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小乙睁神看向坐在对面的杜禹寒，上身vibe棒球服，下身国潮牛仔裤，暗暗想道，这去二中咋越来越精神了。
“穿这点不冷？”前两天是下过雪的，禾小乙早就掏出了自己的大羽绒服裹在了身上，腿上还裹着一条老年加绒加厚秋裤。
“你个土锤包的跟个粽子一样，这叫潮流。”杜禹寒嫌弃道，边说边取下了脖子上的铝仿银盗版克罗心十字架项链，“不过冷确实挺冷。听说你们考分科考试了，你两打算学啥？”
禾小乙放下酒杯，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天花板，“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待在原班了，物化地或者物化政吧，原班是物化生。”
“反正我是要去物化政了。我爹让我去学物化政，说以后好考公务员。”说话的是冉月胥，冉月胥父母都是小县城公务员，总盼着冉月胥和他姐都能跟他俩一样，考个公务员，简单过一辈子。
“嗨嗨嗨，你爹来了。”董颖玺和林维推门进来，“冻死你爹了。”边说边拿下已被雾气模糊的眼镜，“带镜布没？”
“别瞎讲究了，拿卫生纸擦擦算了，谁闲着没事身上带镜布。”冉月胥说道。
“来吧，人齐了碰一个。”禾小乙起身拿起酒杯说道。
一杯酒下肚，禾小乙问林维董颖玺两人选科选啥。
董颖玺：“我要待原班，物化生，老师挺好的。”
林维：“物化地吧，不想学生物。你呢？”
禾小乙举起酒杯，轻轻拿杯沿摩擦着下巴，“不知道，物化地，物化政两个随便选个吧，反正不学文科。”
“来跟我学物化地吧，咱两还能当同桌。”林维和禾小乙坐了初中三年的同桌，两人确实是兄弟几人中最能说的来的两人，兴趣爱好也合的来。
“行，到时候看吧。”
......
酒过三巡，林维已经醉兮兮开始说胡话。
“他喝了多少，咋都成这样了？”禾小乙问道。
杜禹寒：“三瓶。我没见过喝三瓶啤酒醉的...咋俩得给弄回去。”冉月胥和董颖玺家里管教的严，他俩虽然也皮，但还是抵不过家里唠叨，几人出了酒馆，向老板招呼了声就出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了雪，已落下厚厚一层，“你两先回吧，我和杜禹寒给他送回去。”打了声招呼几人分开离去，冉月胥和董颖玺家在北面，而林维家在最南面。
“咋两咋给弄回去？打个车？”杜禹寒问道。
禾小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半夜一点了： “这冰天雪地这会哪有车？腿着吧。”
林维： “我没醉，别拉我！我告诉你，我清醒的不行。”
“妈的，这死玩意还耍酒疯。”杜禹寒轻踹了一脚，“这我俩咋给弄回去。”
“呜呜呜你竟然踢我，我不回了呜呜呜...”说着林维躺到了地下，在雪地里开始打滚，边滚边念叨着，“我想她了...”禾小乙一阵无语，“给弄起来，别给冻死了。”禾小乙和杜禹寒费了老大劲给林维弄起来，两人一人提着一个胳膊，总算是开始动了起来。走了没几分钟林维突然嚷着要吃雪，一甩胳膊跑到路旁蹲下，用手轻轻拂去表层的雪就开始往嘴里塞。禾小乙看的一阵失笑。
“小玩意还挺讲究，喝醉了还知道不吃表层的雪。”
“ 快给拉住，旁边是狗屎......”杜禹寒边说边冲过去给一把带起来，还好，差几厘米就够到旁边狗屎。“这死玩意咋事这么多，录视频了没？”
禾小乙挥了挥手中拿着的手机，“包的。走吧，不早了早点给弄回去。”
......
给林维安顿好后，禾小乙和杜禹寒两人走在回家路上。禾小乙点燃一根烟，缓缓道，“咋还想起来学文科。”
“女生多，都是好看妹妹，我们一个班上就七个男生，剩下全女生。”杜禹寒笑着说。
“没出息，抽不？”
“来根。”
......
回到家，酒的后劲范上来，晕乎乎的，禾小乙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眼角在小时候摔倒时留下的伤痕，长的也一般，这么多年来，身边的朋友来来往往都有喜欢的人或者恋人，自己好像从没这经历。家里还是死一般的冷寂，灯黑着，父亲有应酬也没回家，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成绩一般，长相一般，自己的生活里除了几个朋友其他的部分好像都是灰色的，无色彩的。躺在床上，就这样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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