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磬说着眉毛一挑看向他们身后,兴致盎然:“崔长老也在这里啊,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听到这个称谓,郁观月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盯着司磐,想看他究竟要搞什么鬼。
崔逢生打算去找南宫羊,他师父已经先过去了,彼时南宫羊必不可免一场责罚,他得赶过去求情,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郁观月。
本想绕路离开,没想到被司磬看到,便不打算躲开了。
崔逢生对司磬没什么好脸色,在他印象中,这人就是个随心所欲的疯子,谁都拦不住,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时候会听南宫羊的话,但次数屈指可数。
司磬似乎没意识到崔逢生对他的厌恶,依旧抬手招呼着他,示意他过来。
薛厌争转头看他,也跟着开口:“这不是崔长老吗?听说你受伤了,现如今身体如何?”
崔逢生没理他,看着郁观月的背影默默攥紧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是他十年来,与郁观月的第一次见面。
察觉到他的视线,薛厌争将郁观月挡在身后催促道:“崔长老为何不作答?”
看着薛厌争带着挑衅的目光,崔逢生脸色难看:“多谢薛兄记挂,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薛厌争听出他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意味,也懒得同他争辩,他笑了笑牵起郁观月的手深深的“哦”了一声:“那真是太好了,为你感到高兴。”
此时,郁观月终于收回目光,他看向薛厌争牵着的手,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紧接着偏头看向崔逢生。
他未曾言语,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个与他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崔逢生愣在原地,看着郁观月不知说什么好。
无论他曾经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如何怨恨,如何不屑,无论他说过多少郁观月的坏话,但此刻一触及郁观月那双熟悉的,冷淡的,毫不在意的眼眸,崔逢生心中的恶意尽数烟消云散。
你为何不同我说话?
他在心中问道。
但这个答案,他一清二楚。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郁观月近了些。
紧接着他试图挂上那个不屑的表情对郁观月开口,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索性放弃,看起来竟有些畏缩:“郁师兄,真是好久不见。”
此话一出,在一旁看戏的司磬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的反应。
薛厌争警惕的看着他,思考着这人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唯有郁观月还是将他视作无物,并不打算理他。
郁观月牵着薛厌争的手皱眉:“我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们走吧。”
此刻,崔逢生才意识到现在二人的动作,他下意识开口震惊道:“薛厌争,你为何握着他的手?”
你凭什么能握!?
薛厌争勾起唇角,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反问:“我不能握吗?”
“郁师兄如此厌恶你!”崔逢生此话一出,郁观月已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此时,郁观月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
崔逢生捂着脸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虽说这次巴掌的力度与曾经相比小了不少,但他依旧没及时反应过来。
他曾经也被郁观月打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为了别人打他。
“厌恶?”郁观月直愣愣的盯着他反问道:“我厌恶谁,你还不知道吗?”
迎着郁观月的目光,崔逢生说不出话来,逃离了此处。
一旁,司磬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触及薛厌争威胁的眼神,罕见的没有发疯,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薛厌争抓住郁观月的手替他揉了揉:“疼吗?”
外人已经离开了,在看向薛厌争时,郁观月的神情不自觉软了下来,主动凑近亲了亲他的嘴角:“不疼。”
此时南宫羊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他低垂着眼,不敢抬头。
樊骤站在他面前,一对眉毛紧紧皱着,眼中满是怒火。
只听他冷哼一声,南宫羊便忙不迭的开口辩解:“师父,是弟子的错,弟子过于松懈,才给了魔族可乘之机,是弟子……”
“闭嘴。”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樊骤无情打断。
他看着眼前跪着的弟子,毫不客气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收着力气,南宫羊被打的偏过头去,半张脸被打的通红瞬间肿了起来,撑着地板才不至于倒下。
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鸣,他舔了舔嘴角渗出的鲜血,但下一刻还是硬撑着重新跪了回去。
“你过于松懈?”樊骤终于开口,他话中带刺,一根根插入南宫羊的自尊里:“你是觉得郁观月废了便无人比得上你吗?”
“同是勤学苦练,你的修炼速度比不上他,心性也比不上他。”说到这里,樊骤忽而一笑:“你甚至为了超过他去找人双修,结果依旧落后。甚至现在还出了这一档子事,我的脸都要让你给丢尽了!”
南宫羊深知这件事轻易过不去,他匍匐在地上,额头抵在地面,不敢抬头。
“蠢货。”樊骤见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抬脚踹在他肩膀上,把他踢飞数米。
“当年比不过就算了,后来你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郁观月逼至绝路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你了,破虹也替你留下了,结果呢?破虹跑了,时隔多年你还能在郁观月面前丢人。南宫羊,你是蠢货吗?”樊骤指着他,咬着牙似乎想将他碎尸万段。
一听到这件事,南宫羊神色怨怼。
他本以为郁观月这些年会过得生不如死,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薛厌争。
受了重伤就老老实实去死好了,再不济一辈子昏迷也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醒来。
但凡他晚醒个一两年,郁观月就死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被他拉着重新踏入修真界,他们二人以前分明是水火不容的!
不。
想到这里,南宫羊心中怨气更甚。
还有破虹剑灵。
郁观月法力尽失后,他再也无法发挥破虹剑的真正实力,破虹剑应当嫌弃他,自动断了二人之间的契约。
应当接受他,成为他的佩剑。
但他用了几年时间都未能被破虹承认,直到一次强制认主之时,破虹剑跑了,他居然跑了。他花了几年时间都没能找到他,破虹剑失踪的消息也不知被谁泄露,引来了薛厌争,这才导致他带着郁观月一起寻剑,碍他的眼。
而破虹剑灵现在还成了魔尊,还想替郁观月报仇杀了他,真是可笑至极。
他怎么可能会死!反而是他,以神剑剑灵的身份成为魔尊,他就该同郁观月一样,人人喊打!
南宫羊这辈子最恨的人有三个,一个是樊骤,一个是无风,另一个就是郁观月。
樊骤是无风的师弟,他比不过无风,心有不满。便将期望落在南宫羊身上,他严格要求南宫羊,法术功课不落下一丝一毫,只为超过身为无风弟子的郁观月。
樊骤比不过无风,便想让南宫羊比过郁观月。
但天不遂人愿,无风是个修炼的天才,他的弟子也是,南宫羊一直被郁观月压着,至此也未能得过樊骤的一个好脸色。
想到这里,南宫羊握紧双手,暗暗发誓。
没关系,他能毁一次就能毁第二次,他会再次毁了他,让他永不翻身!
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崔逢生看到眼前这一幕赶忙走过来将南宫羊扶起:“师父息怒。”
樊骤看着眼前的弟子,一甩衣袖冷哼出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蠢事。”
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崔逢生将南宫羊扶起让他坐到床上。
靠着床头,南宫羊摸了摸已经肿胀起来的脸皱了皱眉。
紧接着目光投向崔逢生,一眼便看到了他微红的半张脸开口问他:“你的脸怎么回事?”
崔逢生一愣,紧接着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师兄,师父没罚你吧。”
听着他转移话题,南宫羊便猜到了:“你见到郁观月了?”
此话一出,崔逢生不说话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南宫羊笑出了声:“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对郁观月还是余情未了?”
“师兄!”听到这话,崔逢生加重语气提醒他。
南宫羊丝毫不在意崔逢生的警告,开口挖苦他:“你觉得郁观月会回应你吗?”
“如果是一百多年前你还未曾远离他时,他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同你说话,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南宫羊笑出了声。
“当年只因我随口说的话,你便远离他,对他恶言相向起,你们两个的关系就降到冰点了。”
听着南宫羊的话,崔逢生脸色难看:“师兄?你在说什么?”
南宫羊全然不顾了,他似是发泄情绪般开口:“你喜欢郁观月吧,那时你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粘着他,缠着他教导你。但你是我的同门师弟,为何要缠着他?我那时便利用你的脾气,加上刚入门不久的隐雨,只是对你说,对他来说,你只是他一个普通的师弟,比不上他救来的弟子。还说了些郁观月的坏话,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你远离了他。还试图惹怒他,试图用这种方法让他过来哄你,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结果呢?你果然如我所料的被郁观月疏远了。”
他身上被压制的恶意已经全然释放,他扯着崔逢生的衣领道:“然后这么多年,你就一直跟着我和李回给他使绊子。让我猜猜,你方才见到郁观月时,他同你说话了吗?”
他说罢伸手划过崔逢生的脸颊轻声道:“这个巴掌是因为你惹了他他才打的吗?那你真的活该啊,师弟。”
崔逢生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羊,没想到当年他竟是这种心思。
他心中既气愤又难过,仿佛刚认识眼前的人,怔愣着呢喃道:“师兄你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羊将他猛的往后一推,神情癫狂,面露不屑:“自然是因为我讨厌他啊。”
郁观月:挑拨他们的关系,该打!
——
阴暗爬行是樊骤这一脉的保留节目
无风和郁观月被也是倒了大霉了
既然提到无风,那就补充一下,无风其实是个傻白甜,他压根就没有感受到樊骤对他的恶意,一直以为他是傲娇来着。[合十][合十][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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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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