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阳被宋安川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反击的把柄,眼神阴恻恻地扫过宋安川:“你……你难道就不好奇,乔慧到底是不是你亲生母亲?”
“你说什么?”宋安川像是被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僵住,刚才还带着坚定的眼神瞬间布满错愕,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都在发颤,“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亲生母亲?乔慧她……她不是我妈吗?”
蒋旭阳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嘴角又勾起熟悉的恶意笑容,慢悠悠地开口:“怎么,你这么多年在乔家,就从没怀疑过?乔慧对你忽冷忽热,你生病时她从来不上心,连你的生日都记不住,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又怎么样?”宋安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不足,他攥紧了云逸辰的手,指尖冰凉,“我该发现什么?她就算对我不好,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蒋旭阳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是乔家的亲儿子?我告诉你,乔慧书房里有个带密码的铁箱,里面锁着当年买你的凭证——二十多年前,她花了五十万,从你亲生父母手里把你买回来的。”
这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宋安川心上,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差点站不稳。云逸辰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腰,稳稳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掌心轻轻按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抚:“别慌,先听他说,真假还不一定。”
宋安川攥着云逸辰的衣袖,指节用力到泛白,声音带着颤抖:“买我?那……那我买我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蒋旭阳嗤笑一声,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你就是个活的骨髓库!乔慧买你,是为了她亲生儿子——万一她儿子需要骨髓,你就是那个备用的‘药’!”
“她亲生儿子是谁?”宋安川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从没对我做过那种事?这么多年,她除了对我不好,从没逼过我做什么!”
“因为她儿子的病一直很稳定。”蒋旭阳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揭开更多真相,“她亲生儿子,是你二叔乔明的小儿子乔阳。你二叔早年丧子,后来收养了乔阳,没人知道乔阳其实是乔慧偷偷生的。乔阳从小有先天性血液病,乔慧买你,就是怕哪天乔阳病情恶化,需要骨髓移植,你能顶上。”
宋安川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耳边嗡嗡作响。蒋旭阳的话像无数根针,扎得他心脏生疼——原来自己二十多年的存在,只是一个备用的“医疗工具”?
“之前林墨涵绑你,其实是乔慧暗中授意的。”蒋旭阳继续补刀,语气带着看好戏的残忍,“她本来是想带你去做配型,可林墨涵满脑子都是羞辱你,临时改了主意,这事才没成。现在好了,乔慧和林墨涵都进了监狱,你这个‘备用骨髓库’,也没了用处。”
他顿了顿,眼神死死盯着宋安川,像是要亲眼看到他崩溃:“所以啊宋安川,到现在你还觉得,你能走向光明吗?你从一开始就是个被利用的物件,连出生都是别人的算计,你凭什么光明?”
宋安川沉默了很久,久到云逸辰都开始担心他会撑不住,他却突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却没有丝毫绝望。他抬起头,眼底的慌乱渐渐褪去,只剩一片平静:“凭我是宋安川啊。”
“我是不是乔慧亲生的,我是不是个备用骨髓库,这些都改变不了我是谁。”他站起身,拉了拉云逸辰的手,声音轻却坚定,“我靠自己走出黑暗,靠自己活得越来越好,不是因为谁给我机会,是因为我从来没放弃过自己。所以当然可以走向光明——我就是我自己的光。”
他转头看向云逸辰,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依赖:“云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的空气太脏。”
”
云逸辰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疼又欣慰,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宋安川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啊宝贝,我们回家。以后这些破事,都不用再想了,有我在,咱们以后只过好日子。”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宋安川,避开人群,一步步走出审讯室。门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又耀眼——那些黑暗的过往,终将被阳光驱散,未来的路,他们会一起朝着光明,坚定地走下去。
归途的沉默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车流里,车厢内静得只能听见空调的微风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鸣笛声。宋安川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微微侧身,将头轻轻靠在云逸辰的肩膀上。
他没有说话,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看不出情绪。可搭在膝盖上的手却悄悄攥紧了,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刚才蒋旭阳说的那些话,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花五十万买的”“活的骨髓库”“为了乔阳”……每一个字都像细小的石子,不断砸在他心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原来二十多年来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乔慧从不记得他的生日,为什么他生病时只有保姆陪在身边,为什么她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冷淡,甚至偶尔会在生气时骂他“杂种”……
以前他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得不到母亲的爱,可现在才知道,不是他的错,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于乔家——他不是家人,只是个被买来的“备用零件”。那个骂了他十几年的词,原来藏着这样残忍的真相。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酸、涩、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五味杂陈搅在一起,让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有靠着云逸辰肩膀时,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还有那只悄悄覆在他手背上的大掌,掌心的温度稳稳地传递过来,才让他稍微觉得踏实一点。
云逸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偏过头,用脸颊蹭了蹭宋安川的发顶,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慢慢轻抚,像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只能用这样无声的陪伴,让小孩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车子穿过几条街,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司机轻声提醒“云总,到了”,云逸辰才缓缓开口,声音放得极轻:“宝贝,我们到医院了,我扶你下来?”
宋安川这才慢慢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未散的茫然,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
推开病房门,消毒水的味道轻轻漫进鼻腔,和外面的喧嚣比起来,这里安静得有些沉闷。云逸辰先一步坐在轮椅进去,随手将外套搭在沙发上,看见宋安川站在门口,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孩——他眼角微微垂着,眼神空茫地落在地板上,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情绪,只剩一片沉寂。
云逸辰心里揪了一下,他单脚跳到床边坐下,看着宋安川这副强撑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他朝着宋安川伸出手,声音放得格外温柔:“小川儿,过来,到我身边来。”
宋安川闻声,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云逸辰身上,顿了几秒后,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过去。还没等他站稳,云逸辰便伸手轻轻拉了他一把,顺势将人带向自己,让他稳稳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一只手牢牢托住宋安川的腰,防止他摔下去,另一只手则轻轻覆在他的后背,顺着脊背慢慢拍着,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小孩。云逸辰低头,鼻尖抵着宋安川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心疼:“宝贝,别硬撑了,想哭就哭出来。你这样憋着,一点都不好看,我会心疼的。”
这句话像一道开关,瞬间击溃了宋安川所有的伪装。他原本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头深深埋进云逸辰的怀里,脸颊贴着对方温热的衬衫,双手轻轻环住云逸辰的腰,指节慢慢收紧,攥住了身下的布料。
起初只是压抑的呜咽,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云逸辰的衣服,后来哭声渐渐大了些,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和痛苦,小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地颤抖。那些被隐藏多年的疑惑、被忽视的委屈、被当作“工具”的不甘,还有得知真相后的委屈,全都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怀中人的衣襟,也揪紧了抱着他的人的心脏。
云逸辰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宋安川,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又坚定,像在无声地告诉他:“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宋安川压抑的哭声,和云逸辰偶尔轻声的安抚,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交织成最温暖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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