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檩一行人在脉龙寨待了五日,这几日早出晚归是她的常态。木九儿领着年轻一辈修习阵法的族人缠着她解惑。
就连族长和一些长老也放下身份虚心请教。
这些日子她成了寨子里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山门外,族长和木九儿在此送别,身后还站着众位长老,寨子里的男女老少也都走出了房门,朝这边挥手道别。
木九儿拽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你们从中都城来,一路辛苦,也不再多待些日子。”想起这几日她都没休息好,有些自责。
“早知你们这么快便要离开,我就不让她们打搅你了。”
宋檩无奈一笑,“寨子里的人对我们都挺好的,这么多张嘴天天吃白饭,大家心里也过不去。”
“再说,我喜欢跟你们待在一起。”
这些日子所有人的疑惑,但凡她知道了,毫不推辞,全部解答。
抛开一些羁绊,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
木九儿瞥了眼负手立在一侧的瞿昙,虽然没说话,脸却绷得跟她有仇似的。细想过后她笑了。
可不就是有仇吗?
这几日她们一直霸占着王妃,秦小王爷生生被冷落了,有好脸色才怪。
“若是你一人,我定要继续挽留的,只可惜咯,啧啧……”她的话说了一半,分明是意有所指。
宋檩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
瞿昙跟表演变脸似的立马带上笑脸。
木九儿并一众脉龙寨人:“……”
黎樾和桑无疾别开脸,不忍直视。
宋檩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尴尬一笑,抽出自己的手,“我们该出发了,天黑前赶不到镇上,就只能夜宿山林了。”
木九儿突然上前抱住她,再无人看见的地方往她手心塞了个东西。
“到王府了再看。”
“好了,就送你们到这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宋檩的视线扫过她身后的人,转身往石阶下走去。
从寨子里出来就是山,按照来时的路,紧赶慢赶才在天黑前到达镇上的客栈。
一路上他们根本没空闲休息。
虽然对她照顾有加,宋檩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忙着赶路没有过问,由着他生闷气。
晚饭过后,躺在客栈硬邦邦的榻上,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大手就往宋檩的腰间摸去。
“赶了一天路,明早还得继续走,你不累?”宋檩捉住那只胡乱摸索的手。
瞿昙斜了她一眼,没作声,手却继续在动作。
宋檩终于意识到他的目的,可惜晚了一步,木九儿给她的东西已经到了瞿昙手里。
她翻身便去抓,“那是我的!你做什么抢我东西?”
瞿昙身子微起,一只手高举过头顶,一只手虚挡在她腰上,以防掉下床榻。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你先还我!”宋檩只恨手太短,想站起来却发现腰上的手生生拽着她,根本动弹不了。
抢不过,挣不脱,宋檩心生恶趣,两只手往他胳肢窝挠去。
吃痒的瞿昙却不是个甘愿投降的主,翻身将她压在榻上,反手握住两只作恶的爪子。
宋檩如今完全被禁锢住,只能怒瞪着他。
与其整日里满腹心思板着一张脸,还是这副模样看着顺眼。瞿昙脑袋一歪,看向手中的荷包。
借着烛光,什么也看不清。
“你就不好奇……”
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被人封住了嘴。
突如其来的一吻打乱了他的节奏,手里的荷包掉落在榻上。宋檩趁此机会挣脱双手,把荷包藏在枕下。
正觉得松了一口气,唇瓣传来刺痛。
“专心些……”耳边响起诱人的声音,逼得她停止思考,被动地卷入这场来势汹汹的欲海。
原计划次日一早启程,宋檩睡到午后才睁开眼,望着黑压压的帐顶发呆,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好一会儿,浑身难受得紧,除了眼珠子,哪里都不想动。
林歌端着吃食,轻手轻脚进了房间。
“姑娘可要吃点东西?”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朝着了她。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只是听命隔段时间进来探看一番,至于谁的命令,不言而喻。
“吃吧。”再不吃就要饿死了。
林歌听到回应,紧接着是一串浅浅的叹气声。放下手里的托盘,她到榻边打起帘子。
瞥见脖颈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林歌先是一愣,而后眼神闪烁,涨红了脸,就连声音都压低了。
“属下扶姑娘起身。”
若是往日,宋檩绝不会叫人这般伺候,一个翻身就能下榻的事,何必矫情?但近日不一样。
她浑身酸痛使不上力,小腹隐隐坠胀,腰肩扯着也难受。
脚刚沾地就觉出步子虚浮,赶紧撑着床头柜站稳,扭头撞上林歌满是关心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好丢脸。
“姑娘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林歌垂着脑袋红着脸低声问道。
宋檩在圆桌旁落座,扬了扬手,“不必。”
她端起鸡汤喝了一口,正要说话,房门被人推开,瞿昙走了进来。
林歌识趣地退下。
瞿昙兀自落座在她身侧,视线扫过脖颈处的红晕,眸子带笑,似是很有成就感。
他谄笑着凑过去,一只手轻轻揉按宋檩的腰部,“可还有其他地方难受?”
昨夜一直说腰酸,洗澡的时候替她按过,结果人直接累得睡过去了。担心她难受,早上又帮着揉按了一阵才起身。
若非此行惊动了当地官员,他不得不出面一见,还真想一直睡着。
这人真是……
宋檩自认自己活了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偏生栽倒了男女之事上。
相识一年有余,算得上过命的交情,但一想到昨夜二人行那般亲密之事,如今再面对面坐着,总有说不出的别扭。
他倒是脸皮厚,跟没事人似的。
宋檩抬了抬胳膊,示意他不必揉了。
瞿昙却觉察到她的躲避,动作一顿,当下如临大敌,立马警惕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思及此,二话不说,他夺过宋檩手里的碗,趁人不注意,只手把她捞起身。
待宋檩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他怀里了。
“你……”
“阿眠这是打算以后跟我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檩想也没想回怼道。
她若真想井水不犯河水,就不会任由他赖在自己的房间,更不会允许人上榻,昨夜的事也绝不会发生。
“那你躲我做什么?”
宋檩梗着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眼神却始终不看他。故作严肃道:“我没有躲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瞿昙亦是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我哪有!”话落,宋檩不服气地扭过头跟他对视,然只不过一瞬又别开了脸。
这回,瞿昙看清楚了。
小王妃分明是害羞了。
若此时自己追问,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
他清了清嗓子,自袖口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宋檩掌心,“活血化瘀的药,黎樾给的。”
宋檩瞥了一眼,想来昨夜他给自己抹的就是这个药,已经觉察不到强烈的痛感。
她暗恼昨夜的孟浪,怎么就没把持住,被他给诱惑去了呢?
身子一软,脑袋靠在瞿昙的肩膀上,声音浅浅道:“何时启程?”
瞿昙眨了眨眼,没敢再问,但见她如此,应是没那么难受,就势把人搂进怀里,“你若无碍,明日一早就出发。”
宋檩细细嗯了一声。
自打离开脉龙寨,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瞿昙虽然不说,却看在眼里,给足了时间去消化。
眼下正是个机会,他轻轻拍了拍宋檩的肩膀,拿起了碗筷,“都是些开胃菜,试试喜不喜欢?”
宋檩瞅了眼送到嘴边的菜,伸手去够筷子。
瞿昙巧妙躲开,两眼带笑,“阿眠总要给为夫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吧?”
宋檩毫不客气咬紧嘴里,若有所思地咀嚼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天地良心!”瞿昙又是哄又是闹,可算是把紧皱的眉心抚平了。
这样的待遇宋檩享受了一路,直到马车驶进中都城门,望着街道两旁高挂的红灯笼,才觉出喜庆。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不仅释放了许多罪民,还减免了赋役,第一个中秋,自是热闹无比。”
宋檩望着路上的行人,马车走得很慢,嘈杂的街道却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她在想什么呢?
也许是已然结成伴侣的嘉安郡主和文献礼,好事将近的汪不弃和林武,或者挣脱桎梏的阿庆,在王府等待他们归来的东宝……
才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前世的记忆已经被取代,若非刻意去回想,她都要忘记自己是个穿越者了。
瞿昙没打扰她,由着她思绪游走。
“昭国往北是什么地方?”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瞿昙也不觉得奇怪。
“那是塞外,广袤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住着一群牧民,世代以放牧为生。”话落,他接过宋檩手里撩起的帘子。
“想去?”
“现在一定很美。”
瞿昙点头,“明年带你去,还可以住上一阵子。”
“但不宜久待,大雪前没离开,就得等到来年。”
宋檩就势倚在他怀里,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你去过塞外吗?”
“去过。”瞿昙如实回答。
“秦王府不是世代镇守南境吗?你如何去的?”南境相去塞外十万八千里,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来回一趟少说也得数月,若再逗留些时日,便要大半年时间了。
他竟可以悄无声息离开军营这么长时间?
瞿昙的视线越过她头顶,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眸中闪过促狭,“阿眠可还记得为夫说过一句话?”
“什么?”宋檩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躬下身子,凑到宋檩耳边,戏谑出声,“为夫……无所不能啊。”
宋檩:“……”
“走吧。”
“去哪?”
“回!家!”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胸腔好似被什么填满,暖暖的,很满足,“好,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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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我带你回家(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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