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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庭上庭下

“全体起立!请审判员入庭。”

衣料间悉碎的摩擦和凳子挪动声随之响起,安律的目光扫过全场。林舒身着法袍步入审判席,干脆、严肃的声音响起:“全体请坐……现在开庭!”法槌敲响,在庭内形成回声。

日子仿佛按下了重播键,从进办公室那刻起,连续一周早9晚8几乎不间断的庭审。林舒还未转变刑庭养成的审案习惯,审查过细,远超出民事案件高度盖然性的标准,导致排庭无法按时开完。

安律陪她加班倒无所谓,可当事人不走,法警也不能走。每天下班时间一过,法警贺娟就会站在门口,听下进度再离开。眼见贺娟的脸色一天哀怨过一天,背影一日无奈过一日,心底逐渐生发的负罪感让安律如坐针毡。

今天下午的离婚庭,原告是女方,长期遭受家庭暴力,说话声音又轻又小,隔着一人距离都很难听清她的回答。庭前,安律核对身份信息时让她开庭后大点声,也可以对着话筒讲。她马上低头道歉,安律回想起还有些内疚。

男方是被告,光头圆脸粗脖子,满脸的不耐烦,庭前就威胁女方,隔空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等开完庭看老子弄不死你。”

男方这话不是闹着玩,早先他就曾把女方打到肾破裂,原告因此摘除了一侧肾脏。虽然该行为已经构成刑事犯罪,可最后双方和解,他提出给女方10万补偿,女方出于恐惧或其他原因就这样出具了谅解书。

安律不能理解,甚至有些恨其不争,10万块买一个肾?为什么女性的尊严和安全可以被如此轻易地践踏和出卖?别说谁敢这样对待自己,就算是她的家人、朋友,她都恨不得让对方付出同样的代价。即便作为执法者她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种同态复仇的报复主义刑罚早已过时,可作为有感情的人,很难控制住自己不产生这样的想法。

男方依旧不同意离婚,坚持感情没有破裂,代理律师发表观点后到被告陈述,他突然像变了个人,痛苦的抓住头,粗短的指节狰狞变形,“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

沉默了许久的女人,终于开口:“你在乎我……就打我?”她止不住喉间的颤抖,积聚在心底的委屈,让她眼中瞬间噙满泪水。

男人猛然拍桌起身,把旁边的律师都吓了一跳,原告肉眼可见的发抖。他指着女人,脸上的横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你给老子把嘴闭上,信不信老子……”

女人条件反射般抱头想躲,身旁的代理律师伸手安慰她,却引起了她更强烈的恐慌。

林舒及时敲击法槌,明亮的脆响打断男人的威胁。威严的声音中压抑着愤怒,“被告!注意法庭纪律。”男人轻蔑的瞟过审判席,不过到底选择坐下,他扣扣指甲尖,舌头在口中绕了一圈,“我没打过她。”

原告席传来压抑的抽泣,女人干枯的发丝黏在冷汗涔涔的额角,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腕间结痂的伤痕。

“你没打过她,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头皮撕裂、骨折、流产……”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俩个人生活中有点小冲突不是很正常吗?”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像只吞咽腐肉的秃鹫,“头皮撕裂是因为当时我在开车,她非闹要着下车,车开那么快,跳车多危险啊,我是为了救她,把她拽回来。骨折嘛,是她自己下楼不小心摔了,就流产了,我还陪她去了医院。”

安律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审判席上的林舒又在反复扣合钢笔帽了,这是她在努力压抑情绪的表现。

“撒谎…你撒谎……”她瞪着他,眼眶通红,白睛中布满血丝,眼神中除了仇视更多的无助和绝望。

“你再这么看老子试试……”

“被告!”法槌再次敲响,“被告说完了没?现在开始法庭调查……首先由原告开始举证。”

后来原被告都不再开口,而两位律师吵的不可开交,好像这成了他俩的家事。安律一早就在群里通知过法警注意观察二法庭,一旦双方音调提高,贺娟便双手插住战术带在门口站一会儿,如此整整一下午,总算在下班前休庭。

林舒与安律商量了一下,为防止意外,决定让双方分别离庭。女方将在贺娟的护送下从后门先走,由另一名法警守住男方,待女方安全离开后才可以走。

男方看似满不在意,坐在前门边的旁听席上抖腿,可没想到贺娟刚护着女人出门,他突然冲了出去,快到让一旁的法警扑了个空,直奔向走廊尽头的原告。

面对冲来的施暴者,贺娟迅速抽出警棍,架好格斗式将女方护在身后,动作干净利索,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畏惧或退缩。男人迎面扑来,贺娟挥棍击在他颈根处,此举让对方身体产生了明显倾斜。这时身后追来的法警将他扑倒在地,与贺娟联手,迅速将其制服。

“哇,娟姐你也太帅了吧。”郑丹丹关掉工作群里的视频,放下手机,学贺娟从战术带中抽出警棍的动作。

贺娟摆摆手,腼腆的笑起来。

“咱们娟姐,一战成名,现在全院都流传她的视频呢,年底表彰大会,高低上去打套军体拳。”

贺娟搂住安律的脖子,做出个颈锁,假意威胁道:“你小子,以后开庭给我动作快点。”

“哎呀,娟姐,那俩律师核对笔录都又搞了半个小时,我说让他们庭后交书面代理意见也不听……被告还给我整这一出……”安律翻开法庭笔录,指向空白处的当事人签字。她检查笔录时发现男方在“阅后无误后”加了一句:“如果离婚,我就在法院门口**。”

“哇,他真的该去死一死。”郑丹丹翻了个白眼,“可别来污染我们庭前的空气。”“不是都被打成这样了,那女的为什么会接受和解啊,是我不得让他把牢底坐穿。”

“女方家里就只有她和奶奶,奶奶还需要钱治病,男的威胁她,要是自己进去了,出来杀她全家。”

“哎……但凡家里有个哥哥弟弟或者男性亲属,这男的估计都不会这么嚣张了。”贺娟接话。

“你们知不知道之前那个案子,19年,男的求女方不要离婚,女方不答应,男的在法院门口把女方整个投/割下来,扔到了旁边的广场上。”

郑丹丹打了个哆嗦,“嗝/头这是多大仇,这些死变态,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说什么呢?”汪宇伸长了脖子凑进来,安律将笔录递给他,“你们那个离婚庭?警察来没?”

“来了,民警把女方护送走了。”安律答道。

汪宇点点头,递回笔录,“这种说出口的一般都做不出啥子,就怕那些闷不做声的。”见她对面的位置空着问:“你们林法官呢?”

安律回想起刚才离开法庭,路过合议室,见门半掩着,林舒仍坐在里面,心中疑惑,平时庭审结束她都会直接回办公室。安律敲门问过,本想交流下判法,顺便告诉她关于笔录的事,可林舒找了个借口让她先下去。安律看出来她情绪不高,也不想让这事再给她添堵,便自己先回来了。

“她还在楼上,一会儿下来。”

“那我先给你们几个说一哈,咱们市法院系统一年一度羽毛球比赛要开始了,每个团队必须出一个人参加哈,安律,你就代表你们团队。你朋友圈天天花样那么多,又骑马又打拳的,还晓得打网球,羽毛球嘛不在话下,我们相信你,绝对没问题,周末去参加训练哈。”

“啊?宇哥,放过我吧,又要做数据还要搞这些。”安律仰起头,巴眨巴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不可以不去嘛,我不会打。”

“周末老大也要去,陪领导打球是种荣耀!你以为哪个想去都能去啊?网球都打的来,羽毛球啷个不会嘛!就算你不会嘛,至少个子在这,随便挥两哈子,说不定都得行,你看像我们这种身高,跳起来怕是都够不到球哦。”

安律张了几次嘴,可汪宇跟本不给她任何反驳机会,拍拍她肩膀,“区体育中心,周六早上8点准时到哈,我把你名字报上去了,政治处可是要点名的。”

林舒刚回来,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被汪宇叫走。

“咱们抽签决定吧”,汪宇拉开抽屉,拿出几张纸条,“抽到画圈的那个人去哈。”

林舒见他俩暗中交流眼色,唇角极轻地扬了扬,没多说什么,上前随便抓了一张。三人各自打开手中的纸条,蒋仁杰和汪宇笑起来,一起看向她。林舒把画有圆圈的纸条扔回汪宇抽屉里。

“哦豁~”俩人如释重负。

“行了,别装了,每张纸上都画了圈,这把戏在刑庭已经过时了。”林舒抓过他俩手上的纸条,看都没看,一起扔了回去。

蒋仁杰竖起大拇指,“清汤大老爷,明察秋毫!”接着劝道:“汪宇家里有点事……是吧……”汪宇闹离婚这事,林舒只听他提过一嘴。虽然蒋仁杰对此再清楚不过,但他见林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没再深说,“主要是他也不会打,我要回家带娃,我老婆才生……陪老大打好球,比闷头干活重要卅,万一她一拍脑壳又把你调回刑庭去了呢?”

林舒低头扫了眼手机,女天师又连发来数条60s的语音消息,想打球总好过相亲和被念叨,也不劳烦二人多劝,便自己应下了。

周六,林舒和安律先后到达场地。羽毛球撞击拍面的脆响、鞋底与枫木地板的摩擦声在体育馆内此起彼伏。虽然两人对这次见面已有心里准备,但暗里还是被不约而同的搭配惊喜到——林舒穿着黑色修身背心和以白色线条修饰的黑色运动短裙,安律恰巧是黑短裤和以黑色线条修饰的白色短袖。

王艺看到两人站在一起,上前打招呼,顺便谢谢她们对李雨桐的照顾,说着说着停下来,退后半步对二人上下一番打量,“你俩商量好来的?穿的还挺搭配,一会儿好好表现!”

队伍很快集合完毕,准备活动时安律站在林舒身后,看她熟练的热身动作和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就知道平时一定不乏锻炼。

热身结束,两人一组,她们自然的走向对方。安律转动手中的拍柄,把它当成一种玩具,反正也是来凑数,完成任务而已,她打算在第一轮就落选。

林舒原以为安律很瘦,可这件塑形短袖清晰的勾勒出她三角肌饱满的轮廓,仔细看肱二头肌也随上臂的抬起现出形状。林舒戴上护腕,看似随意的搭起话来,“听汪宇说你是运动健将?网球、拳击、游泳、骑马样样都会?”

安律连连摆手,把头甩的像个拨浪鼓。

林舒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眨眨眼,“好好打,别让我失望哦。”

其实,林舒大学就是校羽毛球队的成员,还参加过不少业余比赛,虽然没告诉过单位上的任何人,但汪宇是她大学同学自然知道,大概也是这次活动非她莫属的原因,不过既然来了,不如畅快的打一场。

热身赛开始,两个人你来我往,和平对拉几个来回,见安律应对的游刃有余,林舒开始远近交替吊球,加快对她在场内的调度。

林舒侧身跨步,球拍划出一道弧线,运动短裙随着跃动翻起浪花。羽毛球急速旋转撕裂空气,精准压向安律反手死角。安律踉跄后撤,球鞋与地板摩擦出刺响,勉强用拍框将球挑过网前。汗水顺着她绷紧的脖颈滑进衣服,后背已洇出水痕。

“19:10”裁判报分声混着场边此起彼伏的惊叹。

林舒用护腕抹去下颌将坠的汗珠,高扎的马尾在空中轻扬,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她紧接着反手挑了个近网球,见安律大步扑救的身影,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20:10”安律撑着膝盖剧烈喘息,汗珠从发际边缘坠落,望着对面从容整理腕带的林舒,感叹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做到的,自己嗓子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她甚至看不出明显的喘息。

“这就不行了?”林舒用拍面轻轻颠球,上挑的眉尾藏着戏谑,“体力不行啊,中看不中用!”

安律后槽牙几乎要咬碎,这女人明显故意拿球遛她。林舒此刻的挑衅完全点燃了她的胜负欲,“说谁不行?!你等着!”一把擦过眼前的汗水,双脚深弓步做好准备姿势,握紧手上的球拍,紧盯前方,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好啊,拭目以待!”林舒笑容中露出一抹狡黠,总算一步步逼出了她的战斗欲,虽然安律还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运动天赋和球感着实让人不容小觑,一些对初学者来说有难度的“杀球”,她都能积极调整应对,无论是身体的发力,还是距离感都把控的恰到好处。

林舒挥拍,羽毛球如白隼,旋转冲来。安律蹬地跃起,肌肉线条在短裤下绷出明显的弧度,瞅准空隙重扣杀球。林舒却早有预料般轻盈后仰,拍面斜切卸去力道。

安律自知打不过林舒,可赛场上不仅有硬拼,还有智取。她发现每次林舒接右手高球动作会犹豫,冒着出界的风险,连向右场挑了几个高球,最算打乱了对面的进攻节奏。

“休息,换边!”王艺的喊声里带着笑意,她早注意到两个姑娘为了较劲,把热身赛打成了锦标赛。

“不错啊,这么快就让你看出破绽了。”林舒拿起毛巾擦汗,顺便递过桌上的运动饮料。安律仰头连饮半瓶,喉结滚动。林舒目光顺着捏住瓶身的修长手指来到腕背上。之前划伤的痂皮已脱落,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线条。

她俯身放下塑料瓶,后腰流畅的肌肉线条和若隐若现的腰窝呈现在林舒眼前。似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安律忽然转头,仿佛来了场馆中的一阵热浪,林舒惊觉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半掌,不自然的屏住呼吸,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忙拽起背上的衣料扇风,想要赶走这阵突来的烘热。

院长拍手,“大家聚一聚,我介绍下,这位是省高院的李院,没想到这么巧,在这碰上了,他们也在训练,想邀请我们打几场友谊赛,有没有同志主动应战?”

“我看你们那个穿黑衣服的姑娘打的不错嘛,看着就像专业队出来的,一定的让她上,才打的漂亮。”李院看向林舒。

王艺接道:“那就让林舒和安律一组吧,本来就是一个团队,默契肯定没问题!”

双打开始前,院长和王艺来到她们身边,“我可压宝在你俩身上了,好好收拾收拾省高院那帮子人……”

比赛开始,第一个球飞来,俩人同时举拍望向对方,但谁都没动,眼睁睁看着球在场中坠落。

再一球,“接球!”“我的!”两道身影同时冲向中线,安律的拍框撞上林舒的手肘,羽毛球擦着两人发丝掠过。

场边一阵惊呼。

林舒踉跄半步稳住身形,捂住蹿麻的小臂。安律见她活动肩膀时微皱眉,想来是扯到了肩上的旧伤,都怪自己,刚才非要有什么胜负欲,怎么让林舒一激就上头了呢?

比赛继续,对方一记重扣直奔后场,林舒跃起,右肩突然刺痛。安律看到她举臂时明显耸肩,忙转身补位,回击的瞬间后背撞进林舒怀里。

林舒被这力量冲的连退几步也没能稳住重心,身体向后仰去,安律扔掉球拍去揽,几乎搂住她整个身体。布料下透出的体温像团裹着火种,两人交叠的胸口能清晰感知彼此失控的心跳,林舒勾住安律腰侧的手像被灼伤般迅速收回。

“安律,你当跳探戈呢?”王艺的叫声引得全场哄笑。

林舒刚站稳,安律赶紧蹲下,别过脸假装整理鞋带。王艺叫来二人,“安律去前场封网,林舒负责后场……你俩是对冤家啊?不是谁都不接球,就是抢着接球?”安律盯紧脚尖,不敢抬头,这句冤家更是让她心虚万分。

虽然有了新的战术安排,可接下来的配合越发诡异,不是林舒抢了安律的扣杀位,就是安律误判了林舒的吊球路线。

院长揉着太阳穴叹气,“王艺啊,你说她俩自己打的时候,打的多好,怎么凑一块一点默契都没了?”

王艺笑笑,“再给她们点时间吧,还需要磨合一下,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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