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货时光相机店的木门 “吱呀” 裂开条缝,暖黄灯光裹着显影液的氨水味涌出来。
李姐背对着我给老胶片机上弦,指尖的朱砂痣口红印在金属部件上,像滴溅的血点。
随着她手腕转动,蝴蝶兰纹身投在墙上,影子扭曲成利箭形状。
“程浩来了?”
她晃了晃玻璃罐,棒棒糖碰撞声像倒计时的响片,“要三中后巷的老胶卷吗?能洗出你妈被拖走那晚,你后颈冒出血珠的样子哦。”
我将烫伤记录单拍在柜台上,木纹里嵌着的显影粉硌得掌心发疼。
她睫毛颤了颤,从抽屉深处抽出牛皮剪贴簿,封皮烫金蝴蝶兰与母亲手帕刺绣完全重合 ——
那是我在暴雨夜从母亲手中扯下的半块残片。
“秀秀总说胎记是钥匙,”
她转动胶片机,投影墙突然亮起二十年前产房画面:
母亲含泪握住她的手,我躺在保温箱里,脚踝处未成形的小猪印记在血污中蠕动,
“可她不知道,我在钥匙上淬了毒。”
第一页照片里,母亲脚踝的条形码灼痕在强光下扭曲如蛇,下方贴着市立医院病历:
“精神分裂症,需永久标记。”
李姐指尖划过旗袍角:“十年前她要带你走?你看这疤 ——”
她扯开袖口,蝴蝶兰纹身下露出条形码边缘,
“是我用烧红的缝衣针,照着你刚满月的胎记戳了十七下,这样她就永远困在暴雨夜了。”
我后退半步,撞上旧胶卷货架,铁盒滚落声里.
她翻到第二页 ——
整版都是我的偷拍背影,最早一张摄于 2015 年 3 月 12 日,母亲失踪后第三天。
“002 号猎物成长记录,”
她笑得像在欣赏战利品,“从你捡起第一台二手相机开始,每次快门声都是给我的贡品。”
泛黄纸条从剪贴簿飘落,是母亲字迹:
“阿浩的胎记像小猪,看到这样的孩子就帮我照顾。”
血液在太阳穴轰鸣,我想起唐小薇后颈的相机图案,此刻正对准我右臀的猎物标记。
李姐翻到最后一页,三角构图素描刺痛眼球:
顶点是她的蝴蝶兰,底边两端是我的小猪与唐小薇的烫疤,红笔批注:“完美猎物三角,缺一即毁。”
“知道她后颈的相机拍什么吗?”
她摸出老胶片机,镜头锁定我右臀,“拍你的胎记啊。从她五岁被我捡到起,我就用针刺她后颈:‘对着小猪疤,就能见到妈妈。’”
突然贴近我耳边,棒棒糖甜腻混着腐血味,
“可她妈妈早被我埋在梧桐树下,和你的胎记一样,永远长在这城市的烂肉里。”
店门被风撞开,落叶卷着艾草香扑进来。
她转身时,后腰露出半截纹身 ——
与唐小薇腰际新痂相同的旗袍弧度,那是母亲被拖走时撕裂的伤口形状。
“该看重头戏了。”
她捧出铁盒,十七个玻璃瓶里沉着焦黑痂皮,摇晃时的碰撞声,像极了当年唐小薇在热水桶里尖叫的回声。
“七岁那年,”
她用朱砂指尖戳向第十七个痂,“我照着你的胎记烫了十七次,看这螺旋纹,和你右臀的小猪尾巴分毫不差。”
显影粉罐被我撞翻,白色粉末下,地板刻字刺痛双眼:
“001 周秀芳,002 程浩,003 唐小薇 —— 胎记即命运。”
镜子里,我后颈的淡红印记边缘针孔清晰,那是十年前暴雨夜,她用缝衣针一下下扎进皮肤的烙印。
“跑什么?”
她抛来 004 号胶卷,标签上的红痣像新鲜刀伤.
“新娘脚踝是我新烫的,记得拍十七次 —— 就像小薇在热水桶泡了十七小时,才让臀间的疤长出你的小猪尾巴。”
走出店门时,路灯突然熄灭。
身后传来胶片机上弦声,我知道她正对准足浴店.
镜头里唐小薇后颈的相机图案,正随着捏脚动作扭曲,永远对着我右臀 ——
那道由母亲的血、她的痂、李姐的针共同刻下的,永不愈合的编号。
口袋里的玻璃瓶滚落,标签 “003 号诱饵培育记录” 在月光下泛青。
那不是显影液的青,是十七次灼烧渗进血肉的、猎物专属的青。
我们的每道疤都是剪贴簿活页,她用疼痛当胶卷,鲜血作显影液,在我们身体上冲印着永不停歇的操控纪录片。
而我手中的相机早已空无一物.
有的只是她给的无尽编号,和唐小薇后颈那道,永远对准我、正在渗血的镜头 ——
这场始于胎记的狩猎,从来没有猎物能逃脱显影液的定影。
剪贴簿一打开我直接瞳孔地震!李姐居然全程操控?周母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程浩后颈的蝴蝶兰印记,难道是实验标记?下章婚礼名场面预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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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货店的剪贴簿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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