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到现在,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至少对于将成为夜间部同学的吸血鬼们来说,半年真真是很短的某一瞬间的时间,但说短也不短,例如,这半年里,优姬从十四岁女孩变成了十五岁少女,当然,也少不了锥生同学年龄上的飞跃,这个飞跃,除仅仅是一个岁数的差别还加上了身高的改变,而锥生零对黑主优姬的态度,可以说反反复复,不过半年的时间可以证明,优姬本身有着神奇的治愈力量,从不接受黒主灰阎的关心到接受说教。夜间部从规划变成实施拓展,宿舍楼是建了一栋又一栋,学生用的睡床搬了一车又一车,教学楼起了一座又一座,黑主校园还是有了明显的变化了,从原先只有初中部的学校变成现在高中初中一连体的学园。
当然也有不变的事物,例如锥生零,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愿意与人接触,甚至连学校也不愿意上,课程荒废了。每两个月都会探望优姬的玖兰枢,还有的就是,锥生零对吸血鬼那血海深仇始终没有淡化的现象。
实施夜间部,对于优姬来说是一种兴奋,一种期待,虽然离其建立时间还有大半年,虽然期间的日子对优姬来说犹如度日如年,可是,想起以后能经常和枢哥哥见面,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零,那个优姬放在心里想要保护的男孩,在建设月光寮的两三个月里,脸色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虽说刚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可这段时间,锥生零老是避开她,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谁也不愿见似的,理事长对此也说由着他,过后第二天,倒是对优姬一脸歉疚,然后优姬会笑笑,说没事。
听到这句话后,锥生零都会有种温暖袭上心头,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次接受这样的温暖了。只要他还有生理需求,他就无法接受这样的美丽且温暖的阳光,至于为什么没有资格,锥生零早已不记得了,但潜意识里总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他必须离开优姬这样的女孩,因为他没有资格。
锥生零活下来的愿望,曾经是寻找那个女人,直至消灭她为止,然后找到一缕,有很多的问题,想好好问他,希望从他的回答中能找到原谅他的理由,然后一起生活。这是曾经他活下去的理由,是支持他生命的信念,这条路充满荆棘,是危险的,所以他希望一个人走下去,但优姬给了他温柔,所以他希望能在以后好好报答她,可是,那些都是曾经的。而在那个发生什么事都忘记的夜晚,他的愿望就改变了,愿望同样是把那个女人消灭,然后找到一缕,最后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带给他的除了残酷的痛苦什么都没有了,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痛苦的存在,他给不了身边的人幸福,所以他不该有太多牵挂,牵挂会危害到身边的人。可是锥生零心里是渴望阳光,渴望温度,在这两个矛盾的想法下,更加令他焦虑,烦躁,对优姬的态度亦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随意伤害。希望她能害怕自己,讨厌自己,然后永远不用再理会自己,可明显黑主优姬不是可以用一个正常的词语形容的女孩,即使各种冷漠,各种恶劣言语,黑主优姬最后都会温柔笑笑,然后挠挠自己的长发,带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
锥生零的本性是温柔的,是善良的,他有个弟弟,是一缕,他爱护自己的弟弟,爱护自己弟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伤害类似是妹妹的女孩呢。所以他一直都很矛盾,这种矛盾不断让锥生零痛苦,经常把自己折磨在矛盾中。这种状况从锥生零在那个家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现在已经维持了整整一年多了。
当然,中途对锥生零的伤害是少不了玖兰枢的了,虽说玖兰枢的到来仅仅是为了优姬,他的亲妹妹,可是他的出现无意中对零产生了隐形的伤害,零讨厌玖兰枢身上的香味,那是香浓的血香味,那香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向他俯首称臣,锥生零知道,这就是纯血种的力量,一如那个女人般可恶。玖兰枢若是到来,理事长的饭桌里的菜会比平时丰富和精美,锥生零若发现饭桌上多于四道菜的时候,锥生零就会皱起眉头,然后听到门铃声,开门后,就是令他饥渴且讨厌的味道。零知道是谁的到来,那时候,他就会抱上自己的饭菜回房间吃。他不知道,在他身后来自玖兰枢的目光总会认真观察锥生零的态度。
这座月光寮的宿舍终于是建成了,以纯血的力量引导这些贵族来到这个学院,并不是一件什么困难的事情。困难的,是如何把重要的人保护好。
玖兰枢一回到月之寮的宿舍时,就闻到了优姬的味道了,虽说月之寮里的贵族都知道优姬对自己的重要性,可是难保不会有控制不了自己行为的吸血鬼,例如蓝堂,就是个自制力弱且调皮的小动物。
为了优姬的安全,或许不得不提早对锥生进行调教才行,不然就浪费了这么有潜力的棋子了,即使毁过他一次,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啊!玖兰枢看着熟睡在楼梯上的优姬,把垂在优姬脸颊的刘海轻轻往旁拨开,然后温柔地把优姬抱进卧室,嘴角露出自信且邪魅的笑容,下一个目的地,该去那个棋子所在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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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很清楚,现在的饥饿感是来自于哪里,来自那可恶且恶心的血液,明明在一个小时前,才刚吃完晚餐,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饥饿,那么,现在这种饥饿感的来源,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那本该死却没有死去的原因了。那不属于这个身体的血液,心脏的不规律跳动,肺部不正常的呼吸,以及那一阵一阵昏眩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体内残留那个女人恶心血液的缘故,锥生零的眼睛从紫晶慢慢变成带着妖艳般的嫣红,气息开始带着野兽般的狂野,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不断作痛,嗅觉变得异常敏感,似乎是为了寻找血液而变敏感似的,锥生零感觉自己似乎一下子丢进了寒冬,一下子进入了炎热,身上不断出冷汗。
锥生零想停止体内野兽的作乱,用全身的力气去阻止自己那不人性的行为,背依靠着床,以确认自己并没有离开房间,用手狠命捉住床柱,埋着头用刘海掩盖自己妖艳的双瞳,在刘海的掩盖下,有着不断往下流的液体,一滴,两滴,汗水不断往下滴,在过一阵,往下滴的液体带上美丽的颜色,使身上的衣服都渐渐染上了。
“这种情况下,你更不该让自己失血。”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落地窗那传来。
锥生零闻声,艰难地抬头,见玖兰枢站在阳台上,然后踏着优雅步伐接近。
“滚!”零狠命地说。他不想让吸血鬼看到他的穷迫摸样,特别是眼前这个人,不能让他瞧不起。
“你知道吗?这是严重的种族歧视。”玖兰枢缓缓来到锥生零身边,然后蹲下,看着眼前的孩子的痛苦表情,对他心生佩服。
按照常理来说,不管什么体质,什么年龄,一个被纯血种咬过而又不死的人不超过百分之二十,而这百分之二十中,在玖兰枢,玖兰家始祖的悠久的记忆里,除了这个孩子,还没曾有一个能坚持两年不吸血的吸血鬼。这个孩子的意志出奇坚强他不是不知道,毕竟一年前的那次初体验就说明了锥生零的顽固程度了,不是吗?
只是这种渴血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这样痛苦就如一个肚子很饿的人,长期没有取食过食物,食物偏偏无处不在却又不能食用,不能失去意识,不能死掉,一直带着那种恐怖的感觉生存一样。不过玖兰枢倒是好奇,锥生零忍耐到什么时候,或许那个时候就变成了level E了吧!
难不成......是因为去年他心脏融合了自己的血液关系?
“滚!”锥生零无视他,想站起身来远离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力气都用在压制精神上,连站起来这个动作都万分辛苦。
若继续这样虚弱下去,优姬的保护盾可就要没了。“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玖兰枢低语,用着迷惑人心的声音提出建议。
“不用你操心!”锥生零艰难坐上床上,却因为压抑**而体虚的关系又重新跌回地上,但眼里却不认输地充满仇恨瞪向玖兰枢。
“........”还从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对自己说话敢用这样的语气,不管是人还是吸血鬼。见到了吸血鬼的君王,说话都是恭恭敬敬,即使那监护人的名义来监视自己的元老院的走狗,也不敢用这样的说话方式。锥生零倒是厉害,第一次见面就动刀,后来的日子不是恶言恶语就是避而不见,啊~也是,毕竟曾经对他做过那样过分的事,可是不代表他能把骑士的身份都忘了,他可以容忍锥生零对自己的无视,却不能容忍他连保护优姬的责任都忘却。
玖兰枢忽然笑得邪魅,刘海掩盖着眼睛,看来,自己不该对锥生零太过多的内疚,这孩子还是太野了,太狂傲了,若不给些教训,接下来的路会走得很困难。
玖兰枢身边气流忽然压抑了不少,刘海挡住眼睛,锥生零没法看见,房里灰暗的灯光一下子灭了,玖兰枢缓缓站起,锥生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目光顺着玖兰枢而抬起,只见掩盖在刘海下的双眼带着红光,一如新鲜血液似的鲜红,玖兰枢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锥生零,用冰冷且陌生的眼光看着地上的孩子,一如藐视地上的蝼蚁般可怕,锥生零一接触到这抹红,身体一下没了支配感,好像整个身体被抽空般,但思绪,依然存在,只是一切似乎变得不能自主了。锥生零眼睁睁的看着玖兰枢对自己伸来的手,然后捏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按在边上的墙壁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横压在自己的胸前,即使身体没法自主,还是能感觉到呼吸变得稀薄。
“操心?......你吗?”玖兰枢强势的君王气息完完整整地表露出来。
去年那个被遗忘的晚上所发生的片段,像碎片一样在脑海里不时出现,那样的折磨,那样的屈辱,被践踏的尊严,那天的晚上还要在发生一次吗?感受到如此强压的力量,还只是个十五岁的锥生零脑海里被封印的碎片一片一片闪过,虽然没有回忆,虽然想满心否认害怕,可是锥生零的身体却还记得,身子坦白地颤抖,而且颤抖的幅度越演越烈。
玖兰枢慢慢倾向锥生零,露出獠牙向锥生零的脖子袭去。
“......不……”锥生零看着玖兰枢露出的獠牙越来越近,认输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
玖兰枢闻声顿了一下,想起那个血一般的夜晚,月光下的眼睛,带着痛苦和无奈,君王的所有动作不由自主地带上不自知的温柔,然后向锥生零的耳边调侃,动作却有意无意带着安抚。“怎么?害怕吗?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玖兰枢把力量收回,锥生零慢慢地恢复知觉。
“你不要忘了,是谁给你吃和住,是谁把你从黑暗中救回来,是谁把你带离寂寞,这都是优姬所赐的,还是说你准备忘恩负义,今后不再需要她了?”
“优姬?优姬怎么了?”锥生零想挣扎,却还是没法挣脱玖兰枢的手。
“她就在你所认为最危险的地方。”玖兰枢附在零的耳朵上说。
锥生零听着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玖兰枢,立马往房外跑去。
玖兰枢看着被挣开的自己,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手,没想到锥生零在血液的控制下还能摆脱自己“这就是锥生家的力量?”玖兰枢笑了,看来,这个棋子不止是盾那么简单,还是把剑啊!只是不知道这把剑究竟有多锋利呢?
玖兰枢在窗台边,看着那个孩子匆匆忙忙地往月之寮跑去,身后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气息。
“打扰你了?”玖兰枢看向门的另一边。
“发现了?太可恶了!和你玩躲迷藏肯定输。”黒主灰阎从门的左边出现,带着他的.......独特的幼稚出现。
“是你藏得太浅了!”玖兰枢微笑。
“是吗?你不也是刚刚才发现!”黒主灰阎忽然正经了起来。
“是我疏忽了。”是因为那孩子的关系吗?玖兰枢想了想,玩味地笑起来。
“唉~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能放过他,至少不要对他那么残忍。”黒主灰阎用着心疼的语气说。
“有些事情,竟然你做不了,就别怪我做得太狠。“玖兰枢在提醒黒主灰阎一年前那件拜托自己的事。
“.......”黒主灰阎说不出话来,当时毕竟是自己太过于自私了,不愿做坏人,把锥生零的事推给了玖兰枢做。
”是时候把他标记上了,我已经给了两年的自由时间了。”玖兰枢看着刚刚孩子坐过的地方,没有正面回答黒主灰阎的问题。
“我明白了,只是那个咒印是很痛苦的,只怕零受不了。”这就是黒主灰阎一直不敢锥生零去猎人协会烙印的原因,那种烙印是为了驯养吸血鬼而生的,烙下的过程是万分痛苦,而且,锥生零现在尴尬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出现
“他没有问题的。”他能经历三年前双亲的死亡,他就一定能熬过那刺骨的烙印,因为他仇恨还没消灭掉。
玖兰枢从来的地方往回走,要在锥生零找到优姬前,先让优姬看看真正的吸血鬼了。或许,琉佳是最好的选择,把落地窗的门关上前,再看了一眼房间,目光落在刚刚锥生零坐着的地方,眼神有些暗淡。
黒主灰阎看着离去的玖兰枢,或许玖兰的始祖也并不是想象中的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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