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斜斜的照过走廊，打湿了贴在公告栏的月考红榜。沈墨安攥着保温杯的指节发白，蒸汽模糊了镜片，她努力辨认着数学单科排名——第一名沈墨安，148分；第二名穆莲笙，145分。水渍突然在榜单上晕开，她慌忙用袖口擦拭，却惊动了身后踩着帆布鞋的脚步声。
"这道圆锥曲线题的第三问，"穆莲笙把沾着雨珠的伞倚在墙边，指尖点着沈墨安错题本上画满辅助线的草稿，"你用参数方程解比标准答案快了三步。"她发梢滴着水，却浑然不觉，另一只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牛皮纸袋，"给你带了南门口的桂花糕，老板娘说今天的糖霜撒得特别均匀，刚好符合黄金分割比例。"
午休的图书馆飘着油墨与咖啡混合的气息。沈墨安翻着《数学建模应用实例》，忽然被穆莲笙拽到窗边。玻璃上倒映着她们并排的身影，穆莲笙用油性笔在窗上画出校园平面图："你看，从食堂到实验室的最短路径，理论上要穿过喷水池，但实际上......"她突然转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沈墨安的，"要绕过正在谈恋爱的情侣，这就是现实对数学模型的修正。"
放学后的理科办公室，王老师扶了扶老花镜："市里要举办数学建模竞赛，主题是'城市生态中的数学逻辑'，你们俩......"话未说完，穆莲笙已经从书包里掏出观鸟角的设计图纸，沈墨安紧接着展开成本核算表。当她们用回归分析预测不同季节候鸟数量变化时，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落在摊开的草稿纸上。
周末的科技馆展厅，两人盯着巨大的生态沙盘争论不休。"如果把观鸟角的面积扩大20%，"沈墨安转动着手里的圆规，"根据斐波那契螺旋线重新规划步道，不仅能容纳更多游客，还能减少对植被的踩踏。"穆莲笙突然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用蒙特卡洛模拟计算最佳方案？"
深夜的微信对话框不断弹出新消息。沈墨安对着手机摄像头展示自己搭建的3D模型，穆莲笙那边传来键盘敲击声和翻书声："试试把泊松分布应用到游客流量预测......"屏幕微光里，两人的影子在各自房间的墙上重叠又分开，像极了她们解过的无数道对称函数。
竞赛答辩当天，沈墨安站在聚光灯下，手心的汗把激光笔握得发烫。当她用微分方程解释鸟类迁徙路线与城市噪音的关系时，瞥见评委席上王老师欣慰的笑容。而坐在观众席的穆莲笙，悄悄举起画着加油字样的便签纸，折痕处露出她们共同推导的公式。
颁奖仪式结束后，暮色中的观鸟角亮起暖黄的灯。沈墨安数着新安装的智能监测设备，穆莲笙突然蹲下身："你看，这串脚印的间距，刚好符合等差数列。"她摘下候鸟徽章别在沈墨安校服上，"数学真神奇，能把我们的热爱变成可以计算的永恒。
晚自习的铃声穿透薄雾，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沈墨安和穆莲笙抱着竞赛奖杯往回跑，奖杯表面倒映着星空，她们的笑声惊起栖息在老槐树上的夜鹭。那些用数字丈量的热爱，那些在草稿纸上生长的梦想，正如同永不收敛的数列，朝着无限的远方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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