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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斑竹枝

林雪竹一袭红衣,额上有细密香汗:“林尚书林衡之女,求见陛下。”说是求见,却坐在马上没有下来。

“林姑娘?”门口的侍卫也听说了林雪竹朝廷举证状告杜若汐的佳名,带了些疑惑的语气。

“好,我这就去通报。”

“不必。”一道低沉的男声。

“刃侍卫长。”门口的侍卫们纷纷向他行军礼。

“刃侍卫,带路吧。”

“抱歉林姑娘,陛下是不会见你的。”

“为何?”

阿刃不说话。

“是齐王殿下让我来的。”她转而说。

“林姑娘,无论是谁让谁来,陛下都不会见你。”

林雪竹衣裙翻飞,从马背上下来,她换了一身红色骑装,梳了高马尾,干净利落:“给我一个理由。”

“圣意如此,属下,不敢随意揣度。”

“今日,我偏要抗了这个旨!”林雪竹又翻身上马:“驾!”林雪竹一甩缰绳,阿刃护住周围的侍卫,她就这样进去了,看着她血红的背影与身下的白马形成鲜明的对比,阿刃回想起男人的话。

“罢了,若是她……咳咳……执意要进,就……咳……随她吧,都是朕欠她的。”

阿刃难得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从前听人说,有情得饮水饱,可眼前的有情人,却尝尽八苦,不得所愿。

林雪竹循着记忆,一路骑到紫宸宫。

“何人擅闯!”一瞬间无数刀枪剑戟指向她,她却不惧:“傅珩!我来了。”

“大胆,竟敢直呼圣上名讳!”

里殿却传来一阵不容置喙的声音:“放她进来。”

又一瞬间,所有枪戟又收回。林雪竹却笑不出来,她推开殿门,一股子浓重的药味直冲天灵盖,她不禁皱了皱眉。

水波一横,傅珩站在窗边。

“臣女拜见陛下。”

“不必跪。”傅珩扶住她的手,笑容里像是掺了苦。

“你从前也没跪过我。”傅珩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都知道了?”

林雪竹抬头,一个“是”字卡在喉头。

“傅珩,你的头发?”她伸手想去触碰。

“大哥没有告诉你吗?”傅珩微微侧头,躲了过去。

不可以,那他怎么肯放她走了。

林雪竹轻吁一口气:“这是,杀‘她’的代价吗?”林雪竹只觉得心中扬起尘埃,更为风吹。

傅珩只是笑着不说话,拉着林雪竹坐下,自己却半跪着,他连眼角都有细纹了,从前他四十多岁的时候,甚至比很多刚及冠的少年郎都年轻俊俏,还多了一份岁月的成熟。

她忽然懂了。

“为了我?”她声音微颤。

“也为我们自己。‘她’一出现,行为,言语,在从前甚至影响了我们的心境。”

所以,‘她’那时才那么信誓旦旦?

是料定了两兄弟,根本杀不了她?

“所以,阿礼是因为这个走的吗?”

“大哥?他去哪儿了?”傅珩有些无措。

“给你。”林雪竹将那封信贴在心口中放,递给傅珩。

曾经林雪竹捏皱的地方,也被傅珩捏皱。

“阿刃……”

“别找他。”林雪竹按住他,手不自觉的颤抖:“他是不是……是不是活不长了?”

傅珩不忍见她眉眼间伤情萋萋,垂眸不言。

林雪竹却忽然笑了:“你是找不到他的。”声音又沉下去:“连一捧骨灰都寻不到。”

万籁俱寂。

“阿竹?”

“怎么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傅珩抬头看她,展露了些许温情。

林雪竹回想着:第一次是在杜若汐面前看见他,她那时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第一次。”傅珩看向她的双眼:“是我十岁那年第一次出宫,难得穿了一次新衣服,就摔了一身泥,你一把就将我拉起来了。”他的眼睛望向远处,却一点一点盖住林雪竹颤抖的手。

他想:就像一把将我从暗处拉进光里。

“第二次见你是难得的宫宴,那是你在大哥旁边为他布菜,郎情妾意,我和大哥那时关系并不好,我那时只想将你占为己有。”

他想: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你是那个小姑娘。

“后来又有一次,你给醉的头痛的我送了一碗醒酒汤,你只看了我一眼,那碗汤,那样甜。”

近看才发现那两颗红痣,冲淡了我前半生的苦涩。

林雪竹在回忆中寻寻觅觅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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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傅礼从不过生辰,婚后,她硬要操办着。

那是一次生辰宴,许多的宾客都被她亲酿的绿酒醉的起不了身,场面滑稽又混乱,她一个个分发醒酒汤,她还记得,当时的傅珩穿了一身白衣,因为蓉芝还嫌他当时穿的像来奔丧的。

林雪竹却反驳:“四弟平常就这么穿,突然改了,那主角不成他了?而且他与阿礼向来来关系不是很好,能赏脸来已经不错了。”

发到傅珩时,他用手扶着额头,支在桌子上,看着算是清醒,可一个身庞的酒杯倒在桌子上,留了一桌子酒,眼看就要流到地上,林雪竹眼疾手快的将傅珩扯起来,两人却险些跌在一起。

“嫂嫂。”傅珩扶着她,唇离她的耳畔很近,吐出的气流,熏得她面热。

“四弟。”她扶着傅珩的手臂,两人的动作异常亲密,她本意是提醒,却更像是**,有种偷情的刺激。

林雪竹将手抽回他,却又半压在林雪竹身上,刚想骂他轻浮,他却言辞恳切的说:“嫂嫂,抱歉,你的梅子酒确实是太烈了。”

林雪竹也无言以对,毕竟太多人的确都醉了,傅珩闻着林雪竹发间的馨香,瞧她通红的双耳,低低笑了,正想再说几句,却瞥见她腰间的香囊。

他里衣里,有个肖像的。

若是世人知道他们俩有一个配对的香囊会如何想?

傅珩却想起故人,酒也醒了半分,动作也回了沉稳:“嫂嫂腰间的香囊倒是别致。”

“旧物而已,有什么别不别致。”

傅珩被林雪竹半扶着坐下,四目相对。

林雪竹看见他眼睛里有些东西,像一场梅雨季,又影藏入弯弯的眉睫:“多谢嫂嫂。”

林雪竹不禁惊叹,他笑起来真是少有的山色无双,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合凿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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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绪回笼。

“阿竹,你也许忘了。”

“我记得。”林雪竹也笑:“我记得我第一次在外面,听说你是在你弑父弑兄登基之后,后来我成了妃子,远远的瞧了你一眼。”

那时的林雪竹初入宫闱,被亲夫所弃,整日双眼哭的肿起,却硬是用井水将眼肿敷去,蓉芝跟在她身旁,还有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宫女。

“娘娘,快跪下行礼。”林雪竹不明所以的行礼,才发现那抹紫色的身影,身旁还有一个红色身影。

“那是皇后娘娘。”

傅珩小心翼翼地。为那个女人带花,生怕毁了她的发髻。

两人的画面像是诗书里描写的。

“那时我就想,她可以,为何我不行?”

两人相视一笑:很多时候,她也是一个不合凿枘的人。

而后傅珩又说:“那时的我像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明明爱了一个人,却总在‘她’面前忘了一切。”

“午夜梦回之时,我总问自己,爱也能如此轻易改变吗?”他握住她的手:“甚至,无知无觉。”

后来,林雪竹被召了一次侍寝。

“直到我又在养心殿再见到你,我又开始唾弃自己。”

林雪竹以为他不会继续说了,可他说了。

“阿竹,我爱你。”

“爱是主动的,然而克制,心还是跟着走,但是我一点都不想跟‘她’走。”

“对不起。”

“不必道歉。”林雪竹笑着说:“我以为我和阿礼也会这样对话。”

“他的国人,我会为他们上户。”

“这是你们的交易吗?”林雪竹苦笑。

“是。也是承诺。”傅珩没有否认。

“阿珩,曾经我也拼尽全力的想要你爱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竹儿。”

傅珩流泪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流泪了,他的额头抵住她的,他的鼻尖一下下磨着她的。

“别流泪。”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傅珩吟了半句诗,声音又遁入两人的额头。

“都是我亏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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