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刘悦起床，洗漱完，打算出门吃早饭。
走到门口，正要开门。
高傲然一把按上门，从侧面壁咚她：“刘悦，去打球不？”
她已全副武装，上穿背心下着裤，额上一条止汗带，她背着羽毛球拍，有种不顾人死活的帅。
门上有一面镜子，能清晰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两人这番动作，属实有些暧昧了。
刘悦看她一眼：“你怎么天天打？”
握上门把手，她不满道：“不去。”
“求你了～妈妈～”
“有病。”
“我爱你～妈妈～”
“神经。”
“妈妈～妈妈～”
“不许叫。滚！”
这个该死的臭女人天天拉着她打羽毛球，烦死了。
早上7:45，上午没课。
两人一起去打羽毛球的路上。
刘悦背上羽毛球拍，问高傲然：“室内打室外打？”
手里抱着学姐送的保温杯，向操场走去。
高傲然咧嘴一笑：“室外吧。今天阳光不大，天气好。”
突然，她俯下身，仔细瞅了刘悦手中的保温杯一眼。
浅绿浅绿的，膀大腰圆，可可爱爱的。
高傲然忍不住笑了，调侃：“刘悦，你老干部啊，还带保温杯。”
抱着保温杯的手往后藏，另一手移开高傲然，刘悦淡淡道：“喝中药。”
“挺好。”高傲然笑道。
“嗯。”是挺好。
刘悦表示，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杯子。
只不过，保温杯胖乎乎的，又很可爱很少女，和她潮流帅气的穿搭格格不入。
“刚吃过早饭了，还是甜的。你待会儿打完球喝中药，不苦死你。”高傲然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提醒刘悦。
“没事。”中药多苦，刘悦心里有数。
吃得苦中苦，抱得美人归。
“冰美式也是苦的。”刘悦道。
她想起，高傲然吃完早饭后，点了个外卖，一杯冰美式，一会儿送到体育馆这边门的外卖柜。
打球时等送到就顺便去取。
“那能一样吗？”高傲然笑了，“中药哪有冰美式好喝？”
有，不过分人。
学姐让喝的，就是好喝的。刘悦心想。
“唉，等等。”高傲然突然停住脚步，站姿也拘谨了许多。
“干嘛。”刘悦正要说话。
却被高傲然一巴掌拍上嘴巴：“看，美女。”
刘悦嫌弃地挪开她的手：“不感兴趣。”
正要离开，却被高傲然死死拉住。
“......”刘悦一脸死鱼眼看她。
“陪我看会儿吧。”高傲然可怜兮兮道。
该死的女人，这是偷窥！老色皮行为！
但刘悦口嫌体正直，还是转头，粗略看一眼。
只见图书馆大门前，一抹倩影背对她们而立，她背着帆布包，脑后长发温柔地垂散，穿着低饱和浅色系长裙。
这身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刘悦安守本分，强制自己移开目光。
又不是学姐，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仿佛察觉到什么，转身，回头过来。
明眸流转，顾盼生辉。
她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奶黄包。
脸白莹莹的，腮帮子鼓鼓的。
“学姐！”认清她后，高傲然像一只热情的小狗一样，拼命朝她挥手。
姜盼也甜甜一笑，用另一只没拿包子的手朝她挥了挥：“你好呀，高傲然。”
待会儿，声音怎么也这么熟悉？
一张冷酷无情的脸转过来，看清人后，刘悦秒变乖巧听话学妹样。
你好呀，高傲然。
刘悦后知后觉地消化学姐的话，心里醋醋的，她赶紧抬脚跟上去。
可恶，学姐第一个唤的居然不是她！
她走到高傲然身边，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自知的戾气。
高傲然站在她身边，声音软得不像话：“学姐，你起那么早呀。”
真做作。你不也起那么早么。刘悦看不得这种矫揉造作的作风。
姜盼微笑：“嗯，一日之计在于晨，我打算等开馆学习。”
学姐真自律，自律认真努力温柔漂亮。
刘悦斜睨高傲然，和这种成天好色吹牛皮贪玩拽得二五八的女人根本不能比。
她感觉，高傲然光是站在学姐面前，就污浊了空气。
“哦～”高傲然点点头，目光落在学姐手中的包子上，“学姐，这是什么包啊？”
明知故问。刘悦无语，这么显而易见的奶黄包还要问。
“奶黄包。学校食堂买的，味道不错。”姜盼眉眼弯弯，很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刘悦一副死人样看高傲然，又开始浑身难受，要不是学姐好心好气才回答你，换成其她女人还不抽你一个耳光。
“嗯。我原本还纠结今天早饭吃什么呢。现在知道了。嘿嘿。”高傲然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
刘悦震惊，刘悦不理解，今天她两不才吃了早饭出来的吗？
正要拆穿高傲然拙劣的谎言，姜盼却和刘悦一样诧异，问她们：“你们没吃早饭？”
“没有。”刘悦秒答。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刘悦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撒谎精骗子。
姜盼蹙了眉，好像很担心她们的样子：“早饭不吃可不行。”
她摸摸口袋和帆布包，找到三块司康饼，一块黑的，一块白的，一块绿的：“我带了司康，你们填填肚子？”
刘悦和高傲然一同垂眸。
经判断，黑的应该是巧克力味的，白的应该是牛奶味的，绿的应该是抹茶味的。
经典三种口味组合。
“可我们吃了，学姐你怎么办？”高傲然正要客气几句，彰显自己的礼貌。
姜盼笑，正要开口。刘悦直接一股脑全拿走，全揣进兜里：“谢谢学姐。”
高傲然轻声怒斥她：“我靠刘悦你要不要脸啊？”
刘悦没应她，只是将目光落在学姐身上，问她：“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姜盼垂眸，笑道：“我喜欢抹茶的。”
刘悦：“伸手。”
姜盼乖乖伸手，刘悦就将绿色司康放进她手心里。
不知怎的，高傲然也向她伸手，学着学姐的样子说话：“我喜欢巧克力的。”
还向刘悦挑挑眉。
刘悦两手揣兜，一脸沉静道：“手慢无。”
高傲然：“刘悦你！”
不过学姐在场，她也不好意思发疯，只好撇撇嘴，道：“我待会儿去食堂买奶黄包吃。”
“不可以。”刘悦把巧克力司康拿出，往高傲然身上扔。
高傲然抬手接过，低头问学姐：“学姐，我们把你的小零食吃了。你吃什么啊？”
姜盼笑了：“没事，都是小零食了。饿了可以吃饭。”
“对了，你们打算去打球？”
“是哒。”高傲然兴高采烈地回应。
刘悦正想骂她，被她干脆地捂住嘴。
“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姜盼握住拳头，俏皮一笑。
高傲然也握住拳头，用展示肌肉的动作，温柔道：“嗯，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已经8:00了，图书馆开门的同时，也响起了开馆的声音。
姜盼向她们挥挥手：“开馆了，我走啦。”
“学姐再见。”
“学姐拜拜。”
目送学姐彻底进图书馆后，刘悦打了一下高傲然的手臂：“没肌肉秀什么。学人精。”
高傲然礼尚往来，也打了她一下：“滚。你不是也没有。”
早晨，两人打了四小时羽毛球。
高傲然冰美式到了，间歇时偶尔拿起来喝两口。
刘悦也一样，不过偶然拿起来喝两口的，是中药。
打完。
刘悦感觉手臂有点酸，她撩起袖子，发现右手有隐隐的、流畅的肌肉线条。
但左手依然细白滑嫩，思索着该怎么办。
同一张长椅，高傲然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矿泉水瓶狂灌。
灌完，她长呼一口气，说出一句很有哲思的话：“我们羽毛球人主要矛盾是双手日益增长的美好增肌需要和左右手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
不过转念一想，倒还挺对。
刘悦提议：“换左手打？或者试试排球？”
高傲然：“行，明天试。”
下午一下课，刘悦就跑去健身房锻炼。
起初，开学后，她是打算去江大内的免费健身房的，但江大健身房内打扫频率低，用器械的人太多，还会碰见熟人，尤其是吵吵嚷嚷老奸巨猾的高傲然。
但刘悦比较喜欢一个人健身，于是，在考察大学城周围的多家健身房后，找了家最贵最干净的商健，一个人躲角落里撸铁。
这样，她就不用一直带着酒精喷瓶和纸巾当清洁工了。
组间歇，刘悦看着镜中的自己。
现在的她，细胳膊细腿的，除了高挑点，脸好看点，身体太脆了。
跑步时，随随便便就会晕倒。
还有可能随随便便被学姐扑倒。
所以，日常只敢穿中短袖t恤。
等她练出一身薄肌后，她将天天把无袖背心焊在身上，一旦学姐靠近，就想办法脱下，不经意间让她看到。
谁健身不是为了裸着好看呢？
每次想要放弃时，就想到高傲然这个臭女人，她一定要比她先练出薄肌身材，然后抢先一步让学姐爱上她。
想及此，刘悦又加了15kg。
并做了100个引体向上。
力量训练完。
拿起水杯，浅浅喝了口水，刘悦打开手机。
发现高傲然给她发了条消息：「回寝了吗？」
莫名其妙，这女人突然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不行，不能被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计划。
刘悦打字回答：「在外面吃饭」
对面沉默一会，然后发了条：「嗯，我也在吃饭」
刘悦：“......”
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刘悦没有过多纠结，洗手间洗完手后，去茶水间冲蛋白粉。
打开已装好的便携式包装，倒入杯中，刘悦正想扔，却发现垃圾桶没了。
没事，先冲吧。
接好温水，正打算盖上盖子摇匀。
发现盖子也没了。
是落在哪个器械旁了么？
茶水间里，刘悦环视一圈，没找着。
放下杯子，她走出茶水间，找垃圾桶，扔掉垃圾。
方才训练的器械，挨个找过去，都没有。
是不是还在包里？
刘悦去存放包的开放柜前，发现水杯盖就盖在包上。
刘悦拿走水杯盖，重新回到茶水间。
冲了蛋白粉的杯子仍在原处，她盖上盖子。
摇匀，开盖，尝一口。
怎么那么甜？她记得她蛋白粉买的是大白桶来着。
再喝一口，味道还是不对劲。
像香飘飘奶茶。
刘悦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听到茶水间外有人在偷笑。
抬脚走出去，确实有个人。
那人看清她后，方才的偷笑立刻打住。
她龇牙笑道：“嗨，刘悦。”
“高、傲、然！”刘悦把水杯放下。
今天，她要掐死这个女人！
如果掐不死她，从今以后，她就叫小悦悦！
“啊——义母饶命——”高傲然拔腿就跑。
-
民事诉讼法课程。
提前一周，副教授刘岳就在班群里@所有人，内容大致就是——
本学期的《民事诉讼法》课程会录入中国大学MOOC的公开课中，届时将开展一场模拟法庭小游戏。请计划上台扮演角色的同学着正装出席，并鼓励所有旁听同学衣着整洁，少玩手机，严禁刷短视频和打游戏。
高傲然在班群里积极提问：「@花开富贵，老刘，有案件材料或者剧本吗？」
花开富贵：「@冰岛无信号，没有，即兴发挥，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龇牙][龇牙][龇牙]」
戴着耳机，高傲然将旋转椅转过来：“唉，这小岳岳，真调皮。什么叫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刘悦淡淡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看高傲然挪着椅子过来：“你说呢，小悦悦？”
“滚。”刘悦按住她座椅扶手，把她往远推，“你可以不参加。”
“啊，不要，我就要穿正装出席。”高傲然扶住座椅，“不然老娘一表帅容如何展现？”
“装货。”
“你也穿嘛。”
“我不参加。”刘悦淡淡道。
“我不信。”高傲然将双手枕到脑后。
当日，法学院，录播教室。
刘悦提前15分钟来到教室外等候。
今日，她穿了件黑色西装外套，内搭灰色衬衫，黑色领带，头发也仔细抓了抓。
走廊无空调，有点热，于是将外套挂在手臂上。
有点渴，就拿那绿色的胖胖保温杯去打点水。
接完温水后，刘悦浅喝了一口。
虽然杯子每次喝每次洗，但倒清水时，总不免带着一些中药味。
“嗨，小悦悦你来了。”一人友善地拍拍她肩。
刘悦鸡皮疙瘩一阵起，正要骂她傻逼，却发现来者并非高傲然。
“刘老师，你好。”刘悦礼貌道。
“刘同学，你好。”刘岳笑得慈祥。
很巧，两人姓名读音相同。
开学时，刘岳在讲台前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刘岳，将担任本学期各位的《民事诉讼法》老师。在上课前呢，我也想认识一下大家。”
她的目光扫向第一排正中央，一眼就看到刘悦：“同学，你卖相不错啊。”
卖相不错，意思是相貌出众，形容一个人长得好看。
同学们纷纷将目光投来，看到刘悦这张脸时，纷纷表示赞成，还有人拿手机偷拍她几张照片。
“来，上台介绍一下自己。”刘岳将话筒交给她。
被众人这么盯着，刘悦只感觉自己面色发烫，十分尴尬。
接过话筒，她走上讲台，扫了一眼台下的同学。
以后她一定要早点来抢最后一排的座位，绝对不坐第一排了。
刘岳看着她，挑挑眉，点点头，让她说话。
刘悦有些尴尬，但面色却波澜不惊，声音也很沉稳：“大家好，我叫刘悦。”
“什么？你也叫刘岳？”刘岳瞪圆双目，难以置信。
刘悦捂住脸，轻轻点头。
班级内爆发尖锐的笑声。
刘岳和刘悦并排站在台前，向大家宣布：“那么，从此以后，我是老刘，你是小悦悦。”
高傲然为她喝彩、鼓掌：“小悦悦～”
刘悦冷冷瞪她一眼，垂落在裤边的手朝她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班内同学也跟着高傲然鼓掌：“好！”
这，就是人尽皆知的“小悦悦”的由来。
见刘悦红到了耳根，刘岳摆摆手，让大家的声音放小些。
同学们的掌声终于停下。
刘岳：“哼。我看只有小悦悦受欢迎，我这个老刘怎么没人为我鼓掌欢呼啊？”
高傲然笑着道：“因为老刘你本身就很出名啊！”
刘岳笑了：“哦？哪里出名了？”
高傲然：“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
刘岳愣住。有同学笑着提醒：“《红楼梦》！刘姥姥！”
“哈哈哈～”同学们纷纷为她鼓起掌来。
等同学笑一阵后，刘岳摆摆手，让大家平复一下。
她翘起兰花指，指向高傲然：“你小子，我记住你这张脸了。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高傲然“蹭”地一下站起身，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高傲然。”
刘岳点点头，用瘪脚的英文问她：“Pr......Proud？是这个高傲吗？高傲......然？”
“哈哈哈～”同学们又笑了。
“Yes～”高傲然比了个剪刀手。
同学们更是笑得前仰后翻。
回到今日课程。
刘岳慈眉善目地看着刘悦，问她：“小悦悦，今天模拟法庭打算扮演什么角色呀？”
刘悦：“书记员或者审判长。”
“哦。”刘岳撇撇嘴，“真可惜，我还挺想看你和高傲然吵架的。”
刘悦：“？”
这像话吗？
在刘悦看来，吵架不好，有伤和气。
所以，不如直接动手。
“嗨！老刘！”这时，远远地来了一个人，热情跑来。
她戴着金丝眼镜，黑西装，红领带，黑手表，典型的律师风。
“小高。”刘岳笑着和她相拥。
“呦，小悦悦。”高傲然手肘击打刘悦一下，“穿那么骚。和我对簿公堂么？”
“滚。”刘悦将她推回去，“你才骚。”
“哈哈，谢谢～”高傲然坦然接受，看起来还得意洋洋的。
刘悦：“......”
可恶，把这女人骂爽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场，课程开始。
全体同学都衣着干净得体，为确保课堂秩序，刘岳直接将同学们的手机和一众电子产品放进麻袋，交到保安室保管。
黑板上，贴着中国大学MOOC的宣传语：「好的大学，没有围墙」
下面，是《民事诉讼法》，法学院，刘岳。
刘岳在前面讲课，刘悦坐在较后排，没手机玩还怪无聊的。
但这个教室里遍布摄像头和话筒，让她有些拘谨。
有点想看看买的快递到哪了。
直至同学们最期待的模拟法庭环节，显示屏上，写着离婚案。
模拟法庭，法学生的剧本杀。
简称模法，谐音魔法，用魔法打败魔法。
只不过，刘岳请同学举手上前时，几乎所有人低头、沉默不语。
“刘老师，我想做原告！”前排的高傲然踊跃发言。
刘岳点头：“请选择你的被告。”
高傲然笑着起身，一席正装，走路时，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她来到刘悦跟前，轻叩她的桌面：“在？离个婚？”
傻逼。尽说些令人误解的胡话。
刘悦起身，和她并肩走上台前，原告席和被告席。
接下来，审判长和书记员同学也陆续选好上前。
几乎没什么准备的时间，即兴发挥，举证吵架。
高傲然：“审判长，我方基于《民法典》第1079条，主张原告与被告的夫妻感情确已破裂，且无和好可能。本案核心并非财产与抚养权的简单分割，而是对一段已经死亡的婚姻关系进行法律上的确认与终结。”
“法律保护婚姻，但从不捆绑灵魂。当感情基础已经崩塌，若要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关系，是对双方更大的不公与消耗。”
刘悦：“审判长，我方注意到对方代理人的陈述充满主观情绪，但法律裁判需要客观证据。根据《民事诉讼法》第64条，谁主张，谁举证。请问对方代理人，如何以确凿的证据链，证明您所谓的感情确已破裂这一主观状态？”
“婚姻的价值在于修复与坚守，而非随意放弃。我方当事人珍视这段关系，并认为仍有和好的可能。请求法庭给予双方一个冷静期，而非仓促判决。”
......
高傲然：“审判长，关于对方提交的这份生日礼物证据，我方对其证明目的有异议。一份在持续冷暴力期间出于社会压力购买的礼物，与其说是情感的证明，不如说是块遮羞布。它恰恰反向证明了双方关系已流于形式，而非发自内心。”
“请对方代理人明确回答，您方证据清单第7项所谓的亲密合照，具体拍摄于何时？根据我方持有的同期通讯记录，拍摄次日我的当事人即提出了分居。这是否构成对感情状态的刻意表演，而非真实反映？”
刘悦：“对方代理人推论大胆，但很可惜，法律不采纳有罪推定。这份礼物的意义，应由赠与当时的情境与心意决定，而非由对方事后进行有罪解读。我建议我们将焦点放回客观证据本身。”
“照片的拍摄时间我方可以当庭确认。但我想提醒对方，感情的波动是连续的，不能因一个时间点的矛盾，就否定整段感情历程的存在。用单一证据否定情感连续性，这在法律方法论上是否站得住脚？”
......
高傲然：“综上所述，本案已满足法定的离婚条件。一段无法挽回的婚姻，及时、体面地结束，是法律能为当事人提供的最后尊严与保障。我方恳请法庭，在厘清事实的基础上，依法作出判决，让我的当事人能够尽早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刘悦：“在我方当事人仍对婚姻抱有真诚希望的前提下，一纸判决不应成为唯一选择。我方恳请法庭给予挽救的最终机会。即便最终认定感情破裂，在子女抚养与财产分割问题上，也请务必严格遵循子女利益最大化及照顾女方和无过错方权益的原则。”
模拟法庭结束，全场掌声热烈。
刘岳点头，看向两人的目光中，满是赞许。
最后，刘岳给课程收了个尾，录制课程圆满结束。
保安在门口打开麻袋，同学们一溜烟就冲出去认自己的手机。
有很多慢慢整理收拾东西的同学，对高傲然和刘悦赞不绝口，疯狂夸夸。
高傲然挠着后脑勺，笑得憨憨。
人群散尽。
刘岳从讲台前走下，来到刘悦和高傲然面前，各拍拍她们的肩膀：“真好，比我想象的好多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高傲然谦虚摆摆手：“哪里哪里。”
刘岳笑着看向高傲然：“别看咱小高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立论清晰，攻击性强。”
“唉，也就还好啦。”高傲然笑得合不拢嘴。
刘岳又看向刘悦：“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小悦悦，以退为进，将情感破裂问题转移至权益问题。平时沉默不语，说话的时候真是一鸣惊人啊！”
刘悦：“过奖，不敢当。”
“太精彩了，太有默契了，你们简直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刘岳夸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决定，把你们录成我的教学案例！小高，小悦悦，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再录一遍啊？”
“老刘，什么意思？”高傲然指指自己，又指指刘悦，“再录一遍？我两，再离一次婚？”
“唉，现在的婚姻，哪有一次就离成功的？”刘岳叹气，很快，又慈眉善目地看着她们，笑得狡黠，“再离一次吧。”
刘悦叹气，生无可恋地看向天花板。
高傲然拉起眼皮：“啊，不要啊——”
作者非法学专业，也没有经常说话的法学朋友，如有错漏或原则性错误，恳请指正[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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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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