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风从衣领灌入,带走了我的体温。
“你这孩子,衣服穿好。”平日少言寡语的母亲在这时候也多了分生气,睨了我一眼。
我默默拉上拉链,新添的衣服很暖和,但我不愿去穿。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对母亲的悲悯、愤恨和失望至极。
母亲光鲜的衣服下是一片片青紫的痕迹,而光鲜的衣服则是这些痕迹的兑现。
她对我的目光仿若未闻,领着我在各个巷角穿梭。
小摊小贩的声音层层起伏,像被风吹起的海浪。
她手中的重量不断加重,几乎要压垮她的身躯。风一来,就会倒。
我小口吃着糖葫芦,甜腻腻的,我并不喜欢,甚至有反胃的感觉,却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回到房间,院子的花被雨水击打过后,花瓣凋零在地,凄凄惨惨。
我甚至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那天,我在雨中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在家里的床上。
我试着去找她的遗体,坟墓,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像无数雨滴落下沉入湖泊,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第二天,她的父母离开了,房子也转手给了别人。
在学校被匆匆拉走的那一刻,竟成了对她所有记忆的永恒。
突然,窗户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便是扑腾翅膀的声音。
我猛然从回忆中惊醒,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走到院子里。
一只乌鸦在地上翻腾,翅膀好像出了血,乌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羽毛在月光下显得五彩斑斓,泛着紫色。
犹豫了一下,我试着把它捞了起来。出奇的,它乖巧的蜷在我怀里。
心神恍惚,我好像再次看到了她的身影。
回到屋子里,我给它的伤口清洗了一下,拿了一件旧衣服铺在床底下,作为它的窝。
整个过程中它都安安分分的,不叫也不闹腾,有了人性一般。
如果它是人,那么她就是神了吧。
想着想着,却笑了。
哪有神还会受到伤害,会长眠于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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