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峪的注意力一刻不停地落在江哓的身上,在广播说让他们起身之后江哓直接站起来,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小房间里,关上门,彻底隔绝了一切让他人窥探的可能性。
而落座时和贺峪仅仅隔着一个林白的元梅注意力也从未从贺峪身上离开,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过他的任何一点关注,别说是问候,哪怕是一个眼神、甚至是余光都没有。
在星际的时候贺峪并不是这样的,所以她只能把这一切的改变都归结到那个吸引了贺峪全部注意力的人身上,那个在游戏开场的时候第一次撞到贺峪就让她感到警惕的女人。
现在想来,刚刚开场那个女人就撞到了贺峪真的是个巧合吗?
“请各位尽快进入身后的小房间领取剧本。”电子音重复道。
她多看了贺峪好几眼,却发现哪怕是江哓已经走进了房间,贺峪好像也还是没有任何一点想要看她一眼的意思。
元梅又气又恼地踢了一下桌角,也没管贺峪转身打开了小房间的门进去。
除了贺峪还抓着门把手站在那里,其他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身后的小房间。
那电子音不耐烦地第三次播报,这次还带上了威胁,“请各位尽快进入身后的小房间领取剧本,否则将会被直接判定失败!”
贺峪却转过身,推了下眼镜,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堂问道,“你是故意的,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那个声音放出来?为什么要把这个事件做成什么剧本杀?”
“你究竟想干什么?”
空荡的大堂没有任何回音,可贺峪的耳中却分明听见幕后之人轻蔑的笑声。
贺峪也没想过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转过身重新拧动门把手,冷声道,“别让我知道你想伤害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电脑后的少女歪了歪脑袋,含着棒棒糖笑出了声。
这狠话也太幼稚了点吧,像是小学生才会说的。
阅读剧本的时间给的并不长,从翻开剧本到结束只给了十分钟的阅读时间,电子音的提示声就响起要求他们从门里面出来重新坐在了办公桌前,每个人还都在胸前佩戴了一个身份牌,上面写着各自的身份。
“现在请从左到右依次介绍自己的身份。”电子音说。
桑幸耸了耸肩,“我是这座研究所里聘请的清洁工,因为研究所的研究工作大多都在白天,所以我的工作只允许我在夜里进入研究所进行清洁。昨天我照例进入研究所进行清洁工作,但今晚的研究所出奇的热闹,好多人都还在这里,我看见过在场的所有人。”
说完这些,她坐下,紧接着介绍自己身份的是江哓。
血色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的江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是研究员A的女儿。案发当晚我在家,第二天早上被通知我……”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发出“妈妈”的“ma”音,临到嘴边却还是换成了冷冰冰的,“研究员A死亡。她不可能有精神问题,我认为凶手一定在你们之中。”
这样细微的不寻常,只有离她最近始终侧着身子看着她的贺峪发现了。
“我是陈教授的学生。”
贺峪接着江哓的话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如果说前面关于这个所谓剧本杀的内容与江阿姨的死亡有关只是猜测的话,那么从他拿到这个真实存在的“陈教授”的学生的身份牌开始,一切都变得明白了。
“也是院里的研究员之一,经常跟在陈教授手下做科研。昨晚本来我是应该放假回家的,但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我临时接到了陈教授的电话要我到研究所里来帮忙,幸好宿舍离研究所不远我就过来了,来了之后却没有找到陈教授,只好在实验室等他,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发现陈教授也在事故中成了植物人。”
接下来就是林白,“我是领导。因为新技术的问世昨晚在研究所加班写新闻稿,办公室里有我的休息室,加班的时候通常我都住在办公室,一整晚都没有出来。”
等林白说完,元梅迫不及待地出声发言,倒不是因为对这个游戏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觉得如果她出声说话的话,至少贺峪应该会看她一眼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只是几天没有见面而已,可是贺峪的样子在她的心里变得很模糊,和现在坐在场上一眼都没有看过她的那个贺峪一点都不一样。
“我是男研究员B,昨晚我在实验室内进行我的研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是在晚上熬夜熬不住去喝咖啡的时候撞见了打扫的清洁工。”
可等她话说完,贺峪偏向江哓的身体也并没有转过来半分,像是对游戏的内容完全不在意似的。
其他人并不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元梅的话刚说完她小组的男生就接着自我介绍,“我是材料主管,昨晚是一月一度的材料结算日期,我在研究所等着回收实验废料的车来装走实验废料,晚上十一点车到了,装到十二点就走了,但时间太晚了我也没回家,顺势在研究所睡了一晚。”
“我是保安,我在值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是研究所的医学部的研究员C,今天我上班的时候发现我们实验室最近在进行开发的一种神经型药剂丢失了一瓶,根据警方调查在场所有人除了女研究员A的女儿以外,都在昨天进入过我的实验室。”
等所有人依次发言结束,电子音开始引导进行下一个环节,“现在进入第一轮搜证环节。”
随着电子音宣布下一环节开始,二楼那始终不见亮光的浓稠黑暗突然亮起了幽微的蓝光。
“研究所开放以下场景供各位搜查,本轮搜查采取抽签的方式进行,每两个人一组,从进入场景开始计时,限时三分钟。”
办公桌内传来某种机械声,等这阵机械声安静下里,电子音继续说道,“现在请每个人打开你们办公桌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代表组队数字的号码,拿到相同号码的人即为同组。搜查顺序按照号码顺序排列,号码背后的场景即为你们所需要进入的搜查场景。”
“再次提醒,请勿违规进入他人的搜查场景,否则游戏立刻失败。”
江哓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纸,正面写着“3”,反面则写着搜查场景:三楼露台。
那就是……女研究员A的跳楼现场。
将那张纸握进自己的手心之中,江哓闭着眼睛靠在办公椅上等待电子音叫号。
第一组进入的是桑幸和抽到了保安身份的平头男,搜查的场景是员工休息室,第二组则是抽到了材料主任的高个男和林白,搜查的场景是清洁工的工具间。
搜查的时间很短,电子音很快就叫到了第三组。
“第三组请起身进入三楼露台进行搜证。”
江哓睁开眼站起身来,余光瞟到元梅也同时站起了身。
原来是和她在一组。
江哓也没在意,直接往楼梯走了过去,元梅不甘落后地立刻冲到了她的前面,在狭窄的楼梯口不着痕迹地想要推搡她一把,却被江哓抓住了手腕扔了回去。
虽然江哓全程一言不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可元梅觉得这才是最大的轻蔑。
这个人简直太过分了!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的门,元梅抢先推开了露台的门,电子音宣布三分钟的计时开始。
江哓也跟着踏进了露台,她的视线在露台环绕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被警方画了线标注出来的女研究员A自杀坠楼的位置,径直朝那里走了过去。
露台上半人高的白色围墙正上方印着一双鞋印,应该就是女研究员A的鞋印。
三十七码的鞋,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六八之间,鞋子有向内蚀的迹象,但痕迹不均匀,不像是正常人穿着鞋印出来的,反而像是什么人抓着鞋子故意印上去的。
江哓从鞋印的位置往外探出头去,三层的距离不算太高,楼底下还有草坪作为缓冲,但如果从这个高度毫无保留地跳下去,也是有可能身亡的。
她的手轻轻搭在白色的围墙之上,脑子里响起了那道稚嫩的童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确定那就是小时候的自己,甚至已经遗忘了所有的脑海里因为这一段声音隐隐浮现出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片段。
很模糊,可是情绪也跟着这些画面一起变得模糊起来,失了平时的清明。
“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电子音提醒道。
江哓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剧烈的疼痛感和血腥味一起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让她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无踪。
现在还在游戏中,而她的目标是冠军。
元梅刚刚跟着她一起来看这个鞋印,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已经开始四处游荡着到处看看了,她也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所有的线索才可以。
江哓露台的门后面走了过去,像是这种建筑开在露台的门加上楼梯间组成了一个长方体,在那个后面一般会留有一条狭窄的过道,如果要在这个露台上躲起来的话,除了那里就只能躲在顶端的水箱上了。
好在,她走到后面的通道,很快就发现了端倪,阴暗位置的苔藓明显有被人踩压过的痕迹,当时这里很可能还躲着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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