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郁观月无意识捻动指尖,看着樊骤一脸不屈不挠的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子厌烦。
当年要是没被李回暗算封了法力,他应当提着剑杀到他面前的。
否则怎会让他在这里喋喋不休,聒噪至极。
郁观月自知自己不算什么良善之人,但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生过气了。
这些天跟着薛厌争身边,过了一段时间的清闲日子,紧接着就被他打破了。
太恶心了。
本以为这次会有什么高明的计划,结果到头来,愚蠢的让人发笑。
这么想着,郁观月也是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郁观月的笑声,樊骤注意力被他吸引警惕道:“你在笑什么?”
能笑什么,自然是笑他们依旧蠢得让人发笑。
郁观月抑制着心绪,感受着薛厌争焦急覆上来的双手,抿了抿嘴。
“我只是高兴,你们对付我的法子又失败了。”郁观月调笑着,似乎真的在为这件事高兴。
经此一事,樊骤彻底坐不住了。
他双手握着,但抑制住了自己想动手的冲动。
他的脾气也收敛了不少,他看了眼一直站在郁观月身后的薛厌争,最后再将目光放在郁观月脸上:“师侄,你还能活多久?”
此话一出,郁观月脸色变了。
这话郁观月听得,但薛厌争不行。
这是他的逆鳞,他最听不得的,便是郁观月的生死。
赶在薛厌争动作之前,郁观月稳住心神率先开口,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锐利:“不管我活多久,不可否认的是,我永远都是压在你徒弟心中的一座高山不是吗?哪怕将我远远的落在身后,但他们每当提起我的时候,心中永远是仇恨,不是吗?就像我师父和你一样。”
郁观月说罢,毫不畏惧的看向他,丝毫不退。
应琉见状,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趁着樊骤还没动手之前,虚空一指,一把泛着深蓝光彩的琉璃古琴出现在她手中。
古琴泛着流光溢彩的蓝色,落入应琉手中的瞬间,琴身绽放出琉璃花瓣,仿若有生命般。
这便是应琉的本命武器——琉璃繁花琴。
应琉是个乐修,当年靠着一把琴厮杀魔族。
当年她被投上盟主之位,便是凭借着她自身的实力,让人心悦诚服。
也有人说的实力不如自己的师弟,但他们也忘了,世界上不止一个天才,修炼速度没有薛厌争快更不代表她会弱小。
继任盟主之位后,应琉只用了半年,便让反对她的人不敢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
拂动琴弦,原本剑拔弩张的三人皆往后退去,心中憎恶的,泛着杀意的澎湃全数压制。
“你们三人,未免太放肆了。”应琉蹙眉,面露不满:“这是议事殿,不是你们发泄个人恩怨的地方。樊掌门,没有证据便是没有证据,这事不是你空口白牙就能成真的了你活了这么久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吗?”
此刻应琉连表明功夫都懒得做了,当才对他的客气一扫而空。
紧接着,应琉又将目光转向郁观月,忽视薛厌争的目光,冷脸提醒道:“郁观月,你不能仗着你现在是凡人就肆无忌惮的惹怒他,如若他真的动手,仙盟会根据你的反应来决定对他的惩处。”
樊骤心中不悦,但最终还是没能说什么,只看着他们冷哼出声,拂袖离去。
应琉的手从琉璃繁花上移开,瞥向薛厌争站在他身前。
“你有什么想说的?”方才的气势还未下去,薛厌争不敢放肆。
“他们老是随口诬蔑,师姐你难不成次次都放过他。”薛厌争很明显十分不服。
应琉与薛厌争一同长大,与郁观月也有些交情。
但此刻她是仙盟盟主,必须摒弃个人感情,她目光扫视二人,开口询问:“薛厌争,你扪心自问,他们的猜测当真毫无道理吗?”
“师姐!”听到这话,薛厌争急了。
应琉早有预料他的反应,抬手制止:“你先闭嘴。”
“自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怀疑,毕竟我早已调查过了,郁观月确实与魔族没有关系,这也是我先前维护你们的理由。”应琉说着,抬头示意郁观月开口:“不过你们当真没背着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如果你说的不该做的事是滥杀无辜,勾结魔族,那是没有的。”郁观月道。
得了他的肯定,应琉点了点头:“那便好。我其实是信任你的,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说到此处,她话音一转朝着薛厌争开口:“你先出去。”
薛厌争有些惊愕,下意识拒绝:“为什么?我不要。”
应琉皱眉,刚想发难,郁观月便转过头来。
“你先出去吧。”郁观月看着他,语气温和,伸出手安抚着他。
薛厌争心中千百个不愿,虽说知道他在此处没有危险,但就是下意识不愿离开。
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应琉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说完话我就出去了。”郁观月道。
薛厌争眼见真的留不下来,一步三回头的出门了,看他这样,仿佛应琉会对他的心肝儿做什么似的。
他一出去,应琉迫不及待的在四周贴上了符箓,防止二人说话的声音传出。
郁观月正色道:“应琉,你想同我说什么?”
“你太惯着他了。”应琉说着,抬手示意他坐下。
郁观月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
“有吗?”郁观月反问。
哪里惯着了?不只是一些正常相处吗?
应琉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压根没意识到这点。
她有些无奈,换了个问题:“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师弟,过于粘着你吗?”
这点确实,郁观月深有感触。
自从相逢后,二人几乎就没离开过对方。
“我知道。”郁观月点头。
“那他……”应琉见他意识到了这点,刚想开口便被郁观月打断。
郁观月毫不纠结,丝毫不犹豫的说出原因:“因为我时日无多,所以便想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时日无多?”应琉有些疑惑。
她知道郁观月法力尽失成为凡人,再也不能修炼,但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如若按照正常凡人来算,大概是能活个四五十年的。
只是这寿数对修仙者来说确实是少的。
郁观月抬眼,见她反应便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开口解释:“我中毒了,活不了几年了。”
应琉愣住了一瞬,经历过无数事情已经让她可以很快反应过来:“薛厌争知道?”
郁观月点头。
“他用什么法子强迫的你同他在一起?”应琉问。
郁观月没想到应琉会往这上面猜。
该怎么说,不愧是师出同门的师姐弟,太了解对方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郁观月有些好奇。
应琉倒了杯茶给他:“很简单,以你的脾气,不会在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同薛厌争在一起的。据归宁所说,你们二人在无城时便同住一间屋子,想必之后也是吧。薛厌争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我师弟啊,虽然对感情之事十分迟钝,但一旦发觉便一发不可收拾,行动的比谁都快。要不然也不会在醒来时得知你出事,伤都没养好便急忙跑下山去。”应琉举起茶杯,最终还是没喝,只轻轻叹了口气。
郁观月手抖了一下:“我有猜到他下山不是因为破虹……”
应琉点头:“他醒来第一天便从谢重嘴里知道你的事,第二天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她说罢观察着郁观月的反应:“要是我在昆仑,绝对会捂住谢重这个榆木脑袋的嘴,不让他说出你的情况。”
这么早吗?
郁观月心中酸涩,抓住心口,不知作何反应。
应琉收回目光,有些好奇:“你们二人身上有无联系法子?要不然薛厌争怎么会这么快找到你?”
“并无。”郁观月嘴里有些发苦。
他至今也未能想明白,为何薛厌争重伤的那只魔兽偏偏跑到了那个偏僻的村子里,为何在他斩杀魔兽时自己刚好走到他面前。
是上天垂怜我吗?
郁观月心道。
“所以他确实强迫了你吗?”应琉正色道。
郁观月摇头:“没有。”
不是他强迫,是我甘之如饴……
“那我便放心了。”应琉轻笑出声。
“郁观月,你像一株带刺的荆棘,除了你亲近的几人,几乎无人能近的了你的身。所以当年薛厌争招惹你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你会忍不住对他动手,但好在,是我过度担心了。”应琉说着,看向郁观月腰间的凤凰琉璃。
不论过去多久,郁观月还是觉得昆仑宫的这几名弟子是怪人。
“你不担心我耽误他吗?”郁观月试探着开口。
应琉摇头:“这是薛厌争的选择,不是吗?你们二人互相喜欢心意相通,难不成要等到你死了让薛厌争遗憾一辈子吗?”
应琉语重心长道:“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无论结果与否。”
“所以。”直到此时应琉才切入正题:“郁观月,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放开他的手。更不要做出什么不能做的事情,我也知你与破虹剑灵关系匪浅,但他做事太过,我希望你今后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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