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烟火气还没散尽,云逸辰就端着一只白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熬得软糯的虾肉粥,米香混着鲜灵的虾味,顺着热气袅袅散开,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刚推开门,就瞥见床上那团被子里露出了一截毛茸茸的脑袋,额前碎发还带着点凌乱的软,宋安川正睁着眼睛,眼神清亮,只是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粉晕,显然已经平复了不少。云逸辰眼底瞬间漾起笑意,脚步放得更轻,走到床边时,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呦,我们宝贝终于肯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上,怕烫到宋安川,又顺手摸了摸碗壁,确认温度刚好才收回手。随后俯身,动作轻柔地扶起宋安川,一只手稳稳托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从旁边拿起一块蓬松的软枕,仔细垫在他的后腰处,调整到舒服的角度:“这样会不会好点?腰还酸吗?”
宋安川被他扶着坐起身,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上那件丝滑的衬衫有些透,微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凉意,让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云逸辰眼尖,立刻就察觉到了,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薄被,轻轻裹在他身上,从肩头一直盖到腿根,只露出一双白皙的手和小半张脸,动作细致又温柔:“这样不冷了吧?刚醒身子虚,可别着凉了。”
宋安川被裹得暖暖和和的,鼻尖萦绕着粥的香气和云逸辰身上的味道,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糯:“不冷了,谢谢云哥。”
云逸辰笑了笑,拿起床头柜上的粥碗,又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垫在宋安川下巴底下,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熬得软烂的粥,吹了吹确认不烫后,才递到他嘴边:“来,先喝粥,特意给你煮的,虾肉都剁成泥了,好消化。”
宋安川微微张口,温热的粥滑进嘴里,米香醇厚,虾肉的鲜味恰到好处,一点都不腥。云逸辰喂得很耐心,一勺接着一勺,节奏放缓,每喂一口都会轻声问一句“烫不烫”“还要吗”,眼神始终落在他脸上,满是宠溺。偶尔粥汁沾到宋安川的嘴角,他也会立刻用纸巾轻轻擦去,动作自然又亲昵,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
宋安川乖乖地张嘴吞咽,看着云逸辰专注的眉眼,心里的那点残留的羞窘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踏实与暖意。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粥香袅袅,岁月静好。
一碗虾肉粥见了底,暖融融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酒后的不适感,也让宋安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云逸辰把空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转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浅灰色的纯棉料子,摸起来柔软又亲肤,带着阳光晒过的淡淡味道。
他走到床边坐下,将家居服递到宋安川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裹在被子里的胳膊:“来,换上这个吧,纯棉的舒服,比你身上这件丝质的贴身。”
宋安川看着他手里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陌生的锦纱睡袍,脸颊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热意。他伸手拽了拽衬衫的下摆,疑惑地抬眼看向云逸辰,语气里带着点好奇,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我为什么会穿这件啊?是你给我穿的吗?”
说完,他又下意识地往下瞥了眼被子盖住的腿,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压低了些:“还有……我为什么没穿裤子啊?你昨晚没给我穿吗?”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只觉得又羞又怪。
云逸辰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眼底满是戏谑,却又带着十足的纵容。他伸手揉了揉宋安川的头发,语气故作委屈:“冤枉啊宝贝,这衣服明明是你自己找出来穿的,跟我可没关系。”
他顿了顿,回忆起昨晚的场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昨晚把你扶上床的时候,你还一身酒气,我想着去洗个澡再来照顾你,结果就洗个澡的功夫,出来就看见你把这件睡袍套在身上了。”
“我当时还问你怎么穿这个,几次三番要给你换件宽松的家居服,结果你死活不肯,抱着衣服躲来躲去,说这件好看,料子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舒服,还说比你自己的衣服好看多了。”云逸辰模仿着宋安川昨晚软糯又固执的语气,说得惟妙惟肖,“我拗不过你,只能顺着你了。”
至于裤子的事,云逸辰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一圈,带着点坏笑补充道:“裤子也是你自己说不要穿的啊。昨晚你穿完衬衫,就嚷嚷着热,非要把裤子脱掉,说裹着不舒服,还把我递过去的睡裤扔到一边,闹着说‘不穿不穿,热死了’。”
“我看着你醉醺醺的样子,又怕你闹得难受,只能由着你了。”云逸辰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宠溺的笑意,“现在倒好,醒了就来问我,合着我还成罪人了?”
宋安川听完云逸辰的话,脸颊“唰”地一下又红透了,像是被泼了一层滚烫的胭脂,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脸,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滚烫,几乎能感受到热度在掌心蔓延。
“我、我醉了之后是这样的吗?”他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音,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云逸辰眼底的笑意,“又抢你衣服穿,还、还闹着不穿裤子?”一想到自己昨晚那般不分场合、不管不顾的模样,他就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再钻回被子里躲一会儿。
云逸辰看着他这副羞赧又无措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好了,别不好意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十足的宠溺,“那个样子很可爱,我喜欢。”
说着,他把手里的纯棉家居服往宋安川面前递了递,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喏,快换上这个。丝质的虽然凉快,但你刚醒,身子还虚,穿纯棉的更保暖,一会着凉了就不好了,要是感冒了又得难受好几天。”
宋安川听他这么说,也知道理亏,再加上确实觉得身上的衬衫有些单薄,便不再扭捏。他飞快地接过家居服,脸颊依旧红扑扑的,低着头不敢看云逸辰,手脚麻利地开始换衣服。
他先是抬手脱掉身上的锦纱睡袍,动作快得像在赶什么似的,生怕慢一点就被云逸辰多看几眼。随后迅速套上浅灰色的纯棉上衣,领口柔软地贴在颈间,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比丝质衬衫舒服太多。接着又拿起裤子,三下五除二地穿好,全程不过一两分钟,快得像是在完成什么紧急任务。
换好衣服后,他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地坐回床头,后背靠着之前垫好的软枕,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眼神里带着点残留的羞赧,却比之前从容了不少,只是偶尔抬眼瞥向云逸辰时,还是会飞快地移开视线。
云逸辰垂眸看着身前的宋安川,少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簌簌轻颤,连带着说话都带着点含混的鼻音,那副想躲又不敢躲的害羞模样,实在让他忍俊不禁。
“宝贝,”他低笑出声,胸腔里的笑意顺着声音漫出来,带着几分纵容的暖意,“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有趣极了。”话音未落,指腹已经轻轻贴上了宋安川温热的脸颊,触感细腻柔软,像揉着一团棉花糖。他放缓了语气,指尖轻轻摩挲着安抚:“好了好了,别害羞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顺其自然的事。”
宋安川被他直白的夸赞和亲昵的触碰弄得脸颊更烫,刚刚因为他温言软语稍稍放松的肩膀又绷紧了些。他抬眼望了望云逸辰眼底盛着的笑意,又飞快地垂下眼,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哥,我跟你打个商量……你把昨天晚上的事忘掉,好不好?”
这话像是点燃了引线,云逸辰的笑声瞬间变得更肆意了些,带着清朗的穿透力,却又没半分嘲弄,只有满满的宠溺。他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宋安川的耳廓,惹得少年轻轻瑟缩了一下:“抱歉啊宝贝,”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没有,做不到说忘就忘。”
见宋安川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又软了语气,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水:“真没什么的,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彼此亲密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什么好纠结的?没事没事。”
宋安川听着他的话,指尖的力道渐渐松了些。他心里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纠结也无济于事。况且昨晚的一切并非不情不愿,甚至回想起来,还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悸动,真要论起理来,他自己也站不住脚。脸颊的热度慢慢褪去些许,只是耳尖依旧泛着红,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不再纠结这些。
云逸辰见宋安川紧绷的肩线终于彻底松弛下来,耳尖的红也淡了些,眼底的局促渐渐被温顺取代,便放柔了声音,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后腰,带着几分关切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腰酸吗?”
宋安川顺着他的话,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确实带着一丝酸胀的钝感,像是被重物压过般隐隐发沉。他抬眼看向云逸辰,眼底还蒙着一层未散的委屈,像只受了点小委屈的小猫,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软糯又带着点鼻音:“有点……”
“乖,”云逸辰低笑一声,眼底满是宠溺,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来,我帮你按摩会儿,按完就舒服了。”说着,他往床头挪了挪,顺势调整了姿势,让自己靠得更稳。等宋安川靠近,他干脆伸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让小孩半靠在自己胸前,姿势亲昵又安稳。两人离得极近,宋安川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温热的体温,让人莫名安心。
云逸辰的手掌带着适宜的温度,缓缓覆上宋安川的后腰,力道不轻不重,顺着酸胀的部位慢慢打圈揉捏。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去,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一点点舒缓着肌肉的紧绷,那股酸胀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暖意。宋安川原本还微微绷着的身体,在他温柔的按摩和熟悉的怀抱里,渐渐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软乎乎地靠在云逸辰怀里,脑袋轻轻抵着他的肩膀,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
按摩的动作渐渐放缓,云逸辰低头看了眼怀里温顺的人,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几分认真:“宝贝,我总觉得,你可以在我这里活得更肆意些。不用总是小心翼翼的,也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开心还是委屈,都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
宋安川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柔的话语,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还没等他回应,云逸辰的声音又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我原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已经慢慢开始相信,我不会轻易离开你了。”
“我没有!”宋安川立刻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急切,像是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很相信你的,云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离开我……”
云逸辰低头看着他眼底的急切与慌乱,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直直戳中人心:“我知道你相信我,”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锁住宋安川的眼睛,“你只是,不相信你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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