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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获救

鸿宾楼的柴房里,柴草与泥土混合的腥气在逼仄的空间里蒸腾,闻之令人窒息。令仪咬紧牙关,后背抵着柴堆,用锋利的铁铲边缘一下又一下地磨着腕上的麻绳,终于挣脱了桎梏。

她身上大汗淋漓,急促地喘息着,目光落在身旁终于因剧痛而昏厥过去的齐询身上。

幸好伙计见齐询受伤,没有绑住他,不然他这条胳膊恐怕就废了。

他双目紧闭,英挺的眉峰因痛苦而深锁,即使在无意识中,唇间溢出的呓语仍是:“阿令快走,不用担心我。”

声音微弱,却如重锤般敲在她心上。令仪强忍泪意,撕开自己的裙裾,捡起一根相对笔直的木柴,用撕下的布条为他固定断臂。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起身冲向柴房门,用力一拉,那扇门果然纹丝不动。

令仪眼神陡然冷冽,游目四顾间,墙角一把生锈的柴刀突然映入她的眼帘。

她抄起刀,狠狠劈向门板。沉闷的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木屑如雪片般四处纷飞。

“什么人在里面?”门外立刻传来御林军警惕的喊声,“来人,赶紧把门给爷打开!”

店小二虽借着找不到钥匙的由头拖延了半天,但这番动静还是惊动了在大堂盘问掌柜的御林军统领。

掌柜连滚带爬地赶来,哆嗦着手掏出钥匙开门。锁簧弹开的瞬间,他眼前人影一闪,接着胸口剧痛,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窝心脚,惨叫着仰面倒地。

他痛得龇牙咧嘴,正欲破口大骂,抬头却撞进令仪血色翻涌的瞳孔中,那声咒骂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令仪厉声指挥御林军套好马车,又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齐询抬了上去。

未等那御林军统领开口询问,令仪已翻身跃上车辕,手中长鞭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长嘶,四蹄翻飞,载着两人迅速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春日的街市喧闹如沸,风吹来卖花担子的清香,却无法缓解她此时的焦急。她听着耳畔齐询的低/吟声,既不敢让马跑得太快,以免牵动他的伤处;又怕太慢延误治疗,其中纠结自不必说。

“撑住,我们马上就到了。”在她的絮语中,宫门终于在望。赵健见情况不妙,不敢迟疑,赶紧放他们进去了。

明华宫内,宫人们脚步匆匆,打水的打水,请太医的请太医,忙而不乱地为齐询擦拭血污。

玉衡为齐询擦身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令仪的手,不禁惊呼出声:“姑娘手上怎么有血?”

令仪看了一眼,淡淡道:“大概是刚才逃脱的时候用铁铲磨的,没关系,伤口已经愈合了。”

玉衡摇摇头:“那铲子要是生了锈,让您得了破伤风怎么办?等会儿太医来了,也让他给您开副药。”

说着,她便用干净的布擦干令仪手上的血迹,给她敷了药膏。

不多时,张太医步履蹒跚地赶到。他仔细诊视过齐询的伤势,眉头紧锁,叹息着摇了摇头:“殿下右臂骨折,肋骨断了两根,更麻烦的是,肺络恐有挫伤之虞。微臣只能尽力施为,希望不会留下后遗症。”

令仪跨步上前,猛地攥紧对方的衣袖。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尽显威胁意味:“我相信大人定能妙手回春,否则您暗中襄助嫔妃假孕争宠的事,恐怕很快就会传入皇上耳中了。”

张太医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仓皇,但随即,一丝无奈的苦笑又浮上了嘴角。

既然皇帝已经知晓一切,令仪说不说其实无关紧要。可他不能承认,况且皇后已经失势,他没必要再造杀孽。

张太医缓缓坐下,提笔开方,将药方递给令仪:“微臣自当为殿下接骨续筋,辅以热敷、药熏,助殿下康复。至于您所言之事,清者自清,微臣无言可辩。”

令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松开手:“大人莫要心存侥幸。我既然敢和大人摊牌,手中自有铁证,大人想抵赖,怕是徒劳。”

她侧身让开,目光紧紧盯着张太医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为齐询接好断骨,上好生骨散;又命人寸步不离地护送他去太医院,亲眼看着他抓药、熬制,直至那碗浓黑的药汁被端到齐询床前。

玉衡先服侍令仪喝了药,然后费力地扶起齐询的身躯,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令仪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递到齐询唇边,让药汁顺着他的齿缝流了进去。

齐询浓眉紧蹙,双眼紧闭,紊乱的鼻息分明透露了他身上无法言说的疼痛,让令仪的心更如针扎一般难受。她茶饭不思,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等他醒来,直到夕阳西下。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明华宫上空。在玉衡的极力劝说下,令仪勉强咽下两块桂花糕,便再无胃口,只怔怔地望着榻上之人,声音轻得像叹息一般:“他怎么还不醒?”

玉衡端起那几碟纹丝未动的小菜放到厨下,脚步虽竭力维持着平稳,但发软的双臂和战栗的两股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恐慌。

她害怕齐询的头也受了伤,担心他再也无法醒来。明华宫的天,顷刻间便会崩塌。下一个主宰他们命运的,又怎会如他这般宽厚?

玉衡正神思不属,忽听有人在外通报:“李公公来了。”

玉衡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地迎了出去。一番寒暄后,她才知道李成是奉齐烜之命来问候齐询伤势的。

她引李成至偏殿落座,正要吩咐宫女上茶,李成却抬手制止,神色凝重地道:“姑姑不必费心,咱家说两句话就走。”

接着,他便将下午皇帝如何因陈复行被毒哑一事派御林军搜查鸿宾楼、严惩狱吏,回宫后又如何召见渊柔的经过一一道来。

末了,他盯着玉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待殿下醒转,烦请姑姑转告殿下,回答的时候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玉衡试探着问:“公公厚意,奴婢代殿下心领。只是殿下与公公素无深交,公公为何前来知会我们?”

李成意味深长地一笑:“殿下是何等样人,咱家心里有数。今日之举,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他目光似不经意地瞥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安王齐谌府邸的所在,随即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万一将来是那位主子,哎,不提也罢。”

玉衡倾身靠近,悄声问李成:“公公可否透露一二,御林军今日搜查鸿宾楼有何收获?”

“那里的掌柜坚称鸿宾楼从来没有阿敬这号人,是有人诬陷。御林军只能无功而返,皇上大发雷霆,咱家这两天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了。”

玉衡道了声“辛苦公公”,便送他出门。

她微一沉吟,眼中满是惊惧,几步抢入正殿,把李成的话尽数向令仪转述:“姑娘,那狱吏会不会供出我们让他做的那些事?以防万一,姑娘可要早做打算啊!”

那也是一条人命,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不能不想个法子让那个人闭嘴。

令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罢了。你派人去找他的家人,让他们去大牢里探望他,这样他就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侍立一旁的小顺子:“皇后被禁足后,齐谌派人来找过你吗?”

小顺子连忙摇头:“没有,奴才要不要去探探他的口风?”

“不必主动去探。”令仪沉吟道,“太过刻意,反而露了痕迹。齐询受伤,他不可能毫无动作,这两日一定会来寻你的。”

她招手示意小顺子附耳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才让他退下。

令仪默默沉思,依齐谌多疑的性子,一定不会放阿敬一条生路。阿敬从刑部大牢出来,必定先去安王府复命,难道他已经被杀了?

幸好她已安排流芳监视安王府,现在只要一心等待流芳的消息就好。

夜深人静,令仪解衣就寝,从怀中取出那本由陈复行托渊柔特意取回的文集。

她的指尖拂过粗糙的书页,思绪却飘得更远:这本书是陈复行与渊柔初遇的见证,若他特意叮嘱她取回定情信物,避免他们之间的关系泄露,倒也说得通。可他为何要把它藏在鸿宾楼的密室里?

她反复翻阅,字里行间只有一些简单的批注,确无可能牵连国公府的痕迹。

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她握着书卷,渐渐沉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压抑的呻/吟穿透梦境,令仪猛地惊醒,赤足奔至齐询榻前。

“我是不是死了?”齐询一瞬不瞬地望定眼前的她,嗓音低沉而嘶哑。

令仪扯起一丝笑意,笑容里却满是心酸:“不是,我们得救了。”

当从她口中得知狱吏获罪时,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令仪按住了:“别动,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旁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齐询的喘息渐渐平复,深不见底的眼眸在她脸上逡巡片刻,在她的笃定中感受到了安心的感觉。半晌,他微微一笑,淡淡道:“好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然后,他屈起指节,在身侧的床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令仪微微一怔,随即领悟他是想要她的陪伴,当下更不推辞,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在他身侧躺下。

黑暗中,她侧过脸,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拂过鬓角,故意用戏谑的语调轻声道:“先说好,我睡相不佳,若是不小心压到殿下,殿下要多担待哦。”

齐询缓缓合上眼睑,紧蹙的眉峰因她的靠近而舒展了几分:“无妨,只要一睁眼就能见到你,其他都不重要。”

令仪将脸贴在他未受伤的左臂,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然而对自己无意翻身会压到他的担忧,总会把她一次次惊醒。因此直到日头升起,她才真正沉入黑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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