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溜着直排轮跟着季麦黎跑出去老远，她抬着头问：“我们为什么要跑？”
季麦黎：“你没听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小女孩噘嘴：“你好怂啊，比我哥还怂。”
说季麦黎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怂，他指着自己，“我怂？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打过多少架？”
小女孩指了指他的脸，“所以你的脸才变成这样的对吧？每次都挨打吗？”
这小孩说话真扎心，季麦黎嘴硬：“那你是不知道对方伤的比我更重！”
女孩撇了撇嘴，不太相信的样子。
季麦黎看没人追上来，停下来松了口气，小女孩围着季麦黎不停的打转，转的他头晕，他按住小姑娘的头，“你不回家？”
女孩：“我才刚来。”
大中午的，太阳正当头顶，季麦黎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这小丫头吓的，他了眼旁边的奶茶店：“热不热，我请你喝奶茶。”
女孩说：“我哥哥说了，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嗯。”季麦黎点头，“你哥说的对。”
季麦黎正准备自己去买奶茶喝，女孩突然拉住他的手，“我叫陶思洁，你可以叫我四姐，你叫什么名字？”
季麦黎觉得眼前这场景莫名有点熟悉。
让谁叫她四姐呢？
季麦黎：“我叫季麦黎，你可以叫我麦麦哥哥。”
女孩愉快的点头：“好的麦麦哥哥，我喝芝芝莓莓。”
季麦黎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你不喝陌生人的东西吗？”
女孩仰着头，眨巴着一对儿大眼睛：“可我们现在认识了啊，你不是陌生了人了。”
季麦黎一个大写的服。
买好奶茶，季麦黎看见陶思洁在打电话，他走过去把奶茶给她。
陶思洁笑着说：“谢谢麦麦哥哥。”
陶思洁拿着电话没办法插吸管，奶茶往季麦黎面前递了递。
季麦黎看了她一眼，说了句“麻烦”帮她插上吸管。
陶思洁对着电话说：“麦麦哥哥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人特别好。”
季麦黎看了她一眼，一杯奶茶就被收买了，还以为她多有防范意识呢，果然是个小孩。
陶思洁看了一眼季麦黎的脸，对着电话说：“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一脸的伤。”
季麦黎：“......”
陶思洁说他哥一会过来接她，然后就绕着季麦黎和花坛一圈一圈的滑。
季麦黎没地方去，随便找了个长椅坐在上面喝奶茶，沈戮过来的时候就看他正歪着杯子吸里面的珍珠，他真是这辈子没见他这么认真过，淘金子似的。
“季麦黎。”
季麦黎一扭头，半天没吸上来的那颗珍珠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咳——”
沈戮连忙走过去：“你是傻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拍他的背，拍了好几下，珍珠才从季麦黎嗓子眼里咔了出来。
季麦黎眼泪都咳出来了，他扬着头看沈戮，“咳，你怎么在这？”
沈戮没穿校服也没戴眼镜，穿了一件黑色卫衣工装迷彩裤，看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怪。
陶思洁出溜过来，越过陶大程，直接到了沈戮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哥哥！我们要去吃烤肉吗？”
季麦黎站起来，来回看着陶思洁和沈戮：“你们认识？”
“他是我哥哥。”陶思洁拉着沈戮介绍，“哥哥，他就是我说的麦麦哥哥。”
刚才在电话里沈戮就猜到了，麦麦哥哥，还一脸伤，不是季麦黎还能是谁？他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没想到他会跟陶思洁在一块。
季麦黎看了眼陶思洁又看了眼沈戮：“胡扯，他没有妹妹，他家就他和他哥！”
陶大程头一次听说，他问沈戮：“你还有哥？”
沈戮看着一着急就道出了他家庭情况的季麦黎：“嗯。”
“我怎么不知道？”陶大程问完觉得不对，看了季麦黎一眼，“不是，他怎么知道的？”
沈戮没理陶大程，跟季麦黎说：“她是陶大程的妹妹。”
季麦黎皱眉，“那她怎么叫你哥？”
陶大程胳膊往沈戮肩膀上一搭，“因为我们关系好啊，我俩是哥们，我妹就是他妹。”
季麦黎当时就变脸了，他瞪着沈戮，“你有新朋友了？”
沈戮推开陶大程的手，“他跟我同班，是我邻居。”
陶大程莫名其妙，“不是，你跟他解释什么？弄的我好像小三似的，怪膈应人的。”
季麦黎看了看陶大程，又看了看沈戮......是啊，之前在学校就老是看见他们在一起，不是朋友是什么？
季麦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憋屈，他嘟囔：“关我屁事。”说完甩手就要走。
沈戮拦住他，“去哪？”
季麦黎瞪他，“回家。”
沈戮这几天在学校一直想找他，又怕他像个炮仗似的炸了学校，难得今天在这遇上，沈戮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
沈戮说：“一起吃饭吧。”
季麦黎觉得他烦，甩开他的手：“吃毒药去吧你！”
季麦黎生气，但还是没忘了跟陶大程说：“你妹妹刚才踹了人家裤-裆，不知道踹坏了没有，人家说要找他哥来报仇，你们小心点吧。”
陶大程拍了拍陶思洁的脑袋：“干得好，踹的谁？”
陶思洁得意，“林冬冬。”
陶大程一脚踹在了陶思洁屁股上：“我操，你他妈踹他干嘛？”
陶思洁嚷嚷：“他先打我的！”
陶大程：“打你你不会跑？你非得惹他？”
季麦黎觉得这个陶大程有神经病，前一秒还夸他妹妹打得好，下一秒就骂骂咧咧的打人。
陶大程看向沈戮，“怎么办戮哥，死丫头踹了沙祖他弟。”
季麦黎一怔，“你说谁？”
陶大程：“沙祖他弟啊。”
季麦黎眼皮一抖，“靠！”
沈戮看着季麦黎的反应，“你认识沙祖？”
呵呵......他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动过手呢。
季麦黎忽然觉得脸上的伤隐隐作痛，有点后悔刚才多管闲事了，“我先走了。”
沈戮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认识沙祖的？”
季麦黎烦他刨根问底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戮不依不饶的问：“你跟沙祖打过架？”
陶大程“我操”了一声，敬佩的看着季麦黎，“那你可有点猛啊！”
季麦黎也觉得自己挺猛的，但是猛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你们快回家吧，别到时候真碰上了，我可不救你们。”
陶大程笑了，“那还真不用你救。”
季麦黎瞥了沈戮一眼：“最好是。”
季麦黎甩了甩被沈戮拉着不放的手，“松开，拉起来没完了！”
沈戮不但没松，还拽了他一下，季麦黎向前一个趔趄，“你大爷！”
沈戮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按住他的头，“你的脸是沙祖打的？”
......
——小学二年级的暑假。
沈戮一开门就看见流着两条鼻血的季麦黎张着嘴哭的昏天暗地，那是季麦黎第一次打架，输得很惨，他不敢回家就跑到沈戮家来哭。
沈戮用攒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买了个巧克力蛋糕哄他，吃完蛋糕的季麦黎还在委屈，抽抽搭搭的跟沈戮抱怨，说对方使诈才打赢的，不是他技不如人打输的，然后哭着哭着就在沈戮家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沈戮把自己的小毯子拿出来给他盖上，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出去买东西，然后把门反锁，一个人去了少年宫。
少年宫放学是四点，沈戮在少年宫门口站了一个小时才把跟季麦黎打架的男生等出来。
二年级的沈戮很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问男生：“你打了季麦黎？”
男生比沈戮高出一个头，背着个画板：“你是来替他道歉的？”
沈戮摇头，“来报仇。”
男生戳了戳他的肩膀，“就你？我一只手打三个！”
半个小时后，湖亭公园，先是一个画板被扔进湖里，然后一个小孩被推了下去......
沈戮站在湖边看着在水里扑腾的男生，“我讨厌别人碰我，更讨厌别人碰麦麦，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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