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天边还挂着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楼下就传来汽车引擎轻响——预约好的车已经稳稳停在别墅门口，黑色的车身在晨雾里泛着温润的光。宋安川背着早就收拾好的小背包，背包上挂着的毛绒雪人手偶晃来晃去，他像只雀跃的小兽，蹦蹦跳跳地跟在云逸辰身后，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打印好的哈尔滨攻略，纸页边缘都被他捏得有些发皱，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圈画着密密麻麻的记号：红色圈出的冰雪大世界冰雕城堡、蓝色标注的中央大街马迭尔冰棍、绿色描出的松花江冰面，还有用星星符号重点标记的“和云哥一起看雪”，字里行间都透着藏不住的期待。
到了高铁站，安检、候车的间隙，宋安川也没闲着，一会儿踮脚张望检票口的提示，一会儿拉着云逸辰的手絮叨：“云哥，你说雪会不会比攻略上的照片还好看？”“马迭尔冰棍在零下几十度吃，会不会冻得舌头发麻呀？”云逸辰耐着性子一一回应，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掌心，眼底满是纵容的笑意。
登上高铁，宋安川一秒抢占靠窗的位置，把小背包放在腿上，脸颊贴着冰凉的车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起初，窗外还是熟悉的南方景致，成片的绿色田野铺展到天边，田埂上偶尔能看到几株枯黄的野草，带着冬日的萧瑟。可随着列车一路向北疾驰，景色渐渐换了模样：绿色慢慢褪去，枯黄的草地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撒了把细盐；远处的房屋屋顶开始积起零星的雪，像是戴了顶白绒帽；再往北走，连光秃秃的树枝上都挂着细碎的冰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云哥，你看！”宋安川突然猛地拽了拽云逸辰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喜，音量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有雪！真的是雪！”他指着窗外田埂上那层薄薄的白雪，眼睛亮得像盛了漫天星光，脸颊因为激动泛着淡淡的红晕。
云逸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层白雪薄得像一层轻纱，覆盖在枯黄的草叶上，透着几分朦胧的美。他伸手握紧宋安川微凉的手，指腹轻轻蹭了蹭他冰凉的手背，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雪：“这只是开始，等到了哈尔滨，让你看个够，到时候让你在雪地里打滚都成。”
宋安川用力点头，视线舍不得离开窗外，手指却下意识地扣紧了云逸辰的手，指尖摩挲着对方无名指上的对戒，心里的期待像发酵的面团，一点点膨胀开来。
列车一路向北，窗外的雪越来越厚，等抵达哈尔滨西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走出高铁站的出站口，一股凛冽的寒风就扑面而来，带着雪的清冽气息，瞬间钻进衣领，宋安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云逸辰身边缩了缩。可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吸引住了，连寒意都忘了大半。
街道两旁的树木枝干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棱，长长的冰柱从枝头垂落，像一串串水晶帘幕。路灯的光芒透过冰棱，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交织在一起，把整条街道照得如梦似幻。远处的欧式建筑屋顶积着厚厚的白雪，圆顶和尖塔被白雪覆盖，像极了童话书里的城堡，连窗户透出的暖光都带着温柔的质感。偶尔有雪花轻轻飘落，大片大片的，像鹅毛似的，慢悠悠地落在地上、屋顶上、树梢上，把整个城市都裹进了一片白茫茫的诗意里。
“哇……”宋安川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掌心传来，那片雪花六角分明，晶莹剔透，美得像件艺术品，可没等他看仔细，就悄悄在掌心化开，留下一丝微凉的水渍。他仰头望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声音里满是惊叹：“真的是雪！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软软的，凉凉的，太神奇了！”
云逸辰见状，连忙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让他避开风口，随即脱下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仔细地绕在宋安川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把他的下巴都裹了进去，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又伸手拢了拢他的手套，确认指尖都被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心地说：“别站在风口发呆，冻坏了鼻子耳朵，后面的行程可就不好玩了。”
他抬手替宋安川拂去落在发间的雪花，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轻轻蹭过他的发顶，“先去酒店放行李，我已经订好了附近的民宿，放好东西就带你去吃地道的东北菜，锅包肉、地三鲜、酸菜白肉锅，保证让你吃得暖和。等吃饱了，再去冰雪大世界看夜景，晚上的冰雕才更壮观。”
“好！”宋安川用力点头，任由云逸辰牵着往前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清脆又欢快，像一首专属的冬日乐曲。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无名指上的对戒偶尔被灯光照亮，在夜色里闪过一丝细碎的光，与漫天飞雪相映成趣。
坐上车往民宿去的路上，宋安川依旧扒着车窗看不够，看着路边的冰雕、挂着红灯笼的商铺、穿着厚厚棉袄的行人，嘴里不停地念叨：“云哥，你看那个冰雕兔子，好可爱啊！”“哇，他们在卖冰糖葫芦，红通通的，看着就好吃！”云逸辰坐在一旁，笑着听他絮叨，时不时应和几句，手里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松开过。
放好行李，简单休整了一下，两人就直奔冰雪大世界。刚走到入口，宋安川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巨大的冰雕城堡巍峨耸立在夜色中，通体晶莹剔透，足足有十几米高，城墙、塔楼、拱门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是从冰雪王国里搬出来的。城堡在各色灯光的映照下，不断变换着颜色 ，引得周围的游客阵阵惊呼。城堡旁边，蜿蜒曲折的冰滑梯从高处延伸下来，冰面光滑如镜，不少游客坐在滑板上，顺着冰滑梯飞速滑下，耳边传来一阵阵欢快的尖叫和笑声。远处的冰灯长廊更是美不胜收，一串串红灯笼悬挂在冰雕搭建的长廊顶部，红色的光晕与冰雕的清冷相互映衬，年味十足。长廊两侧，还有各种造型的冰雕：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威风凛凛的龙、小巧玲珑的雪屋，每一件都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太壮观了……”宋安川喃喃道，眼睛里闪烁着惊叹的光芒，语气里满是震撼，“比照片上好看一万倍！云哥，你快看，那个城堡，真的像童话里一样！”
云逸辰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周遭的寒意。他看着身边小孩一脸痴迷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宋安川用力点头，转头看向云逸辰，眼底满是璀璨的笑意，像盛着漫天星光，“能和你一起看这么美的景色，真好。”他忽然停下脚步，从随身背包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绒布袋，小心翼翼地拉开抽绳，取出两枚对戒。先把自己的那枚戴在无名指上，又拿起云逸辰的那枚，踮起脚尖，仰着头，仔细地替他戴上，指尖因为寒冷微微泛红，动作却格外郑重。“戴着戒指看雪，才算圆满。”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戒指在冰雕的光芒下泛着清冷又温润的光，嘴角扬得高高的。
云逸辰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冰凉的金属戒指与掌心的温热形成奇妙的呼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俯身，在宋安川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吻上带着雪的清冽和他身上的雪松气息，声音温柔而郑重：“嗯，圆满了。”
宋安川笑着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里源源不断的温度。鼻尖萦绕着云逸辰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混着雪花的清冽气息，让人无比安心。雪花轻轻落在他们的肩头、发间，像无数温柔的小精灵，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仿佛在为这对相拥的恋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云哥，”宋安川抬起头，眼底映着漫天灯火与飘落的雪花，光芒流转，语气里满是真挚，“我现在觉得，幸福就是和你一起，看遍世间美景，不管是春天的花、夏天的海，还是秋天的叶、冬天的雪，岁岁年年，都能牵着你的手，一起经历所有美好的事。”
云逸辰收紧手臂，将他牢牢拥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会的。以后每一年，我都带你去看不同的风景，春天带你去看武大的樱花，夏天带你去看青岛的海，秋天带你去看喀纳斯的秋景，冬天带你去看各地的雪。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走到头发花白，走到步履蹒跚，永远都不松开。”
风雪漫过街巷，带着清冽的气息，却吹不散两人相拥的温暖。远处的冰雕城堡依旧在灯光下变换着色彩，冰滑梯上的欢笑声、游客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热闹的冬日乐章。两人相拥的身影，在冰雪大世界的璀璨光影里，被漫天飞雪笼罩着，定格成一幅最温柔、最圆满的画面，永远镌刻在彼此的心底。
第二天一早，哈尔滨的阳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积雪覆盖的窗台上，泛着亮晶晶的光。宋安川一睁眼就拽着云逸辰往外跑，手里还攥着攻略，直奔中央大街——他早就惦记上了那根在零下二十度也能热销的马迭尔冰棍。
刚踏进中央大街，青石板路两旁的欧式建筑就撞入眼帘。砖红色的墙体爬着深色藤蔓，尖顶阁楼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橱窗里挂着红灯笼和雪花装饰，年味混着异域风情扑面而来。路边的冰糖葫芦摊冒着白气，红得透亮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壳，咬一口脆生生的，甜汁在舌尖化开，宋安川吃得嘴角沾了糖霜，被云逸辰笑着用指腹擦掉。
“快看！是马迭尔冰棍！”宋安川指着不远处排着长队的小摊，眼睛瞬间亮了。等终于拿到那根裹着油纸的冰棍，奶白色的冰体冒着丝丝寒气，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冰凉的甜意瞬间席卷舌尖，带着浓郁的奶香，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却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好好吃！比普通冰棍浓多了！云哥你也尝尝！”
他把冰棍递到云逸辰嘴边，指尖因为寒冷泛着微红。云逸辰低头咬了一小口，冰凉的甜意漫开，却不及身边人眼底的热度。他抬手替宋安川拢了拢围巾，声音带着笑意：“慢点吃，别冻着舌头，不够我们再买。”宋安川却摇头，把冰棍又递回去：“我们一起吃，这样才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冰凉的冰棍在唇齿间交融，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气息，路边的行人看着这对黏糊的恋人，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吃完冰棍，两人顺着中央大街往前走，不远处就是松花江。江面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像一块巨大的天然溜冰场，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冰面被阳光照得有些晃眼，不少人穿着冰鞋滑行，还有小孩坐着冰车，被大人推着往前跑，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宋安川兴奋地拉着云逸辰往冰面跑，刚踩上去就忍不住打滑，连忙紧紧抓住云逸辰的手。“哇，好滑！”他惊呼一声，却故意往云逸辰身上靠，借着力道慢慢往前走，脚下的冰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在附和他的雀跃。
云逸辰稳稳地牵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让他彻底安心。“慢点，别摔了。”云逸辰笑着扶住他摇晃的身子，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对戒，“想不想试试冰车？”宋安川立刻点头，两人租了一辆双人冰车，云逸辰坐在后面蹬着冰钎，宋安川坐在前面掌舵，冰车顺着冰面飞速滑行，冷风迎面吹来，带着雪的清冽，宋安川张开手臂，像要拥抱整片冰原，笑得格外开怀。
滑到冰面中央，宋安川突然让云逸辰停下。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拉着云逸辰的手，低头看着脚下的冰面——冰层晶莹剔透，能隐约看到下面流动的江水，阳光透过冰层，折射出细碎的光。“云哥，你看！”他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冰面，“冰好厚啊，感觉像在水晶上面走路。”
云逸辰也蹲下来，和他并肩看着冰面，两人的影子在冰上重叠。他伸手揽住宋安川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温柔：“喜欢这里吗？”“喜欢！”宋安川仰头看着他，眼底映着蓝天和白雪，“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喜欢。”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拉着云逸辰站好，“我们来拍照！要戴着戒指拍！”
他把手机架在冰面上，调整好角度，然后扑进云逸辰怀里。云逸辰顺势搂住他的腰，两人对着镜头微笑，无名指上的对戒在阳光下闪着光，背景是白茫茫的冰原和远处的建筑剪影。快门按下的瞬间，宋安川突然踮起脚尖，在云逸辰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带着凉意的吻痕，照片里的两人笑得格外灿烂，连阳光都仿佛变得更暖了。
宋安川翻看着照片，嘴角就没下来过：“太好看了！我们要多拍点，以后老了还能拿出来看。”云逸辰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看着照片里的人，眼底满是温柔：“好，以后每去一个地方，我们都这么拍，把所有的美好都记下来。”
两人在冰面上又玩了许久，宋安川的脸颊冻得通红，鼻尖却冒着热气。云逸辰把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捂着，又从包里拿出暖宝宝贴在他后背：“走，带你去吃点热的，下午再去看冰雕。”宋安川点点头，任由云逸辰牵着往回走，脚下的冰面依旧滑溜溜的，可只要握着对方的手，就什么都不怕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戒指的光芒在冰面上跳跃，像一串细碎的星辰，见证着这段藏在冰雪里的温柔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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