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邀玥快步走向苏格拉底,她刻意露出了自己手中关于哲学的书。
苏格拉底一眼便看到了张邀玥,就在她经过时苏格拉底开始出声挽留。
“亲爱的智者,可否为我稍作停留。”
鱼儿上钩!
张邀玥在心中庆祝这自己第一步的成功。
她驻足转身,看着地下的苏格拉底,张邀玥蹲了下来,她刻意低着嗓音说道:“当然可以,但我希望我们的探讨可以发生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不希望被人所围观。”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苏格拉底当然不会介意,他站起身来跟随着张邀玥来到了欢乐之家,阿斯帕西娅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供她发挥。
待二人坐下,苏格拉底张口询问着他一贯的问题:“亲爱的智者,请问您认为什么是民主。”
“天下为公。”
这是苏格拉底从未听过的名词,但他并不气馁,而是继续询问。
“那您认为该如何实现您所谓的“公”呢?”
这刚好是张邀玥希望他问的,她故乡有着那么多的文学,她怎么也不可能败给他,不然就愧对她苦读的那十多年了。
“我认为应当: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张邀玥语气有些生硬,还带着一丝丝羞耻。
真装啊。
苏格拉底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只是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你是否认为雅典已经实现了真正的民主。”
张邀玥这一次没有顺着苏格拉底的话往下说,她反问道:“您觉得呢?”
苏格拉底丝毫不慌,他对这个问题说了许多话,当然,张邀玥并没听懂,她只能能抓住关键意思。
他既认同,又不认同。
很好,这位智者一贯的风格。张邀玥没有气馁,她再次询问:“那您认为妇女算人吗?”
“当然算?”
“奴隶呢?”
“奴隶自然是也是人。”
“那你认为一切人都拥有权利吗?”
“当然拥有,我知道您想要询问什么,妇女拥有生育与娱乐他人等权利而奴隶拥有劳作的权利,在我看来,一个公民甚至比不上一个奴隶。”
张邀玥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她再次问道:“你所定义的权利是什么?”
苏格拉底察觉到了自己已然成为被动的一方,他采用了张邀玥的反问法。
“亲爱的小姐,你认为呢?”
张邀玥到后面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苏格拉底知道自己的性别是她准许的,她相信既然苏格拉底能承认阿斯帕西娅为他的老师,对于性别他大概率是不怎么在意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才华。
“权利,就是一个人的能力以及此项能力所能给予其的利益,这项能力与所获的利益必须是符合道德标准的,不伤害他人的,这项权利不该受性别,年龄,身份限制,这是一个平等的概念。不是由别人所强加的,而是按照自己意愿去做的。”
“刚刚您说妇女拥有生育和娱乐他人的权利,请问她们是否是自愿的,她们是否能因此获得称赞与尊重;奴隶是否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劳作,他们有休息的**时是否能获得准许?”
苏格拉底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但张邀玥所要做的就是不让他有思考的时间。
“您刚刚的问题我已经思考过了,我认为雅典的民主依然算不得民主,他们信奉着一些女神,但妇女却没有公民的权利,她们拥有着超越公民的能力,所获的地位却不如公民,我认为这已经违反了一个平等的原则。”
“您认为拥有超越公民能力的是否能获得超越公民的地位呢?”
“或者您认为能掌权的门槛不是能力,而是性别?”
苏格拉底不再说话了,他当然是认为能力重要的,但如此的话,他之前的理论当轰然崩塌。
张邀玥隐去眼底的得意,装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等待着。欺负一个古人着实不算的上一个光彩的行为,但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在思考之际,她掏出了自己写的一本书,叫《改革女神的新思想》,在掏出这本书时,张邀玥再次感受到了之前暑假兼职发小传单的感觉。
这种奇妙的感觉在现在出现,还真是…别有韵味啊。
改革女神,就是她自己。她特意向宙斯要的头衔。
一切发展都来源于改革,改革既要创新,又要鉴古,这个头衔在适合不过了。
苏格拉底是不愿意信神的,但张邀玥的话却让苏格拉底放弃了他这个想法。
“这是属于智者的新神,她摒弃过去,崇尚未来,她来自茫茫人海,她是超越迷茫信任的象征。亲爱的智者,请您阅读吧,您会对此改观的。”
苏格拉底不置可否,他抬眼问道:“不知小姐叫什么?”
张邀玥浅浅一笑:“阿雅芙莉尔,您会再次见到我的,到时候我会向您提出一个请求,亲爱的智者,和我一起宣扬属于我们的新神吧。”
贸然要求迷信之人放弃其信仰是极为艰难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宣扬一个符合自己利益的新神,信仰会改变他们的思想。
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待张邀玥回去之后,米洛布达修斯已经坐在门口等待了许久,他没有质问张邀玥的行踪,只是站起来看着她。
张邀玥有一丝错觉,总觉得米洛布达修斯像是在家里等待着归来的主人的卷毛小狗。
“吃了么?”他问道。
张邀玥摇头。
“回来陪你吃。”
米洛布达修斯转身把菜端出来,他们两个现在吃的大多是中式菜,米洛布达修斯为此也学着去做。
“姐姐。”
米洛布达修斯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着实是让张邀玥惊到了。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叫她姐姐?
“不可以么,姐姐,叫名字太长太生疏了,如果你介意我就不叫了。”
“……”
他现在也惯会拿捏自己了,张邀玥想。
能怎么办呢?她不也叫他为“小米”么,礼尚往来,礼尚往来而已。
绝对不是因为有什么私心。
“当然可以,弟!弟!”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不出意外的,米洛布达修斯轻笑着坐了下来,张邀玥也随之落座。
“姐姐,您很久之前问过我的帕特农神庙要竣工了。”他看向张邀玥,像是叙述着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不过发生了一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什么事?”
米洛布达修斯观察着她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米洛布达修斯泄了气,张邀玥应该是真不知道。
“神庙中本来应该站着宙斯的位置变成了一座琉璃神像。五彩斑斓,最为夺目。黑色的头发,飘逸的长裙,东方的面孔,一个面帘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没有人建造过这个神像,这像是凭空出现的。”
米洛布达修斯越说下去,张邀玥越心惊,那许是梦中的琉璃神像。
“姐姐,我越看越觉得,那露出的半张脸,像你。”他抬手遮住了张邀玥的下半张脸,“尤其是那双俯视众生的双眼。”
张邀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得呵呵地笑着。
“城邦之中有名的智者苏格拉底将自己手中的《改革女神的新思想》拿了出来,伯里克利当众朗读。她成为了城邦之中的新神,并赢得了一大堆人的信仰。”
“姐姐,那本书我是见过的,对么?”
“改革女神…名字叫阿雅芙莉尔,对吧。”
张邀玥不再作声,米洛布达修斯接连遭受重创,他愈发觉得自己抓不住面前的女人。
“姐姐,你就是神明,对么?”
他在心里祈祷,祈祷着她做出否定的答案,祈祷她不要放弃自己,祈祷着…一切都能如愿,但一切的线索都在与他作对。
“…对。”
“小米,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不是么?”
张邀玥放弃了辩解的话语,若是他介意的话,那便换人吧。
二人站在月光下,米洛布达修斯觉得他像那个牧羊男孩,而张邀玥则是在他梦中亲吻过他的月亮女神塞勒涅,等他醒来,一切都是徒劳。
他最终没敢问出自己最心底的那个疑问,这段谈话是在沉默中结束。
张邀玥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彻底闹掰。
第二日,城邦内出现了一首又一首赞颂新神的诗歌。
最出名的是米洛布达修斯所作的《颂新神》
“你诞生于茫茫人海
聆听宙斯的神谕
你从死亡中脱离
爱琴海的海风不会将你侵袭
神庙之中你最为绚丽
亲爱的神女
请倾听我的低吟
让我在梦中将你找寻。”
米洛布达修斯也因此获得了“最虔诚的信徒”的称号。
张邀玥则因为所受的供奉,能感知到的神力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她坐在阿斯帕西娅的对面,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着给米洛布达修斯所写的演讲稿。
“你果然是神。”阿斯帕西娅听着外面的颂乐笑道,“我应该算是你第一个眷顾的子民吧。”
“当然。”张邀玥心不在焉地答道。
阿斯帕西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宽慰道:“阿雅芙莉尔,他已经长大了,我们应该相信他,不是么?他可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啊。更何况,他还有着神的眷顾。”
张邀玥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只是太在意这个由她一手教导的“学生”罢了。
“阿斯帕西娅,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嘱托你了。”
张邀玥神色认真,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斯帕西娅不免也严肃了起来,她静候着神的旨意。
对于苏格拉底我并不了解,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推动剧情,如有冒犯,万分抱歉。或许有点削弱伟人。我并不知道苏格拉底对于奴隶制的看法,因而在这里他是支持奴隶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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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与苏格拉底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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