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丽雅先祖用吸血鬼本来无尽的寿命换取最基本的繁殖能力，也是从那时起吸血鬼分为高级和低级，现如今高级吸血鬼平均寿命1000年，低级吸血鬼200年……”
费勒伦斯拿着一本贵族吸血鬼睡前读物念给白天辰听，都是低级和平民吸血鬼不可能接触到的历史。
他本来想给自家人类念搜刮到的人类童话书，随即在一同搜刮到的话本里看到睹物思人忧郁而死的小故事，吓得体温都升高了。
白天辰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
费勒伦斯深呼吸。
“好想让我家人类喂我几颗葡萄吃啊～”
“好的，主人。”
果然没睡着，费勒伦斯紫红色的眼睛盯——
“主人？”
白天辰疑惑主人拦着他不让他下床拿葡萄。
“亲爱的，平时这个点你都睡着了，为什么听故事反而睡不着了呢？”
“因为想要听主人说话。”
哇。
怎么会这么可爱。
“小时候听故事不睡觉也是这个原因？”
“是的，主人。”
白天辰想到温柔给他念书的母亲嘴角上扬，费勒伦斯也跟着笑，完全没想过白天辰的母亲有可能是死在吸血鬼手上。
不过还好，白天辰的母亲，单纯自杀身亡而已。因为产后抑郁？不知道什么病。
她一般都是沉默的，会发疯，认为周边的人和事物都是假的，包括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白将军让妻子照镜子，告诉她她的孩子眼睛几乎跟她一模一样，可惜她分辨不出来。
偶尔清醒的时候，她会用柔软的胳膊搂住儿子，轻声念出老掉牙的童话故事，甚至在白天辰身上拍拍，哄睡。
然后第二天，女人大概又会变回一个女疯子，三番四次想要掐死白天辰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杂种”。
白天辰淡定的性格，除了天性，可能还有生活环境。
他没有和主人说这些，也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不太喜欢发疯的母亲，可他喜欢给他念童话书的母亲。
又比如白将军，自己对战斗的兴趣还是白将军启蒙，所以他不讨厌为了活命把自己献给吸血鬼的父亲。
费勒伦斯突然坐起身颠了一下白天辰，用脸颊轻蹭白天辰的脸颊。
“这段时间我会窝在家里，还会带着你一起参加提哒家儿子的百岁宴，开心不？”
“开心，主人。”
之后他们躺在暖乎乎或凉爽的草坪上，晒完日光浴晒月光浴。
岁月静好。
……
如雨用薄被将自己紧紧裹住，不停颤抖。
“滚！”
她满脸湿润，把床头的摆件全部砸向医生，连枕头也砸过去，可软绵绵的枕头无法对身为吸血鬼的医生造成任何伤害。
“大人，您的伤势不好好处理会发脓溃烂。”
医生见惯了这种情形，面无表情，确认如雨确实无心配合后，拍手叫人。
他们扒下如雨凌乱的衣物，女生的嗓子在前几天已经叫哑，发出的声音不过细雨点在窗户上，毫无气力。
干涸的嗓子就算引来活水也无药可救，原本在提哒·卡布多米面前便乖巧话少的如雨彻底哑巴了。
那几天，她无论喊什么，无论如何反抗，黑压压一群吸血鬼都没有停下动作。到最后她连坐在高台上，害她如此的吸血鬼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她应该听姐姐的劝，不去争取宠爱以求每次都能够参加人类的聚会，因为富饶且慷慨的主人很乐意分享他最宠爱的血奴。
只是血奴罢了。
曾经受过一时宠爱，如今年岁渐长遭到冷落的姐姐没有说她的不是，温柔地握住指甲掀起，缠上层层绷带的手。
原本同她争宠的姑娘也来看她，三言俩语间又从她身边逃走。
佣人传来消息，为了犒劳她这几天的辛苦，主人允许她带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参加人类的聚会。
提哒·卡布多米的后宅有数百名血奴，年轻的吸血鬼心善，不愿将年老色衰的血奴弃之若履。
此时他在宴会厅，搂着自己珍爱的妻子，庆祝儿子百岁。
“费勒伦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
提哒拉着儿子跟费勒伦斯打招呼，高兴的还不忘与缀在费勒伦斯身后的白天辰挥手。
“跟王说一声，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回到御前，如果他想要把我的兵权收回，正合我意。”
费勒伦斯冷哼一声，和提哒伸出来的手一触及离。
“你啊，啧啧。”
王敢收你的兵权吗？他收的了吗？
提哒摇头失笑。
白天辰脖子上戴着遮咬痕的项圈，第一次尝试张开耳朵听主人和其他吸血鬼的对话。
陈稻知道了费勒伦斯之前稳固边线，还想进一步知道现在如何，他说他的家人也在西渚片区。
白天辰第一次见陈稻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这样惊慌失措，答应会尽力而为。当然，在不损害主人利益的情况下。
宴会声音嘈杂，今天年满百岁的儿子看起来还是少年模样，脸色发青，看着比一般吸血鬼要虚弱很多。
普鲁提小脸紧绷，一点没有寿星的样子，把视线落在颇有名声的血奴身上。
白天辰注意着不与在场任何一位大人目光对视，完全忽视落在身上的众多视线。
“费勒伦斯，好久不见。”
达特哥里亚拿着一副手杖，身后跟着一名模样有三分像白将军和陈稻的血奴。
“小稻在你那里过的怎么样？他很听话吧？”
暧昧的声音被费勒伦斯用眼刀打断。比起提哒，私下里他更不愿意和达特哥里亚相处。
“毕德克罗斯，欢迎欢迎～”
提哒一把抱住达特哥里亚，亲切地唤他的名。他与大多数吸血鬼都保持着友好关系。
得到解放的费勒伦斯带白天辰到美食区，挑起精致的糕点一口一个。
“阿布尔大人，我想与您的血奴说几句话。”
同样被父亲抛之脑后的少年吸血鬼主动找上费勒伦斯，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非常僵硬。
费勒伦斯警惕看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有什么话直说。”
“就算你私下和他说，之后他也会原封不动告诉我聊天内容。”
白天辰低眉顺眼，视线仅到年轻吸血鬼衣服上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他毫无反应，就像费勒伦斯和普鲁提说的不是他一样。
“……祝你们吃的高兴。我对人类那边捣鼓出的新玩意很感兴趣。”
普鲁提行礼离开。
“吃你的，甭理他。”
费勒伦斯揉搓白天辰的黑发。
几天后聚会的时间应该会是个好天气，或许他们可以在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下露营。
白天辰翻箱倒柜找出主人曾经送给他，他尝了一口便收藏起来的葡萄酒。
欧阳靖和如雨二人都爱喝酒，可以带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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