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马车里,我问泽兰,“我听说沃思利的一位亲友曾经跟歌图医疗打过一场数额惊人的商业欺诈官司?”
“他运气不好,法律站在歌图医疗这边。”
“可我听说的是,你们串通审计公司将亏损资产高溢价卖出,导致对方损失惨重,交易结束后不久就濒临破产。”
“如果他们真的有证据,法律当然会主持正义。”
我笑着说,“法律是另一回事,既然要做生意,跟警察交恶可不明智。”
他轻松地说,“警察系统里有我们的人,我们也在想办法把沃思利顶掉,沃思利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背后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等我拿下议员席位,也许能有一些变化。”他话音一转,“那位拉格伦探长,对你的事知道多少?”
“他始终对我怀有偏见,认定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但就和沃思利那位不走运的朋友一样,他没有证据。”
“你觉得今晚沃思利为什么要把拉格伦带来?”
“拉格伦是那种一旦咬上猎物就绝不松口的类型——他已经对纽兰抓走卡特这件事起了疑心,也许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突破。”
他沉默了。
“以你的手段,让他消失应该很容易吧?”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拉格伦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他现在走错了方向,可一旦回过神来,能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以一种让人害怕的方式笑了几声。
“拉格伦是个隶属于警察系统的外国人,一旦出事,不是小事,沃思利知道他在晚宴上问过你的话,任何针对那位探长的行为都等于惹火上身,更何况,他连证据都没有,明天又要回国了。”
我一言不发。
“还是说,”他停了一下,“你拐弯抹角了半天,这才是最终的意图?”
“我不明白。”
他以一种危险的口吻说,“我可以帮你解决麻烦,但我很不喜欢被人利用。”
我脸色发白。
“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很好,我本来决定放过你在纽兰面前表演的那些小花招。”
我条件反射般闪躲了一下,但马车里的空间太狭小了。
他轻而易举地将我压在身下,耳边的低语让我颤抖,“你非要我对那位圣徒做点什么才肯安分吗?”
我哀求道,“请不要伤害他……”
他低声地笑着,“那我只能对你做点什么了。”
我发着抖说,“我明天要给泰洛纳夫人动手术……”
“那是下午的事,”他愉悦地说,“我们稍微玩一点属于外科医生的游戏好吗?合伙人。”
马车在城里绕了个弯,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抵达了某个隐秘的宅子。
泽兰带我下车,我脚步不稳,他得抓着我才能前进。
这座宅子外观阴暗,内里却布置舒适。
纽兰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仆人们正在服侍他穿上一套鲜红色的罗马托加式长袍。
看见我的状况,他问,“他喝醉了吗?”
“拉法罗医生正在接受惩罚,为一些不合适的言行。”
纽兰的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他拿起一张面具,“泽兰,你还真是给自己找到乐子了。”
泽兰将我交给面无表情的仆人们。我看见了一顶仿若黄金打造的精美桂冠。
我在仆人们的手中呻吟。泽兰亲自为我戴上了桂冠,“我想应该很适合你。”
“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化妆舞会吗……”我艰难地问。
纽兰似乎觉得很有趣,“你可以这样认为,接下来的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这是今晚的着装要求。”
泽兰再一次抓起我,我们换了一辆看不出标识的马车,在折磨人的漫长旅途后,抵达一座僻静萧索的建筑。
铁门外站着身着礼服、模样警惕的男人。
马车夫对其中一人说了什么,得到了进入的允许。
铁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马车娴熟地穿过车道,喷泉,来到阴冷的主宅。
我注意到庭院里停了很多私人马车。
泽兰抓着我穿过挂着黑色帷幕的前厅,昏暗的灯火下,站着数个戴着面具身着制服的的男人。
他们恭谨地为我们脱掉斗篷,引我们走过一条清冷的长走廊。
我看见一扇华美的大门,旁边有一块牌子写着:第一幕。
门开的刹那,有海水与血腥的香氛扑面而来,音乐阴暗而邪恶。
看见眼前的场景,我有片刻的恍惚。
这是一座被攻陷的地中海城邦,无数金币与珍珠散落在雪白的残垣断壁之中,然而戴着面具的客人们显然对那些活的战利品更感兴趣。
他们全部不着一缕,男女皆有,拥有诱人的肌肤与美丽的容貌,是沦陷的城池中最好的猎物。
到处都是狂野的暴行与哀艳的呻吟。
有戴面具的侍者提供酒水。
也许因为我一言不发,纽兰笑着问我是否受到了惊吓。
我……说,“我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差点以为还在伦敦。
泽兰带我穿过寻欢的客人,来到“第二幕”的房间。
这里有一个盛大的市集,戴面具的罗马贵族与贵妇人隐没在暗淡的光线之中,唯有拍卖站台上灯火通明,照亮了从掠夺中获取的美丽奴隶。
这些年轻人被蒙住眼睛,全身唯一的装饰物是捆绑双手的皮扣,有一个钩子穿过两手之间的皮扣,将他们挺直地挂在柱子上,勉强靠脚尖站立,并哭泣着。
奴隶主介绍着商品,【删节】
被竞拍成功的奴隶会被绑起来,送进客人的房间。
时不时的,有面具男子将表现得不够顺从的奴隶拖去台下,用铁链绑在两根柱子之间,皮鞭毫不留情地落下来,尤其是在那些脆弱而美味的部位。
客人们惬意地享受着凄美的哀叫,【删节】
泽兰几乎是抱着我走,因为我快站不住了。
我在他怀里说,“我希望……他们是自愿的,作为一名守法公民,我非常不想牵涉到什么人口犯罪里面去……”
泽兰说,“当然,这都是演戏。”
不知为何,纽兰一直在笑。
我们穿过无数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各自的主题,供人观看,也欢迎客人亲自参与……
露骨的场面随处可见。
门边,墙边,楼梯上,走廊的立柜上……【删节】
如身临道德沦丧的罗马宫廷。
我不断地,闻到,晚宴中出现过的香水味。
庭院里在进行一些表演,罗马贵族们散落在四处的沙发上,平静地啜饮着美酒。
泽兰将我拖进二楼的一个房间,放在一张床上。
我轻轻地喘息着。
泽兰压住我的手腕说,“到点了,纽兰,帮我按住他。”
“我不想参与你的那些医学游戏。”
“你不是想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吗?”
纽兰笑了笑,走到床的另一边,接替泽兰压住我。
【删节】
纽兰不得不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泽兰,你真是变态,我就不该好奇。”
泽兰毫无感情地说,“行了,找你的乐子去。”
然而纽兰一把将我拖过去,【删节】
我喊叫出声,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泽兰立刻把我从纽兰的怀里拉出来。
“管束一下你的下半身,弟弟,你没看出来他不愿意吗?难得拉法罗医生愿意做我们的合伙人,别把他吓跑了。”
纽兰就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那样笑了一会儿,“我以为我能分享到一点福利。”
“你的福利,在你的银行账户上。”
“泽兰,我们就不能按老规矩——我做,你看吗?”
“不能,你不能搞合伙人。”
纽兰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带着无奈的笑容出去了。
泽兰再次为我戴上桂冠。
“你是客人,可以留在房间里休息,也可以出去享受。”
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心情享受,但还是跟他一起出去了。
我们坐在二楼的看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庭院中的表演。
都是些漂亮的女孩。
她们身体力行地服从着客人们的手势与命令,演着一幕又一幕活色生香的戏码。
我确实无法平静。
身旁的泽兰身着执政官的紫色长袍,黑色面具下的双眼淡漠无情,似乎在注视着他治下的世界。
而他为我准备了一顶黄金的桂冠,以及一套与他同样的执政官紫色长袍,为了更进一步的取悦我,他展示这些表演——
仿佛我是一位他极为欣赏的特殊的人,他期待着与我共同治理这个美丽而腐朽的世界。
也许泽兰听到了我轻微的喘息。
他直白地说,“兴致上来了就挑几个,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不想干任何人。”
片刻,为了避免可能的误解,我接着说,“也不想被任何人干。”
他轻轻地笑了,尽管这笑中毫无感情。
“我们有不少共同点,以后应该谈得来。”
我克制住已涌上唇边的嘲讽,尽量平静地说,“在你对我做过那些事之后,我不太容易对你产生友谊。”
他看了我一眼,如此淡漠。
“只要你言行正确,我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
“我以为那是你的爱好。”
“那是我的爱好,但我是尊重合伙人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
“我要怎样,才能去看一看卡特。我要知道他安好。”
他静默不语,时间长到令我不安。
终于,他开口,“只要你做好份内的工作,他就会被好好照顾。此外,我希望你再也不要提这件事,否则,我只能继续伤害我们可能的友谊——我是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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