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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说着,他竟抬起那剑刃,奉在自己胸前,而后猛饮一口酒,如幽冥地狱中行刑的刽子手,噗地喷洒在刃边。

剑刃划过地砖的刺啦声愈来愈进,王谨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却只能无力地呜呜闷喊,本就苍白的面容登时没了一丝血色。

魏琰手起刀落,下一瞬,血迹四溅,人头落地。

“砰”地一声,整个地窖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谨的人头骨碌碌滚在石床边沿,瞪着一双蒙了雾的双眸,直视着元雪棠。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来不及害怕,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只三五秒后,墙角处忽而响起一阵强烈的呜咽声,魏琰拖着剑走上前去,一把扯出了王诙口中塞着的布条。

王诙被挤在一种女眷身前,开口便骂:“魏琰你不得好死!!先杀我父,又杀我兄弟手足……今日看来,你莫不是还要屠我满门?不错,我虽确实是个爱权子弟,不孝之徒,但你魏琰蛇蝎心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身后的女眷皆哭地不成样子,所做之事唯有用脚踢踢王诙后背示意他闭嘴,却只换来他嗤笑一声:“你魏琰虽为皇家血脉,可皇子人人都封王,唯独你有了战功才封了个侯位,太子之位永远都轮不到你的头上……更不必说,你竟还养了个女人做狐人!我从未想过真的有狐人存在,今日真算是开了眼界……闻所未闻,可笑至极!”

话毕,元雪棠便与王诙四目相接,元雪棠满脸冷汗,而他面容扭曲,不知是哭是笑。

“说完了吗?”魏琰的声音回荡在地窖,不带一丝情感,“说完就好。”

他手起刀落,王诙人头落地,坠在众女眷之间。

剑刃边际的血痕成股流下,而他并未收手,径直向那堆女眷走去,女眷们发不出声,但颤抖的哭泣揉乱了脂粉面,泪水所过之处,已然是混沌一片。

“女子又有何罪!!”元雪棠不知哪里来的劲,向那端喊道,“魏琰,停手,放过她们……”

她越喊声音便越不清晰,最后竟化作了颤抖地苦苦哀求。

魏琰依旧半截身子隐匿于暗影中,他似是怔了怔,就在元雪棠正要松口气之时,魏琰又抽出剑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佳人玉殒。

剑影下,如同收了摊的渔市,一片血汽猩红。

元雪棠想翻过身不去看这一切,却又没了翻身的力气,只能紧紧闭上潮湿的双眼,聆听那剑刃向自己划来的声音。

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元雪棠并不害怕死,她之时没有做好死的准备。

眼皮上隐约透着的光忽的变暗,她知道他来了。

下一瞬,一阵冷铁般刺骨地寒便顺着下颌爬满了全身。

“醒了?”魏琰用剑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低声命令,“看着我。”

这么些天,元雪棠自认为已经十分了解这个阴戾的人了,不论是内是外;也自持自己与他的关系有些微妙地亲狎,便觉得自己能在他身边过得游刃有余,可今日看来,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一束冷光打在她面庞,分不出是清晨还是夜晚。

“若我今日要杀你……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他放下贴在她脸庞的剑,一路向下划去。

剑刃停在心口。

他挑了挑眉:“这里如何?嘶,这里软了些,怕是一下要不了命,死状也不好看……”

剑刃停在腰侧。

“那这里呢?这里窄一些,怕是也要不了命,说不定手下一抖,还能苟活几天。”

她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剑刃在自己身上凉丝丝挑弄了个遍,虽不痛不痒,但这羞耻程度却丝毫不亚于一场行刑前的精神凌迟。

无数质问涌上心头,但她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魏琰……你都做了什么?”

魏琰原本板着一张脸,此话一出,他罕见的轻笑出声,俯身与她目光平齐:“怪我……我没问出口的问题怎得就让你先问了……元雪棠,你都做了什么呢?”

他收起剑,又坐回那张太师椅,像是看只囚鸟般等着她回话。

“我做了什么?”元雪棠皱眉问他。

“别让我猜。”

“我被毒酒……”

“住嘴!我问你你对王家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元雪棠,你只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他双肘撑着膝盖,俯身十指交错,“五日前的夜晚,你都做了什么?”

五日前的夜晚……北江渡口,雷雨交加,她才从一家富户宅中脱身,雇她的人是富户的小公子,小公子出门骑马,她便代他留在家中读书。

深夜出了门便下起了阵雨,她正要回影舫,却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那人说下雨天不好叫工,但自己府中正好有件东西要搬走扔掉,看她是个公子样子,这才花了些价钱委托她办事。

可那晚雨大,朦朦胧胧的也看不出是门匾上是哪家的宅子,只知道手里的钱给得足够。而她接过那袋子,当下便掂量得出,那袋子中绝对装的并非物,而是人。

她并未多问,一路拖行到了北江畔,这才扯开袋子,从那死人手中揪下了红玛瑙戒指。

原来那人,便是王诙王谨的父亲,王家的家主。

若不是那日自己贪财拿走了戒指,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出现。

元雪棠垂着头一一报给魏琰听,魏琰拧紧的眉也渐渐舒展,待她说完良久,他才开口。

“你把戒指给了出去,那乞丐是端王的眼线……他是铁了心做实了要让我担这个罪名,可他未曾想到这王家的二公子可并非是个忍气吞声之人,他今日来便是要用一杯毒酒于我鱼死网破,若我喝了,那王家便跟着端王鸡犬升天,皆大欢喜;但倘若是他自己喝了这酒,那也无甚后悔……只是不论这两条路怎么走,端王都会坐收渔利……元雪棠,你险些害得我好惨。”

说着,他倏地起身上前掰住她的下颌,她痛得闷哼出声,眸中却像放了把火,嘲弄,不甘。

咫尺之近,二人面面厮觑。

“别总是想着用你的眼睛乞求我……你要知道,我取你的命,易过探囊取物。”

元雪棠顿时觉得眼前人残暴至极,杀人如麻,就算是个平定战事的功臣,也令人望之反胃。

“侯爷莫不是舍不得……还有空和我在这里谈心?”

她自己虽也是杀过人,但每每受人之托动手,当晚绝对会噩梦缠身,一边是官府围剿,一边是阴司地狱报应,就这样,她战战兢兢过了十余年。

若有权,她定金盆洗手不再杀人,但魏琰不同,他若有权,必定是斧钺不停,身边定会缠绕数不清的冤孽。

听闻那剑刃在耳畔扬起呼啸而过,她紧紧闭上了双眼。

可下一秒,自己手脚的麻绳被一剑斩断,魏琰的声音在头顶冷冷悬起:“嘶……是有些舍不得。”

他将她拉在身前,靠身耳旁:“倒不如……再养些时日。”

元雪棠不觉得劫后逃生,只觉得汗毛耸起,不寒而栗。

“或生或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他如同一网硕大的帷帐,自上而下覆于她身前,潮热的唇气绕弄于耳鬓,而魏琰不碰她,只是为了让她听得更清晰些。

如此亲昵的动作,却被最阴狠的话语占据了回忆。

元雪棠在他的臂弯处,终于瞥见了地窖之外的一抹天空,月明星稀,当真静美。

而她眼眶顿时湿润。

“阿婆,天黑了……”

天然的,有种被捕猎的恐惧正似冰融,沉重地弥散于心头——像是一个人走夜路总要小心背后,像是一个懦弱的新妇嫁入新宅,有人远远地说,你且忍耐,莫要怕挨夫君的责打。

不知何物正顺着唇角,被一点点塞入贝齿之间,苦涩的气息在舌尖晕染浸蔓,她忽觉身下一空,似堕入无边灰暗。

*

夜半丑时,影舫之上,江风蹁跹。

猛地一阵浪潮涌起,翟笙一个没把稳,瞬间自床榻滚下,倾倒在地。

书台前的笔墨斜着倾挂,他看着那摇摇晃晃地毛笔,轻喘着气,一手抚上额头,薄汗浸满了肩背,惊魂未定。

这是他第二次,梦见元雪棠沉溺于江底,向他呼救。

梦中,他跪趴在一座极高的山崖边,满眼泪花地求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可下一秒,江水深处忽而涌起一泓硕大无比的漩涡,漩涡中的大鱼瞬间跳起将她拦腰吞下,黑色的鱼尾激起巨浪滔天,他浑身湿透,江水中,唯余涟漪阵阵。

“还好……还好是梦。”

他抹着汗穿好外衣,又顺着漆红的楼梯进了二层船舱,轻轻推开了阿婆的房门看了一眼,见阿婆无恙,便松了口气,沉下眼眸,掩上了门。

而他抬起头,月光正不偏不倚的映亮了对面的房间。

那是她的房间。

朦胧的水汽摇晃在月光下,为元雪棠半掩的房门薄薄遮上了层蛛网般的轻纱,似乎只要推开那扇门,就会成为她倾候依旧的猎物。

翟笙从未这么仔细地瞧过她的房间。

这里的一丝一毫都是她的记忆,他曾看过,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细细的触摸。

衣柜的棱角边沿,深深浅浅刻着不少爪印般的划痕,翟笙看着它出神,忽而酸涩一笑,指腹轻轻磋磨。

这衣柜上的每一笔,都是他们长大的印迹。

那个时候,元雪棠刚被救来影舫不久,瘦弱地像只小鹿似的,问什么也不愿多答,可没过多少时日,他们便仿若真兄妹那样,抢着比身高,抢着要争最好看的贝壳,晚上玩累了,索性就都倒在这方窄床上一起睡到天亮……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翟笙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极易羞涩,给她买的新衣她总说身量紧了些,每日清晨,她敲着自己的房门问自己要不要一起用饭,他却怕得急忙掩紧了被单……渐渐地,她出了工,成为了真正的狐人,相见的时间便是屈指可数,只是每每透过门缝凝望她卸妆时的背影,心下总是不由地错跳几拍。

他也总怨她——这层表面兄妹的关系有时过分亲昵,有时若即若离,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祈祷,别被发觉自己偷偷嗅了她多少脂粉。

翟笙上前合住了小窗,回身静坐在她妆镜前。

目光下移——是一封信。

“笙哥哥亲启……”

信笺打开,翟笙的双眸顿时模糊,鼻尖骤然一酸,似有万千舟楫涌上心头,洇开些许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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