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晨光穿透薄云,洒在朔州城的积雪上,折射出刺目的白光。连日的狂风终于停歇,空气里浸着雪后的清冽,却丝毫驱散不了都督府书房内的凝重气息。
莫戚立在地形图前,玄色锦袍的下摆垂落,衬得身形愈发清瘦挺拔。他指尖落在黑风口的乱石滩上,指节泛白——再过三日便是十五,青蝇与黑石部的交接之日,伏击计划已初步拟定,可城郊的制毒据点依旧杳无音信,这让他心底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殿下,李锐副将传回消息。”青黛轻步而入,手中捧着一份探查回报,语气凝肃,“属下带人排查了城郊三座山谷,在西山深处的断魂谷发现了大片寒髓花,花丛掩映着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有两名黑衣人守卫,形迹可疑,疑似青蝇的制毒据点。另外,他们在山谷外围发现了几枚新鲜的马蹄印,与赵昆副将府的马蹄铁纹路一致,想来赵昆近期去过那里。”
莫戚眸色一沉,指尖从黑风口移到断魂谷的位置——断魂谷地势险峻,谷内多乱石陷阱,易守难攻,确实是藏匿制毒据点的绝佳之地。“赵昆去过那里,想必是与‘蝇四’交接毒药,或是查看炼制进度。”他转身坐回案前,语气清冷,“让李锐继续潜伏,摸清山洞内的布防、守卫人数以及毒药存量,切勿打草惊蛇。另外,加派人手监视赵昆,一旦他再次前往断魂谷,即刻禀报。”
“是。”青黛躬身领命,又递上一个瓷瓶,“殿下,晏大夫派人送来的防毒药粉,军医已经查验过了,无毒,且确实能破解青蝇常用的迷障香与陷阱毒素,配方精妙,绝非寻常江湖医者能配制。军医说,药粉中含有一味‘雪绒草’,是北疆极寒之地的稀有药材,寻常人难以获取。”
莫戚接过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雪绒草他知晓,生长在北疆海拔极高的雪线之上,采摘难度极大,且药效奇特,既能防毒,又能护心,晏回一个江湖医者,怎会有如此多的稀有药材?
“晏回那边,还有其他动静吗?”他指尖摩挲着瓷瓶外壁,语气平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回殿下,”青黛垂首道,“晏大夫今日一早便开馆行医,接诊了不少百姓,期间只有药童阿竹出过一次门,去了一趟城西的药铺采买药材,无其他可疑动向。另外,属下按您的吩咐,将交接计划告知了晏大夫,他闻言只是提醒属下,青蝇在黑风口可能设有暗哨,让我们提前排查。”
莫戚颔首,眼底的疑云愈发浓重。晏回的每一次相助都恰到好处,每一份“心意”都精准戳中他的需求,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对劲——一个避世的医者,为何对青蝇的据点、陷阱、毒物都了如指掌?为何能轻易获取北疆稀有药材?
“传我命令,让暗卫密切关注城西药铺的动向,查清阿竹采买的药材种类,尤其是是否有炼制毒药的原料。”莫戚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另外,让人去查,晏回半年前来到朔州时,是如何携带大量稀有药材的,沿途是否有同行之人。”
“属下遵令。”青黛领命退下,书房内重归寂静。莫戚将瓷瓶放在案上,与晏回昨日送来的解药摆在一起,目光落在那瓶清毒散上——瓶身的瓷质细腻,上面刻着细微的云纹,竟与他腰间青岩珠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他指尖抚过瓶身的云纹,脑海中闪过一丝模糊的碎片——十二年前,傅家府邸的书房里,似乎也有这样刻着云纹的瓷瓶,是傅声用来装伤药的。可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便被他强行压下——傅声早已亡故,晏回不过是个江湖医者,这不过是巧合。
执掌暗狱八年,他早已学会不被无谓的联想牵绊,可晏回身上的疑点,却像雪后的寒藤,密密麻麻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回春堂内,晏回正为一位老妇诊治脉象,语气温和:“老夫人是风寒入体,兼之脾胃虚弱,服两剂药便会好转,切记不可食生冷之物。”他指尖搭在老妇腕上,动作轻柔,眉眼间满是医者的仁心,丝毫看不出昨夜彻夜筹划的沉凝。
待老妇离去,阿竹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先生,莫殿下派人去查城西药铺了,还查了我们半年前来朔州时的行踪。另外,李锐带人摸到了断魂谷外围,已经确认那里是‘蝇四’的制毒据点,守卫约莫三十人,洞内有三座炼药炉,储存了大量毒药原料。”
晏回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却未抬头,依旧低头写着药方,语气温和却坚定:“无妨,药铺那边都是寻常药材,查不出什么。半年前的行踪,我们早已做好铺垫,他们也查不到傅家旧部的痕迹。让傅家旧部通知李锐,断魂谷的山洞内不仅有陷阱,还有地道通往谷外,让他务必小心,切勿贸然深入。另外,传信给云桑,让她的人今夜悄悄潜入断魂谷附近,埋伏起来,等十五那天,‘蝇四’带人运送毒药时,一举捣毁据点。”
“是,属下这就去办。”阿竹躬身退下,刚走到门口,便见一名侍卫站在堂外,神色恭敬:“晏大夫,五皇子殿下请您即刻前往都督府,有要事相商。”
晏回提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放下笔,温和一笑:“有劳侍卫通报,在下即刻便去。”他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衫,拿起药箱——里面装着防毒的药膏与图纸,他知道,莫戚召见他,定然是为了断魂谷据点或是黑风口伏击的事,或许,还有新的试探。
不多时,晏回抵达都督府书房。莫戚正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断魂谷的简易地形图,见他进来,只是淡淡抬眸:“晏大夫来了,坐。”
晏回躬身行礼,在桌前坐下,语气温和:“不知殿下召见在下,有何要事?”
“断魂谷的事,你可知晓?”莫戚指尖点在地形图上的断魂谷,语气清冷,没有丝毫铺垫,直接发问。
晏回眼底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即点头:“略有耳闻,断魂谷地势险峻,人迹罕至,据说青蝇组织的人偶尔会在那里活动。殿下是查到什么了?”
“查到那里有大片寒髓花,还有青蝇的守卫,疑似是他们的制毒据点。”莫戚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捕捉他的情绪变化,“赵昆近期去过那里,想来是与‘蝇四’交接毒药。晏大夫对青蝇的据点如此了解,想必也知道断魂谷内的布防?”
又是一次直接的试探,锋利如刀,不给人回避的余地。晏回却依旧神色温和,坦然道:“殿下说笑了,在下只是听故人提过,青蝇喜欢将据点藏在寒髓花附近,因为寒髓花的气味能掩盖毒药的异香,并非知晓具体布防。不过,故人曾说,青蝇的制毒据点大多设有地道,以防不测,断魂谷的据点,想必也不例外,殿下派人探查时,务必留意地道的踪迹。”
他的回答既提供了有用的线索,又没有暴露自己,依旧以“故人”为托词,合情合理。莫戚看着他,沉默片刻,才将一张图纸推到他面前:“这是李锐绘制的断魂谷外围地形图,你看看,哪里最有可能藏有地道?”
晏回俯身细看,指尖轻轻点在山谷西侧的乱石堆处:“这里地势低洼,且靠近寒髓花丛,最适合挖掘地道,既能隐蔽,又能方便运送药材与毒药。另外,这里的守卫应该最多,殿下可以重点排查。”他的指尖纤细,落在图纸上的位置精准,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莫戚眸光微动,心底的怀疑又深了几分——晏回的判断太过精准,绝非“听故人提及”所能解释。可他没有证据,只能压下疑虑,淡淡道:“多谢晏大夫提醒。另外,十五的伏击计划,本宫已安排妥当,只是青蝇在黑风口可能设有暗哨,还需晏大夫帮忙看看,哪里最适合埋伏暗哨,排查隐患。”
“殿下客气了。”晏回拿起黑风口的地形图,仔细查看起来,语气温和地分析,“黑风口两侧是高山,中间是乱石滩,最适合埋伏的地方是东侧的悬崖下,那里隐蔽性强,且能俯瞰整个乱石滩,便于观察与出击;西侧的山谷地势平缓,容易被青蝇察觉,不适合埋伏主力,可安排少量人手,负责拦截逃跑的残兵。另外,乱石滩中间有几处巨石,青蝇很可能会在那里设下暗哨,殿下需提前派人清除。”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兼顾了伏击的隐蔽性与攻击性,完全符合军事布局的逻辑,丝毫不像一个只会行医的江湖医者。莫戚看着他,忽然开口:“晏大夫不仅医术高超,对兵法布局也颇有研究,实在难得。不知晏大夫的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晏回抬眸,眼底依旧温和,没有丝毫慌乱:“殿下有所不知,在下的故人曾是军中的校尉,因得罪青蝇组织被灭口,他生前曾教过在下一些基本的兵法与布局之法,说是乱世之中,多学一门本事,便多一分生机。在下今日所言,不过是拾人牙慧,让殿下见笑了。”
又是“故人”。这个“故人”仿佛无所不能,既懂毒术,又知青蝇内幕,还懂兵法布局,未免太过巧合。莫戚心中冷笑,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宫多虑了。晏大夫今日相助,本宫记下了,日后必有重谢。”
“殿下不必客气。”晏回温和一笑,起身道,“若是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在下便先回去了,还需回去炼制一些防毒药膏,以备十五那日之用。另外,这是在下绘制的断魂谷地道排查图,上面标注了可能存在的陷阱位置,殿下可让手下人参考。”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递到莫戚面前。素笺上的线条清晰,标注着陷阱与地道的可疑位置,与他之前的分析一一对应。莫戚接过素笺,指尖再次触碰到他的指尖,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晏回的指尖不仅有碾药的薄茧,还有握剑留下的厚茧——一个江湖医者,为何会有握剑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莫戚心头一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依旧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有劳晏大夫费心。青黛,送晏大夫回医馆。”
“是。”青黛躬身领命,与晏回一同离去。
看着晏回离去的背影,莫戚握紧了手中的素笺,指节泛白。握剑的茧子、傅家相似的云纹、对兵法的熟悉、对青蝇的了解……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他不愿相信的方向,可他却始终不敢深究——若是晏回真的是傅声,那他这些日子的试探与防备,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他拿起腰间的青岩珠,轻轻摩挲着,试图从这枚珠子上找到一丝答案。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傅家满门被灭的惨状、童年时傅声护着他的模样……碎片化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让他心烦意乱。
“殿下,”青黛匆匆返回,神色凝重,“属下刚才送晏大夫回去时,发现有两名黑衣人跟踪他,属下派人暗中跟着,发现那两名黑衣人进了城西的一处民宅——正是之前赵昆去过的那处青蝇临时联络点。”
莫戚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看来,青蝇也在怀疑晏回。或许,晏回真的与青蝇有仇,并非他们的人。”这个念头让他心底的矛盾愈发强烈——既怀疑晏回的身份,又忍不住相信他的善意。
“殿下,那我们要不要派人保护晏大夫?”青黛问道。
“不必。”莫戚淡淡道,“派人密切监视那处民宅,看看青蝇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另外,让李锐加快排查断魂谷的进度,务必在十五之前,摸清据点的所有情况。”
“是。”青黛躬身领命,转身离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莫戚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晏回送来的地道排查图,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疑虑牵绊,十五那天的伏击,才是重中之重。无论晏回是谁,只要他不阻碍查案,不伤害自己,暂时便可留用;若是他真的有问题,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与此同时,晏回回到回春堂,刚走进内室,阿竹便匆匆上前,低声道:“先生,刚才有人跟踪您,是青蝇的人,属下已经让人处理了,没有暴露身份。另外,傅家旧部传来消息,赵昆今日傍晚将会再次前往断魂谷,与‘蝇四’商议十五运送毒药的事宜。”
晏回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语气依旧温和:“知道了。让傅家旧部悄悄跟着赵昆,摸清地道的具体位置与毒药的运送路线。另外,告诉云桑,让她的人今夜做好准备,若是赵昆在断魂谷停留过久,便趁机试探一下据点的布防,不必恋战,摸清情况即可。”
“是,属下这就去办。”阿竹躬身领命,转身离去。
晏回走到案前,拿起那枚傅家玉佩,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傅”字,眼底的温和被沉凝取代。青蝇跟踪他,说明青蝇也在怀疑他的身份,这对他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会——若是能让青蝇误以为他是敌人,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幕后势力的线索。
他知道,莫戚也在怀疑他,刚才在都督府,莫戚最后的眼神,分明是察觉到了他指尖的剑茧。但他并不慌张,十二年的伪装,早已让他学会应对各种试探,只要他不露出致命破绽,莫戚就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入夜,朔风再次起势,卷起地上的残雪,发出簌簌的声响。赵昆果然如傅家旧部所报,悄悄离开了副将府,带着两名心腹,朝着断魂谷的方向而去。傅家旧部的人悄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视线。
与此同时,云桑的手下也按计划,悄悄潜入断魂谷附近,埋伏在寒髓花丛中,等待着时机。李锐带领的暗卫则潜伏在谷口,密切关注着赵昆的动向,准备等他进入山谷后,趁机排查地道的位置。
断魂谷内,寒髓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与寒髓花的清香混合的怪异气味。赵昆带着心腹走进山谷,径直朝着那处隐蔽的山洞走去。洞口的守卫见是他,立刻放行,没有丝毫阻拦。
傅家旧部的人悄悄跟在后面,躲在乱石堆后,看着赵昆走进山洞,随即拿出信号弹,悄悄点燃——一道微弱的红光划破夜空,落在山谷上空,这是给云桑手下的信号,示意可以开始试探。
接到信号后,云桑的手下立刻行动,派出三名精锐,悄悄靠近山洞,试图摸清洞口的布防。可他们刚靠近洞口,便触发了陷阱,地面突然塌陷,三名精锐掉进陷阱,发出一声闷响。
山洞内的守卫听到动静,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拔出长刀,朝着陷阱的方向冲去。云桑的手下见状,知道试探失败,立刻撤退,没有恋战。
山洞内,赵昆听到动静,脸色一变,对着身边的“蝇四”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莫戚的人?”
“蝇四”是个身形瘦削的男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阴鸷:“赵副将放心,只是几个小毛贼,已经派人去处理了。看来,莫戚还没有查到这里,我们可以按原计划行事,十五那天,我会亲自带人运送毒药进城。”
赵昆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就好,十五的交接至关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出了问题,‘上面’不会放过我们的。”
“放心,我自有安排。”“蝇四”阴恻恻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莫戚就算查到黑风口,也想不到我们会声东击西,等黑石部袭扰东门,吸引守军的注意力,我们就能顺利将毒药运送到各个据点,到时候,整个朔州城,都会成为我们的天下。”
两人的对话,被躲在乱石堆后的傅家旧部听得一清二楚。他悄悄记下他们的计划,然后慢慢后退,准备将消息传递给晏回与莫戚。
可就在他即将退出山谷时,一道黑影突然从身后袭来,手中的长刀直刺他的后心。傅家旧部反应迅速,立刻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刀划中了手臂,鲜血瞬间涌出。
“是谁?”傅家旧部低喝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与黑影缠斗起来。黑影的武功极高,招招狠厉,显然是青蝇组织的顶尖杀手。傅家旧部渐渐不敌,被逼到了山谷的悬崖边。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光突然闪过,黑影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眉心插着一枚银针。傅家旧部抬头望去,只见晏回站在不远处的乱石堆上,月白长衫在寒风中飘动,手中拿着一枚银针,神色温和,眼底却没有半分暖意。
“先生!”傅家旧部松了口气,连忙捂住手臂上的伤口。
“快走,这里不宜久留。”晏回语气平淡,伸手将他扶起,“青蝇的人已经警觉,我们先离开这里,把消息传递给莫戚与云桑。”
两人悄悄退出断魂谷,朝着朔州城的方向而去。寒风卷着残雪,打在他们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脚步。晏回知道,经过今晚的试探,青蝇一定会加强断魂谷的守卫,十五那天的行动,将会更加艰难。
但他并不畏惧,只要能捣毁制毒据点,截获军粮,抓住青蝇的核心成员,就算再难,也值得。他看向朔州城的方向,都督府的灯火依旧亮着,他知道,莫戚此刻一定也在筹划着十五的伏击,或许,还在怀疑他的身份。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与此同时,都督府书房内,莫戚正看着李锐送来的探查回报——赵昆确实进入了断魂谷,与“蝇四”商议了许久,期间山谷内有异动,疑似发生了打斗,但很快便平息了。
“看来,青蝇已经察觉到有人探查,加强了防备。”莫戚指尖叩在案上,语气清冷,“让李锐撤回暗卫,不必再贸然探查,以免打草惊蛇。十五那天,等‘蝇四’带人运送毒药出来,再与云桑的人联手,一举捣毁据点。”
“是,殿下。”李锐躬身领命。
莫戚挥了挥手,让李锐退下,自己则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与飞雪。断魂谷的异动、青蝇的警觉、晏回的疑点……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这场博弈越来越复杂。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执掌暗狱八年,他从未退缩过,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会在十五那天,撕开青蝇组织的伪装,找到幕后势力的线索,为母亲报仇,还朔州百姓一个安宁。
而他与晏回之间的谜团,也终将在这场终极博弈中,慢慢揭开。
夜色越来越深,朔风越来越烈,断魂谷的寒髓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光,仿佛在预示着十五那天,一场注定血流成河的厮杀。而朔州城内,各方势力依旧在暗中布局,等待着那个决定一切的日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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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谷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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