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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过完年,仅仅休息了四天,李姐就发来消息,说两天后的周日正常录《声途》半决赛舞台。

收到这个消息时,周沁婷正和莫雪打着电话。

“李姐说两天后要录节目,你收到通知没?”

“刚刚收到。”

周沁婷推开了怀里的抱枕,翻身将脸埋在枕头里。

“怎么办,你还需要在节目里制造爆点吗?”

“张总没说。”

莫雪坦然的回复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她磨磨牙。

“李姐也没说,那我们,自由发挥?”

“可以,那怎么个自由发挥法呢周老师。”

莫雪调侃的语气让她侧过身,顺手一拳打飞抱枕,好像那是莫雪是的。

“你别管,反正到时我不让你碰,你就别碰。”

“哦?避嫌吗?收到。”

“避你个头。”

莫雪终于大笑出来。

“今天莫莫默默了吗?”

追到婷宝发红包:【明天就要和婷宝一起上节目了,有无支招。】

雪婷be我就退圈::【三多原则,多对她笑,多对她好,多抱抱她。】

追到婷宝发红包:【可她说到时不让碰,你就别碰。】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小情侣间的情趣罢了。】

回国前雪婷要亲上:【臣附议。】

【不是,她肯定只是说说而已。到时你注意点她的小动作,捏你衣角,手指老蹭过你衣服,你就可以牵牵她的手了。】

雪婷be我就退圈:【wow】

【大师。】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回国前雪婷要亲上:【牵牵手就算旅游~】

雪婷be我就退圈:【成千上万个门口,】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雪婷be我就退圈:【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我们是朋友~】

回国前雪婷要亲上:【朋友~】

雪婷be我就退圈:【友~】

追到婷宝发红包:【?】

【滚滚滚都滚。】

化妆间的灯光将周沁婷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李姐推门进来时,她迅速锁屏,化妆镜里映出经纪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台本看了吗?张总说...”

“说让我们自由发挥?我猜莫雪已经收到同样通知了。”

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雪松香先于主人飘进来。

莫雪倚在门框上,黑色西装里的锁骨若隐若现:“周老师,需要彩排走位吗?”

“不需要。”周沁婷偏过头,故意不去看莫雪,“反正某些人最擅长即兴发挥。”

莫雪轻笑,突然俯身抽走她发间的发夹。

“莫雪,你!”

周沁婷猛地转身,墨发如瀑般散落肩头。

“我觉得周老师夹丸子头不好看,还是仍由头发自己下落的散发是最好,李姐,婉珍,你们说呢?”

莫雪把玩着发夹,目光在她散开的头发上流连。

李姐的咳嗽声震天响。

造型师偷偷在笑。

“读书时你就喜欢扯我皮筋,现在居然敢抽走我发夹,还给我!”

周沁婷耳尖通红,伸手去抢发夹。

周沁婷的话令李文芬转过头,彻底没脸看这对昔日小情侣。

这是我能免费听到的吗?

造型师已经准备去两人的cp超话写同人文了。

“还给你。”

她将发夹别回周沁婷耳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耳垂。

“哼。”

周沁婷重新坐在化妆椅上。

莫雪清清嗓,对着化妆师正色道。

“不过我还是喜欢周老师散着头发的样子,能麻烦用这个造型吗?”

“啊,既然莫老师开口了,那自然可以,不过周周这边......”

周沁婷眯起眼睛,手指绕着发尾打转。

“不可以,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婉珍!”

造型师举着梳子进退两难,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自然是听周周的。”

“真要说来,婉珍和我还是一家呢,毕竟都是一个姓,周老师何必不做个投票,看看会是哪个选项胜出呢?”

莫雪挑眉,黑色西装的袖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滑落。

发夹又被抽走了。

“莫雪!”

李姐终于忍无可忍:“两位祖宗!直播要开始了!能麻烦赶紧把造型敲定吗?”

《声途》半决赛的舞台灯光比以往更加炫目,观众席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周沁婷站在后台,指尖摩挲着袖口的纽扣,目光却忍不住往另一侧的休息室瞟。

莫雪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为她调整耳返。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衬衫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

导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两位老师,五分钟后上台,请准备。”

周沁婷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舞台入口,却在拐角处撞上了莫雪。

“紧张?”

莫雪微微挑眉。

“谁紧张?”

周沁婷下意识反驳。

莫雪向前一步,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及肩落发:“这不还是散下来了嘛。”

周沁婷猛地后退半步,瞪她:“莫老师,注意场合。”

莫雪收回手,眉眼带笑:“行,台上见。”

当升降台将两人送上舞台时,全场尖叫声如海啸般扑来。

“欢迎来到《声途》半决赛!今晚,我们的两位评委——周沁婷老师和莫雪老师,将亲自登台对决!这场对决的成绩将占决赛总成绩的百分之三十,台下两位嘉宾的学员准备好为你们的老师加油助威了吗?”

“周老师加油!”

“周老师一定是1!”

“莫姐踩我!”

台下欢呼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喊话。

【笑死,台下在喊什么哈哈哈哈哈】

【感情全都是cp粉。】

【听我朋友说,其实大部分学员当年都是她们的cp粉。】

【好好好。】

周沁婷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米色西装衬得她肤色如雪,唇色却是暗红,整个人透着冷艳感。

莫雪则站在另一侧,黑色西装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领口微敞,锁骨上的银色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两位老师,既然是半决赛,不如先来点轻松的?听说你们私下关系不错,不如聊聊对彼此在圈内的初印象?”

“初印象?嗯,”周沁婷敲敲耳麦,“莫老师刚出道时演的那部《春日迟迟》,我在片场,那时候她ng了十次,导演差点把剧本摔她脸上。”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们小情侣真的是,这种时候都在片场吗?】

【一刻不能分开(周周音)】

“第十一次过了,但她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导演说好了可以出戏了,她看着我,求助的拍拍脸,说‘脸僵住了’。”

周沁婷的声音突然放轻,话筒将她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柔软放大。

莫雪挑挑眉。

【好可爱,这是莫老师吗?】

【救命,莫老师的高冷一去不复返了。】

“周老师记性真好。不过我记得某人被经纪人下令不许吃火锅,结果哭着闹着求我带她去,被经纪人抓个正着。”

周沁婷猛地转头,米色西装的袖口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她张了张嘴,舞台灯光恰好在这时变换角度,照出她瞬间涨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卧槽这是可以说的吗??】

【莫老师杀疯了!!】

“那是...”周沁婷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湿润的唇角灯光下泛着光泽。“那是因为...那家火锅店...”

“因为那家火锅店是全城最好吃的。”莫雪自然地接过话头,看着周沁婷,咽了咽口水,“某人吃了三盘毛肚,最后撑得走不动路,是我背回去的。”

她好想吻上去。

台下瞬间炸开锅,有学员激动地站起来鼓掌。

【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就差没把我嗑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世另我啊世另我。】

“看来两位老师确实...呃...渊源颇深。”

主持人出来救场,准备转换话题。

“听说两位老师私下经常交流音乐?”

“是,莫老师洗澡经常会哼歌,有次出综艺时被我吼‘你洗快点,吵死了。’”

聚光灯下,周沁婷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恰好能让观众看清,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莫老师什么妻管严。】

【周周吼人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老师过年还问我,什么时候给她写一首新歌。”

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哇哦”声。

周沁婷红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这样吧,周老师,那第一轮比赛我们就一人唱一首歌,好不好?”

【好好好!】

【怎么像表白现场一样,答应她,答应她!】

【你们正常点,不应该关注新年这两人联系的事吗?】

“我没问题,主持人,可以吗?”

主持人握着提词卡的手微微发抖:“当、当然可以!那我们现在就进入第一轮对决——双人对抗演唱环节!”

舞台灯光骤然变换,两架三角钢琴从升降台缓缓升起。

莫雪走向黑色钢琴,停下,却突然回过神,看向周沁婷。

而周沁婷同样看着莫雪,眼神复杂得像是要把这七年的时光都揉碎了塞进这一眼里。

谈了这么多回忆。

这么多过去。

周沁婷不相信莫雪会不动摇,至少自己,至少她自己,已经无法抑制地怀念起那段时光。

“周老师,能麻烦你替我弹钢琴声部吗?”

“......好,要弹什么。”

周沁婷只好走向那架百色钢琴。

“嘘,”莫雪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这个动作让台下响起一阵尖叫,“等会你就知道了,我起头,麻烦主持人托人拿吉他给我。”

工作人员小跑着递上一把木吉他。

莫雪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熟悉的旋律在演播厅里回荡。

她看向周沁婷,停下旋律,嘴角勾起一抹只有对方才懂的笑意:“准备好了吗?”

周沁婷隐约听出她想唱的歌,不由得对她暗恼。

“没有,莫老师。”

她故意冷着声音回答。

“没有也没事,周老师,你可以先听我弹前半段。”

莫雪笑,那般肆意洒脱,像回到了旧时光,不禁令周沁婷恍惚,今夕是何年。

吉他弦拨动,前奏响起,周沁婷完全忆起了这首歌的旋律。

真是的,明明前半段就是没有多少钢琴声。

“你像个孩子似的,要我为你写首歌。”

“一点也不理会,会有好多的苦痛从我心中重新来过,重新来过,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唱到“重新来过”时,莫雪突然抬眸,目光直直撞进周沁婷眼底。

每唱一句,她加重力度,直到最后的扫弦。

舞台灯光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流转,周沁婷恍惚看见二十岁那年的莫雪,也是这样固执地看着她,手指在吉他弦上磨出血痕也不肯停。

是。

钢琴声就是从下一句开始加入的。

“而写歌容易,但是写你太难。”

“怕如果写了,因为想要你而有的苦苦坚持,就要被你,通通发现。”

“被你通通发现。”

她轻声和着。

这首歌,当初是她先唱给莫雪听的。

她写莫雪。

她想为莫雪写首歌。

从她拿起笔,准备细细叙述莫雪的一切开始,总是忍不住走神。

她想莫雪。

想那些蕴满雪松香的拥抱。

想那天生向下的覆舟唇带笑向她索吻时,自己指尖拂过她眉角的温度。

想晚上自己总习惯晚睡,趁她睡着偷亲她的眉眼,而早上莫雪先起,也会趁她没睡醒偷吻自己的额头。

真抱歉,歌没写出来,可她实实在在地想了莫雪一个小时。

“而决定容易,可是等待太难。”

“怕如果等了,这些年来学会的一点点成熟稳重,就要被你,通通化解。”

“被你通通化解。”

莫雪仰头,泪珠蕴不出眼眶。

如果五年前她没有生病,没有被迫出国去治病,她们现在会怎样呢?

更好,更坏,仍在一起,还是早分手了?

是,决定太容易了,她傻到认为不告而别对彼此都好,可是等待病好的这五年,她到底有多难熬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周沁婷等待她的这五年,肯定也很难熬。

她想周沁婷。

从到德国的第一天,到父亲来到病房的第一天;从出院重新拍戏的第一天,到回国的前一天。

无时无刻不在想。

她又何尝不怕,回国后得知周沁婷另有她欢的讯息呢?

可害怕无用,逃避无用,后悔无用,无用,都无用,统统无用。

只有决定有用。

“所以我说,工作是容易的,赚钱是困难的,恋爱是容易的,成家是困难的,想爱是容易的,相处是困难的,决定是容易的,可是等待,是困难的。”

是。

这些周沁婷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和莫雪一齐的那些岁月,把最后这段都经历了个遍。

她还半开玩笑的说过,自己想把某段改成“相爱是容易的,相知是困难的。”

那时她们哪知道。

有些触碰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到安全距离。

最后一个字化作气息,消散在周沁婷的耳畔。

全场寂静。

莫雪站在原地没动,眼眶通红。

【好好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莫老师是哭了嘛?】

【周周背过身弹的琴,呜呜呜,以周周的性子,估计早就哭了。】

【我还在哭呢,怎么上广告了?】

【 1】

是。

当水珠砸落琴键,周沁婷才知道,自己竟把思念拉得那般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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