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的瞬间,江哓的眼睛第一时间睁开看向四周,手已经从身上摸出了匕首举起,整个人极度紧绷蓄势待发呈现一种战备状态。
发现自己还维持着最后把贺峪推回椅子里的窝在其中的姿势,她立刻挺立起来,双腿预备发力,准备好随时面对可能出现的幕后黑手。
他们居然还在原地。
四周的雨林一片静谧,就连天上的雨都已经停了。
一点点微弱光透过林叶形成一道道光柱照到地上,雨后的雨林就像是传说中的精灵王国一样美。
营地里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过,其它三个人还保持着江哓睡前看到的姿势倒在各自的椅子上睡着,江哓能听到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江哓顺着整个营地走了一圈想要找出一些端倪,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什么变化都没有,好像真的只是因为酒足饭饱在雨林里不经意地睡了一觉而已。
不对……
这呼吸的声音不对。
她的眼神再度回到睡着的三个人身上,发觉桑幸的不对劲之后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变紫的嘴唇,发抖的身体,略显急促和困难的呼吸声,江哓伸手去摸桑幸的手。
是冷的。
她顺着手摸到手腕上,发现桑幸一直戴在手上的发热手环不见了。
江哓立刻脱下自己的手环给桑幸套上,把她背进帐篷,塞进睡袋,看着她的嘴唇一点一点变回正常的粉色。
还好还来得及。
再晚一点桑幸可能就会在睡梦之中无声无息地死在雨林里。
脱下发热手环,这雨林的低温也开始影响江哓。
她掀开帐篷先确认了贺峪和林白手上的发热手环都还在,顺便把他们两个叫醒了,自己才坐到椅子上就着火堆取暖。
雨后的雨林比旧地球平日的低温还要再低上四五度,让人很难从睡眠中醒过来,贺峪迷迷瞪瞪地从睡梦中被江哓弄醒时还半闭着眼,“怎么了?”
“我们都睡着了。”江哓说,“我醒来发现桑幸手上的发热手环不见了。”
贺峪的瞌睡一下全醒了,在这异常寒冷的雨林之中失去发热手环可是要命的事情,他立刻看向桑幸的位置却发现那里没人。
“桑幸呢?”他问。
“睡袋里,保温。”江哓简单说了句,整个人又凑近了一点火堆。
“我去看看她。”一直默不作声的林白站起来进了帐篷。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关心桑幸啊,”正想站起来看看桑幸的贺峪看到林白的动作人又坐了回去,他晃了晃脑袋,脑袋中的昏沉感却挥之不去,“所以,我们不是睡着了?是被人放倒了?”
“可以这么说,不确定是什么因素让我们都睡着。”江哓说。
贺峪扭头朝四周看了一圈,“除了桑幸的发热手环,什么都没丢?”
“没有。”
“为什么?”贺峪想不明白。
这也是江哓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这么个雨林里大费周章把他们四个人都迷晕,最后什么也没拿,也没伤害他们,就拿走了一个发热手环?
虽然这个东西在低温的雨林中很重要,但有火种和睡袋,也不是没有其它抵御寒冷的办法,除了拖慢他们前行的进度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按照这个思路,做这件事得益的人应该是在他们后面来到这里的队伍。
可他们是第一个到达雨林的队伍,其它队伍要到至少还要一天,更别说他们应该没有能力在雨林里悄无声息地弄晕他们四个。
是主办方吗?
但他们应该是最想要跟着他们小组找到“宝藏”的人,不应该刻意拖慢他们的进度,到时候等他们找到“宝藏”反正也是要交给主办方的,大不了等得手了他们再来抢不就行了。
组织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他们找到了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她。
迷晕他们这种手段,太温情了。
更何况营地的周围一点走动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小组里的人吗?
江哓盯着篝火的眼神往帐篷上飘,至少目前来看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非要说的话,只有贺峪。
如果说贺峪为了给后面的元梅留出追赶的时间做这件事的话,好像更合理。
而且为了不睡着她用树枝抽自己的时候也是贺峪阻止了她。
“你为什么阻止我?”江哓突然问道。
还不算太清醒的贺峪愣愣地转头看向她,“什么?”
“我用树枝抽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时候,为什么阻止我?”
这人是在装傻吗?
江哓提示得这么清楚,贺峪总算回想起自己在临睡前都做了什么,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回答江哓的问题。
难道跟她说因为树枝抽到她的手上,他觉得她会痛所以觉得心疼吗?
自己想一想这个答案都觉得离谱,太丢人了。
对于江哓来说他们还只是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估计连队友都算不上,这话一说出口的话江哓大概会觉得他有病,说不定还会一匕首砍死他拉倒。
没有得到答案的江哓顺势推理了下去,“你想给元梅创造机会?”
“啊……”贺峪还沉浸在自己的丢脸里,一下没反应过来江哓在说什么,“不是,元梅?怎么扯到她了?什么机会?”
“你拿了桑幸的发热手环,拖慢队伍的进度,不是为了给元梅的队伍争取时间让他们有机会赶超我们吗?”
贺峪这下明白了,合着江哓分析过后觉得是他干的。
“你觉得是我?”贺峪瞪大了眼。
“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我找不到第二个理由。”江哓冷静地分析道。
贺峪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折叠椅收好,又顺手把另外两把椅子也折起来,开始去拆天幕,“走,现在就走,立刻出发!”
他还在那发疯,林白从帐篷里走出来,“江哓,你是不是把发热手环给桑幸了?”
江哓点头,“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快失温了,我就给她了,醒了吗?”
林白点头。
桑幸醒了之后两只手伸出了睡袋,所以他才发现桑幸的手上还有发热手环,只能是最先醒来的江哓给她的。
贺峪这才注意到,一向不怕冷的江哓现在居然离火堆那么近。
“给你。”他立刻把发热手环从手上取下来,雨林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他还是坚持把发热手环递到江哓面前,“戴着。”
“把桑幸那个拿出来吧。”江哓没有接他的手环,只是看他。
如果是贺峪做的,又没有走动的痕迹,那桑幸的发热手环应该还在他身上。
这是认为他拿了桑幸的手环,现在给她自己的,等会自己还可以偷偷戴上桑幸的是吧?
贺峪终于跟上了江哓的脑回路,气笑了,一把抓过江哓的手想给她戴上手环,还没动作就直接被江哓反手拧住了手腕。
“我说过了,”江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我远点。”
贺峪梗着脖子艰难地在疼痛之中用一根手指勾住发热手环顽强地朝江哓伸过去,“那你戴上。”
“不用。”江哓一把把人带手环推开,看来他是没有交出手环的意思了,“你等会别拖后腿就行,把桑幸叫起来,我们出发。”
为了避免后续麻烦,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拔营准备出发,贺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更是积极,帮着江哓收拾好了大部分的东西,像是勤劳的家庭主夫。
江哓则从包里抽出一支营养剂,秉住呼吸闭着眼直接一口气喝了下去。
没有了发热手环,想要在雨林里不失温最好还是要保持充足的能量,这东西难喝归难喝,能量供给上来说却比普通的食物好上不少。
好在,对于她这个在旧地球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这点冷意还不足以影响她。
不管幕后的人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让他们如意。
桑幸刚刚从失温中恢复过来,人还有点虚弱,也被江哓灌了一支营养剂,还把她包上的一半重量又平均分给三个人,“能走吗?”
桑幸无力地点点头,伸手去抓她的手,“你没手环不冷吗?”
江哓被她抓住难得地没有抽开手,桑幸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像极了她在医疗仓里曾经看到过的江清的样子。
她没有动,只是对着桑幸说了句,“我是编号最后一位。”
没想到江哓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小组报道的时候自己嚷着说在寒风中等了好久都没抢到最后一位编号的事情,桑幸笑了笑,抖了抖自己手上的发热手环,“那你也是人啊,冷了跟我说,我把这个还你。”
“好。”江哓帮她把包背上,“我们走吧。”
下过雨后的雨林美则美矣,但每一步路都比之前更加难走。
本来干燥的地面上多出了不少水塘,还有一些积水被隐藏在枯枝败叶之下,灌进食蚁兽的洞里,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
好在江哓对这些事算得上有经验,让其他人踩着她的脚步过去也算安然无恙。
雨林区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得多,眼看着夜幕降临光线变暗,他们离雨林区的中心也至少还有半天的路程,再加上桑幸差点失温过后体力严重下降,差不多需要一天。
入夜的雨林太危险了,江哓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扎营。
江哓这次还特意把自己的帐篷安在了贺峪的帐篷旁边,两顶小帐篷看着像是联排别墅一样。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那次意外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但还是小心为上。
这次没有了可口的肉食,也没有淋湿了需要烘干,江哓制止了贺峪和林白准备生火的动作。
“雨林晚上生火太显眼了。”
一旦在这里变得显眼就会很危险。
江哓的心中隐隐不安。
从进入雨林区到现在,除了巨蛇和全员睡着的那次意外,他们几乎没有遭遇过任何生物,这不对。
上次她进入雨林区的时候虽然没见到什么活的动物,但至少看见了一些昆虫。
何况在雨林之中那巨蟒能够活下来,应该也需要大量的动物作为食物才对,可他们一路走来却一只也没有看见过。
雨林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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