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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只应离合是悲欢

宋绍兴三十一年,金正隆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这天的清晨,和往常一样宁静。在还有四天就要按照皇帝的命令强行南渡,军心消沉之际,龟山寺的金营中都没有早起的金兵,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皇帝居住的正殿护卫正在换防。

值宿了一夜的卫军撤下来之后,其中有一个卫军快步跑向龟山寺寺门旁的帐篷,耶律元宜带着他的儿子骁骑副都指挥使王祥,武胜军都总管徒单守素,猛安唐括乌野,谋克斡卢保等一众属下正在里面焦急地等待。卫军按照约定的暗号进入帐篷,禀报道:“都统制,姽婳和大部分近侍已经被调离正殿,卫军也换防结束,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正殿。正殿中只剩下皇帝,近侍局副使大庆山,和少数几个近侍了。”

耶律元宜紧张地擦了擦汗,下令:“龟山寺已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弓弩手准备,向正殿射击!”

完颜亮这时在寝殿中刚刚醒来,发现姽婳已经不在身边了,正疑惑间,突然听闻殿外传来嘈杂的声响,皱眉问:“怎么回事,一大早那么吵?”

近侍局副使大庆山禀道:“皇上,也许是兵士起来操练了,臣出去看看。”大庆山刚出寝殿,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跪倒在地上:“皇上,不好了!外面全是弓弩手,正向大殿射箭呢!”

完颜亮大吃一惊:“难道是宋军打过来了?”披上衣衫出了寝殿,只见殿中已全是箭矢,还有箭不断从窗框射进来,扎在柱上和墙上。完颜亮捡了一支箭起来查看,发现是金军的箭矢,不禁愕然:“不是宋军,是我军的箭矢!”这才反应过来,将箭矢扔在地上,大怒:“是谁竟敢叛我?近侍何在?”

大庆山慌得发软:“情况紧急,皇上快逃吧!”

完颜亮怒道:“自己人反了,还能逃到哪里去?去把弓给我取来!”大庆山忙去取弓,这时一支箭直向完颜亮射来,正好扎入了他的肩膀。完颜亮痛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几名近侍从后殿冲了过来,身上也扎着几只箭,他们围到完颜亮的身边,叫道:“皇上,不好了,大批金军围住了正殿,不断射箭,我们冲不出去。”

完颜亮咬牙忍痛:“扶我起来。”众近侍扶起完颜亮,大庆山也取弓回来,发现完颜亮中箭,惊恐道:“皇上中箭了?快!快把皇上扶到寝殿去。”

众近侍慌忙扶着完颜亮往寝殿退去,短短的几步路,扶着完颜亮的近侍却越来越少,一个个静静地倒在了身后。当大庆山一个人扶着完颜亮走到寝殿时,才发现最后还站着的那个近侍手中持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身上也溅满了鲜血。

大庆山抖着手问:“纳合斡鲁补,你……你要干什么?”

纳合斡鲁补狞笑着回答:“我要送你们上西天!”话刚说完,一个箭步上前,匕首往前一送,就插入了大庆山的胸口。大庆山软绵绵地躺了下去,完颜亮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也仰面倒了下去。

纳合斡鲁补站在完颜亮身旁,俯视着毫无防御之力的皇帝。完颜亮咬牙问道:“你究竟是为了谁背叛朕?”

纳合斡鲁补冷笑:“为了谁?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今天你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兄弟了。去死吧!”近侍踩着完颜亮的脖子,握着匕首向他的胸口扎去。只听噗嗤一声,匕首轻易地插入了完颜亮的胸膛,鲜血喷射出来,溅到他的脸上。纳合斡鲁补抹了把自己的脸,将血水擦在袖子上,见完颜亮手足犹动,又取了根绳子,将他脖子死命勒住。很快完颜亮就不再动弹,纳合斡鲁补走到殿门,大声喊:“完颜亮已死,别射啦!”

听到门外已无箭矢声,纳合斡鲁补打开殿门,走了出去,向等候在门外的耶律元宜跪下禀告:“都统制,属下已手刃完颜亮,完成使命。”

耶律元宜松了口气,微笑点头:“你立下大功,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现在速速去将完颜亮的余党清理干净!”纳合斡鲁补遂带领着兵士去搜捕梁珫等一干完颜亮的亲信。

此时在后殿中,雪艳愁刚从扬州绕了一大圈回来,溜进了相随的房间。相随刚刚起床,正在梳妆,听到外面的异常声响,打发了宫女出去查看。这时突然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相随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雪艳愁,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雪艳愁上前拉她:“快跟我走!”

相随硬撑住不动,气道:“为什么又要我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雪艳愁急得来不及讲太多:“你别管那么多了,跟我走就是,快叫上鹤卿一起。”

相随甩开雪艳愁的手:“上次我不就跟你讲清楚了?我不会离开的,鹤卿也不会。要走你自己请便!”

雪艳愁冷冷扔下一句话:“你留下来也不能做大金公主了,完颜亮已经死了。”

相随吃惊道:“父皇死了?怎么可能?母亲呢?”

雪艳愁垂下头默默不语,半晌轻声道:“对不起,相随,是我……”

“是你什么?是你杀了父皇?”

窗外传来冷如冰霜的回答:“是你,和完颜元宜合谋,昨天调走了紫绒硬军,今天凌晨又偷走了我的雪寒剑,引得我和近侍都出去追踪你。你却带着我们在扬州绕圈,完颜元宜就正好趁我和近侍被引走,将皇上击杀在殿中。”

相随惊叫:“娘,父皇真的已经死了?”

窗外站着的正是姽婳,雪艳愁只淡淡辩解了一句:“雪寒剑不是你的。”

姽婳从窗外跃进来,上前一把捏住雪艳愁的脖子,就像掐着一只小猫,推着她向后移去,猛地撞在墙上,咬牙切齿地说:“重点不在这儿!要是我早知道你真的有一天竟然胆敢害死你的父亲,在二十一年前,我就应该把你掐死在襁褓里。”

雪艳愁被掐得无法呼吸,只能从牙缝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不是我的父亲。”

姽婳恶狠狠道:“是!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我一直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连我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情愿给你做侍女,二十年来都不敢公布她的公主身份,就是因为我答应了松风要把你培养成为最好的三朵神传人!我辛辛苦苦培养了你二十年,可你居然这样来回报我?”

雪艳愁仍然不反抗,虚弱地吐出四个字:“松风……和你……”

相随见雪艳愁脸色煞白,有出气没进气,像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急得上前拉姽婳的手:“娘,你快放手,艳愁快被你掐死了!有什么话先把她放下来再说!”

姽婳看了看雪艳愁的脸色,的确白中泛青,眼神涣散,她明明可以奋力挣脱姽婳的桎梏,却一直并不反抗。姽婳心知雪艳愁早上引开自己除了要让完颜亮落单,也是顾念着自己这个养母。虽然她帮助叛军杀了完颜亮,但对她和相随还是心怀愧疚的。看到她现在任自己处置的这副可怜模样,愤怒渐渐褪去,姽婳还是不禁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松开了压制住雪艳愁的手。雪艳愁一下子掉落在地,感觉到脖颈通气了,大口喘起来。相随赶忙上去扶起她,给她拍背顺气,连声问:“你怎么样了?”

姽婳见相随还是如此关心雪艳愁,摇头叹气:“我们母女被你害成这样,相随还是把你当成姐妹,你就不会心生愧疚吗?”

雪艳愁终于缓过气来,颤声问:“松风……松风和你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听到松风的名字,姽婳像是一下子泄了气,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地看着雪艳愁,喃喃道:“你这是为了松风来找我报仇了?”

“我不是为了报复你,我只是为了阻止完颜亮南侵,结束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争。而你毕竟是我的养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并没有报复你的打算。”

姽婳疲惫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相信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的?是相随告诉你的那次吗?”

“虽然当时相随告诉我了,但我一直都没办法确认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在了,松风临死前也没有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

姽婳好奇地追问:“松风临死前说了什么?”

“他说……孩子,做你自己就好。”

姽婳冷笑:“松风终究是个迂腐的儒生,临死都没把真相告诉你。”

雪艳愁艰难地坐起身:“所以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在我临死之前,能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姽婳瞥了一眼雪艳愁,缓缓开始了讲述。

原来二十年前,雪艳愁刚满周岁,雪寒心就郁郁而终。此时松风忧愁着雪寒心留下的幼女孤苦无依,也无法成为麽些一族的领袖,自己在麽些苦心经营的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威望和势力,恐怕都会烟消云散。正好此时姽婳提出,将神女去世的消息封锁起来,由她来冒充神女。见过真正的神女的人并不多,就只是几个跟随雪寒天的弟子,寨中的信徒最多就是远远瞥见过神女的身姿。而姽婳的身形也跟神女有几分相似,的确是最佳的人选,于是松风同意了这个提议。松风也提出要求,姽婳既然要当神女,就不能再认自己的孩子,而要把雪艳愁作为自己的孩子来培养。姽婳爽快地同意了这笔交易,顺利地当上了麽些的神女。

雪艳愁呆呆地喃喃自语:“原来你们的交易是你要做神女,松风要求换我做你的女儿,而不是松风要你做神女,你要求换成自己的女儿。”

“当时我的确骗了你,为了离间你和松风,把你拉到我这一边。因为培养你的这十几年间,我发现你的武学天赋实在是太好,如果能永远把你绑在我的身边,为我所用,不出四十岁,你应该就能问鼎世间武学最高峰。我出生在一个武学世家,本打算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却陷入与完颜亮的感情纠缠,被迫出走他乡。还好在雪岭遇到了雪寒心,还替代她做上了神女,看到能在你的身上实现我一生理想,我就打算要利用你的天赋为自己谋利。可你的个性却和我很像,要强得很,我越想控制你,你越想挣脱我的控制,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让我非常恼火。当时我就应该想到,你是不会为了我做什么的,你太有主意了,不会听命于任何人。我这二十年的母亲,算是白做了。”

相随泣不成声:“娘,你把艳愁当做亲生女儿,那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姽婳抚摸着相随的头发,柔声道:“对不起相随,不是娘不疼你,只是你对我的确是毫无用处,只有拖累。娘要往上爬,只能是不计任何代价,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实力,才能成为有资格站在你父皇身边的女人。这些年冷落了你,虽然我很愧疚,但从没有后悔过。”

相随收泪怔怔道:“所以您给我取名相随,是想要长相伴随着父皇的意思?”

“你的父皇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优秀的男人,文韬武略,才高志广,世间无人能出其右。我十四岁时就陪在他的身边,倾心相付,怎知他却风流多情,荒淫好色,我才一气之下离开了他。这次他强要南攻,我担心他一味用强,会出问题,就放下大理的事务前来相助,没想到还是没能救他。”

姽婳的眼角滑下几颗泪来:“我跟他赌气,二十年不曾相见,现在好不容易才重聚,他又走了。早知如此,我就应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大理虚度年华。相随,只是我的一个心愿,终归还是没有做到与他长相伴随……”

姽婳捂住脸痛哭了几声,突然站起来,冲到雪艳愁面前,指着她大叫:“是你!就是你这个不孝的女儿,把我的一生都给毁了!要不是你,他很快就可以渡江成功,统一南北,成就千秋大业。而我,就可以站在他的身后一起享受这荣耀,享受属于我的荣华富贵锦绣人生!”

雪艳愁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满脸泪痕几近疯狂的姽婳,缓缓道:“你的人生跟我没有关系,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爱上一个偏执残暴的男人是你自己的选择,要离开他去大理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他生下孩子是你自己的选择,冒充神女做我的养母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他在大理兴风作浪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他南侵铺路是你自己的选择。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选的,为何却要怪在我的头上?你要怪只能怪自己爱错了人,为一个不仁不义不孝的君王放弃了自己的自尊和立场,助纣为虐,侍虎为君,终究只能自食恶果。”

姽婳拍起掌来:“好!说得好!我爱错了人!难道你的母亲又爱对了人?要不是雪寒心芳心错付给段正光,雪寒天会英年早逝吗?你会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吗?爱错人的可不止我一个!”

雪艳愁低头黯然:“我母亲是被利用了,她以为我父亲是因为感情才跟她在一起的……”

姽婳大声狂笑:“被利用?段正光可不是利用雪寒心,他是真的爱上了她,否则雪寒心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一个贵族纨绔子弟骗到手?雪寒心虽然单纯,但并不笨。是真情,还是利用,她很清楚。当年段正光对雪寒心那可是全心全意地宠爱呵护,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真心。利用?你难道以为只要是与皇族在一起就一定是虚情假意曲意逢迎吗?”

姽婳停住笑,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你的母亲,都是真心爱上了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即使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们都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这段感情,付出了真心,无法阻挡。它自然而然地发生,自然而然地结果。不管这果是甜是苦,我们都无从选择,无法回避,我们只能坦然接受。”

雪艳愁不敢相信地问:“我的母亲不曾后悔嫁给父亲?”

姽婳得意地狞笑道:“雪寒天和段正光死后,她亲口对我说过,她从未后悔。她跟段正光在一起的时光,是她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为了纪念你的父亲,她才给你取名为雪艳愁。对了,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吧?”

雪艳愁警醒地挺直了背,真诚地恳求:“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姽婳又笑得妩媚动人:“段正光第一次见到雪寒心,惊为天人,立即写了一首诗送给她,两人因此定情。所以有了你以后,就从这诗中取了三字作为你的名字,以此纪念两人的相识相爱。雪艳愁,你的名字,你的存在,就是段正光和雪寒心相爱的证明,你永远都没办法否认这一点。”

雪艳愁咬紧嘴唇:“这诗是怎么写的?”

姽婳踱步念道:“误到蓬莱顶上游,明珰玉女动星眸。朱扉半掩深宫月,应照琼枝雪艳愁。”

雪艳愁也喃喃念:“应照琼枝雪艳愁……”

姽婳忽然收起笑颜,凑近雪艳愁的脸,认真说道:“所以你现在能明白了吧?我和雪寒心一样,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一个错误,就是爱上了一个不得不爱,但错付了的男人。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雪艳愁还在恍恍惚惚地念着自己名字的诗句,姽婳又狞笑起来:“还有个惊天的大秘密要告诉你。你知道放进雪寒天茶杯里的砒/霜是从哪里来的吗?”

雪艳愁一听这话就怔住了:“放进外祖茶杯里的砒/霜?”一股寒意从她的脊背处升上来,让她的身体不得动弹。

姽婳一阵狂笑,又突然停下来,吼了出来:“是我!是我去找的高顺贞,警告他段正光可能会威胁到他支持的段正宜的地位,然后找他要了一包砒/霜,放进了雪寒天的茶杯里。正是因为当年我帮过高顺贞,所以高顺贞的儿子,当今的大理相国高贞寿才会那么相信我,愿意助我联金反宋。要不是你和松风从中捣乱,大理早就已经被我收入囊中了。”

雪艳愁仿佛从一片迷雾之中看到了一道光,把过往的一切都照亮了,因果循环的线条如此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她茫茫然将前因后果在自己脑中又捋了一遍,终于清醒了过来,紧盯着姽婳,咬牙道:“原来是你!害死我的外祖,父亲和母亲,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幕后真凶,就是你!为了掩盖这一切,松风师傅也死在了你的手下。”雪艳愁从地上爬了起来,坚定地指着姽婳,沉声道:“即使你对我曾经有养育之恩,现在也一笔勾销了。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无辜枉死的亲人们报仇!”

雪艳愁向身后一按,直接向前扑过去,伸出手直向姽婳的脖颈抓去。姽婳也迅速伸出双手向前一推,一股强大的寒气直将雪艳愁逼得无法靠近,向后坠去。雪艳愁落在地上,不及反击,直接从地上跃起,双掌运功吐气,喷射出两股寒气,交相带动在空中旋转起来,纯正之气在她身周高速流动,发出龙吟之声。雪艳愁挥掌一劈,纯正之气如一股猛烈的飓风,向姽婳卷去。并不宽敞的殿内顿时一片狼藉,相随也站不住脚,跌落在地。

姽婳不甘示弱,双掌一推,全力用气墙挡住雪艳愁卷起的气流,雪艳愁竟不能再往前推进一步。姽婳再一推,气墙向前击出,将雪艳愁的气流反弹了回去,雪艳愁被自己的气流和姽婳的气墙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将胸口的白衣都染成了鲜红。

姽婳跃上去,一掌罩在雪艳愁的头顶,大声狞笑:“想要杀死我?你还少练了二十年的功夫。如果再给你二十年时间,我必然会成为你掌下的一缕冤魂,只是你还活得到那个时候吗?”

相随扑上去,拉住姽婳的手,哭着哀求:“娘,别杀艳愁!你已经泥足深陷,不能一错再错了,快住手吧!”

姽婳闭着眼一动不动,手掌悬在雪艳愁的顶心,掌心有不断的寒气溢出,弥漫在雪艳愁的头顶。雪艳愁被姽婳掌心的气流所控制,无法动弹,闭着眼瑟瑟发抖。

这时赵鹤卿夹着一个瓷罐冲了进来,从身后抱住姽婳,将她用力向后拖,边拖边喊:“你快放开她!”姽婳被赵鹤卿拖得向后倾倒,手掌却还是粘在雪艳愁的头顶,无法脱离,相随也想要用力分开两人,却也无能为力。

四人纠缠在一起无法挣脱,挣扎了良久,姽婳的掌心终于不再冒出寒气,气流产生的吸力中断,与雪艳愁头顶脱开,赵鹤卿抱着姽婳一下子向后倒去。雪艳愁双眼紧闭,脸色煞白,不停颤抖,相随抱起她发觉她浑身冰凉,急问道:“艳愁,你怎么了?”

姽婳像是脱力了一般,任赵鹤卿将她拖着站了起来。她看着昏迷不醒的雪艳愁,轻声道:“二十年的雪寒功力,我还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

赵鹤卿却以为是姽婳将雪艳愁击晕,于是一咬牙将瓷罐的引线点燃,用力抓紧姽婳,将瓷罐夹在两人之间,将她往殿外拖去,大叫道:“相随,你快带艳愁离开,我来拖住姽婳!”

相随抱着雪艳愁,哭得伤心欲绝:“你们都不要打了!父皇已经死了,艳愁也受伤了。以前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我们一起回大理重新开始,好不好?”

姽婳凄然一笑:“相随,对不起,你跟娘一样,也爱错了人。娘只好亲自帮你把这个错误抹掉了。”说罢从身后将赵鹤卿抓住,将瓷罐紧紧夹在两人之间,往后推着赵鹤卿向殿外冲去。刚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瓷罐就崩地一声引爆了,殿中一时全是弥漫的烟雾和炸飞的血肉。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只应离合是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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