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浑身难受,一直有一只手在抓挠着胃部,整个身体也热得发烫。
林潇然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扒着一边,“小刘……”
屋子里没有人回应她,这是她的旧公寓,睁开眼只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昨晚好像是小刘把她抬回来的,她喝到后面已经不省人事了,嘴里什么也味道也尝不出,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佟姐也在旁边拦着那群人,不然还要继续灌酒,他们才不在乎一名演员的死活,只是单纯想看女演员喝醉的模样而已。只要这个目的达成了,演员和经纪人再懦弱一点,潜规则就会自然而然的成功。
但是佟姐竭尽全力,把所有的酒都挡了下来,不仅没让林潇然再多喝一点,反而把话题抛向了李星玥“李小姐到现在只喝了一杯,酒桌上不能只有我们的艺人一个人喝酒吧?”
李星玥面露不悦,但只经过一瞬,就又摆回了那副礼貌微笑的样子:“好,我替林老师陪各位,毕竟是我邀请大家的。”
再往后的事情,林潇然就不知道了,她只断断续续地记着……自己好像是被小刘架走的,送上车的时候还吐在了车里。
自己怎么进的家,为什么躺在床上,小刘是怎么帮自己的,一概不知。
现在也感觉头疼,眼睛看东西也有些发昏,昨晚喝了太多的白酒了。
林潇然扶着墙,从床上坐起来。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觉得自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双手绵软无力,身子也阵阵发痛,要不是她记得真是小刘把自己送回了家,可能真的会乱想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手机呢…手机……”林潇然弯下腰,在枕边找着手机,摸到手机时立刻点亮了屏幕,但是什么信息也没有。
林潇然皱着眉,嘀咕着:“怎么一条信息也没有。”她刚解锁,连上网络的一瞬间,通知栏就被信息饱和式轰炸。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全是佟姐和小刘发的信息。林潇然只能挨个点击查看,从她们发的一长串话里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林姐,你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林姐,你昨晚喝太多了,吐了我一身。”“林姐多注意休息,今天好好躺一天,点点外卖什么的那你昨晚根本没吃多少饭,全是酒#流泪#流泪”
“林潇然,投资方决定先给你一部分款项了,正好可以让你先还上钱。”“林潇然,那群混蛋给你灌了太多的酒,你最好煮一些醒酒汤喝。”“今天注意休息,他们那边说还要再邀请几个人过来,先等等安排吧。”
林潇然翻看着这些信息,但是感觉到很奇怪,因为信息显示还没有到底部。
会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结果了。
她手指轻划过屏幕,下面的信息量加起来,比佟姐和小刘两人加一起的还要多,全是纪如瑄发送的信息。
“在哪儿?”“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去了哪里???”“快回话。”“林潇然,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么晚还不回家?”“还在和我冷战吗……”
信息时间跨度很大,从晚上八点她参加酒席开始,一直发到了凌晨三点左右。中间隔了一段时间,而后继续追问发送信息。最后一条询问,停留在了中午十二点,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
“不回我信息?好,我去找你。”
那现在是几点呢?林潇然眼睛向上移,看向上面的时间,白色的数字显示着现在是下午一点。
而纪如瑄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距离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纪如瑄驱车抵达林潇然这里。
但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声音,没有半点要来的意思?
林潇然把被子从身上掀开,她不打算想这件事了,只觉得自己口渴得厉害。“我需要先喝口水,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想,烧水壶在哪里……有热水吗?”她在自己问自己,究竟有没有水,她也不知道。
果然如她所想,拎起水壶的时候,手中的重量轻得可怜,空荡荡的一滴水也没有。
林潇然皱起眉,拎着水壶朝厨房走。还没走两步,“叩叩”的敲门声就让她停下了脚步。林潇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喉咙阵阵向外返着昨晚的白酒味。
又是“叩叩”两声,她依旧呆立在原地,握着水壶的手略微用力了一些。
敲门声逐渐演变为砸门声,林潇然放在房内的手机也开始响了起来,吵个不停。
她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拽开,看着眼前的人。
身材修长高挑,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食盒。
那人见到她后摘下了口罩上的墨镜。本该明亮的狐狸眼,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眼底也有散不尽的乌青。在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之后,眼神立刻从烦躁转变为了愤怒。
纪如瑄先是走进门,把食盒放到柜子上,随后轻轻地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唔!”林潇然依旧皱着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如瑄用手握住了半张脸,用力地推向了屋内。
她踉踉跄跄地向后退着,竭尽全力不让纪如瑄把她推倒,手上的水壶也随着动作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纪如瑄把她死死地按在沙发上,不让她挣扎,瞪着她说:“我怎么来了?你问我怎么来了!
她另一只手指着墙上的钟,“林潇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从前天到现在,一条信息不给我发!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
纪如瑄的手随之用力,掐得林潇然脸生疼,两只手握住纪如瑄的胳膊,想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唔唔唔…唔唔!”林潇然眼睛睁大,痛得眼泪快要哭出来了。
纪如瑄见状,“嘁”了一声,把手松开,继续瞪着她的一举一动。
“呼…哈……我,我去了哪里,还不用你管……”
本来纪如瑄刚把包从自己背上拿下来,正打算想着怎么和林潇然交流。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回手再次掐住了林潇然的半张脸。
“你这张嘴,最好还是闭上为好!从你的嘴里我听不到半点好话!”
她这次是真的发狠了,另一只手攀上了林潇然的脖子,掐住了她的喉咙。窒息感瞬间遍布林潇然的全身,最恐怖的是,她还能看见纪如瑄那双因为疲惫和生气而满是血丝的双眼,此刻正死死地瞪着她。
林潇然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双手无力地捶着纪如瑄的肩膀,动作越来越慢,意识也逐渐模糊。
纪如瑄又在她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松开了手。林潇然立刻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因为缺氧而有些痉挛,蜷在沙发上止不住的发抖。
她呼吸了好长一段时间,转过头看着纪如瑄的脸,“纪如瑄,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你快从我的家里出去……”林潇然从沙发上爬起,伸手够向手机,却因为被抓住了头发,猛地摔回沙发上。
纪如瑄凑近她的耳边,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疯子?还要我说多少遍,林潇然。我就算疯,也是你逼疯的!”她用力扯着林潇然的睡衣,发现打不开。于是手握住扣子,用力一拽,把扣子硬生生从衣服上扯了下来。
纪如瑄把林潇然的肩膀露出来,张开嘴咬在了后面。力道之大,让林潇然以为她要从上面撕下一块肉。牙齿刺进皮肤里,痛得林潇然叫出声,又被纪如瑄捂住嘴,揪着头发按进了沙发里。
她只能指甲抠住沙发,拼尽全力忍受着疼痛。
纪如瑄松开嘴,满脸厌恶地说:“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她盯看着自己刚创作的“杰作”,青紫色的一圈牙印,被咬得深的地方还渗出了血珠。
林潇然什么话也没说,趴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说话!”纪如瑄再次揪起林潇然的头发,逼迫她把头昂起来,“你这一天去了哪里!”
“我…我急需一笔钱,去和投资方喝了酒…李星玥邀请我去的……”
“急需一笔钱…李星玥……投资方…还是酒局。”
“就只是喝了酒,没做别的事情……”
纪如瑄听到那人的名字就生气,一想到不用发狠的方式,林潇然就什么都不告诉她,反而要呛她,心中更加恼火。
自己究竟算是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你需要多少钱?”
林潇然想要回头告诉她,但是头发依旧被她揪住,只能张口说:“二十五万…就二十五万……”
纪如瑄冷冷地说:“呵,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你要这笔钱是做什么的,对吧?”她突然沉默下来,然后继续说:“你在我这里全是秘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
“闭嘴!”纪如瑄大声喊道,吓得林潇然身体一颤。她没有办法回头,也不知道纪如瑄现在的表情。
她只觉得后背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在了上面,纪如瑄也没有作声。
“我应该转变对你的态度,因为你一点也不吃软。”
纪如瑄松开了她的头发,但依旧把她按在沙发上。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摆在林潇然的脸旁。
“张嘴!”她再次揪起了林潇然的头发,让她抬头,仔细看着这张卡。
“这卡里有一百万,对,一百万整。张开你的嘴,咬住它!”纪如瑄把卡举在林潇然的嘴边,“你不是需要钱吗?本来这是给你买礼物用的,现在可以当做买你人用的!张嘴!”
“你不要吼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我这两天难道过的还不够差吗!”
“差?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哪一点对你不好了?你一直在折磨我,我做什么你都会用刻薄的语言攻击我,我有哪怕一点做错了吗!”
林潇然嘴唇紧抿,一句话也说不出。头发上的疼痛和心中的苦涩都交织在一起。纪如瑄现在根本不听她的话,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是,我承认,上一次我扇了你。那是我的错,但你一直不理我,是什么意思?我担心你快要疯了,还怕你在外面受委屈,怕你出了什么事,结果见到我你先问我为什么来了?!为什么管你!”
“你先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你没有解释的必要,照我说的做!咬住这张卡!”
林潇然把她头偏向一侧,躲开纪如瑄逼近的手。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强行捏开,一张银行卡撬着她的齿缝。
纪如瑄今天绝对不会放过她,之前的种种忍耐都会在心中积怨,最终在某一天化作滔天骇浪爆发。
那个日期,很明显就是今天,林潇然一直保持沉默、逃避所有问题、伤害身边人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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