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哓回到客厅就看见桑幸一直盯着她,脸上少见的有了对贺峪的关切,“他怎么样了?”
“没事,他要自己静一静。”江哓拿起桌上他们抄好的地图,仔细确认过上面的内容,又加了一些标注,诸如可以躲藏位置、可以拿到武器的位置、有食物和水的位置还有一些有自行车的点,又以城市中心横平竖直的两条大道为XY轴标注了一些大概的坐标。
做好了这些标注,她把地图分成两份递给桑幸和林白,“今晚,把这个背熟。”
桑幸接过地图,看到上面的标注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星际地理的课程上,简直是要命。
“背完就休息。”江哓说着看向林白,“你……”
“我今晚就睡沙发。”林白立刻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毕竟这间房子只有两间房间,贺峪既然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他就只能睡沙发了,“我也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桑幸闻言从地图上抬头,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那也应该是那个烦人精睡沙发!白瞎了我铺好的软和的床。”
“那我先去休息了。”江哓对桑幸说,“你背好了就进来。”
“嗯嗯,我知道了。”桑幸点头,冲她挥挥手,“你辛苦了,快睡吧。”
这一觉江哓睡得很沉,除了在公寓楼那关的强制入睡,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平和地躺在床上入睡了。
睡得早醒得也早,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半,江哓就醒了过来。
临睡前被她横在中间的被子还在那,桑幸知趣地睡在了被子的那一侧,此时还睡得正熟,手里抓着地图传出轻微的呼噜声,也不知道究竟背熟了没有。
她走出房间,林白还窝在沙发上睡着,身上盖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床被子。
江哓拿了瓶水边喝边走到那扇能看见城门口的窗边,城门口一片寂静,然而当江哓的视线往更远处看去的时候,她很快就在平原上发现了一个发光的移动的小点,在不那么黑的夜色中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
有人来了。
江哓眯起眼注视着那个在平原之中正朝着城门缓慢移动的小点,她虽然预料到会有别的队伍在规定时间内进入,但现在这个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早,也就是说她们花费在破解之前关卡的时间比她想的更短。
会是麻烦的竞争对手。
江哓握住手中的水瓶,估算了一下那车到城门口的距离,决定选择一个更好的观察方位看清楚来的这个队伍,毕竟在所有的竞争中不变的就是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怕那几个人醒过来会满城找她暴露所在的位置,她拿了张纸在茶几上写下自己的去向就出了门。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城门不算远,但要看清还是有些困难,趁那些人还没靠近,江哓干脆选择了城门侧边的商业楼的三楼作为观测点,找了一个离城门最近的窗户坐下。
她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捕猎者,只有一双透亮的眼在窗户的底边露出来,静静地在高处耐心地等待着猎物。
车声变得更近了,很快,就停在城门口。
车上的人打着呵欠,疲惫地拖着行李下了车,借着车灯的光亮江哓轻易就看清了来人,是他们曾经在雨林里遇到过的那支队伍。
三个男人再加上和贺峪很熟的那个女人,一共四个人。
“恭喜你们在时间内抵达获得游戏资格!请自由休息,游戏将在三小时后开始!”城门上的那个喇叭对着睡眼惺忪的四个人大喊道。
那一行四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心眼的样子,没有任何要提前了解这座城的意思,甚至都没有选择别的落脚点,而是径直走进了城门另一侧的一栋商业建筑底层的某个临街铺面里。
从江哓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清他们在这铺面里随便找了个地方,除了女人还从背包里抽出来一个睡袋之外,其它三个男人直接用背包做枕头躺在地上就地入睡。
只有那个女人铺开了睡袋然后钻进去才开始睡觉,难道他们在雨林里也丢了一个手环吗?还是只是因为不喜欢睡地上?
然而女人的两只手都缩进了睡袋里,看不清她的手腕上有没有东西,江哓也只能把这个疑问放在心里等到之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求证。
等视线里那些人应该都睡熟了之后,江哓这才从后门溜走回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
房门打开,贺峪已经站在客厅里,手里正拿着江哓出门前放在茶几上的那张便条,看见她打开门走进来笑了下,压低了声音道,“早。”
他戴上了眼镜,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情绪崩溃,应该是平复好了。
“你去哪儿了?”贺峪走到她身边问道。
江哓从背包里翻出营养剂,递给贺峪一支,将自己手中的那支一饮而尽,然后立刻抓过水瓶喝了两口水顺一顺。
哪怕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营养剂的味道,但这东西实在是太难喝了。
那股难喝的味道从嘴里下去之后,江哓才说,“有人来了。”
贺峪扬了扬眉毛,“这么快?”
“嗯。”江哓瞥了他一眼,“就是我们在雨林里遇见的那个队伍。”
雨林里?
那不就是元梅他们的队伍吗?
贺峪的眉头一下子拧紧了,“是他们啊……”
察觉到江哓的视线,他立刻扭头对上她的眼,“你不会还在怀疑我吧?”
“我从不信任任何人。”江哓却只是说。
贺峪苦笑着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看我的行动你就知道了。”
“江哓,我绝对不会帮他们的。”他推了推眼镜,明知道那些人应该已经不在城门的位置了,视线却还是越过窗户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倒不如说,我想让她死。”
他说出那句话时,昨天附着在他身上的那股叫人陌生的寒意好像一瞬间卷土重来,让江哓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她记得在一开始组队的时候,贺峪和那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后面的关卡遇到的时候虽然有些疏离但也还算包容,但是现在……
是什么让他的情绪变成这样?
“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江哓看着他,“一切蒙蔽你支配你的情绪和**……”
“都会成为死亡路上的引路人。”贺峪跟着重复道,他闭上眼,将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压下去,“我记得。”
“我会和你们一起走到游戏的最后的。”他说,“放心,这些不会影响游戏的结果。”
江哓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也只能作罢,毕竟她也无法控制别人的内心,只能在脑子里分出一小块警惕着贺峪的行动了。
一个小时后,前后连着二十分钟左右,有两辆粉色的校车相继到了城门口。
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的贺峪和江哓分别跟上了这两支队伍。
其中一个小队选择了绿地旁边的一栋管理处做落脚点,另一支紧随而来的小队则选择江哓一开始观察的那栋商业大楼的一楼,就在元梅他们那支小队的正对面。
“不过,我总觉得最后的那一支小队有点奇怪。”贺峪皱着眉说道。
“哪里奇怪?”江哓跟的是前面的那一支队伍,所以并没有看到最后一支队伍的样子。
“那支队伍全是男人,是三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和一个特别胖的男人。”贺峪仔细回忆他看到的,“身材中等的那三个男人走路的步伐和身姿看起来都像是军队的人,能看出他们都有一定的身手。但是他们在那个胖男人的旁边,更像是……下属?”
他斟酌了很久的词才选择“下属”这样一个中性词,与其说是下属,他看到的感觉那三个男人倒更像是那个胖男人的仆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位胖男人有些眼熟。
“而且他们警惕性很高,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瞬间警惕起来,由两个人保护那个胖男人,另外一个人前去察看。”贺峪说,“我离得很远都被发现了,但他们不熟悉地形我就绕了别的路跑开了。”
桑幸打着呵欠从房间里转出来,“会不会是哪家豪门少爷来玩的?我之前听说有几个豪门的二代闲着没事动用了关系,在星际的军队里雇了二三十个人过来一起参加这个游戏,你不会是看到他们的队伍了吧?”
豪门二代?
贺峪回忆着胖男人的模样,不像。
“不像。”贺峪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懒得动。”桑幸打了个呵欠挨着江哓坐下,“你今天又正常了啊。”
“嗯。”贺峪推了下眼镜,“毕竟游戏要开始了。”
“这就对了,”桑幸欣慰地点点头,“你终于有勇夺冠军的信念了,很好。”
“不过你这技术还是不太行,你看我们江哓就没被人发现,还是你太弱了。”她例行吐槽了贺峪两句。
“是啊,”贺峪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低下头,眼镜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只听他低沉的说了句,“还是我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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