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尘爱慕云渺渺这事虽然被夫人压下来了,但是院里的伺候丫头还是多少知道些事的。
陆玥云一听便来了兴趣,连忙向丝竹打听,“好姐姐,可否再多告诉我些?我也好早做打算,像是二公子喜欢云姑娘什么,我若是学一学,可否能得二公子偏爱?”
“这哪里是能学的?云渺渺对二公子可是有救命之恩。当年二公子偷学出去玩,遇到一帮痞子,差点被打死,幸好云渺渺出手相救,二公子这才为其倾心。想学?等哪天你也替公子死一回再说!”
丝竹的话倒是让陆玥云有些惊讶,没想到宁江尘还是个知道感恩的,云渺渺救下他,少年情怀,自然难免倾心。
云渺渺出淤泥而不染,宁江尘又同情她的遭遇,喜欢上倒是不难,可难的是长久钟情,倘若宁江尘轻易娶到了云渺渺,是否还会一直待她如此?
陆玥云拉着丝竹说了好一会儿子话,一来二去,也算是熟络。
宁江尘院里的下人几乎都是小厮,毕竟男女有别,伺候丫鬟也只有两个,一是丝竹,另外一个是锦绣,二人心细,都是夫人亲自挑选的人。
不过宁江尘不喜欢锦绣,锦绣更像是夫人的眼线,日日向夫人禀告他的行程,丝竹虽然放肆了些,可好歹是自己人。
此外,小厮共四人,一直贴身跟在宁江尘身边的是宁宇,宁宇打小被卖到府上,跟了二公子,二公子为他取了姓宁,待他如同兄弟一般。
还有一位书童,书童周进有些呆板,早些年一直在考试,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但天生记性好,便被夫人指给了宁江尘。
周进起初还会劝宁江尘读书,后来被捉弄几次后,直接放弃了,索性帮着宁江尘在功课上敷衍夫人和老爷。
另外两个小厮是俩兄弟,齐平齐易,在院里干杂活的,平时在主子面前也说不上话,二人倒是爱讨好丝竹,有丝竹在,他们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从前陆玥云在宁严承的院里,宁严承光是伺候丫鬟就有八人,小厮也是八人,书童便有十位,夫人请的都是极有才学的夫子或是秀才。
可世子院子规矩甚严,一向由夫人身边的嬷嬷管理,下人平日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惹了主子被打死。
陆玥云记忆中,每年世子院里被打死的丫鬟小厮至少也有三四个。
好在陆玥云干活还算麻利,做事也谨慎,又得世子庇护才活下来,可日子越长,夫人越是看她不顺眼,光是她长了这张脸便是她最大的罪。
陆玥云不甘心,又觉得有些讽刺,夫人对宁江尘疏于管理,可宁江尘院里的下人却过得最好,既不用担心貌美被主子盯上,又不用担心被主子打死,宁江尘待下人也算是不错,可见宁江尘人还算有善心。
可这府上,若是不能出人头地,一辈子只能仰仗他人而活,也同样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所以,宁江尘必须上位!
宁江尘晚饭时突然回了院里,往日都不曾有过的,丝竹悄悄告诉她,宁江尘定是在云渺渺那里吃了瘪,这才灰溜溜回来的。
所以吃瘪,无非是云渺渺哭啼啼的诉苦,宁江尘说要替她赎身,她又不肯,以她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进国公府,还不如继续留在那等死。
云渺渺分明是冲着正妻之位来的,丝竹学着云渺渺娇滴滴的模样说话,言语里都是嘲讽。
陆玥云却在心里想着,宁江尘连她的这点伎俩都能看穿,怎么可能看不透一个云渺渺?
要么是丝竹胡编乱造云渺渺的形象,要么便是宁江尘对云渺渺是真爱啊,喜欢一个人,连她的缺点都无视,只当她是个完美的人。
总之,宁江尘在云渺渺那里受气,回来也要发一通脾气的。
下人备好了晚饭,陆玥云可以上桌跟宁江尘一块吃饭,只是她远远看着宁江尘走来,脸色黑沉,很是不悦。
他急匆匆进屋,丝竹正端着汤碗,背对着他,被他碰了一下,汤碗全撒出来了,烫得丝竹跳起来甩手。
陆玥云连忙起身去端凉水给丝竹冲洗,宁江尘见自己撞到了丝竹,本想骂她毛毛躁躁,见她被烫伤,一时心软,愧疚垂头。
陆玥云跑去柜子里,拿出了烫伤膏来,好在丝竹双手只是烫红一片,起了几个泡泡,其他并无大碍。
“忍着点,擦完了药,肌肤会火辣辣的疼,要等半刻钟时辰,才会好些。”陆玥云一点轻轻给她上药,一边提醒她。
丝竹哭成了个泪人,只是委屈点头,强忍住痛苦。
陆玥云安慰她说,“别怕,这个烫伤药极好,不会留疤的。”
闻言,丝竹的心沉下来一半,若是留疤,对女子而已,她还是在乎外在的。
“这几日回屋歇着吧,我让赵管家再调两个丫鬟过来干活。”宁江尘毕竟是主子,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不过他的情绪也算稳定下来了。
宁江尘盯着陆玥云手里的烫伤药,忽然眼神一亮,“这药膏你是哪里来的?”
他见过,这是父亲找陈太医配制的,全府上下只有三瓶,父亲一瓶,老夫人那有一瓶,剩下那瓶给了宁严承。
这是难得的好药膏,就算是老夫人平时也舍不得拿出来用,可如今却在陆玥云手里?
“这个,是从前世子赏的。”
陆玥云说得平常,却让宁江尘留意到她跟宁严承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你拿回去,早晚擦一次,明日便不疼了。”陆玥云将烫伤药塞到了丝竹手里,丝竹对她感激涕零。
宁江尘一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收买人心,还是当真这么善良?这瓶药可是千金难求,用来讨好一个丫鬟,有些亏本。
锦绣收拾好了桌子,请宁江尘继续用晚饭,宁江尘坐上桌后,招呼着陆玥云,“别站着了,过来陪我一块吃。”
陆玥云乖乖听话。
可陆玥云刚刚坐下,宁严承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宁江尘顿时微微皱起眉,“大哥不去书房看书,怎么跑我屋里来了?”
“许久不见二弟,今日想同二弟叙叙旧。”
宁严承自然坐下,却挑坐在陆玥云的身旁,陆玥云就这么被他们兄弟夹在中间似的尴尬。
宁江尘心里有气,宁严承一来,一双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陆玥云,还有意无意装作不经意间的一瞥,可脸上的笑却是那么的诡异。
这绿帽都快遮在他眼睛上了,还怕他看不见?
“大哥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块吃吧!”
宁江尘端起饭碗,装作若无其事。
陆玥云也只是全程低头,不敢看宁严承一眼。
“玥儿在二弟院里过得可好习惯?”宁严承转头问着陆玥云,可桌下手却伸向了她的腿,轻轻摸了一下。
陆玥云吓得放下了碗,连忙站起身来,端起空碗给宁严承盛饭,嘴上又道,“习惯,二公子待奴婢极好。”
陆玥云将饭碗递给了宁严承,宁严承接下时,故意伸手覆在她的手上,陆玥云慌忙放手,碗差点摔了,幸好宁严承接住了。
陆玥云实在没想到,宁严承如今会这么大胆,当着宁江尘的面就敢调戏她,这会儿君子形象连装都不装了。
宁江尘早看穿了,只是宁严承当他是不学无术的纨绔,根本不在乎他罢了。
宁江尘生气吼道,“没规矩的东西,连碗也端不住,还不快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宁江尘主动替她解围,陆玥云溜得极快。
平时她跟宁严承做戏也就罢了,她十分厌恶跟宁严承的接触,这会儿不想演了,跑得贼快。
宁严承见宁江尘凶她,有些不忍心,“二弟,玥儿可是从前院里我最喜欢的丫头,你可千万别欺负了她。”
宁江尘笑着故意回怼,“大哥也说是从前了,如今她是我的女人,在我屋里,我自会调教,大哥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宁严承面上笑着,心里却笑不出来了,今日吃瘪他也无可奈何。
宁江尘只觉得宁严承真装,从前他就觉得宁严承装君子,如今更是恶心,他真喜欢陆玥云,早就该向父亲提了要她,不过还是嫌弃她身份卑微罢了。
既然看不起她,把她送给了别人,又不舍得,还想暗戳戳来抢,真当他宁江尘是死人?
今日这饭,俩人都吃不下了,宁严承很快放下碗筷离开了。
宁江尘也吃不下去,让锦绣撤了,又去屋里看陆玥云。
陆玥云人没在屋子里,宁江尘下意识想到她可能跟随宁严承跑去暗处私会,顿时火冒三丈,好歹她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女人,居然还敢这么羞辱他?
宁江尘气冲冲要出去捉奸的样子,遇到宁宇站在外面侯着,他突然冷静了一下,问他,“陆玥云在哪?”
宁宇没想到主子随时随地都想着陆玥云,才一会儿没见,又来打听她下落了。
“方才见她去了丝竹屋里,大概是担心丝竹,去看望丝竹伤势了。”
宁江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多问了一句嘴,不然就冤枉她了。
不过,宁江尘一想,自己才回来,陆玥云就无视他,反倒去关心一个丫头,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他不悦问道,“她才来,何时跟丝竹关系这般好了?”
宁宇摇头,女人间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不过,宁宇总觉得,主子好像有点过于关心陆玥云了,说话的口气好像吃醋?主子连女人的醋都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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