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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善缘

别墅庭院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静谧,暖黄色的地灯勾勒出小径和水池的轮廓。安律刚驶入大门,与另一辆车擦肩而过,车灯短暂地照亮了驾驶位上老陈那张意味不明的脸。

王旭懒洋洋地靠在水边的藤椅上,他穿着质地精良的白色休闲裤和深色开衫,领口半敞,皮质拖鞋勾在脚上,手中把玩着银质打火机,火苗在他指尖明灭,映着心不在焉的面容。

他看到安律的车,脸上立刻堆起笑,远远地扬了扬手,语气里是刻意维持的轻松,“哎哟!稀客啊!难得见你主动回家!”

安律甩上车门,鞋跟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她径直走到王旭面前,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仿佛卷来一股西伯利亚寒流,王旭不禁打了个冷颤。

气氛比夜色更沉凝,庭院里只剩下喷泉潺潺的水声和远处的虫鸣。

王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笑容僵了僵,下意识坐直身体,打火机在手里转得更快,“干嘛?我脸上有人民币啊?还是……终于发现你哥我帅得惨绝人寰了?”嘴上调侃,肢体却透着僵硬。

安律挑起一丝讥笑,“王旭,别在这装,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王旭喉结不自然地滚动,避开安律逼视的目光,低头看手中跳跃的火苗。安律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一瞬的慌乱和心虚,心中更加笃定。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打火机开合的“咔哒”声。

几秒后,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换上副“被抓包只能坦白”的表情,话语中全是急于撇清的迫切,“行!我承认!是我!是我叫于丽去找你的!”他摊开手,做无奈状,“我看你心情不好嘛,一个人喝闷酒,又怕你烦我,才想叫个人去陪陪你,照顾你一下。”

安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警惕,“什么?于丽来过我那?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你不是还在问冰箱里的东西?是我让她带过去的。”

那天晚上于丽来过?她脑中更加混乱,算了这件事晚点再想,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王旭的避重就轻让她心中烦躁更胜,语调不自主提高,“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她向前逼近一步,阴影笼罩住王旭,“为什么让老陈去偷车里的文件?”

王旭表情凝固,眼中闪过错愕,“什么文件?”

“林法官车里重要的文件丢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文件给我,你知不知道这文件有多重要?她甚至可能会因此丢了工作!”安律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哭腔,“我没空陪你闹,快给我,如果你现在不交出来,就等警察上门吧!”

王旭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噌的从藤椅上站起来,幅度之大差点带翻椅子,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闪烁,“哪有什么文件!老陈只是撞了她的车而已,没拿过什么文件!”他努力平复情绪,但压不住被冤枉的激动。

安律勾起嘴角,冷哼一声,“现在肯承认了?为什么撞她车?”

王旭愣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诈了,懊恼地抓了抓头,干脆坦白,“哎!我只是……只是跟老陈提过一嘴,就随口那么一说!我哪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他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真没让他去撞她的车!”

安律沉默的看着他。

“安律,我是你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你就这么看我?我会指使人去做这种事?就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

他面上的变化被安律悉数收进眼底,王旭的反应太真实了,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急于辩白的激动,肢体语言中充满了被误解的焦躁,说出实情后,眼里反倒没了之前的闪躲,完全不似作伪。

即便他出于什么目的,指示老陈撞了林舒的车,可刹车和变速箱的问题,依然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庭院的灯将两人影子拉得细长,安律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带着警告意味看了他一眼。

王旭望着安律阴沉脸,知道她虽然没再质问,但心结并未解开,或者说,她此刻更在意的是林舒,而无关他究竟做过或没做过什么。他无奈叹气,说起软话来,“我保证!这件事一定会处理好……”

“把维修明细给我。”安律伸出手。

“在老陈那,他闯的祸,他会负责处理好……”

安律沿着石板路离开,王旭冲她的背影喊道:“你需要的话,我明天让他复印一份来。”

她拉开车门探进座驾,引擎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银色跑车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瞬间加速,冲出别墅大门,消失在沉沉的暮色里,只留下刺耳的轮胎摩擦音。

王旭站在原地,看着尾灯消失的方向,脸上表情慢慢褪去,他烦躁地踢了一脚身旁的藤椅,低声咒骂,“马的,老陈你真是把我害惨了!”抹了把脸,颓然坐回椅子上,拿起打火机,“啪嗒”、“啪嗒”地按着,火苗在渐浓的夜色中忽明忽灭。

安律拨通老陈的电话,她没心情兜圈子,“老陈,林舒的车怎么回事?”

老陈似乎早有准备,声音里带着惶恐和讨好,“小安总,您千万别怪王总,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我已经让车行把那车里里外外好好检查一遍,整备好,就当赔罪了,绝对焕然一新!”

“老陈,好好的你去撞别人车干嘛?”

“哎呀,是我一时糊涂,我就是想……”他支吾半天,越说越没底气,“就是,本来是想弄个小刮擦,好有个借口帮王总,找个机会,见面的机会嘛……结果地太滑了,谁知道没刹住,撞狠了……是我闯祸了,真对不起,我都不好意思面对王总……”

老陈再三道歉,态度诚恳得近乎卑微,让人说不出重话,可安律悬着的心却没能完全放下,变速箱和刹车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若不是老陈这一下子,她不敢想象林舒开在路上,如果遇到刹车失灵会有什么后果……她的车才修好没多久,难道有人故意动手脚?这个念头仅在脑中一闪而过,就足以让安律脊背发凉。

夜雨按时在凌晨落下,第二天清早,微凉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清新。安律走进办公室,林舒端坐在桌前翻看卷宗,沉静而专注。晨光透过百叶窗,勾勒出她如画般的侧颜。安律犹豫是否要将车的事情告诉她,思索再三,决定去车行问清楚再说不迟。

林舒抬起头,看似已一扫昨日阴霾,“安律,区公安局联系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去调资料?”

这是一个女孩坠楼的案子——父亲清晨叫12岁的女儿起床上学,发现房间空无一人,窗户大开,报了警,警方建议先在小区内寻找,结果在绿化带的花圃中找到了女孩的诗体。小区监控录像拍到女孩从自家窗户翻出后,再次进入单元楼,以及坠楼的瞬间,但楼道内和天台没有安装监控,具体是如何坠楼的尚不清楚。

经民警的走访和调查,排除开刂事可能性,推断女孩进入单元楼后由楼梯上天台,在天台呆了近5个小时,最终选择结束生命。现女孩的父母就民事赔偿问题,将物业告上法庭。

而涉及事实认定的关键证据,包括当时的走访调查笔录、现场勘验记录、验诗报告等都存档在区公安局,律师无法调取,只能由法院出面。安律前两天就一直在联系负责该案的警官,“他说今天全天都可以,看我们时间,到了给他打电话。”

“那上午的庭我们拉快点,区公安局离本院不远,我们10点出发,10点半差不多就能到,你跟他再确定下时间吧。”

“公函,介绍信……”安律欲言又止。

“这个我来准备……”林舒风风火火直奔汪宇办公室,回来时手上多了两张盖有公章的单子,在安律面前轻轻一抖,脸上难得露出得意之色。安律看着她犹如小孩子炫耀玩具般神气的样子,竖起大拇指,也跟着傻乐起来。

玻璃门被汪宇敲响,他笑眯眯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张熟面孔,“你们团队终于要融入新鲜血液了,向佳莉,都见过吧!之前在本院9号窗口,好几年前也当过书记员,是在速裁吧?”他看向向佳莉求证,“算半个熟手了,带她开几次庭熟悉下,应该没问题!什么上诉啊、送达啊,那些程序上的事,就交给她,安律也能轻松不少噶!”汪宇邀功似的冲安律眨眨眼。

因为先前一直跟在王艺身边,有关向佳莉的风言风语,她也不少耳闻——这位肤色白净,五官小巧秀气,属于所谓的淡颜系美女吧。据说之前在速裁跟团队里有妇之夫关系多少有些不清不楚,被迫调去接待窗口。本院的几个单身青年可抓住了这机会,得空就轮番献殷勤,一趟一趟跑去交接材料不说,买奶茶、送花、送零食……可到底也没把人拿下。

“欢迎!欢迎!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了!”林舒说着伸出手。

“你们团队,现在可是我们院里颜值最高的团队了,全是美女。”汪宇说完讨好的结束语正要走,被林舒叫住,“一会儿我和安律赶着去区公安局,让丹丹帮我们带佳莉一上午呗!我们中午回来。”转而面对向佳莉抱歉,“佳莉,真不好意思啊,时间有点赶,顾不上你。”

“没事,你们忙,我先跟宇哥他们熟悉熟悉。”向佳莉露出标准笑容。

两人驱车直奔区公安局,气派的办公大楼庄严肃穆,灰白色的墙面,斜梯高架直通二层宽大的玻璃门。可没成想大门前的值班室成了道难过的关卡,即使有公函和工作证,也需要内部人员接应才能放行,偏偏这会儿黄警官的电话变成了“小灵通”,安律左手换右手,右手也打不通。

她无奈的把屏幕举到值班民警面前,“他这会儿又不接了,你们能联系上吗?”

值班民警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挠挠头,冲对讲机喊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又翻看记录本,突然想起什么,“哎!黄警官刚出去了的嘛,你们确定跟他约好时间了?”

“哦~~好像就是出警了!”旁边年纪稍长的警员应道,“好像刚走没多久,只有等到他回来才得行……”

安律站在太阳下,见林舒被头顶的光线晃眯了眼,也不自觉的蹙起眉,头次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这时,一个身姿笔挺,约莫二、三十岁的女人向通道走来。两位警员纷纷点头打招呼,“孔警官。”她路过安律身边时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问,“这两位是?”

“她们找黄警官。”

“我们是区法院的,有个案子来找黄警官调资料,结果他临时有事出去了,这会儿电话又打不通。”安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吐明来意,不管有没有用,先抓住再说。

孔警官拿起台面上的法院工作证看了看,“调卷宗是吧?稍等。”接着拿出手机,“我给他们同组的问下,如果他们知道这个事,让他们下来接你们。”

“感谢!感谢!”安律卖力的挤出笑脸。

她走到一旁,低声交谈了几句。安律看着她口唇开阖,随后返回告知她们,“你们稍等,王警官马上下来,黄警官临时出警回不来,他交代过了,需要什么就跟王警官说。”

“太感谢您了,孔警官!”安律如释重负,连声道谢。她摆摆手,转身离开,步伐干脆利落。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敦实、着常服的青年警官从高高的台阶上小跑下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姓王。”他热情地与两人握手,引着她们穿过门禁,走向办公楼。走廊低矮、光线不足,偶尔有警员匆匆走过,电话铃声和交谈声从敞开的门缝里传出。

几人来到技术侦查室,桌上堆着厚厚的卷宗。另外一名警员见到几人,起身为她们接水。王警官将一张光盘放进电脑,嘴里也没闲着,“这个案子为什么判定为自沙,除了监控录像,现场痕迹这些,我们当时在这小姑娘房间里找到了几张类似遗书的纸条,没告诉她父母,怕他们看了更难过,就是写了些不想活了,这个世界没得啥子好留恋的话……”他顿了下,有些唏嘘,“他们老师同学些,都说她平时看起多开朗的,哪个晓得心头藏了这么多事……”

资料复印齐全,两人郑重谢过办公室里的警员,走出压抑的大楼。安律的车停在路边,她刚要启动,副驾车窗被敲响,一个身穿灰色布衫的老太太,脸上堆着近乎虔诚的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林舒降下车窗,老太太立即将一个装有水和三条小鲫鱼的透明塑胶袋塞了进来,直接放在她的腿上,“放生功德无量!姑娘,大慈大悲!”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塑封的二维码卡片,递到她面前,“积功德,施主,行善积德,福报大!”

两人面面相觑,林舒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安律刚想阻拦,就听见二维码扫描成功的滴声。她在心里感叹,“真是返璞归真啊,用最简单的方法骗了最专业的人。”

车子开到老护城河的石桥边停下,林舒手里捧着水袋,沿着绿道边走边张望,想要寻个合适的放生点。她神情严肃,仿佛在执行一项重大的司法程序,仔细审视着水流速度、岸边水草丰茂程度,甚至避开了可能有排污口的位置。

安律双手插在卫衣前兜里,优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后,看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慎重模样,忍不住嘴贫,“林舒姐,你这程序不合规吧,放之前不先开庭审审?不听下当事鱼的陈述?”

林舒瞥了她一眼,没理会这番调侃,目光依旧在河面上逡巡,淡淡的说:“既然接受了,就要负责。”她环顾四周,选了个看起来水流平缓、水草丰茂的河段,蹲下身,任由风衣下摆蹭到泥土也不在意,像对待易碎品般,郑重、缓慢地解开封口,小心翼翼地倾倒,让水流带着小鱼缓缓滑入河中。

三条小鱼重获自由,先是懵懂地在水面转了几圈,然后像是突然惊醒,“咻”地一下散开,向河中心游去,瞬间没了踪影。

她微微松气,站起身拍拍手,露出满意的神色。安律也跟着起身,指着鱼消失的方向:“祝它们洪福齐天,子孙满堂!”话音刚落,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河岸,然后,表情凝固了。

林舒顺着安律的视线看去,就在放生点下游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并排坐着三位装备齐全的钓鱼佬,鱼竿架得稳稳当当,鱼护半浸在水里,显然已经收获不少。其中一位大叔正专注地盯着浮漂,还有一位刚点上根烟,悠然自得。

安律转向一脸愕然,还保持着拍手姿势的林舒,戏谑道:“放生……我看你不如直接放葱姜蒜了。”

林舒精挑细选,选了个羊入虎口的“投喂点”,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是羞恼,她瞪向安律,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命令,“你!闭!嘴!”

“走了!”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几乎是同手同脚僵硬地转身。

安律收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快步追上,频频侧头,偷瞄林舒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强装的镇定下是掩饰不住的窘迫,紧抿的唇角微微抽动。安律越看越想笑,又不敢真笑出声,憋得肩膀发抖。

林舒被她一众小动作搞的不耐烦,发出一声失控的、满是娇嗔的呵斥,“安律!!!”

安律快两步凑上前,弓起腰,用手掸了掸她公文包的一角,随后用袖子一抹,一副店小二的讨喜模样,“沾上水了,我给你擦擦。”

安律回到办公室,坐下就开始看询问笔录。郑丹丹一下庭就带着向佳莉直接拐进她们办公室报道,“回来了?怎么样,这小姑娘为啥要跳楼?”

安律将笔录递给她,“小时候父母就长期在外地打工,都是奶奶在带,但她又有个弟弟,奶奶也没好在意她。她奶奶笔录上就是一问三不知,不晓得孙女每天在干嘛,说孙女话少,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头耍手机,日常鲜有交流。”

“妈妈患有精神疾病,双相(情感障碍),常年在外就医,几乎很少见面。爸爸呢,这两年才回来,弟弟年龄小,也是管弟弟多一点,彼此也交流的少。但她的老师和同学都说她看起来十分开朗,每天笑呵呵的……”

“哎……”安律深深叹气,“也是很可怜,在学校假装开朗,回家就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写了不少。她有个□□网友,经常会跟这个网友以及另一个朋友交换心情,所以爸爸和奶奶才会经常看到她在玩手机。”

郑丹丹摇摇头,指着笔录上的话,“她爸还一口咬定女儿不可能轻生,她从学校回来每天看起多开心的,平时没什么烦恼。这还是亲闺女吗?也太不上心了。”

“他老汉儿算可以了,至少知道她念几年级,我记得我都读高二了,我老汉儿问我什么时候中考。”向佳莉插话。

“现代家庭好多都是丧父式育儿,父亲缺席对孩子成长的影响可能不大,但没有母亲稳定的关爱和陪伴,影响就太大了!看吧,母亲角色的缺失,孩子不是反社会,就是……所以说啊,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们能活这么大,活成现在的样子,都应该感谢母亲的付出吧……”林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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