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半个家人”
这话让人(主要是薛文婧)挑不出毛病,十多年了,确实差不多。
不僭越,也不生分。
蓝棠瞅了一眼,一副“原来长这样”的表情。
她总觉得这俩小孩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于是乎,她狡黠一笑:“哦,这就是童童经常提到的薛文婧啊,长的挺俊啊。”
“小薛有对象没?”
说着说着,蓝棠话里话外的,又开始不正经了。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童童在班里特别受欢迎,这一年多来,单是情书都收了一沓了!”
她嘴角挂着笑,眼神带有暧昧,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妩媚慵懒的气质也开始外散。
人活这一辈子,不搞点事情,哪来的乐趣呢!
薛文婧抬眼,对上了蓝棠的视线,眸底一片晦暗不明。
大概是美女之间的默契吧,眼神交汇的那一瞬,薛文婧也放开了收束的气息。
慵懒妩媚的气质浑然天成,却又不乏锐利,带着青年人的锋芒,半收半露。
她是真没想到刘梓童身边居然有这么大的威胁,要是她早知道……
好像也没什么用。
“没有,但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好些年。”
薛文婧声音很轻,又很有力度,让人不会觉得生硬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真诚,还有一丝柔软。
既然断不了,也阻止不了,那就干脆宣示主权。
周遭一阵起哄的声音,几个中年人也突然小孩子心性,跟着一起闹腾开了。
蓝棠依然直视着薛文婧,面上全是戏谑和了然。
果然有点猫腻啊。
刘梓童攥着薛文婧的手,正要迈腿去坐下,听到这话,一下子没了力气,手指骤然松开,薛文婧的手指从她的手心滑落。
她抿了抿唇,藏住了眼底的惊讶无助和茫然,重新挂上笑:“行了,薛薛,别站着了,过来坐。”
她抬手戳了戳蓝棠的手臂,毫不掩饰略带夸张的嫌弃:“边儿上去,挨着老姜去。”
蓝棠翻了个白眼,还是挪了过去。
薛文婧垂下眼睫,不动声色的蜷了蜷手指,试图留住指尖的余温。
可这点温度在寒风凛冽的冬季根本不够看的,这番动作只是徒劳。
留出的位置不大,刚好够两人坐下,再没有多余的缝隙。
这是这一年多,他们挨得最近的一次。
说不定,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就是不知道,哪个狗男人那么幸运,能让她的薛薛喜欢那么多年。
而且还是暗恋!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心口堵得慌,索性往蓝棠边上靠了靠。
“干嘛,刚不是还嫌弃我么!”
蓝棠回眸,调笑着,亲昵地揽住了她的肩。
从薛文婧的视线望过去,两人头贴着头,肩靠着肩,无比亲近的样子。
她落下视线,盯着她和刘梓童中间那一道细小的缝隙,轻轻眨了下眼,不自觉抿紧了唇,绷成了一条线。
“叮咚”
刘梓童被蓝棠逗的哈哈大笑,正这时,手机振动,她一看,【薛薛】
她不解地歪这脑袋,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可以分析,无法,她才打开微信。
【薛薛:你别和她走太近,我不高兴。】
【童童:哦,我高兴。】
薛文婧:“……”
看到这信息,薛文婧额角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气,这才缓下来。
“童童啊,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别嫌弃啊。”
祁妍从包里拿出一个长形盒子,两人隔的有点远,看不太清,刘梓童道了谢就收下了。
等拿到手里,她直接倒抽一口气。
乖乖!
伦勃朗四十八色黑卡槽盒装颜料,还是2ml的!
刘梓童忽然觉得自己捧了块滚烫的碳,她咽了口吐沫,艰难的瞅着祁妍,刚张开嘴,就被祁妍堵了回去。
女人笑着开了口:“这也算是我家文渊给你的拜师礼,你就收着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能一直驳人家的面子,更何况是一番好意。
“那就谢谢师母啦!”
她笑了笑,站起身来,鞠了个半躬。
蓝棠就相当直女,一份影视版权同,是她的第一本书。
“看看,姐给你拿下了,感不感动?”
刘梓童眨了几下眼,忽然抱住了蓝棠:“棠棠姐,你怎么那么好。”
蓝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笨丫头,当然是因为,你值得更好的啊。”
都这样了,姜泠松本来想留着最后的礼物也只能提前暴露了。
说实话,看到礼物的第一眼,刘梓童想的是——
不愧是爹系,买礼物都这么保守!
这份礼物相对而言没那么值钱,但但胜在好看:
那是一件旗袍,真丝面料,重绉苏绣,烟紫色,斜襟盘扣,里面还有一支木质发簪。
伊文渊当场黑了脸,咬牙切齿的盯着姜泠松。
伊文渊:好你个老姜,居然玩阴的!
姜泠松:你自己傻还好意思怪别人咯?
刘梓童接过盒子,抬手摸了一下,很舒服。
“老师……”
刘梓童带着细微哽咽,只是看着他。
姜泠松摆了摆手:“你也算是跟了我两年了,稳重,温柔,坚强,骨子里刻着中国人的优雅,这份礼物应该很适合你。”
“别跟我客气,真要谢的话,那就赶紧跟我把合同签了。”
刘梓童:“……”
伊文渊笑骂道:“你个狗贼,处处是套!”
“不过呢,”姜泠松又恢复了吊儿郎当调侃的语气,与从前不同的是,带上了一丝认真。
“也得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对象,不至于一把年纪还是个单身狗。”
说话间,两位姐姐已经点好了蜡烛,灯光再次熄灭,一众人都沉入了黑暗,又在下一秒被烛光聚在一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刘梓童红了眼眶,她用手捂着嘴,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
她举起手机,“咔嚓”一声,照片显示正在发送中。
【时女士~,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过得很好,有那么好的老师,和朋友,你就放心吧,再有半年我就回去啦,爱你。】
她在“许愿许愿”的起哄声中闭上眼睛,认真的许下了十八岁的愿望。
我希望,我的朋友,家人,以及我无比喜欢的那个人,能快乐,幸福,永远永远。
刚吹掉蜡烛,不知道谁糊的奶油,一把摸到了她的脸上,整张脸没有一个地方幸免于难。
刘梓童:“……”
太无耻了,居然搞偷袭!
……
大约二十分钟后,除了一早就躲到角落的薛文婧,其他人都“被迫”去洗了个脸,甚至洗了个头。
蓝棠摸着自己的卷发,吱哇狼嚎的叫着,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花了两小时才化好的妆,默哀。
刘梓童没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成年了,不喝两杯怎么对得起十二寸的蛋糕呢。
酒是蓝棠买的,泸州老窖青瓶桃花醉,还有金象竹叶青,度数高达38。
后者是给两位男士选的,前者才是给女生喝的。
而且,酒这种东西,单喝白酒,不一定会醉,单喝果酒或者啤酒也不一定会醉。
如果把他们兑在一起……
反正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能hold住的。
刘梓童杯子里是半杯桃花醉,她浅浅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薛文婧没有喝,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半杯鲜榨果汁。
她小时候,爷爷总是爱喝酒,偶然的一次,趁着别人都不在家,他用筷子沾着一点白酒酒,喂给了小小的薛文婧。
等林珮他们晚上回到家,薛爷爷正瘫在沙发上打着鼾,而薛文婧,她坐在桌子边上,小脸红扑扑的,眼神略有涣散,口中满是酒气,咿呀咿呀的,“妈妈,酒,辣的……”
还没说完,薛文婧晃悠着,趴在了桌子上。
林珮:“……”
直到现在,薛文婧也再没沾过酒。
姜泠松和伊文渊端着杯子小口品着白酒,喝完一口还咂吧着嘴,看得刘梓童馋虫躁动。
她双眼中的渴望被右边的蓝棠看了一清二楚:“你自觉一点啊,白酒不许碰哦!”
刘梓童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听不出半点真情实意。
祁妍拉着蓝棠唠嗑,薛文婧正看着她回的信息发愣,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一时间没人注意到她。
刘梓童左瞄右瞄,忽然,她眼疾手快地摸起竹叶青,麻溜给自己杯子里倒满了。
橙红色的液体被白色酒水冲淡,变成了浅淡的橘色。
她曲起手指,端起杯子放到唇边。
色泽诱人的液体从粉嫩的唇缝流入口腔,顺便也给双唇打了一层唇彩。
细白秀丽的脖颈微微起伏,酒水顺着喉咙落入胃中,带着桃花香,和有些呛人的辛辣。
她放下还有一半酒液的杯子,别过脑袋,轻轻的,收敛着咳了两声,眼尾呛得发红,两颗黑珍珠前蓄起了水泽,双颊也染上了薄粉。
听到咳嗽声,薛文婧眸光从手机上转了过来。
这时候,刘梓童的脸颊已经由薄粉转变成了酡红。
薛文婧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爷爷喝醉了就是这幅样子。
房间里还是那么热闹,直到薛文婧淬着冰的嗓音清清泠泠地响起:“你杯子里是不是兑酒了?”
所有人都投了目光过来,姜泠松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自己的乖学生喝起酒来那么野。
伊文渊愣了一下,声音中满是担忧:“真假的,童童啊,你喝了多少了,这酒兑着喝会烧胃的!”
祁妍也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半天,“嗐,要不,小薛啊,你先带童童回去?”
她看向薛文婧,征求着意见,也给两人递了个台阶。
薛文婧看了看刘梓童,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看两人真要走,蓝棠出声了:“现在外面都黑了,要不然这样吧,我让老姜先送你们回去?”
姜泠松闻言也附和着:“是啊,你们两个女孩子,又生的好看,要不要我送你们?”
薛文婧礼貌回绝,把东西装好,同他们道了别后,揽着刘梓童就出了门。
刘梓童醉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一句话,酸酸的,情绪复杂:
“小东西,还挺招人喜欢的。”
嗷呜,我来啦,emm不过,后面依然很忙,暂时改为不定时更新哈,宝子们晚安
QAQ
【上来改了一段话,总觉得时女士像是过世了似的,赶紧爬上来改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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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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