容。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历经世事沧桑的人,眼眸永远无法重回到年少的懵懂纯粹,纵使容颜可以伪装,眼神却伪装不了。灵修者可以容颜不老,但眼神在一次一次痛苦中终将变得浑浊麻木。老师的眼神变了,他看秦贺的眼神也变了......

马子良垂眸,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真好啊!虽然不知道消失的时间里,老师去干了什么?但此时才真正觉得老师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有血有肉,喜怒瞋痴并不可怕,正是这些复杂的感情构成了人本身。也正是在经历无数次选择后,那些被大浪淘沙剩下的,在千百次中仍然坚定前行的,才是最值得被珍惜的珍宝。

看到马子良脸上的笑容,雪见鹿一愣,紧接着轻笑一下,握住了身边人的手。“老师,这是什么?”马子良侧目,看向空间内巨大的树木。秦贺将一个光团抛向上空,光球触及山洞顶部后,化为无数流星,带着长长的尾焰滑落,照亮山洞内部。“这是菩提神木。”雪见鹿语气感慨万千,“就是你们所说的,天界镜湖中央的那个——菩提神木。”

“!”马子良大惊,“这是菩提神木?”他仔细眯起眼打量这个盘踞了一整个山体内部的巨木,“那现在在镜湖中央的那个是什么?不可能同时有两棵神木存在。”雪见鹿点点头,笑道:“看来你在玄都学院没白学。世间确实不可能有两棵神木同时存在,我很确定眼前这棵就是新转生的菩提神木,而天京镜湖上的那棵,早在百年前就该枯萎了。”“按照老师的意思,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棵才是真正的菩提神木......”马子良喃喃低语,整理雪见鹿的话,“等等!老师你说你一直生活在这座雪山上,那老师你和菩提神木是什么关系?”

雪见鹿托腮想了一下,“按照凡人的说法,应该是双生子?”

“?”马子良不解。看看雪见鹿:一个人。又看看另一边:一棵树。这怎么是双生子?看着马子良呆愣愣左瞧右看的样子,雪见鹿笑了,退后一步靠在秦贺身上,解释道:“我是菩提神木的灵力本源,开了灵智,化了人形。”雪见鹿抬手露出腕间的菩提念珠,“所以我没有法器,这就是我的法器。”

“那为何我在镜湖,还能看到菩提神木?”马子良不解,“而且比起这棵看起来还在沉睡的木头,镜湖的那棵神木看起来更像是神木。”

“我记得之前药泉说过,镜湖外被应渊设下了法阵?”秦贺忽然插话。马子良点点头,“应渊院长精通法阵,不单镜湖,玄都秘境的大部分法阵也是院长设下的。”秦贺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瘆人,“难怪......当时只有他出来了。”

雪见鹿看了秦贺一眼,“那时候留下来,现在还在天京的,似乎便只有昊轩和应渊两个了。”秦贺长叹一声,“是啊,不过百年罢了。你猜他们是自己死的多,还是被人杀的多?”秦贺嗤笑一声,“难怪才隔了百年,天界就已经没几个人知道师傅了,就连当年的堕凡计划,他们估计也没有听说过。痕迹被掩埋得这么干净,背后必定有人刻意推动。”

果然,马子良奇怪道:“什么是堕凡计划?”

雪见鹿拍拍马子良肩膀,“随后和你说。”转而看向秦贺,“你觉得,昊轩知道吗?”秦贺皱眉,“我与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了,昊轩还是不是当年的昊轩,我不能确定。”秦贺望着头顶的裂缝,“走吧,去长安。”

时值仲夏,长安主街上支起一排又一排竹编草棚,挡住上空的烈日。竹棚下,吆喝声此起彼伏,三三两两坐着喝茶闲话的人,忽然被街上一个戴着草帽的人吸引了注意。那人一身不俗的天青锦缎袍,头上却违和地戴着一个巨大的草帽,将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在茶棚几人的注视下,雪见鹿快步走到茶棚对面的高记点心铺。老高正被炎炎暑气蒸得头昏脑胀,忽然闻到一股极其清冽的幽香,眨眨眼,一下就清醒了,看见一块天青色出现在视线中,两只眼睛慢慢往上挪动,雪见鹿见状又把草帽往下拉了拉,老高只能看见一个下巴尖。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人,老高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烦闷一扫而空,乐呵呵道:“客官要点什么?”

雪见鹿摸了摸李瑄给他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开始报点心名,声音带着藏不住的雀跃,“荷花酥、莲藕饼,莲子五宝盏、牛乳糕、苦艾粉蒸......”老高愣在原地,不知从何打包起,抬手示意雪见鹿等等,“慢着慢着,公子等一下啊。”接着老高回头冲铺里头喊了一声,“小高出来帮忙!”

一刻钟后,雪见鹿怀里抱着一大袋点心,双手和下巴一起用力夹住点心盒子,脚步轻快朝睿王府走去。茶棚闲坐的几人就看见这个戴着草帽完全遮住视线的人,四平八稳地走在路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路,但居然没有摔跤。

雪见鹿保持着这样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来到了睿王府后门,扬起头雪见鹿看了看府外围墙,不等里头侍卫听到脚步声给他开门,直接在墙上踢了一下借力,整个人连带着怀里的点心盒子,从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府内。唯一掉在地上的是雪见鹿头上戴着的草帽,看着地上孤零零的草帽,雪见鹿脚尖一挑,钩住帽檐一翻,将草帽掀飞到墙上,恰好挂在了突出的一根竹竿上。雪见鹿满意地点点头,对一旁目瞪口呆的睿王府侍卫颌首,转身离开了。

睿王府后门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墙上的草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不愧是王爷。”一人说道。“连交的朋友也是这么与众不同。”另一人接道。

雪见鹿走在花廊上,听到一个脚步声迎面走来。不是秦贺,不是阿良,也不是李瑄......雪见鹿转了转眼珠子:没在睿王府见过这人啊。袁微远远地就看见一堆晃动的点心盒子,走近了些,方看到原来被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抱着。这人一身锦袍,身量很高,气度不凡。袁微明目张胆地打量着雪见鹿:没在王爷身边见过啊。袁微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想到昨日下朝时李瑄的表情:自从前太子薨逝后,很少能在王爷脸上看见这么轻松自在的笑意了。当时袁微就在琢磨,要么是新政有成效,要么是王爷有故友来访。果然......袁微掀起眼皮,正欲再观察一下,正好与从盒子后探出头来的雪见鹿对上视线。

朱红云雁袍......雪见鹿笑着打量一下袁微,“睿王的客人?”

袁微纠正道:“王爷的门客。”

雪见鹿挑眉。

“老师你终于回来了。”马子良的声音从雪见鹿身后传来,看到袁微,马子良一愣,很快便调整好表情,“袁大人今日怎么来了?”袁微认识马子良,李瑄对此人十分特别,很亲近......袁微甚至听过此人直呼睿王的名字。这位锦袍男子是他的老师?看着年轻得很。袁微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面前两人,笑道:“马公子近几日也在啊。”

“马公子”这个称呼文绉绉的,马子良还是十分不能适应,于是选择走为上计,对袁微礼貌颌首,马子良便拉着雪见鹿往后院去了。袁微凝视着两人的背影,直到身后传来王府侍从的声音,“袁大人,王爷请您去书房。”袁微应声,跟着侍从走了,他今日官府未除便来睿王府,确实与王爷有要事相商。

马子良推着雪见鹿朝后院走去,雪见鹿轻轻松松地抱着高过他脸的点心盒,还能分神回头问马子良问题,“刚刚那人是谁啊?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一种......”雪见鹿想了一下,“猛兽被闯入地盘的不满?”马子良失笑,“应该只是惊讶吧,老师的想象力日渐丰富啊。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袁微,入朝半年便接连晋升,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与阿瑄交好。阿瑄也很欣赏他,所以这人才能在前院随意走动。”

“原来如此。”雪见鹿话音刚落,便觉得手上东西一轻,小山般的点心盒子移开,露出秦贺的脸。雪见鹿顺势抽出山腰的一个盒子,打开拿起一块菡萏酥喂给秦贺,秦贺笑道:“你还有先给我吃的一天,真是受宠若惊了。”雪见鹿挑眉,意思是你到底吃不吃?秦贺单手托住小山,伸手接过菡萏酥,递到雪见鹿嘴边,“你吃吧。”

马子良无奈摇头,自己拿起一块菡萏酥,然后喂给了自己。拍拍手上的碎屑,“对了。”马子良看向雪见鹿,“阿瑄已经传信给药泉师长了。”雪见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们何时能到?”咽下嘴里的酥点,马子良想了想,“估摸着也得过几日吧。听阿瑄说,九思师长和药泉师长随勾陈上宫一起出巡了,这几日不在天京。”

“居然连药泉师长都出巡了,看来最近天界真的不太平啊。”马子良嘀咕。

秦贺淡淡出声,“所以,你们天界的人百年来真的就没有觉得有半分不妥?灵气一年比一年稀薄,妖兽四处作乱,镜湖又有禁制。单凭应渊一个人说的话,你们就都相信了?”

“行了。”雪见鹿觑了秦贺一眼,“阿良又不是天界的,快把我的点心放起来。”秦贺笑着应道:“遵命,雪公子。”

素月分辉,银河流影,北桓的夜空比起天京要更加明亮,水灵蝶的亡魂在半空虚虚飞舞,蝶翅扇动,落下星星般的光点。陈九思靠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不远处昊轩的背影,手里摩挲着记有“堕凡计划”的纸片。“想去问昊轩宫主吗?”药泉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药泉走到石头背后,在陈九思身边盘腿坐下。陈九思低低应声,但脸上有迟疑之色。药泉背靠石头,仰起头,一只水灵蝶在上空飞过,洒落一点星光落在药泉脸上,“但却不敢,因为我们害怕知道一个不想要的答案。”

“那你会选择去问吗?”陈九思侧目。

沉默良久,药泉双手抱在脑后,轻声,“会啊。我要做个明白鬼,而不是糊涂人。”“哪怕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哪怕我们一直被当作傻子蒙在鼓里,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虚无缥缈早该崩塌的幻梦之上?”陈九思声音有些颤抖。药泉轻笑,“九思,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信仰已经在崩塌,你已经动摇了。”

攥紧手中的纸,陈九思起身,朝昊轩走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昊轩转身,“九思啊,许久没和你一起出巡了。”

“嗯。”陈九思声音有些哑,“自从九思去玄都学院后,就再没和师兄出巡了。”

听到“师兄”这个称呼,昊轩眼眸闪了闪,“好多年没听你这么叫我了,如今再听见,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我们仍在勾陈上宫的日子。”

“那时师兄还未成为宫主,师傅也还在。”

“是啊......”昊轩感慨。

深吸一口气,陈九思僵硬开口,“我前段时间在藏书殿,偶然发现一样东西,上面写着我从没听说过的东西。”

“什么?”

“一个叫秦故的人提出的‘堕凡计划’。”

昊轩忽然沉默了,四周安静得能够听见水灵蝶扇翅的声音。陈九思抬头,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昊轩,半响,昊轩才重新开口,“秦故将军,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你和药泉这一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现在学院的学生了。怎么?你对‘堕凡计划’很好奇?”昊轩神色很平静,除却听到“秦故”这个名字时眼中流露出的追忆外,没有半分躲闪或心虚。

“是,我在天京这么多年,竟然从没听说过这个。”

昊轩长叹一口气,余光瞥见药泉也走了过来,感慨道:“那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和应渊,比你和药泉现在还小一些......”

“那次伤亡惨重,秦故将军也逝世了,后来,再没人能进入镜湖,屡屡有人尝试,却都被镜湖外的法阵所伤,应渊索性就再设了一个法阵,防止有人触动镜湖的屏障。而你们想了解的‘堕凡计划’再也没被人提起过,起初还有一些人提,后来被世家们以混乱人心为由,将关于‘堕凡计划’的东西全部烧了,你们看到的应该是偶然留下的。”昊轩负手而立,在无垠星河下也有一股难以撼动的气概。

陈九思沉默,药泉看了他一眼,直言,“昊轩宫主,您与院长少时便相识了,院长在阵法上的造诣,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您觉得,院长有能力破开镜湖的法阵吗?”

昊轩略一愣神,紧接着冷厉的黑眸沉沉地看向药泉,药泉不躲不避,直面迎了上去。昊轩在药泉这个问题中品出了很多层意思,但昊轩不是喜欢沉浸在弯弯绕绕里的人,所以他也很干脆,“怎么?你们在查什么?”

陈九思立刻便想托盘而出,却被药泉拦住,陈九思看了药泉一眼,后者对他摇摇头。昊轩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有几分感慨,接着便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警惕?”昊轩看着药泉。

药泉直着背,迎上昊轩的眼神,“昊轩宫主或许早已知道,或许很快会知道,但药泉只想问宫主一个问题。”

昊轩颌首,“你说。”

“假若玄都秘境的血池与院长有关,昊轩宫主会如何?”

盯着药泉,昊轩忽然笑出声,吓了陈九思一跳,昊轩瞥了陈九思一眼,“不是还没有信任我吗?你现在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打草惊蛇了。”面对听了自己回答惊疑不定的药泉和陈九思,昊轩转身,淡淡搁下一句,“等你们有了切实的证据再来找我吧,再此之前,我相信应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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