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会面。
贺臻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周蝶,眼神里的几分错愕藏都没藏,但还是沉稳点头:“你好。”
外婆招呼着小辈们互相认识:“小蝶是第一次来吃家宴,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小舅吧?”
贺曼补上一句:“你贺臻小舅之前都在负责合澜旗下的巴黎和阿联酋的门店市场。”
“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大三那年,贺教授给我们代过一学期课。”周蝶直截了当道,“但贺教授肯定不记得我了。”
贺臻有些诧异地望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
“还有这种缘分呢?”外婆乐呵呵地拍了拍贺臻的手背,“小臻,那你比般般认识他老婆还早啊。”
贺西承抓着她的手握得更紧。
还没开口,又听到周蝶反驳:“不是的外婆,我和般般是高中同学。”
老人家喜笑颜开:“哟,没听你们提过啊。”
贺曼打断这里的无效交流:“行了妈。开饭吧,天都快黑了。”
贺家子嗣多,家宴也按辈份分为好几桌。和老太太共一桌的都是她的子女辈,还有同龄老友们。
贺西承夫妇则和几个堂哥姐弟坐在一桌。
周蝶坐下喝汤那会儿,才后知后觉左手一直被拽着,难怪手心出汗。她试着抽了抽,没抽出来:“你干什么?”
贺西承扯出一个笑:“不可以牵吗?”
“不要在你家这样,长辈们都在。”她蜷起手指,凑过去小声说,“而且你弟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
贺西承在贺西曜那就是冷淡哥形象。
毕竟他俩一碰上,小孩都是被迫看他峻拔背影的那个。没想到刚才捡筷子,就看见桌子底下这么黏人的一幕。
贺西承的重点却落在她口中“长辈在”几个字上。
周蝶见他不说话。
以为他同意了,用了点力气挣脱他。
这顿饭之后,贺西承倒是没了别的动静。
只是在其他堂姐弟聊起贺臻这位几年没回国的小舅时,他也随意地问:“我小舅是经济学博士,你在他那上的什么课?”
周蝶表情略僵,下一秒抿直唇角:“我大三查过酒管毕业生的就业趋势,想做市场部运营这一块儿。所以除了餐饮、管理、服务这些必修课,还选修了几门营销和财务管理的大课。”
贺臻代的那门课教的是基础投融资概念,应用到酒店项目里,是分析投资回报和规划长期经营战略。
“他教得怎么样?”
“还行,记不清了。”
她神色自若地继续吃饭,却有意躲避另外一桌的某道直视目光。
周蝶不想多和贺臻交流,他们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大三那会儿,她20岁不到。
懵懂小女生对身边男同学不感兴趣,对这位衣冠楚楚又风趣稳重的暂代课教授,倒有了仰慕的心。
那时贺臻在课堂上分享的身份是客座教授、手下有一家公司,同时是大型连锁酒店的高管。
是周蝶想要在未来成为的样子。她崇拜、依恋,忍不住靠近。
进入陌生的领域,就容易对专业里的佼佼者心动。在敬佩中产生好感,在局限的环境里被拥有话语权的人吸引。
这是年上者独有的带领魅力。
如果后面没有发生那些事,她的人生路径应该会在大三学期结束的那一年有巨大改变。
晚饭后,贺西承被外婆喊走。
家宴饭后依旧热闹。
宾客盈门,打牌聊天,小孩们在院子里打游戏。
周蝶还是没躲过和贺臻独处,在庭院拐角那一前一后地正面撞上。不远处的鲤鱼池那,堂哥们在丢鱼饲料。
她站在原地:“贺教授。”
贺臻静静打量她几秒:“只记得我是贺教授,怎么不跟着阿承喊我小舅?”
周蝶缄默不语。
她甚至分不清他到底记不记得她,记不记得六年前曾给一个小女生许下过美好承诺。
“一不开心就不出声,还跟以前一样。”贺臻忽地一笑,“周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他这么直白,周蝶也不遮掩:“可以不要和贺西承说起我们之前的事吗?”
-
贺西承靠在立柱后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聊天,黑睫低垂。昏暗光线下,他瞳孔里的情绪难以分辨。
簌簌风声里。
贺臻问:“你为什么要和阿承结婚,是为了气我?”
周蝶的声音很轻:“我结婚,是因为我需要一段稳定的关系,当时正好是贺西承在我身边。”
“你难道一直不清楚他和我是什么关系?你一点报复的心都没有?”
……
回答的那道女声彻底听不清了。
俩人已经走远,但贺西承没动,他一言不发地转着手上的婚戒,高瘦孤桀的身影被庭院路灯照亮在墙侧。
十分钟后,他在阁楼那找到了周蝶。
她在帮9岁的堂妹替换迷你无人机的遥控零件:“这里按一下,就可以翻滚啦。拿到院子里去玩吧,小心飞到人身上。”
堂妹拉着她手:“嫂嫂,你跟我一起——”
俩人一往外走,就险些撞到贺西承。他像一堵墙般站在那,高大黑影压下来。
他径直拿过周蝶手上的遥控器,塞到小孩手里:“去找你哥贺以昼玩,我老婆要陪我。”
堂妹撇嘴:“好吧,让给你吧。”
“什么叫让给我?”贺西承理直气壮地敲她额头,“本来就是我的。”
周蝶拉他手:“喂,不要跟小朋友胡说这些。”
堂妹气鼓鼓地离开,贺西承那股懒散劲儿就没了。顺着她抓住他的手拉过来,往前压迫地走近几步,直到周蝶被圈在他的身高阴影里。
阁楼这里没开灯,光亮都来源于庭院外的路灯。看得清人,但身上的颜色很暗,显得乌蒙蒙又阴沉。
周蝶仰头,盯着他像是浸着水汽的黑眸:“怎么了?”
贺西承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很重,额前垂落的碎发有些凌乱,遮住高挺的眉骨,显得人也澄净柔软。
应该是被老太太揉了脑袋。
他长得更像生父,贺家这群小辈里,贺西承的五官英俊里透着凛冽冷厉,但性格却最随心所欲。
丝毫没有经商世家的野心勃勃和功利心。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也不说其他的,只沙哑地冒出一句:“周蝶,我想接吻。”
太突然了。
她心跳都变得聒噪:“你、你今晚怎么回事儿?这里是你外婆家,我们不是说好了……唔!”
话音全被吞噬。
不是平时那样温温柔柔地讨个吻,她后脑勺磕进他不容挣脱的掌心,被掌控得躲都躲不了。
男人唇舌强势又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含着她纠缠。
贺西承像要把她吃了,全身气息压着她。严丝合缝地契紧都不够,还连亲带咬地绑架她舌头。
他疯了,想在这干什么。周蝶被吻得喘不上气,眼里一片水濛,吃痛地掐他虎口。
院子里传来贺曼的声音,在问人:“看见周蝶了吗?我找她有事。”
几道琐碎的声音都说没看见。
“贺西承在哪?让他把他老婆喊过来。”
周蝶听见了,猜想贺曼找她应该不是说私事,连忙拍他手:“你妈——”
像骂人。
可他没反应,亲得越来越大声。余光处,是楼道口那斜过来的一道修长身影。
身下的人在急着要走,抗拒地推他。
贺西承抱得更紧,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呼息炙热,沉哑开口:“他到底哪里比我更吸引你?”
“……”
以为自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她的秘密。
可看见她和贺臻对视时的不自在,看到仅限他们两人之间清楚的微妙感,真的很不爽。
周蝶她一点花样都不会玩,能有什么错。
现在想离婚,一定是被人教唆。
周蝶听不清他在念什么,耳边都是嗡嗡的。
五感在憋气太久的情况下变得迟钝,腿也站不稳,贴身穿的小山羊绒毛衣被揉得发皱,红唇更是被亲得不成样子。
终于被放开了些。
她盯着贺西承那双情潮未褪的眼眸和薄润的唇,指甲发泄般掐进他虎口的程度更深,一下就抓破皮了。
贺西承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眼角发红。
她喉咙很干,手背抹掉唇边口涎,看他这副任凭打骂的模样又说不出重话:“我回家再收拾你。”
周蝶错身,从他身边出去。
一到楼梯口,和听墙角不知道听了多久的贺臻碰面。他并没有偷听被抓个正着的羞耻,只淡定道:“我姐找你。”
她顾虑到身后还有个一无所知的贺西承,面色如常地点头:“嗯。”
一想到我们每个人都在看喝西橙的笑话就觉得他好可怜[眼镜]
不过这俩是纯爱。
他独自爱恨交加而已,五章内会结束这一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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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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