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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梦了无痕

网约车带着方盈母女来到成都远郊的桂花镇。

当年方盈在央美正在读大四,父亲的胰腺癌发作来势汹汹,这类癌症几乎不会给病人和家属喘息的空间,被送入ICU,蒸发着杯水车薪的金钱。

方盈支持母亲急匆匆地卖掉位于市区的唯一住房,还找亲戚朋友和金融软件借了些,终究没能挽回父亲的生命。

所幸,城市没有容身之地后,乡村故土慷慨地接纳了她们,方盈妈妈叶春芳搬到了方盈爷爷奶奶留下的乡下房子,天气好时,推着小吃车去镇上出摊。加之方盈在莫斯科把自己当钢铁人用,育儿、完成学业、卖画、兼职成转个不停的陀螺,一笔笔画款汇回国内,先紧着还亲戚的钱,慢慢的,又变成了让老房子焕然一新的砖瓦装修。

到了家门口,方盈揭开比亚迪后备箱,抬出来大包小包的行李。

她望了望不远处高壮雄伟的高楼,惊异于家乡发展的日新月异,上次回来还是普通的农村,现在大面积的土地已经被征收开发,据说已经建好了体育馆、训练场等配套设施,连省体职院都搬过来了,周围欣欣向荣,几步一个小卖部和便利店,想来母亲在这儿生活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妈妈,我也要拿!”方小满伸出小胳膊就要给方盈分担。

方盈身子一斜,挡回去了:“不用不用,你好好护着你的右胳膊吧,还没好透呢,别使劲啊。”

方小满上下伸展了胳膊,“嘿嘿”笑笑,根据方盈的指引蹦蹦哒哒往家门口走。

一个月前,方小满不慎从幼儿园的滑梯上摔下,右臂摔伤,外伤好了后总看着不太协调。

俄罗斯那边对儿童的医疗糙,战斗民族的小孩跌跌撞撞就长大了,输液针头粗得像小型钢钉,让方盈望而生畏,赶紧借此带着女儿回国找适合亚洲儿童的康复机构,顺便回国发展。

叶春芳老远地就在门口等着,几个硬菜已经提前炖煮好了锅上煨着保温,等着女儿、孙女到家后猛火现炒两个下饭菜,看到粉嫩的小团子毫不认生地走过来,活像缩小版的女儿,叶春芳居然生出了难以言喻的紧张和窘迫,与年纪不相称的枯瘦的手狠狠在围裙上蹭掉油烟。

“阿婆阿婆阿婆,我终于见到阿婆了,我好想阿婆啊!”

方小满一个冲刺就抱了上去,在阿婆怀里咕涌了一下,顿时将叶春芳的心软化得说不出话来,茫然又试探地揽住了这个雪团子,微微颤着腕子。

刚得知方小满的存在,叶春芳是坚决反对女儿未婚先孕的,甚至觉得背上了这个负担方盈下半辈子没法过,可切切实实触碰到了这个招人喜欢的小东西,叶春芳舍不得撒手,仿佛和她一起融进了血肉了,更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留下她的假设……

方盈放下手头的东西,直奔餐桌坐下,淡淡对叶春芳笑:

“妈,你别被这小东西唬住了,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厉害得很,在我学校里面都是个小霸王呢。”

“什么鬼话,我就是想阿婆爱阿婆。”

叶春芳听着孩子童稚热烈的爱意,潸然泪下,她失去了丈夫,可是女儿重新给她带来了一名天使,她不想破坏亲人重逢的温馨硬把眼泪憋了回去:

“你们先吃,我给小满再添几个儿童菜。”

“妈,菜够了,别忙活了,赶紧坐下来也吃……唔,小满对虾皮过敏,蒸蛋羹不放虾皮啊。”

方盈日思夜想的就是一口猛火现炒的家乡川味,不客气地埋头苦吃,回锅肉、水煮肉片、沸腾鱼她猛猛下筷子,幸福得眼泪快出来了,在华人超市买的食材、酱料都没有家乡的锅气,方盈茶饭不思的时候就拿妈妈寄的剁椒酱蘸大列巴吃,见者伤心闻者流泪了。

柴火大铁锅炒的菜能香出十里开外,方盈终于满足了。

方小满还不太能吃辣,夹了一小块沸腾鱼,辣得嘴唇肿起来了,“斯哈斯哈”呼着气。方盈笑话她,叶春芳隔代亲,忙给她拆出来一瓶解辣的酸奶,让她尝尝新蒸出来的滑嫩的鸡蛋羹,还有没放辣椒的洋芋粑粑。

或许是年纪大了,看小辈大口大口吃饭,叶春芳涌起无限的满足,视线一刻不从方小满身上挪开。

饭后,酝酿好了情绪,方盈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叶春芳瘦削的身板,吞下浓重的鼻音:

“妈,我好想你啊。好多好多个晚上,我也好想妈妈。”在国外的种种不易,说出来不过会加重亲人的自责疼惜,方盈就是想撒一回娇。

小孩子像一块永远不会放空的电池,不过休息了一顿晚饭的时间,顿时又电量满格,跑到庭院里和散养的走地鸡逗着玩。

叶春芳埋怨:“那你怎么就呆在国外不回来?你一个单身女人带孩子多不容易,你回来了,我能给你搭把手。”她都不敢想女儿在天寒地冻的俄罗斯是怎么生下、抚养一个孩子的,不能想,一想眼泪会决堤。

方盈留意着方小满的动静,这么一点大的孩子,监护人一刻不能离身,方盈分神再解释了一遍:

“我是大四交换到苏里科夫美术学院的,顺势就留在那边读了研。老师同学们都很照顾我,给我介绍了俄罗斯新生儿的政策还有学校的特殊补助,那边生育率低,能上的保险福利我都给小满申请了,还有低价的托儿所,我没受太大的罪。我们学校在俄罗斯的认可度很高,也很乐意看到东方画师的作品,前两年我赚得不错,就没想在国内挤破头内卷。”

其中辛酸不易,一笔带过,能一个人吞下去的苦,不必拖着家人沉沦。

方盈敏锐地抓住了母亲的手,借着灯光看上面一串串水珠状的疤痕,因心疼加重了语气:

“你是不是又推车去摆摊卖炸洋芋粑粑了?你看你这手给热油溅的。我能养得你和小满,你别糟践自己!”

叶春芳嘴上应着,方盈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又是阳奉阴违,无奈地点到为止,抽空摆弄手机给还在苏里科夫美术学院的师友们报了平安,给女儿预约了康复机构。

康复机构离这里不远,在新建的体育馆附近,方盈听熟人说,有个年轻的专家是华西医学院康复和运动损伤类毕业的博士,对儿童神经方面颇有研究。

舟车劳顿,让她费劲地支着眼皮,犯困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

叶春芳见状,催着她先去小睡一会儿,小满这儿她来盯。方盈没推辞,轻车熟路找了间放了她所有物品的卧室躺下,床单和夏凉被是叶春芳新洗新晒的,有阳光的气息,这让她很安心,满足地彻底闭上了眼。

被拖拽着进入了梦境。

好巧不巧,方盈梦见的是那个离开她生活很多年的人。

很奇怪,无数个日日夜夜,爱和恨复苏的时候,他没有来过方盈的梦,一次都没有,似乎彰显着缘分已尽,梦中亦不会相逢。

可是回家一沾枕头竟然就梦到了,还活色生香得很。

方盈隐隐带了些意识,将这归结于回国后一路上看到了太多的池野的广告,所以潜意识才把人挪了过来。

梦里的池野还是那个无往不胜的少年,她是他最难拿到的奖杯,一次一次,她磋磨着池野的桀骜,将那化为体贴的柔情。少年撩开球衣,攥着方盈的手探上腹肌。

他的身材一直很好,比方盈在美术史中见过历代大师的人体画像、雕塑还要好看,方盈有时候会猜想,他的肌肉、腰腹、骨节,应该只会出自于米开朗琪罗之手。

她于虚幻中战栗。

事实上,这完美的躯体她已经摸了无数次,只不过她很吃池野的美色,每一次都会可耻地沦陷,被池野用这一招拿下,坠进波涛诡谲的海洋里窒息、欢愉。

梦中人的声线清晰明朗,贴在耳边讲话,性感地要命:

“盈盈,好摸吗?你喜欢我吗?你再多摸摸我,好不好?”

表情无辜,像求撸的大狗。

国内到处都是池野的广告,这货还骚气十足地“卖肉”……

排卵期快到了,激素控制着女人成为欲念的俘虏……

方盈仅存的理智迅速找好了两条很有说服力的借口,然后,顺应天命,缴械投降。

抛开其他不谈,池野的男色属于顶级,又只是个梦而已,她不吃亏不丢人,一把扯掉池野的运动衣,控制着梦境走向让她快乐的路径。

可惜,春梦总是梦不到最关键的那一步。

隔靴搔痒,意犹未尽。

躯体还留有着酥麻,方盈已小憩醒来,暗骂了句池野在梦里都不行,现实里面会不会阳痿,然后踩着拖鞋去浴室把绮思都冲干净,到此为止,翻篇。

再押着在乡野里疯玩成了小泥猴的方小满彻底洗头洗澡。

方小满换衣服,一掏裤兜,“哎呀”一声:

“妈,孟叔叔送我的怀表不见了。”

“嗯呢,你漫山遍野地跑,指不定颠出去落到哪个水沟沟里面去了。明天找找呗,找不到就算了。”

乐天派小姑娘彻底面露难色:“孟叔叔说那是可以实现愿望的魔法怀表。”

“他那是骗小孩的。你看孟叔叔的画都卖不出去,要真有魔法,他第一个许愿自己成为身家千亿的当代毕加索。”

方盈注意着不让洗发水泡沫进方小满的眼,拿了花洒轻柔地给她冲干净,她知道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方小满自然会明白要好好地收好喜欢的东西,所以未加说教和指责,不会机械灌输乏味的道理。

得益于她的教育理念,方小满的世界不存在让她感觉天要塌下来的恐惧,再大的事情在母亲身边睡一觉就会消失,方小满是个有满满安全感的小孩。

只不过这一次方小满的失落多持续了一会儿,因为她对魔法怀表许的愿望是希望妈妈永远幸福。

-

池野在楚家晚饭吃了没两口,被打了电话让挪车,急匆匆打了招呼出门:

“阿姨,你和圆圆先吃,我车没停好,我给挪到车库里吧。”

楚归镝吐槽:“我都说了你停那位置不行会挡别人道,你非偷一下懒折腾第二回,我要是其他车主就把你车漆划了,放心吧,我吃快点,一口饭都不给你留。”

“楚圆圆你有这张嘴走夜路小心点吧,早晚被人套麻袋打。”

斗嘴归斗嘴,池野很有公德心地马上挪车,夜色幽暗,少了光源,车后座的一个银亮闪光的物件展现了不同于白天的存在感。

池野拿到手里一看,是一块怀表,掂量了分量应该是纯银的,上了些年头,带着古旧的前苏联风格,指针早就不走了,内壁的漆画斑驳不清。他马上排除了是楚归镝的东西。

回去后捏着怀表的银链子,晃给楚归镝看:

“快看,白天那小姑娘的东西落我车上了。可惜我也没人家大人的联系方式,你说我发个失物招领的微博能找着人吗?”

楚归镝端详了一番没有明显特征的银表,道:“放心吧,按照你的影响力,你微博一发出去,马上能吸引一千个想跟你套近乎的人假冒失主。”

池野泄了气,半歪在沙发上,像把弄悠悠球,时不时把链子放下来、收上去地反复观察,银色的光芒在指尖明明灭灭。不知怎的,他很想找到失主,有些人冥冥中注定了要再见一面,如果只是擦肩而过的关系,他莫名心脏发酸发空。

这种感觉是一种近乎宿命论的直觉,他想哪怕是抓住一团空气也好。

正当他怅然若失时,楚归镝的妈妈沈白珠端着平板过来招呼:

“小野,你一直在关注的画师又放了新作了,不过这一次是寄卖在国内的画廊,好像换了合作方,画风还是你欣赏的类型,你考虑入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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