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纪如瑄躺在被窝里，手朝外面拍了拍，想看看林潇然还在不在身侧。
她的手指先是摸到了另一侧的被子，随后又是摸到了空荡荡的床铺。
不对劲，绝对是摸错了，怎么可能睡一觉人就消失了？
纪如瑄把手抬起来，在半空中用力，想要拉伸一些能触碰到的距离，随后用力挥下。
啪的一声，她的手打在了林潇然的脑袋上。
“纪如瑄……！”林潇然愤怒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吓得她立刻把被子掀起来，睁开干涩的眼睛看向她。
“你是怎么做到我上个厕所回来，给我来一巴掌的？”林潇然用力揪住纪如瑄的鼻子，想让她也感受到被打了一巴掌的痛苦。
纪如瑄手把住林潇然的小臂，立刻服软求饶，“疼疼疼疼疼，我错了潇然…我没想到你上厕所去了。”
林潇然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才把揪住她鼻子的手松开。
纪如瑄揉着自己的鼻子，慢慢坐起来，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
“几点？！”
“下午一点啊……我没有骗你。”林潇然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把它们一件件挂好，半掩住柜门，回头看着纪如瑄。
“昨天晚上我直到三点左右才睡着，你那个时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林潇然揉着自己的腰侧，好像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眉头皱在了一起。
纪如瑄感觉自己的鼻子好多了，从床头柜拿起一面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为什么是不省人事这个词？”
“为什么啊，就是…纪老师，我前些年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什么事？”
林潇然嘴角勾起微笑，满眼宠溺地看着纪如瑄，“你一旦累了，睡着之后会多动。”
“没有，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纪如瑄放下镜子，一脸惊讶。
“这样啊……那时候你我还在磨合阶段，我不想破坏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印象，但是呢，你昨晚有些过分了。”
纪如瑄伸出一根手指，告诉林潇然不要再说了，然后用脑子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就记得林潇然说自己睡不着，随后自己好像应了两句什么，再往后的事情就记不大清了……哦，好像做梦梦到老鼠了。
纪如瑄说：“我好像做梦梦到老鼠了，特别大一只，蹭蹭蹭地在我面前走。”
“先不说你的梦，先来谈谈你昨晚过分的事情。”
“我在睡梦中咬你了？”
“不是这个，比这个还严重。”
“那……”纪如瑄不敢多想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些什么出来，低头看自己的手，也没有问题啊？早上起来被子也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可能是什么呢？
林潇然坐在床边，轻声慢语地说：“我来揭晓答案吧，纪老师。”
“你昨晚啊……”林潇然给纪如瑄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本来说是纪如瑄困了，而林潇然自己睡得多，导致晚上不是太困，就坐在床上看手机。
过了一会儿，纪如瑄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肘部怼在了林潇然的腰侧，差点痛得她叫出声来。
林潇然以为是纪如瑄哪里感觉不舒服，一手捂着自己腰侧，侧过头看着她的状态。
结果这人只是单纯太累了，睡着之后不受控制地多动。
于是林潇然往边上坐了一些，防止自己再被误伤到。
万幸，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纪如瑄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可就在林潇然觉得有些累了，想要躺下来休息的时候。
纪如瑄却手摸到了枕头上，把她要躺的枕头抽走自己抱着了，嘴里还念叨着梦话，“这都是我纪如瑄的东西…尤其是我怀里的林潇然……不许抢走…不许……”
这份心意，让林潇然觉得内心暖暖的，想要和她拥抱在一起，紧紧地贴住，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可下一秒又不失太暖了，因为纪如瑄把被子也抢走了，翻了个身全裹在自己的身上。
屋内是恒温，但是林潇然穿着的只有睡裙，身上又盖不了被子。
对纪如瑄的感动，瞬间降至冰点以下。
“把被子给我一点……！”林潇然用力拽着纪如瑄身上的被子，一个双人被，居然硬生生地叫她盖成了单人被！
但是被子纹丝不动，纪如瑄用手指狠狠地揪住了被子角，把自己裹得像毛毛虫一样。
这下好了，枕头也不在，被子也不在，再这样下去，林潇然那部分的床也要被霸占了。
她没办法，只能揉了揉脸，去门外收拾东西，把屋内大大小小的家具和摆件都辨认一番，防止需要东西的时候找不到。
但是有的东西看起来又很金贵，林潇然不太敢随意乱动，只能收拾普通的厨具和餐具。碟子和碗被她码好，放在自己熟悉且够得到的地方，酒柜里的酒也被她挨个拿出来擦了一遍瓶身，又整齐地放回去。
甚至于两人的卧室，都被林潇然用抹布和扫帚清理了一遍走进来带上的灰尘，还把因困倦随意脱掉的衣服和鞋子放到合适的地方。
这就是纪如瑄做梦梦到老鼠的原因了，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因为真的有老鼠存在，而是被逼无奈的林潇然做家务活的声音。
纪如瑄听完这一长串的故事，把嘴嘟起，眼睛看向天花板的角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哎呀，我好像还没有睡醒，我想再睡一会儿了……”
“别睡了，这次轮到我睡觉了！”林潇然把被子从纪如瑄的怀里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隔了一会儿，又从被子里探出头，把枕头也一并拿过来。
纪如瑄委委屈屈地说：“我也还想再睡一会儿……”
只见被窝里露出了一双眼睛，还有一排咬得整齐的洁白牙齿，像个小猫在发威一样地看着她。
“好可爱……”纪如瑄这样心想着，但是如果现在和林潇然说她好可爱，那估计是免不了再被她训斥一顿，索性纪如瑄先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先睡觉吧，我去洗漱，然后做些早餐。”纪如瑄说完这话，被子里的小猫也收起了威风，乖乖地去睡觉了。
“等一下……”林潇然突然又从被子里钻出来，“早餐给我带一份面包，还有两枚圣女果。”
纪如瑄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眼林潇然，尴尬地说：“你吃的是早餐…还是喂鸟呢？”
林潇然把整个身子钻出来，看着纪如瑄说：“这都已经下午了，首先这不是早餐，其次一会儿该吃晚餐了。”她伸出三个手指，在纪如瑄眼前晃着，“最后一点，我饭量小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饭量小…潇然你饭量真的小吗？”
“哪里不小了？”
“几年前你喝醉酒的时候……”
林潇然忽然用手捂住纪如瑄的嘴，咬牙切齿地说：“把那件事忘了…好吗？”
纪如瑄把林潇然的手拿下去，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也想忘，但是你当时说的话太有意思了，你说你要把旁边那条河…唔唔唔唔！”
这次的手比之前用力多了，把纪如瑄的脸捏得生疼，用强硬的态度告诉她，如果再说下去，会发生什么就不一定了。
“纪老师，别贫了，快去准备洗漱和自己所谓的早餐吧。”
纪如瑄点点头，这才让林潇然松开了手，放自己一马。
林潇然见她不再贫嘴，把被子蒙过头，自顾自地去睡觉了。
没过多久被子里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纪如瑄也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退出去，走向浴室去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左右了，纪如瑄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着之前发送的推荐信。
评委组那边倒是回复得很快，几乎是当天发就当天回复。林潇然也没有过多询问，可能在她眼里只要是纪如瑄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会成功的吧。
胸有成竹是件好事…只不过……
纪如瑄回头看了眼房门，慢慢地靠近，确认屋内的林潇然并没有睡醒。
她拿起手机，给小冯拨过去一个电话。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小冯还没有接电话，但纪如瑄的耐心已经快到了极限。
等到最后一声彩铃中断，电话里机械的女音告诉她“暂时无人接听”的时候，纪如瑄选择了先去压住内心的不耐烦，尽可能去给小冯一些时间。
“我先做饭，顺带等你回拨电话。”她把这条信息发送到小冯那边，随后穿起了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纪如瑄把烤熟的面包均匀地涂上果酱，又在里面垫上生菜，切好圣女果放进去。
“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吃的东西……”纪如瑄回头看了眼房门，“应该多放一些蛋白质才好吧，嗯…怪不得那么瘦。”
其实林潇然不算是太瘦，身材很匀称，但是纪如瑄总觉得她瘦得可怕，大抵是因为参照物的不同。
如果是和小刘相比的话……
不，绝对不可以，纪如瑄想到了那天见到的小刘。偏瘦的身材能吃下那么多的甜品，平常食量也肯定大。
妄加揣测不太好，可是……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振动声从背后传来，纪如瑄放弃脑海中的念头，转过身去取手机。
“小冯？抱歉，打扰到你睡觉了吧？”
“纪姐，我……啊？”小冯怎么也没想到纪如瑄会主动和她说声抱歉，她以为是自己还没有睡醒，在梦中听到了这句话。
纪如瑄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挽到另一侧，一只手托着正在握住电话的手，靠在墙上和小冯继续说：“好了，寒暄就到此为止吧，我叫你去调查的事情你好好查过了吗？”
“我有查过，纪姐，一方面是李星玥的，另一方面是和店长问过江岳肖的。”小冯在那边小小地干呕了一下，“一想到江岳肖那副样子，再加上他平常的所作所为，我就感到恶心。而且他居然敢靠您那么近…！”
纪如瑄轻笑一声，随即说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我以为你只会把我当作黑心老板。”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纪姐您，我现在还在后厨之类的地方刷盘子呢。”
“好啦好啦，说正事吧。”
小冯清了下嗓子，严肃地说：“李星玥家中开设制衣厂，在其父亲名下，被投诉17次之多，而且偷工减料被罚过80万……”
“她当初和我在一个班级时，这些我都听到过。曾经有人还因此嘲笑过她，我替她说过几句公道话，至于其他的……”
小冯顿了顿，继续说：“她母亲名下还有一家信贷机构。”
“信贷机构？”
纪如瑄感觉此处有些蹊跷，她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一会儿告诉小冯继续调查。
“那江岳肖呢？”
“那个讨厌的家伙就更恶心了，不仅挪用公款去赌场赌博，而且背地里有过不少和网红以及女演员交往的经历，该感慨公关做得好，这些事情到现在都没有败露。”
小冯突然笑出声，然后又觉得不够严肃，换回刚才的声线，“纪姐您找的人真是太对了，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发现江岳肖无药可救了，包括父亲也是，所以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纪如瑄说：“好，资料别忘了备份并且做成纸质版。对了，那家信贷机构，你再继续向下查，听听录音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小冯答应说：“好的纪姐。”
“就这样，再见。”
“纪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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