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的重生
清晨的一缕霞光照进了伯尔尼大学宾馆的客房。
谢冬梨从床上醒来,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他披上睡衣,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服务生不好意思地向他微笑着,说:“您是谢冬梨教授吧?昨天晚上我们收到了一件由北京邮件过来的包裹,上面写着您的名字。但是害怕耽误了您的睡眠,所以直到现在才给您送过来!这,不会影响您的休息吧?”
“谢谢您,当然不会。我其实已经醒了。”谢冬梨笑着回答,“是什么包裹?需要我自己去大堂领取嘛?”
“当然不用,我们已经给您送来客房了!您在上面签个字就行了。”服务生说,“只是……这个包裹好像有点那个……它太大了;不太像普通的邮件,倒像是个冰柜?或者……保险箱?这么老远寄过来,您的朋友真体贴您啊!呵呵,您自己看吧!”
谢冬梨签完字,一抬头,看见服务生身后的一个自动装置把一台笨重的大箱子摆放到他的房间。哇,果然不小!这么大的一个邮件里面装的是什么?谁寄过来的?
谢冬梨小心翼翼地拆开邮件箱的外壳,里边透出油亮的合金体摸样,全部打开后,一台崭新的宇航制造业的钛合金属装置长线在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谢冬梨猜想,突然,他想到了:“新智能体?沙拉?是我的沙拉吗?”
谢冬梨语音刚落,这个崭新的装置突然闻声而“启动”了。装置上所有的荧光屏开始闪烁出蔚蓝色的数字流……随着数字的阶段式流动,原本完整的三维装置的立方体自动拆解开来,延伸出奇异的四肢和变体……而且说话间,他还在不停地演变着……
“谢教授,您好!”智能体沙拉的声音果然从装置上发出音响,“我是沙拉,是最新的全能智能体沙拉,您还记得我吗?”
“是沙拉呀!当然记得您。我们是好伙伴呀!是谁把你邮件到我这里来的?”
“当然是李会长呀!李会长天天都在关心着您的行程呢!”沙拉站起来了,它说。
“他在疗养,怎么会知道我在布尔尼呢?”谢冬梨问道。
“有我在。我是沙拉呀,我可以计算出来的嘛!”沙拉骄傲地说。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谢冬梨愉快地说,“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工作,我在进行科研旅行。”
沙拉:“我全知道。我知道您在托普卡匹美居酒店的会议上发表了精彩的演讲!我搜到了《世界物理年报》刊登的您的讲话通稿,新闻也报道了。您的演讲好极了,特别是引起了欧美‘勒梅特大爆炸起源学派’的震动!还有就是两大‘上帝起源’宗教学派科研机构的抵抗……!他们都对东方大国这些年来在科学研究领域的迅猛崛起感到了恐慌。似乎源自东方古老文明的《宇宙律动学》,突然成为当今撼动西方科学主宰世界的活的火山!呵呵,我说的是这样吧?……但是,李会长也说……”
“你说的都对。”谢冬梨打断了沙拉的话说,“我不知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嘛?需要喝点什么?是喝茶嘛?还是添加点机油、润滑剂什么的?……你现在变成这个无所不知的样子,你是怎么通过国际空港检测的?为什么不自己乘机飞过来?是没有身份证吗?李会长一定想了很多的办法,是吗?你的新的程序设计一定是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啦?……我真的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形容你了,瞠目相看吧,呵呵,我真为你高兴,我们新一代的沙拉!”
“你是在表扬我,谢教授,但是还没有到时候啊。是的,刚开始我自己是想乘机的来的,可是通港人员说我没有人类的身份证件和号码。最后还是李会长把我邮件过来了,这样也好,我们还不用买飞机票了啦!……另外,您说的‘加油’什么的,就不要再麻烦了,您知道整个伯尔尼天体物理实验室的能量都不够我用的。我是独一无二的!”沙拉高兴地说,“可是这都不算什么,让您高兴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是吗?”谢冬梨说,“那你告诉我,李会长教你来到我这里,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陪我在欧洲旅行吗?”
沙拉说:“那当然不是啦!”
谢冬梨问道:“是帮助我窥探和分析欧美天体物理学界的那些资讯吗?”
“凭借谢教授的能力,这些功力您已经足够驾驭了。”沙拉说,“李会长告诉我,他说您现在一定已经开始在涉足‘星际旅行’这一话题,这一全世界人类绝无仅有的话题!这是李会长亲口对我说的,当然,我也完全同意他的判断。我说的对吗?”
沙拉的话像一颗降落在客厅的陨石,引起整个房间的震动。
谢冬梨站了起来,他半天没有说话,走到了窗口,久久地向远方凝思着……
“为此,李会长给你写了一封信;”沙拉说,“嘱咐了您许多需要注意的重要的事情,他说希望您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静静地阅读它;我在这里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谢冬梨回过头来,突然对沙拉说“沙拉,你知道吗,星际漂流,啊不,我说的是‘星际旅行’,这件事它需要的是:‘飞船’!—— 星际飞船……我们有吗?”
“没有。”沙拉说,“可是我们不缺少经济实力,我们可以造!”
“造?”谢冬梨看着沙拉说,“你知道一驾飞机容易,一驾火箭容易,一颗环地卫星也不难;但是,一驾超越时空和星辰大海的飞船,它面对了多少道难题吗……”
“您是在担忧那些穿越宇宙的技术问题吗,谢冬梨教授?”沙拉说,“看来老会长选择这个时候叫我到您这里来,还真是来对啦!”
“……建造‘星际飞船’需要好几个组成部分的问题。”谢冬梨说,“首先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持续能量的来源求解和几近‘零’成本的循环开发。不要跟我说什么‘核能’!什么‘新型核能原料’、什么‘室温聚变’、什么‘冷聚变’、什么‘核存储’……面对无限量级的星际时空宇航道路中都是可以归零的!对我来说,‘核能’就像是十七世纪的‘蒸汽机’,新石器时代的‘钻木取火’一样,早晚要成为‘过去式’的。……我所关心的是后面的,未来要面对的,那些源源不断的能量之源你在哪里?……比如大家喜欢说的‘太阳帆’,不管是在有阳光的时候,还是没有恒星光照的时候;你知道:所谓‘微量级聚变’也不是永恒的;‘太阳帆’和专家们津津乐道的恒星的‘引力弹弓效应’也不是无处不在!人们传说中的‘暗物质’和‘暗能量’……它们果真是在我们之间存在吗?倘若不存在呢?”
沙拉:“谢教授,您的担心我可以理解,但我认为这个难题其实是我们最容易误解的。因为我们恰恰是在暗物质和暗能量领域具备超常规的能力,否则我们的‘曲率泡’就不可能穿越时空。从理论上说,暗物质和暗能量充满了整个宇宙的各个角落,这种能源的开发和利用没有上限;另外,即便我们不去考虑‘暗物质’和‘暗能量’;但那满天星斗之间充满了‘星际介能’,比如‘氢同位素’的收集就遍布在了星辰大海……可为我们无限开发利用啊!总之,宇宙能量之大,不是我们的今天的认知可以全部包容的了的。非要在眼下的认知中,一口全部吞下一个宇宙也不现实呀!您说我说的对吗?……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可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啊!哈哈……”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得好!敢于创新,勇于冒险,也是人类伟大的能量之一呀!我坚信宇宙的无限,我们对它的认知还不到百分之一,未来的科学知识不可限量。”谢冬梨赞同地笑着,然后说,“此外还有,就是航天器的材料与制造,这也是一个非同小可的问题呢。虽然说人类在这个领域早已具备了成功的经验,但那都是短途的旅行,谁也没有超出太阳系,更遑论超越一个光年!再好的材料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减……”
“谢教授,我们不能把时间和制造混在一起呀!”沙拉打断了谢冬梨的话,说,“时间是时间,制造是制造。首先,宇宙中有没有所谓‘时间’还是个问号。我们在地球上计算的一万年,在地球之外可能就仅仅是一秒!我们在星际间旅行了一天,回到地球上的时候可能多少个世纪的历史已经过去了。您看到ufo在眼前出现了,可是您看到它是怎么来的?怎么走的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否认,沙拉。”谢冬梨说,“但是不管时间是否存在,宇宙在律动,‘物质在运动’,总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运动就有损耗,熵增定律,是宇宙的第一大定律,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您说的对,谢教授!”沙拉说,“在材料领域,我们可以采用材料‘自行修复’的AGI大模型操作系统,利用‘微型打印’、‘数字孪生’、‘低温焊接’等‘多元素环境自恰’的更换、再生和轮替,保障宇航器永远朝气勃发、历久弥新。”
“看你说的好像什么都已经实现,科幻小说似的。哈哈,许多东西到了你的眼里都和玩具一样简单了。”谢冬梨笑着说。
“我最羡慕的就是人类能够进行‘幻想’的这一本能啦!”沙拉坦率地说,“在宇宙生命中,能够‘幻想’,是人类最伟大的能量之一:今天所有生活的现实成果,没有哪样不是由于昨天的人们的‘幻想’才得来的。明天的成果,没有哪一样不是依靠今天的人类的‘幻想’才能去得以实现的。幻想,就是宇宙给予地球人类的最大‘恩赐’和‘能量’啊!”
“道理是不错的。”谢冬梨说道,“可你知道,我们现在还连一条‘星际轨道设计’或像‘阿勒河漂流的导航指引’那样的旅游手册,也就是你说的‘幻想’都还没有那!”
“哈哈哈……!”沙拉笑了起来,“我知道,您们在阿勒河上经历了快乐的旅行!您刚才第一次提到‘漂流’这个词汇的时候,我就在脑海里闪现出了无穷无尽的联想。您现在果然再次提到了‘星际漂流’啦。其实我想,即便再是一种漫无边际的‘漂流’,它也一定是有‘轨迹’可循的,即便‘奥嫫嫫’也是这样,您说对吗?……”
“其实这条‘星际漂流’的‘轨迹’我们早已开始描绘它了。”谢冬梨拿出了萧春月的那本《宇宙律动学》著作,欣慰地说,“萧春月教授这本书你看过它吗?……它为浩瀚宇宙的‘生命周期’,勾画出了一个像心电图似的‘律动’着的光学轮廓;还有我们的慕秋雪教授,她躺在病床上还在用她的‘曲率函数’为这个五线谱式的‘宇宙律动节奏’,构建大型交响乐似的‘数学模型’……她们是在做着一件对人类多么有意义的工作啊!”
“还有您……和李会长!”沙拉说,“萧慕两位教授是在为即将开始的征途规划航程;而您和李会长,却是为了让这次宇宙星际的万里长征变成人类的现实,正在脚踏实地,迈出坚实的一步!……我从内心,真的为您们骄傲啊!”
“我谢冬梨真的算不了什么。”谢冬梨说,“在大哉宇宙面前,我不过是一粒沙尘,或者连沙子都算不上;但是我们追求的事业却是无论怎么评价也是不过分的,人生的价值难道不就在这里吗?”
“你们带上我吧,一定要带上我!”沙拉发自内心地请求道,“虽然我只是个智能体机器人,但是我也已经有了人类的情感、道义心和价值追求!”
谢冬梨笑着说拍了拍沙拉的肩膀:
“你看,李会长这不是已经叫你来找我了吗?”
两个会心的朋友,发出来朗朗的笑声。
“谢教授,您可不要小看我来欧洲的作用啊!”沙拉说,“您知道,我陪您在欧洲天体物理学界进行科学考察、访问和旅行,可比您一个人得力量强大的多呀!”
“嗷?怎么说呢?”谢冬梨问。
“您看,您一个人进行短时间的走访和考察,仅仅是您一对一的交流和信息存储;”沙拉说,“而我在您身边陪伴您走访和考察呢,那就不一样啦!那就不是一对一交流和信息存储;,也不是一对二交流和信息存储;而是……”
“而是多少?”谢冬梨问。
“而是……我这么说吧!”沙拉狡猾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您和他们交流,他们是把您一个人的认知和资讯存进了欧洲;而我是能够把他和他身后的大学、研究所和整个欧洲的认知和资讯存储进了您的信息库中。这就是我的作用!”
“你的心眼可真不少啊!可是你也别小看了人家欧美国家的学者和科学家,欧美国家在宇宙学和天体物理学领域的研究,比我们先进很多,你有超能智能体,人家也有啊;人家不会比我们傻的!当然,至于这一次嘛……”
“……我们要超越他们!”两个朋友微笑着,充满信心,不约而同地说道。
“谢教授,其实我最惦记的,还根本不是您刚才所说的那些有关宇航器的建造问题。那些问题,地球人类在大部分领域中都已经解决或者将要解决啦!”沙拉收住了自己的笑声。
“那你最担心的是什么?”谢冬梨问。
沙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严肃地对谢冬梨说道:
“谢教授,其实我最担心的,是……”
“担心什么?”谢冬梨问。
沙拉说:“我最担心的,其实是您……”
“担心我?”谢冬梨说,“担心我什么呀?”
沙拉说:“谢教授,您知道……按照大爆炸理论,宇宙的生命已经有138亿年之久;最近几年的测量已经把这个数字推展到近300亿年啦;如果按照我们提出的《宇宙律动》原理来进行况算的话,我估计这个宇宙最短的一次‘律动周期’恐怕也需要按照以一个‘亿’为单元来计算才行。而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呢,一个人的最大寿命,迄今也就在100年或者100年多一些这样的一个短暂的时间内就结束了。穿越星际的航程并不是欧洲旅行,也不是阿勒河漂流;一个地球生物体在茫茫宇宙中,在一个孤零零的宇宙航天器上,能不能在自己的生命周期内,支撑起一次足以认识和掌握‘宇宙律动’——这样的一个‘宇宙基础单位运动周期量’规律流程的工作和生活?……这个,才是我担心的最大的问题呀!当然,这也是李会长多次跟我们谈到的他所关心的最大的问题。”
“…… ……”
对沙拉提出的这个问题,谢冬梨感到有些突然,所以显得有些茫然,长时间的茫然。
谢冬梨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远远地望着天空,陷入长久的沉思中。
……
看到谢冬梨没有说话,沙拉继续道:“谢教授,即便我们在飞船上有两代人,甚至三代人,加在一起也最多不就是两三百年吗?把它乘以十倍,还不足一个想象中的‘周期单位’。”
“最近几年,我们的‘生命基因工程’研发进度很快!”沙拉说,“但是这也不能马上解决我们面临的您所说的那个‘在宇宙的阿勒河上进行漂流’的时间难题。”
“这是一场时间的豪赌!”突然,谢冬梨回过头来,面对沙拉,他认真的说道,“不错!这是一场豪赌:一百年对一亿年!两百年对两亿年!一千年对十亿年!地球人类拼上自己一万年的‘老命’上去,赌它:一个宇宙的周期!!……就这样‘赌’上吧。”
房间内突然一片寂静……!!
谢冬梨:“你看过《上甘岭》、《长津湖》吗……?”
问得沙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它可能无法理解,也可能无法推导出其中“赌”的逻辑是什么;
这,也许就是人类碳基生命体,与智能形的硅基生命体的根本不同之所在吧?
……
中午,谢冬梨把沙拉愉快地介绍给了别佳和大胡子约翰。
沙拉和别佳两人之间的话题特别火热,她们的共同关注点,果然是集中在了西伯利亚的远古生物进化和“恐狼生命基因复活”这一最新科研成果的范畴上。毫无疑问,沙拉的用意是想把“生命基因活动周期”这一概念,引申到“人类生命周期”这一课题上。
下午,大家在大胡子约翰的伯尔尼大学老同学的引导下,一起颇有兴趣地参观了伯尔尼大学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基础物理中心(Albert Einstein Center for Fundamental Physics, AEC)。AEC是伯尔尼大学在世界粒子物理和宇宙学领域的重要研究机构,他们的研究人员在此设计和建造了世界上极其敏感的测量仪器Beam EDM,并有效地将它应用于暗物质(比如轴子)的探索。这可是沙拉最关注的领域啊!
整个一天,沙拉享受着现代社会发达国家在地球前沿科技领域研究成果中的饕餮盛宴。它的数字荧屏一直在蓝色的荧光中飞快的流动着;同样,它也遇到了一些同等级别的对手,这些产自欧洲院校的智能体,毫不客气地与沙拉进行了“脑力碰撞”,相互之间都得到了也付出了许多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而沙拉似乎感到自己获得的信息好像更多、更多!所以,面对这样的盛宴,沙拉是不会疏忽的,它的数字荧直到黄昏都在不停地闪烁着……
……
晚上,同事们都休息了。
谢冬梨按照沙拉的叮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在台灯下打开了李会长给他的亲笔信。
李会长熟悉的笔迹展现在眼前,见字如面,老首长亲切的音容仿佛又呈现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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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龙愿和自己的同知以及所有心智相通、志趣相融、才艺相长、资源相合的朋友一起交流,同步天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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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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